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丹途 第157章 丹爐驚裂
晨光透過煉丹室的雕花窗櫺，在青石板上投下細碎光斑。林霄指尖凝著一縷淡青色靈能，正輕按在控火玉盤的中央凹槽上——經過昨日對聚靈陣與控溫係統的調整，此刻丹爐內的煉化程序遠比上次順暢。溫感靈玉傳來的資料流在玉盤上化作淡藍色光暈，顯示爐內三十六個監測點的溫度誤差已控製在±05c內，這是傳統煉丹術從未達到的精度。
“呼……”林霄緩緩吐出口氣，目光落在丹爐頂端的聚靈陣紋上。重新設計的層流陣眼正泛著柔和的瑩白光暈，靈氣如被梳理過的溪流般，順著分流陣紋的脈絡勻速湧入爐內。靈晶氣流監測儀的指標穩定在“優”的區間，門窗內側的導流結界將晨風吹動的氣流引向牆角的靈草盆栽，整個煉丹室的微環境如同被精密操控的儀器，連空氣中的靈能濃度都保持著恒定數值。
他擡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三株“凝露草”，這是煉製青元丹的關鍵輔材，需在靈氣最穩定的時刻投入。指尖剛觸到爐蓋的那一刻，靈晶氣流監測儀的指標突然微微跳動了一下——不是正常的數值波動，而是如同被什麼力量乾擾般，指標在“優”與“良”之間反複震顫，發出細碎的嗡鳴。
“嗯？”林霄的動作頓住了。他側耳細聽，導流結界外傳來極輕微的氣流紊亂聲，像是有羽毛擦過結界表麵，卻又轉瞬即逝。他調出靈能模擬軟體的後台資料，螢幕上的靈氣流動曲線依舊平滑，可溫感靈玉傳來的訊號裡，卻摻雜了一絲極微弱的雜波——就像平靜的湖麵落入了一粒肉眼難見的沙塵。
“是外部氣流變化？”林霄皺眉走到窗邊，指尖撫過導流結界的符文。結界表麵的靈光依舊均勻，沒有破損的痕跡。他擡頭望向窗外的竹林，晨霧尚未散儘，竹葉在風中輕輕搖曳，看不出任何異常。可多年的修仙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正在暗中窺視，那股若有若無的惡意，像冰冷的蛇，纏上了煉丹室的梁柱。
他轉身回到丹爐前，正準備加大靈能輸出穩定陣法，突然聽到“哢”的一聲輕響——不是從爐內傳來，而是來自丹爐西側的爐壁。林霄心頭一緊，快步上前，隻見爐壁上一道發絲細的裂痕正從底部向上蔓延，裂痕周圍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原本穩定的溫度場瞬間出現紊亂，控火玉盤上東側的溫度數值驟然飆升到標準值的15倍，西側卻直墜而下。
“怎麼會？”林霄的手指按在爐壁上，靈識探入的瞬間，一股陰冷的靈能突然從裂痕中反撲而出，像淬了毒的冰針，刺得他指尖發麻。這股靈能絕非自然產生，裡麵摻雜著刻意扭曲的符文波動，正順著爐壁的紋路，瘋狂侵蝕聚靈陣的根基。
“有人在暗中破壞！”林霄猛地擡頭，靈識如潮水般湧向煉丹室四周。他的靈識觸碰到導流結界時，果然發現了異常——結界西北角的符文被一股陌生的靈能篡改了，原本引導氣流的紋路變成了反向的“噬靈陣”，正悄無聲息地吞噬著煉丹室內的靈氣，同時將外部的混亂氣流引入爐壁薄弱處。
就在這時，丹爐的裂痕突然擴大，“哢嚓”聲刺耳至極。爐內的靈氣瞬間失去控製，原本溫順的層流變成了狂暴的漩渦，青元丹的丹坯在靈氣衝擊下開始出現碎裂的跡象。溫感靈玉的警報聲尖銳地響起，控火玉盤上的溫度資料徹底失控，紅色的警告光暈布滿了整個玉盤表麵。
“不好！”林霄瞳孔驟縮。他知道丹爐一旦徹底裂開，爐內積聚的靈能會引發劇烈爆炸，不僅這爐丹藥會毀於一旦，整個煉丹室都可能被夷為平地。他立刻結印，雙手快速變幻出繁雜的符文，試圖用自身靈能修補爐壁的裂痕。可那股陰冷的靈能如同附骨之疽，每當他的靈能靠近裂痕，就會被對方的力量瓦解，甚至反過來攻擊他的靈脈。
“藏頭露尾的鼠輩！”林霄怒喝一聲，左手維持著修補結界，右手猛地拍向儲物袋，取出一枚“破妄符”。符紙在空中燃起淡金色的火焰，火焰擴散成一張光網，瞬間籠罩了整個煉丹室。光網掠過之處，西北角的導流結界突然浮現出一道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像融化的墨汁，在光網的灼燒下發出淒厲的尖叫。
“原來是影遁術！”林霄眼中寒光一閃。他認出這是修仙界中擅長隱匿的勢力常用的術法，使用者能融入陰影之中，悄無聲息地篡改陣法或器物。可對方顯然低估了他結合現代科技改造的監測係統，若不是靈晶氣流監測儀的異常波動，他恐怕要等到丹爐爆炸才會發現問題。
但此刻已沒時間追究對方的身份。丹爐的裂痕已蔓延到爐口，爐內的火焰開始向外噴射，原本圓潤的丹坯已有一半碎裂，青色的丹氣混雜著火星從裂縫中溢位，落在地麵上燒出一個個小洞。林霄咬牙，將自身的靈能提到極致，同時調動聚靈陣的剩餘能量，在丹爐外圍形成一層厚厚的靈能護盾，試圖壓製住爐內的混亂。
可那股陰冷的靈能並未退縮。煉丹室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笛聲，笛聲尖銳刺耳，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衝擊林霄的靈識。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混亂的畫麵，控火玉盤的操作節奏被徹底打亂，原本穩定的溫度控製徹底失效，爐內的火焰猛地暴漲，將爐壁的裂痕又撕開了一大塊。
“噗！”林霄被靈能反噬，一口鮮血噴在爐壁上。鮮血與爐壁的靈光接觸，竟暫時壓製住了那股陰冷的靈能，裂痕的蔓延速度慢了下來。他抓住這短暫的機會，快速調整聚靈陣的陣眼，將原本供給丹爐的靈氣轉向護盾，同時用靈識引導爐內殘存的丹氣，試圖將碎裂的丹坯重新凝聚。
就在這時，煉丹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竄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泛著黑氣的匕首，直刺向林霄的後心。林霄早有防備，側身避開的同時，將一枚“爆炎符”擲向對方。符紙在黑影麵前炸開，火焰照亮了對方臉上的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扭曲的蛇紋，正是近期在修仙界暗中活動的“蛇影閣”的標誌。
“蛇影閣的人，竟敢來我這裡撒野！”林霄怒極，靈識全力展開，將整個煉丹室籠罩。他發現除了眼前的黑影，煉丹室外還有三道氣息在遊走，顯然是對方的同夥，負責在外圍接應和乾擾。
可此刻丹爐的狀況已不容他分心。爐壁的裂痕已擴大到拳頭大小，爐內的靈能波動越來越劇烈，爆炸隨時可能發生。林霄一邊躲避黑影的攻擊，一邊艱難地操控著控火玉盤，試圖將爐內的火焰暫時熄滅。可那黑影的攻擊招招致命，匕首上的黑氣不斷侵蝕他的靈能護盾，讓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
“受死吧！”黑影見林霄分身乏術，猛地將匕首擲出，匕首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刺丹爐的裂痕處——他竟想加速丹爐的爆炸，將林霄一同埋葬在煉丹室裡。
林霄瞳孔驟縮，幾乎是憑著本能，將全身的靈能凝聚在右手，猛地拍向丹爐。就在匕首即將刺中裂痕的瞬間，他的手掌先一步按在了爐壁上，靈能如潮水般湧入裂痕，與那股陰冷的靈能展開了最後的對抗。
“嗡——”丹爐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爐壁的裂痕停止了蔓延，可爐內的靈能卻在兩股力量的碰撞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林霄能感覺到，自己的靈能正在快速消耗，而對方的陰冷靈能卻源源不斷地從外界湧入，顯然是煉丹室外的同夥在支援。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這爐青元丹是他結合現代環境科學知識改進煉丹術的關鍵成果，若是被毀，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蛇影閣的人得逞，否則他們隻會更加肆無忌憚地破壞修仙界的秩序。
林霄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他突然放棄了壓製爐內的靈能，轉而將所有靈能集中在聚靈陣的中心陣眼上。隨著他的動作，聚靈陣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白光，靈氣如海嘯般湧入丹爐，不是為了維持煉化，而是為了引導爐內的靈能，將其暫時封印在爐底的靈晶中。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做法——一旦引導失敗，靈能會立刻爆炸，威力比之前還要強數倍。可此刻他已沒有其他選擇。在白光的籠罩下，爐內的靈能漩渦開始緩慢下沉，丹坯的碎片也漸漸穩定下來。可那股陰冷的靈能卻依舊在抵抗，試圖阻止靈能的封印。
黑影見林霄的注意力全在丹爐上，再次發動攻擊，一拳砸向林霄的後背。林霄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可他的手卻死死按在聚靈陣眼上，絲毫沒有鬆動。
“快……成了……”林霄的聲音沙啞，靈識高度集中，引導著最後一絲靈能進入靈晶。就在黑影的第二拳即將落下時，丹爐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叮”聲，爐內的靈能漩渦徹底消失，所有的靈氣都被封印在了爐底的靈晶中，爐壁的裂痕也終於停止了擴大，隻是依舊猙獰地橫在爐壁上。
林霄鬆了口氣，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黑影見計劃失敗，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轉身就要逃走。可林霄早已佈下了後手——之前的破妄符光網並未消失，此刻光網突然收縮，將黑影牢牢困住。
“想走？晚了！”林霄強撐著身體站起來，靈識探向煉丹室外，發現那三道接應的氣息已經逃走，隻剩下被困住的黑影。他走到黑影麵前，冷冷地看著對方臉上的青銅麵具：“說，蛇影閣為什麼要破壞我的煉丹？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黑影冷笑一聲，突然猛地咬碎了口中的毒囊。一股黑色的毒氣從他口中溢位，瞬間蔓延全身。林霄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黑影的身體在毒氣中快速融化，最終隻留下那枚青銅麵具和一把泛著黑氣的匕首，證明他曾經來過。
林霄看著地上的麵具，眉頭緊緊皺起。蛇影閣的突然襲擊，讓他意識到改進煉丹術的事情可能已經引起了某些勢力的忌憚。他彎腰撿起麵具，指尖撫過麵具上的蛇紋，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這時，他纔想起丹爐的狀況。走到丹爐前，他小心翼翼地開啟爐蓋，隻見爐底的靈晶泛著淡淡的青光，靈晶上方，幾顆破碎的丹坯靜靜地躺在那裡——雖然丹藥沒能完全煉成，但至少保住了丹坯的核心，還有修複的可能。
林霄鬆了口氣，可心中的警惕卻絲毫沒有放鬆。他知道，蛇影閣絕不會就此罷手，接下來的日子，他不僅要繼續改進煉丹術，還要時刻防備著對方的再次襲擊。而那股陰冷的靈能和詭異的笛聲，也讓他意識到，蛇影閣的背後，或許還隱藏著更可怕的勢力。
他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上。晨霧已經散去，陽光透過竹葉灑下來，可林霄卻覺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