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果斷的辦法 第161章 “災難過後其三”

    陳曉棲站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草葉上的露珠在晨光裡閃著細碎的光。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遠處那座如同長城般巍峨的建築上，那建築白得晃眼，邊緣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彷彿是用冰雪澆築而成，又透著一股非人的壓迫感。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喉嚨裡發出抑製不住的驚歎：“請問貝爾格拉先生？那座橫跨南北的白亮玩意兒是什麼？我感覺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史密斯靠在迷彩悍馬裝甲車的引擎蓋上，軍綠色的裝甲上還沾著拘留所外的灰塵。他手指夾著的雪茄冒著嫋嫋青煙，煙霧在他眼前繚繞，模糊了他眼神裡的銳利：“那是少數能在地圖上留下改變地形痕跡的外星武器！是博崇星人‘白線計劃’的產物，整整威懾了半個地球32天，讓人類在恐懼裡喘不過氣。”

在陳曉棲身後，艾適步伐緩慢，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重物。他麵無表情地望著遠處的“白線”，那線條在天地間劃出一道詭異的分割線，純白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發酸。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風：“這就是他們說的‘白線’打擊啊？沒想到它在我們旁邊蟄伏了一個月，我們卻從未察覺。它像一道上帝的筆觸，美得驚心動魄，卻也致命得令人絕望。”

林瓊桔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青草的香氣混著泥土的氣息湧入肺腑，讓他幾乎要醉倒。他興奮地躺倒在清涼的草地上，雙臂張開，感受著草地的柔軟。望著澄澈的藍天，他感歎道：“看來我的生命也不是那麼不值，至少還能看一眼這樣的藍天！”他是中國遼寧移民到日本北海道的普通警衛，至今想不明白，自己這個每天隻和監控、鑰匙打交道的人，為何會捲入這場足以顛覆世界的風波。他最迫切的願望，就是給家裡打個電話——手機關機已經2天，一想到遼寧老家的父母可能正守在電話旁徹夜不眠，他的心就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

林瓊桔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慌忙拍掉身上的草屑和灰塵，幾步跑到史密斯麵前，聲音帶著懇求的急切：“貝爾格拉先生！求求您，我能不能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就一分鐘，告訴他們我沒事……”

史密斯的雪茄在指間轉動了一下，斷然拒絕的語氣裡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不行！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你們先適應外麵的環境，然後立刻護送你們回東亞地方軍總部！絕對不能向外透露過多資訊，你們剛從那片混沌的牢房逃出來，身份必須隱藏，否則‘和望派’和博崇星人的爪牙會立刻找上門。”

林瓊桔皺起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反駁的話。他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失落，安靜地跟著史密斯，彎腰鑽進了迷彩悍馬裝甲車。

車廂裡有些顛簸，史密斯靠著車窗，對眾人沉聲說道：“我們將在北部港口登船，由北向南駛向南京口岸。在客船到達前，你們可以在港口的地防軍據點更衣、吃頓熱乎飯，畢竟你們在拘留所裡受了不少苦，怕是連頓飽飯都沒吃過。”

這時，艾適轉向林瓊桔，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像是蒙著一層薄紗：“林瓊桔！既然我們是被夢中之人選中的，那就先照他們說的做，對吧？”話剛說完，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女兒艾漠的笑臉，那個總是帶著爽朗笑容、說要保護世界的女孩。這個一直默默支撐家庭、把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的男人，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決堤。他捂住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壓抑的啜泣聲從指縫間漏出：“嗚嗚……”

他猛地放下手，轉向史密斯，眼睛通紅，聲音哽咽得斷斷續續：“貝爾格拉同誌，求求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的女兒艾漠會私自加入地防軍？她那麼乖，那麼聽我的話……為什麼？是被誰洗腦了嗎？我的妻子早在幾年前的‘博崇前哨戰’裡犧牲了，我的搭檔也在任務中失蹤了……現在連我的女兒都離我而去！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罪該萬死的事，勤勤懇懇地生活，可為什麼會落得如此下場？就算隻剩我一個，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助你，助這個世界……我不能讓女兒的犧牲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