以夏為序 你是不是在笑我
你是不是在笑我
“林明燭，明天奶奶生日，我們怎麼給她過呢？”江槐序正兒八經給人過生日的經曆實在是有些稀少，他放下毛巾，躺在床上拿過手機在網上翻找著。
“起來，寶貝，你頭發還是濕的。”林明燭提溜著江槐序的後脖頸處將他從床上扶了起來，拿起吹風機給江槐序因為短已經半乾的頭發吹著。
那天回家之後，第二天，兩人就開著車去鎮上的超市來了一輪大采購，買了款林氏科技新出的黑科技智慧吹風機和一個烤箱，買回來後江槐序心血來潮地烤了次曲奇餅乾，結果還挺成功。
新的吹風機幾乎沒什麼聲音，兩人暢通無阻地就林奶奶生日怎麼過的問題聊著天。
“大哥給我發訊息說他明天過來。”
老年人過生日肯定都想一家人整整齊齊坐一起吃頓飯，聽林明燭這麼說，江槐序心中的煩惱少了幾分。“那挺好，兩個孫孫在麵前，奶奶肯定高興。”
“是三個孫子。”林明燭捏了捏江槐序的耳垂。
江槐序抓著林明燭的手臂，求饒道：“我錯了。”
江槐序改口改的過於迅速，林明燭沒了繼續的理由，鬆開了手。
“林明燭，要不py你的創意，我們先給奶奶做個無糖版的生日蛋糕，然後再和爺爺合力做一桌奶奶喜歡吃的菜。”江槐序手撐在床上道。
“可以啊。”吹乾後，林明燭收起吹風機，在江槐序旁邊坐了下來。
回想著這幾天和爺爺奶奶相處的點點滴滴，江槐序靈光乍現，產生了一個好的想法。
“等中午吃完飯，我們和大哥再開車帶爺爺奶奶出門逛逛，來個短途旅行，怎麼樣？”
他繼續說著這個想法產生的來源，“奶奶之前和我說，她年輕的時候和爺爺走南闖北，肯定是一個愛自由的人，現在年齡大了，腿腳不便，出門的機會也少了。”
林明燭說：“好，邊逛邊玩。大嫂過段時間就要生了，明天來不了，媽在家陪大嫂也回不來。要不我們帶爺爺奶奶自駕到h市，在家裡多待幾天。”
“這主意好，我們明天問問爺爺奶奶，要是她們不願意久待，我們就再送他們回來。”
“嗯，那我聯係大哥，讓他明天坐高鐵過來，就不開車了。”林明燭拿出手機給林燼發訊息：“哥，阿序說明天下午打算帶爺爺奶奶去自駕遊，終點是到你家，所以你就彆開車過來了。”
“好啊，出去玩爺爺奶奶肯定開心”“自駕遊，我參加不了，你和小序帶爺爺奶奶去吧”“給你發的活動方案你是不是沒看，後天公司新專案啟動，我得到場”“還有，你嫂子快生了，留她自己在家睡覺，我不放心”
“大哥說他參加不了自駕活動。”林明燭將手機往江槐序那邊側了側，等他看過來後，繼續回著訊息，“那哥，你明天過來嗎？”
“過來，媽已經在往我車裡裝帶回去的東西了”
“那就好”“行，到時候我和阿序陪爺爺奶奶逛逛”
“嗯”
“轉賬100000”“錢不夠再和我說，爺爺奶奶和小序要吃什麼玩什麼你就帶他們去吃和玩啊”
林明燭感受到旁邊的肩膀在顫抖，一看江槐序就是在憋笑。回道：“哥，我好歹也是個老闆，不至於對他們摳摳搜搜的吧”
林家不是一開始就特彆有錢，林宏出事前，家裡頂多算是小康，加上林明燭性子寡淡，除必要性支出外，很少花錢。林燼給他回過來：“我知道，我是怕你想不到花錢”“還有我不能和你們一起玩，總得付出點什麼吧”“所以收著吧”
林明燭把錢收下後，放下手機，沒再繼續回複。一把抓住江槐序的腰，撓他的癢癢肉，“寶貝，你剛剛是在笑我嗎？”
江槐序怕癢，他拽著林明燭的小臂往外推，頭頂在林明燭的胸膛處扭動著，“我沒笑你。”
林明燭沒再繼續撓江槐序，而是跟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一樣，將自己麵前被弄亂的發絲，往江槐序臉上吹，弄的江槐序臉上酥酥麻麻的，開始咯咯地笑。
“林明燭，我錯了。不過我真的沒笑你，隻是覺得你很幸福。”
聞言，林明燭愣了兩秒，攬過江槐序的腰抱到自己腿上，把他圈住，額頭抵在他的胳膊上，“對不起，寶貝。”
江槐序抽出右手，揉了揉林明燭淩亂的發，“不用道歉，知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林明燭擡起頭看向江槐序，“你願意跟我說說你媽媽的事兒嗎？”說出這句話時，林明燭感受到江槐序撫摸在他後腦勺上的手指輕微顫了顫。他握住他的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指尖。“不說也沒事兒，我隻是感覺你有時候很難受。”
江槐序釋然地笑了笑，收回手將林明燭臉頰上的發絲撥弄開，從他的腿上下來，坐到旁邊。緩緩開口：“我媽媽以前也是演員，出道演的第一部作品就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榮譽。但她隻演了這一部戲，在此之後，她跟我爸結婚，就息影了。”說到這兒，江槐序的語氣中帶著點遺憾。
林明燭緊緊握著江槐序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撫摸著，“寶貝的媽媽是很優秀的演員，所以才把你生的也這麼優秀。”
江槐序的媽媽曲羨是演藝圈少有的吃天賦的人，她得獎的那部作品，林明燭看過不止一遍，首部作品就有那麼高的榮譽，職業生涯本該因此而節節升高，但最終卻如煙火般，隻絢爛了一次。江槐序在這點上和她一樣，但曲羨是一塊金子，撿起來就能看見它的光芒。而江槐序是一塊璞玉，認真打磨後方可看見。
江槐序笑了笑，繼續說道：“她們兩個二十出頭的人，連這大千世界的一角都沒有看完，未來還有那麼長，所以外公外婆並不支援媽媽放棄事業回歸家庭。但媽媽可能是涉世未深，覺得初戀就遇到了彼此相愛，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的人，肯定能白頭偕老，所以一意孤行地跟我爸結了婚。”
“一開始確實很好，他們琴瑟和鳴，婚後第二年便有了我。家中的日常便是我爸在外經營公司，我媽在家養花帶我，然後早晚一家人熱熱鬨鬨地圍在一起吃飯。”
“婚後第八年，我隱約感覺到兩人的關係出了問題，”說到這兒，江槐序的情緒有些低落，緩了緩才繼續說道：“因為那會兒我媽又出去接戲了，但是因為太多年沒演過戲，所以並沒有接到什麼好的劇本。”
林明燭想起之前何楓跟自己說的情況，心裡有些難受。他伸手輕輕地將江槐序的頭托過來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下巴。“寶貝，不說了吧。”
“沒事兒，早都過去了。”江槐序一下坐直了身體，語氣恢複了正常，“第九年的時候，他們倆離婚了，我媽走了，然後我爸就把淩莉和他八歲的兒子帶了回來。”
“兩個一早就私定終身的人，竟連錫婚都沒走過，還整出個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孩子，是不是還挺可笑的。”說完，江槐序擡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林明燭將緊握著的江槐序的手拉到唇邊，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吻。攤開他的手心，將紙放在上麵，緊緊抱住了他。
江槐序在林明燭懷中放下手，開始小聲抽泣著，“林明燭，你身上的薄荷味聞著好涼，涼的我眼睛有點兒難受。”
林明燭輕撫著江槐序的後背，安慰道：“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寶貝。”
江槐序放聲大哭起來，彷彿是要將這麼多年都沒流過的淚，通通流出來。他哭了二十多分鐘，哭到眼淚將林明燭的後背打濕，哭到眼眶裡沒有眼淚再繼續往下落才停下來。
“寶貝，我去給你拿點水喝好嗎？”
“不行，我現在這幅樣子肯定醜死了。”江槐序還在抽泣著，他拿著手中的紙巾，使勁兒擤了一下鼻涕，結果不夠用。聲音啞啞地說：“林明燭，我還要紙。”
林明燭伸手夠了夠，手指與書桌上的餐巾紙還差一個手掌的距離，他攬著江槐序的後背站起身，手叉著他的膝窩把他抱了起來，朝書桌走去。
鼻涕都要冒泡了，江槐序也顧不上害羞，像隻大型考拉一樣緊緊抱著林明燭。
林明燭把他放在書桌上，抽了點兒紙向後遞去，又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
江槐序默默擤著鼻涕，擤完鼻子暢通了些，又想起自己臉上的眼淚還沒擦。
“林明燭，再給我拿點兒紙吧。”
“寶貝，我閉上眼睛，你先喝口水好嗎？”林明燭閉著眼睛，把江槐序往後拉。
“不行，”江槐序緊緊熊抱住林明燭，從桌子上起來，掛在林明燭身上，“我不能確定你不會偷看。”
林明燭有些無奈地笑著說：“寶貝，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起顏值啦？以前……”感受到後背傳來一陣涼風，江槐序的手指從他的脊椎上蹭過，林明燭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江槐序剛剛使勁兒往上掛的時候，看見林明燭後背還有一塊乾的衣服，這會兒他用一隻手箍住林明燭的後脖頸，另一隻手，將林明燭的衣服撩了起來，往自己的臉上擦。
等他擦好，鬆開環著林明燭的手腳，又坐回到桌子上，纔回道：“還不是因為你現在是我男朋友。”
拿過林明燭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好看的一麵都沒怎麼看過，怎麼能現在就讓你看見這麼難看的一麵，”三兩口將水喝完，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我可不想以後在你那裡的形象都是眼淚鼻涕掛一臉的醜樣子。”
林明燭看著江槐序臉上早就乾了的淚痕，覺得他的想法有些可愛，沒忍住笑了一下。
立刻被江槐序捕捉到了，“林明燭，你剛剛是不是在笑我？”
此刻的江槐序靈敏的讓林明燭有些頭疼。他捧著江槐序的臉，在他有些紅腫的眼瞼、掛滿淚痕的臉頰和因紙張擦拭而泛起微紅的鼻頭處各落下一吻。
“寶貝，我在笑我是走了什麼運才能擁有這麼一個怎樣都好看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