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為序 偷心大盜
偷心大盜
“林明燭,這裡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嗎?”
林明燭的公司在h市,過幾天要試戲的地方也是h市,於是簽完合同後,他們沒有著急回s市,而是去到了林明燭在公司附近買的房。
開始創業那會兒林明燭壓根兒就沒想過要買房,一個人,買房不劃算,況且還不知道事業能不能搞起來,所以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間房。後來公司開了一年左右,有了起色,某天在電視上再次見到了江槐序,腦袋一熱,這才決定買下這棟房子。
“嗯,大學畢業後開始住這兒的。”林明燭拉著江槐序的手放到密碼鎖上,將他的指紋錄入進去。
林明燭私心想讓江槐序在他們兩人一起生活的地方把自己當做主人而不是客人。說道:“阿序你來開門吧,密碼是240623。”
“我之前住的地方,門鎖密碼是151206,是我住進去的日子,將後麵幾個數字重新組合一下也是我的生日。”江槐序說完,將手指放到密碼鎖上,滴的一聲,門開啟了。
“你當時輸的時候我看見了。”
隻匆匆一瞥的幾個數字,就記得這麼清楚。門鎖密碼也是兩人確定關係的日子,江槐序想看來數字對林明燭的意義更大。他將門關上,重新在電子鎖上輸入了240623,門滴的一聲再次開啟。
他走進去,這時家裡的智慧機器人說:“歡迎回家。”
江槐序轉過身來看著林明燭,說:“這聲音還挺好聽。”
林明燭笑著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在江槐序麵前蹲下,“擡腳寶貝。”
“我自己穿就行。”
林明燭轉移視線道:“小兔拖鞋你喜歡嗎?”
“啊?”江槐序這才將注意力放到拖鞋上。
是一雙粉色的小兔拖鞋,小兔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和星星一樣。
趁著江槐序分神看鞋時,林明燭快速替他把鞋穿上了。“不喜歡嗎?”
“沒有,挺可愛的。”就是……
“那就好。”林明燭將剛剛回來拐彎去超市買的食材放進廚房裡。
江槐序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問:“林明燭,你為什麼給我買粉色的鞋?”
“小兔子隻有粉色的。”
“那為什麼不買彆的?”
“這雙最可愛。”
江槐序還想再說點兒什麼的時候,見林明燭轉了過來,脫下他腳上的鞋,說:“還有小豬的你喜歡嗎?”
江槐序看著那雙冒著大大的鼻涕泡的粉色小豬拖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走過去攬住林明燭的後脖頸,在他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林明燭,你怎麼這麼可愛啊?”說完他在林明燭麵前蹲下,替他把鞋穿上。起身的過程中輕聲說了句,“好啦,寶貝貝。”
被耳力好的林明燭聽到後,他欣喜地問:“‘寶貝貝’,是給我的新稱呼嗎?“
江槐序不答反問道:“咱們晚上是住這兒嗎?”
“你願意嗎?”
《風火鏡中人》的戲份難度有些大,江槐序最近要在公司多上上表演課,這裡離零星步行隻需要幾分鐘,每天還能晚起幾分鐘,他心裡自然是願意的,不過……“可是我沒帶行李啊?”
“你願意就行,其他的東西這裡都有。”
聽見這話,江槐序頓時感覺自己是落入林明燭提前設好的圈套了。不過他想住在這兒,也未必沒有其他想法。
“那晚上我們住哪兒?”江槐序看著麵前兩扇相對的門,注意到右邊的門把手上的漆磨損的情況明顯更加嚴重,問:“是住這間嗎?”
“這間是我以前住的房間。”林明燭走過去將兩扇門都開啟,“你看看更喜歡哪邊一些。”
兩間臥室風格迥異,左邊與海邊彆墅的風格一致,是江槐序喜歡的原木風。右邊則與林明燭在林家的臥室風格一致,是極為強烈的極簡冷淡風。
江槐序站在門口看了眼,說:“右邊吧。”
左邊的房間是林明燭揣測江槐序的喜好,一點點裝扮好的。聽他這麼說,以為他不喜歡,下意識地問:“為什麼呢?”
“左邊的房間我很喜歡,不過那些物件裡沒有一點兒你的氣息。也讓我觀察觀察你。”說完江槐序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桌子上擺著的一個相框,是兩人在界邊小鎮看日出時拍的合照。“林明燭,你是什麼時候把這照片洗出來掛在這裡的?”
“之前來公司辦事情的時候。”
江槐序忽然坦白道:“其實生日那天的合照,拍的很清楚,一點兒也沒有糊。”他開啟手機裡的私密相簿找到那張合照遞給林明燭,“還有幾張我偷拍的,你可以翻著看。”
林明燭一張張翻過,相簿裡有今天從菜市場回來林明燭一手拎著菜一手牽著他的照片、有被偷拍上熱搜的背影照、有林明燭發給他的一家人看新綜藝的照片……翻完後,他問:“照片,我可以列印出來嗎?”
“行啊,不過這個點兒,要不明天再去吧。”
林明燭默不作聲地從櫃子裡搬出一台印表機。
“草,林明燭,你是哆啦a夢嗎?在臥室裡放印表機。”
“大哥公司的新品,前段時間剛搬回來的。”林明燭將手機連線好印表機,“你的照片,不能在外麵隨便找個列印店列印,會泄露隱私資訊,用這個方便。”
江槐序對自己的明星身份沒有什麼實感。除了工作外,他很少出門,所以在很多方麵都還保留著學生時代的思想習慣。“好的,林老闆。”
林明燭從櫃子裡找出一箱相框,順著他的話說道:“小江,等下列印好,麻煩你裝一下。我去做飯。”
“好的,老闆。我弄好去幫你。”
“不用,老闆自己一個人可以,你弄完就在家裡轉轉吧。”林明燭在奶奶家拜師學藝了不少菜的做法,手藝也有了大的提升。現在一些家常菜,他已經熟練到不看菜譜就可以做出來了。
“那我們晚上吃火鍋好嗎?寶貝貝。”
“好,火鍋大王。”林明燭接過江槐序手中剛安裝好的兩人生日合照的相框,把它放到了床頭。
怕屋內擺太多照片,怕到時候要是做點兒啥親密事兒看到自己的臉會尷尬,江槐序說:“其他的照片,我們就掛起來做一麵照片牆,怎麼樣?”
“聽你的,對麵房間裡有一些工具,你等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
林明燭去做飯後,照片就列印好了。江槐序拿著照片,去到對麵房間找用得上的工具。
這裡的房間和江槐序之前住的小公寓差不多大小。但櫃子都是內建式的,所以整個房間看起來既充滿安全感又不失自由度。桌子上放著各種畫筆和顏料,地上放著一摞書,牆上貼著許多畫,陽台上放著一個躺椅。讓這裡看起來更加溫馨。
江槐序隨機開啟一麵櫃子,居然是個“炫綵衣櫥”。裡麵的衣服顏色就和林明燭送給他的那束花一樣,五彩繽紛。不過都是淺色係,按照漸變法陳列,所以看起來並不亂。
經曆過上次神秘衣櫥的曝光和時裝展示後,江槐序骨子裡喜歡淺色衣物的基因估計被喚醒了,所以看著這一櫃子的衣物,居然沒覺得頭疼,反而有幾分新奇。
他從房間裡拿了一個畫架,又撿了些能用的上材料。將照片用美紋膠粘在了畫板上,拿丙烯顏料在照片連線處花了些圖案,用塑封膜封好,把它放到了客廳。
這時火鍋底料煮開,香味順著門縫溢了出來。
江槐序走過去,在玻璃門上敲了敲,示意林明燭往畫架看。
這間房是除奶奶家的小屋外,林明燭住的時間最長的家。用畫架來放照片,讓林明燭有一種江槐序一點點融入自己世界的實感。他隔著玻璃,對江槐序說了句,“很好。”
得到回應的江槐序又在家裡其他空間轉悠了一圈,最後回到了林明燭的臥室。
剛剛隻匆匆一瞥,壓根兒沒注意到床頭邊還放著一把雪白色的貝斯,江槐序走過去,拿起來撥了兩下。
貝斯低頻的震動聲在房間內響起。江槐序會彈鋼琴,但鍵盤樂器和絃樂器演奏起來明顯不同,出來的聲音聽到耳朵裡的感受也不同。他聽著這聲音,忽然覺得自己或許不該動它的。
“想學嗎?”林明燭站在門口問道。
“好學嗎?”
“sp需要費點兒時間研究,不過你會鋼琴,學起來應該會比較快。”
“那你彈給我聽就好了。”江槐序將貝斯遞到林明燭手中,然後默默坐回椅子上,將下巴闔在椅背上,準備當一個聽眾。
林明燭倒是沒想過江槐序直接拒絕了,有些忍俊不禁,接過貝斯背上,彈了一段《treasure》。
彈完後,江槐序說:“確實性感。”
“是在誇我嗎?”
江槐序擡眼望著他,“你和貝斯一樣性感。”
“寶貝,你在撩我?”林明燭取下貝斯放在床上,朝江槐序走去。
看林明燭這虎視眈眈的樣子,江槐序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你也撩了我,扯平。”說完抓著林明燭伸過來的胳膊,往門外走,“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寶貝貝。”
“好,去吃飯。”林明燭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飯桌上,江槐序想起自己學琴的時候,學貝斯的很少。而貝斯又是樂隊中幾乎不可缺少的樂器,按照林明燭這水平,肯定會被不少樂隊邀請。問道:“林明燭,你以前上學的時候組過樂隊嗎?”
“組過,大學的時候。”林明燭喝了一口水,“柯寒你記得嗎?”
江槐序記得演藝圈的音樂才子就是叫這個名字,猶豫地開口:“歌手?”
林明燭回想著訂婚那天的場景,估計江槐序就沒分出注意力給場下的汙言穢語和仗義執言。笑著說:“嗯,也是我發小,訂婚的時候小朋友們說的祝福語就是他讓說的。”
說起祝福語,江槐序倒是印象深刻,他當時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柯寒大學是在國的音樂學院學的詞曲創作。他那會兒想組個樂隊,找了一圈沒找到合適的貝斯手,跟我發訊息吐槽,才發現我也在國。兩所學校之間離得很近,走幾步路就到了,後麵就想著拉我入夥了。”
“他是主唱嗎?”
“主唱兼吉他手。還有一個鍵盤手,一個鼓手,兩個外國人,所以畢業的時候就散了。”
“那你們的樂隊名叫什麼?”
“vapire,是玩重金屬的。”
根據柯寒近幾年出的音樂風格,江槐序以為會是朋克、布魯斯之類的,聽到是重金屬,他有些意外。“那你們也會在舞台上使勁兒蹦嗎?”
“很少,鍵盤、鼓手原地晃,我動得少,柯寒的話,倒是會滿場跑。”
“那你以前也和剛才這樣嗎?”
“哪樣?”林明燭沒聽懂。
“望向觀眾的時候,眼神裡帶著點兒蠱惑且迷人的氣息。”
林明燭反應過來,“當然不會。”
聽出江槐序對大學時的自己好奇,剛好吃得差不多了。林明燭回臥室裡,拿出一本相簿,拉著江槐序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窩在一起翻看著。
林明燭隨便找了一張演出的照片,指著自己,說:“我演出的時候眼神是這樣的,十分平和。”
江槐序看著照片裡留著美式前刺的林明燭卻覺得他冷淡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彆樣的迷人。忽然想明白剛剛自己心裡有些堵的原因,原來與林明燭怎樣無關,而是因為自己羨慕曾有人見過舞台上的林明燭。
江槐序整理著思緒,過了片刻後,問:“林明燭,你大學的時候頭發這麼短嗎?”
“當時剪的時候,一推子全推了。後麵覺得短頭發打理起來挺方便的,大學期間就都留的短發。”
林明燭翻到一張樂隊的大合照,他記得裡麵有nfc的晶片,拿手機湊近碰了一下,跳出一個視訊,他把它遞給江槐序,“寶貝,問你個問題,如果演出的時候你坐在台下,我站在黑暗裡用這樣的眼神望向你的話,你會有什麼感受?”
那段十秒的視訊裡,林明燭站在黑暗裡,一束聚光燈打在白色的貝斯和他修長的手指上。機械風的穿搭,搭配一副半框眼鏡,鏡片和耳釘反射出的光像是一隻蓄勢待發準備獵殺的獅子發出的警告,渾身透露著一股狠厲勁兒,肌肉的線條若隱若現。
江槐序剛才突然而生的遺憾,在此刻也突然間被彌補。他看著視訊裡的情景,卻怎麼都做不到完全重現。照片裡林明燭冷漠的眼神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是會被他自動新增上一層柔和濾鏡。“會想離你更近一點,看摘下眼鏡的你是不是真的這麼冷。”
說完,他撥開林明燭右邊的頭發,盯著他的耳垂仔細看了看,那裡確實藏著一個耳洞。
“寶貝。”
“嗯?”江槐序繼續翻著相簿,沒注意到林明燭眼睛都笑彎了。
“你是唯一一個想離我近點的,他們都覺得我特彆冷,不願意跟我一起玩。”說完,林明燭趁機環住江槐序的胳膊,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相簿翻到後麵隻剩下林明燭的單人照,江槐序看完後把它合上,問:“柯寒呢?你們倆不是朋友嗎?”
“他忙著寫歌,追女生,為出道做準備。”
“林明燭,柯寒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說他嗎?”
“我可沒胡說,我們樂隊的活動照都是他請喜歡的女孩子幫忙拍的。”
“那他最後追上人家了嗎?”
“沒有,柯寒追人的方式是怕彆人不願意來,打著幫忙拍照的幌子喊人家女孩子來看演出,所以人家女孩子壓根兒沒看出來柯寒喜歡她。”
“那你們沒提醒他嗎?”
“我也沒經驗啊,寶貝。”
“……”
“我還有柯寒小時候的故事你想聽嗎?”
“什麼故事,我能聽嗎?”
“不是秘密,就是我跟他小時候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柯寒四五歲吧,特彆不愛說話,他媽媽愁壞了,都要以為是名字取得不好,準備給他改名了。忽然有一天,我們倆碰上了,結果我比他還不愛說話,沒幾天他骨子裡能說會道的基因就顯現出來了。”
“我以前看過一次他的演唱會,完全沒看出來。”江槐序印象中柯寒很能說來著。之前李清公司送給他一張柯寒演唱會的門票,他對這些不感興趣,轉手送給了江槐序。江槐序閒來無事就去看了,記得當時現場有互動環節,和粉絲互動時的柯寒完全是話趕話,密的很,根本看不出來他還有那麼不愛說話的時候。
看演唱會?林明燭想了想問道:“阿序,你喜歡柯寒嗎?”
江槐序坦誠地說:“喜歡啊。”他完全沒意識一旁林明燭的臉色變化,末了想到柯寒的知名度,還殺人誅心般地補充了一句,“他唱歌挺好聽的,應該沒人會不喜歡他吧。”
聞言,林明燭將胳膊收回來,腦袋也往後挪了挪。“寶貝,你這麼說,我有點吃醋了。”
江槐序看著林明燭這樣子,覺得有些可愛,沒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林明燭沒配合,將頭轉的和搖頭風扇一樣,愣是讓江槐序拍到了一張失焦的照片。
江槐序放下手機,伸手將林明燭的頭擺正,然後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生理性的喜歡隻對你林明燭有,對彆人都隻是欣賞。”
本來想的是逗逗他,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麼認真。林明燭親昵地在江槐序清澈明亮的眼睛上親吻了一下。“阿序,幸好我提前把你找回來了。不然你這麼可愛,要是被壞人騙走了可怎麼辦是好?”
“那你再把我騙回來唄。”
“行,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就去當偷心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