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為序 有潔癖的偵探
有潔癖的偵探
“這裡是我的臥室。”
林明燭順著門縫向裡望去,隻能看見淺綠色的窗簾。就在他疑惑地將視線移回到江槐序臉上時,門關了。
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江槐序徹底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慌亂間做了什麼後,忍不住在心中罵道:“我草,江槐序,你腦子被門擠了吧?臥室有什麼好參觀的?看就算了,突然關門是要鬨哪樣?”
麵上卻故作鎮定地和林明燭解釋著:“和你房間差不多,沒什麼好看的。不早了,我們走吧。”
林明燭倒是沒什麼意外,轉身去將江槐序裝好放在門口的兩箱東西拿起來,說了句“好,我下去等你”後,就快步往外走去。
看著林明燭走遠的背影,江槐序沒好意思說等我一起。他快速衝到客廳,將沙發用防塵布蓋上,接著跑到門口去換鞋。
他的心裡本就憋著一股無名火,高幫帆布鞋的鞋帶還需要一番時間來整理。等他弄好,電梯已經下到了一樓,這團火徹底燒了起來。“草,江槐序,我看你不僅腦袋被門擠了,還得了信口雌黃症。”
吐槽完,他火急火燎地關門,結果死活關不上,低頭一看才發現門被一隻黑色的板鞋擋住了。
林明燭被自己氣到穿著那雙拖鞋走的?這麼個結論一出來,江槐序的第一反應是人家這麼儘心儘力地幫忙,自己空著手下去不太好,於是一手拿起林明燭的鞋子,快步回到客廳,另一手將矮櫃上的那一袋毛絨娃娃拿了起來。
關燈、鎖門、下樓一氣嗬成。
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林明燭正站在出口處。
他從江槐序手中拿回鞋子扔到地上,解釋道:“我剛才發現自己忘記換鞋,正準備上去,看到電梯下來,想到可能是你,所以就在這兒等了一會兒。麻煩你了,槐序。”
江槐序被林明燭臉上這鎮定的神情恍惚到連剛剛想好的解釋都忘了說。滿腦子都是他不是被自己的謊話氣的忘了換鞋嗎?怎麼還能這麼和顏悅色地和自己說話?
“啊?哦。沒事兒。”
林明燭沒蹲下換鞋,就站著往裡蹬,換好鞋後彎腰將地上的拖鞋撿了起來。動作自然地接過江槐序右手上的袋子。“你先上車,我去放東西。”
看著那雙鞋的歸屬,江槐序沒想明白的事情又多了一條。明明遠處就有垃圾桶,林明燭為什麼沒把那雙拖鞋扔掉?自己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的拖鞋真有那麼好穿?
直到坐進車內,呼吸平穩後,江槐序聯係自己有時候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把垃圾順手帶回家再扔的經曆。為林明燭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應該是懶得動,畢竟那垃圾桶距離車有五十米遠。
見林明燭上了車,江槐序趕忙開口道:“林明燭,剛剛在樓上,我是想說我們都是男人,臥室佈置應該都差不多。”
“我臥室的東西都收的差不多了,我怕落灰還拿防塵布給蓋上了。真的沒什麼好看的。”
林明燭點點頭,說道:“臥室是你的私人空間,你有權利決定是否讓除你以外的人看到它的真麵貌。”說完,他從扶手箱裡拿出一包濕紙巾,抽出一張在江槐序懸空的右手上擦了擦。“所以即便你不想讓我看,那也無可非議。”
江槐序看著右手,手背上有一片大白粉,估計是關臥室門的時候,不小心在牆上蹭到的。
那塊痕跡就像自己信口雌黃的證據,而林明燭不僅沒因此而生氣,還在幫助銷毀證據,告訴自己你怎麼做都是合理的。
隨著林明燭收手的動作,江槐序心頭那片烏雲徹底消散乾淨。心中隻剩下“和他做朋友應該挺好的”的感慨。
林明燭將紙巾丟到車門儲物櫃處放的小號垃圾桶後,又抽出一張準備給江槐序的手指也擦一下。
見狀,江槐序以為是哪兒沒擦乾淨,接過紙巾來,將剛才因林明燭動作過快沒來得及說出的話,說了出來:“我自己來就行。”然後三兩下將右手給擦乾淨。
跟著坦誠地說道第二樁糗事兒,“剛剛出門時不小心把你的鞋子夾門縫裡了,留了印子,我明天賠你一雙。”
林明燭看著江槐序攥著那張紙沒有要扔掉的意思,下意識地說“沒事兒”,但聽清楚內容後,立馬又加了句,“不著急。”伸手將垃圾桶拿過來示意江槐序把紙巾扔進去。
江槐序隨手將紙巾丟進垃圾桶,想到明天要是沒工作的話,自己確實不一定會出門,回道:“好,那我下次出門的時候再買給你。”
“買給你”這幾個字若沒有上下文語境的話,聽到耳朵裡就像是“逛街時突然看到一個東西,覺得它很適合你,所以我就把它買下來送給你了。”
林明燭心頭一軟,但手上仍然沒有忘記拿新的濕巾,“左手也擦擦吧。”
江槐序愣了一下,心想林明燭是不是“有潔癖的福爾摩斯”?自己不過是剛剛丟紙巾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垃圾桶,這就立馬被他發現,趕忙讓自己擦手?
這和自己以前看的一部劇裡的情況差不多,他記得那主角潔癖到一天要洗幾十遍手,最後把手都洗破皮了還要洗。看林明燭這短短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讓他擦了兩次手的情況,估計潔癖程度還行。雖說如此,江槐序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左手仔仔細細地擦乾淨了。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和江槐序一起將行李搬上二樓他的臥室,趁他收拾的時候,林明燭下樓去往了廚房。湯還是熱的,就是不知道放了這麼會兒後還好不好喝。
阿姨正在廚房裡準備餐具,轉頭看見林明燭一臉遲疑的表情,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啊?小林。”
“吳嬸,這湯會不會不鮮了?”
吳嬸看著那緊緊蓋著的鍋蓋,活躍著氣氛地說道:“這我可算不出來,你開啟蓋子瞧上兩眼沒準兒就知道了。”
湯的溫度隔著砂鍋邊沿傳到林明燭的手心,不燙,是溫熱的。他開啟蓋子,真就盯著那鍋湯看了兩眼,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在揭蓋的那一刻,濃鬱的香味倒是撲進了鼻子。“沒看出來。”
吳嬸倒是沒想到他真的隻看了看,遞過去一個湯勺,“那你再嘗嘗看。”
此時管家剛進來準備將做好的晚餐端上餐桌。聽見兩人的對話,管家憑借他過往多年間積攢的與人打交道的經驗,敏銳地察覺到林明燭話裡有話,寬慰道:“您的煲湯技術一向都很好,江先生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