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丹途 第9章 意外發現
晨光刺破青冥丹宗的薄霧，如同一把金色利劍，將沉睡的山巒喚醒。林霄蹲在藥田潮濕的角落裡，粗布麻衣沾滿露水，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料滲進麵板，但他渾然不覺。手中的樹枝在泥土上反複勾勒著煉丹爐的輪廓，每一道線條都充滿力道，爐內上熱下冷的溫度分佈如同夢魘般，死死糾纏著他的思緒，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若溫度不均是關鍵，那該如何解決？”林霄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青銅手鐲，古樸的紋路硌得掌心生疼。他的眼神望向遠方，彷彿能穿透空間，看到現代實驗室裡那些精密運轉的儀器——工程師們會通過迴圈管道和溫控係統確保反應釜內的溫度恒定，可在這蒼玄大陸，他隻有從廢料堆撿來的破銅爛鐵，和滿腦子不被認可的科學知識。
為了驗證猜想，林霄決定設計一個實驗。當正午的烈日高懸，其他雜役們都躲在樹蔭下酣睡時，他像一隻警惕的野貓，躡手躡腳地溜回雜物間。腐朽的木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他心中一緊，回頭張望確定無人後，才迅速閃了進去。牆角的破木箱布滿蛛網，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箱蓋，翻出幾根長短不一的銅管，又找出幾片薄如蟬翼的雲母片——這些都是他平日裡冒著被王虎刁難的風險，從廢料堆裡一點點積攢的寶貝。
他席地而坐，粗糙的地麵硌得膝蓋生疼，但專注的神情沒有絲毫動搖。將銅管彎成螺旋狀時，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他試圖模仿現代熱交換器的結構，每一個彎折都力求精準。又用雲母片製作隔熱層，鋒利的雲母邊緣多次劃破指尖，鮮血滴落在自製的裝置上，暈開一朵朵小小的紅梅，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全神貫注地在心中推演：“如果能引導靈力在爐內迴圈，或許就能平衡溫度。”當簡易的迴圈裝置初步成型時，窗外的夕陽已經將天空染成一片絢爛的紅，彷彿在為他的努力喝彩。
然而，新的問題如同烏雲般籠罩而來。如何將這個裝置安裝進煉丹爐？林霄倚著斑駁的牆壁，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昨夜——灰袍老者腰間懸掛的令牌，那上麵刻著的符文與煉丹爐底部的陣紋極為相似，彷彿是開啟神秘寶庫的鑰匙。他心中漸漸明晰，或許，隻有獲得宗門認可，他纔有機會接觸真正的煉丹爐，驗證自己的猜想。
就在林霄苦思冥想之際，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藥田外傳來，打破了午後的寧靜。他像受驚的兔子般悄悄探出頭，隻見王虎滿臉凶相，正揪著一個小雜役的衣領，小雜役在他手中如同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說！是不是你告訴林霄煉丹房的事？”王虎惡狠狠地咆哮著，唾沫星子噴在小雜役臉上。小雜役嚇得臉色蒼白如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連連搖頭：“虎哥，我什麼都沒說！真的！”
林霄心中猛地一緊，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知道，王虎這頭惡狼已經開始循著蹤跡調查他，一場危機正在逼近。如果不能加快行動，不僅日夜鑽研的實驗會付諸東流，自己的性命恐怕也將難保。
夜幕降臨時，林霄再次潛入神秘老者的洞穴。洞內彌漫著潮濕的苔蘚氣息，老者似乎早已料到他會來，正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抽著煙袋，煙霧嫋嫋升騰，在昏黃的光線下宛如鬼魅。“聽說你在煉丹房鬨了不小的動靜？”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打破了洞穴的寂靜。
“前輩，我發現了煉丹爐的秘密。”林霄顧不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將自己的發現和實驗計劃一股腦說了出來，語氣急促而又充滿興奮。老者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如鷹，緊緊盯著林霄手中的迴圈裝置，彷彿要將其看穿：“你確定能解決溫度問題？”
“我有七成把握。”林霄握緊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神堅定如鐵，“但需要一個真正的煉丹爐進行實驗。”老者沉默良久，洞穴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最終，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丹爐圖案的令牌，上麵的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明日辰時，去後山的廢棄丹房。那裡的爐子雖然破舊，但足夠你實驗。記住，此事若成，你我之前的約定便算完成一半。”
第二天，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林霄就帶著自製的裝置和測溫石，匆匆趕往後山。廢棄丹房隱匿在一片荒蕪之中，四周雜草叢生，足有半人高，枯黃的草葉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這裡的寂寥。三座鏽跡斑斑的煉丹爐矗立其中，表麵的鏽跡如同歲月的傷疤，彷彿三位垂暮的老者，在無聲地見證著曾經的輝煌。
他深吸一口氣，選擇了中間那座爐子，手掌按在冰冷的爐壁上，能感受到上麵凹凸不平的鏽跡。將迴圈裝置小心翼翼地嵌入爐底的符文陣時，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彷彿要衝破束縛。當靈力注入的瞬間，奇跡發生了。原本黯淡無光的符文如同蘇醒的星辰，亮起微光，銅管開始緩緩發熱，一股暖流順著螺旋管道向上攀升，如同蜿蜒的小溪在山間流淌。林霄將測溫石分彆貼在爐體的不同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隨著時間推移，溫度差異逐漸縮小，他的心跳也隨之加快。
“成功了！”林霄激動得渾身發抖，聲音因為興奮而變得尖銳。可就在這時，丹房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他臉色驟變，迅速將裝置藏進懷中，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爐壁，耳朵豎起，緊張地聽著外麵的動靜。王虎帶著幾個雜役闖了進來，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眼神如同毒蛇般陰鷙：“果然在這裡！林霄，私闖禁地，該當何罪？”
林霄強裝鎮定，喉嚨卻乾得發緊：“虎哥誤會了，我隻是來來采藥。”“采藥？”王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力道大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後山根本沒有藥材！說，是不是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說著，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測溫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千鈞一發之際，神秘老者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洪鐘般響徹丹房：“王虎，誰準你在後山撒野？”眾人回頭，隻見老者拄著柺杖，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王虎看到老者手中的令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像被抽走骨頭般鬆開林霄，連連後退：“前前輩，我不知道您在這”“還不快滾！”老者怒喝一聲，聲如驚雷。王虎如蒙大赦，帶著雜役們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
老者走到林霄麵前，目光落在他懷中露出一角的迴圈裝置，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繼續你的實驗吧。不過要小心，王虎不會善罷甘休。”林霄感激地點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重新啟動裝置，全神貫注地進行反複除錯，額頭的汗水不斷滴落，浸濕了衣領。終於，他將爐內溫度差控製在極小的範圍內，這一成果讓他激動不已。
為了進一步驗證效果，他取出從藥田收集的普通藥材，按照記憶中的丹方開始煉製培元丹。隨著火焰升騰，丹爐內散發出陣陣異香，濃鬱的藥香在丹房內彌漫開來，彷彿預示著成功的喜悅。當丹爐開啟的那一刻，三顆晶瑩剔透的培元丹躺在爐底，表麵流轉著淡淡的光暈，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這是林霄來到蒼玄大陸後，第一次獨立煉製出丹藥，而且品質遠超普通雜役煉製的水平，這一成果讓他心潮澎湃。
“看來你的理論沒錯。”老者拿起一顆丹藥，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但這還隻是開始。青冥丹宗高手如雲，想要真正改變現狀，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林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不僅是王虎的瘋狂報複，還有宗門高層的重重質疑。但這次成功，讓他更加確信，現代科學與蒼玄大陸的煉丹術結合，必將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變革。而他，就是這場變革堅定不移的推動者，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將勇往直前，絕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