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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主 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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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星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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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頭,發現原本一致對外的護衛隊,如今竟一分為二,分立兩側相互對峙。

影子們見狀,更是將太子包圍得密不透風。

太子玄黃色的衣衫,頃刻間便被周圍的影子們黑色的長袍掩蓋了去。

“這是怎麼回事?”向來鎮定的太子看到如今的場麵,逐漸有些穩不住了。

這時,一直跪坐於群臣之間的錢震,鎮定自若地站了起來,向著贏戰行禮道:“贏將軍。”

“是你?”太子伸出手直指錢震,語氣中頗帶苛責。

錢震一言不發,行禮後便默默地站到了贏戰的身後。

“錢震,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竟叛我。”太子仍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做錯了,才會讓向來委以重任的愛將,在關鍵時刻臨陣倒戈。

“錢震在前往江東駐守之前,是我將他招入軍中的。彼時,錢震還隻有十二歲。”麵對太子的不解,贏戰主動解釋。

“當年中原饑荒,是贏將軍救我一條性命,還將我招至軍中,纔有我錢震今日之輝煌。我絕不敢忘將軍對我的恩德。”錢震自知對太子有愧,始終不敢麵向太子。

平心而論,太子對他屬實不錯。

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好啊,錢震。枉我將你從江東調回京來,讓你做中原軍的統帥,你竟如此不識抬舉。養你,我倒不如養一條狗來的忠誠。”太子急怒之下,已然顧不得臉麵,破口大罵道。

錢震緊咬牙根,照單全收:“你罵吧。”

眼見悸雲一方的勢力越來越強大,自己一方逐漸式微,太子越發得沉不住氣。

“走!”他輕呼一聲,身旁的影子們便護著他,朝圍場外撤去。

太子的落荒而逃,令在場的朝臣們更是亂了陣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中不乏一些不懂絲毫武藝的文官,或者在原地瑟瑟發抖,或是抱頭鼠竄。

但也不乏太子的堅實擁護者,站了出來。

隨著護衛隊的開戰,兩方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場麵一度極為混亂。

想不到襄夷國還未打進來,豐朝本國的內鬥,反倒是已經打得水深火熱。

贏戰見狀,自然是十分痛心,但麵對冥頑不靈的太子擁護者,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應戰。

“悸雲,快去追太子。”封臨見悸雲一時被護衛隊纏住了手腳,立馬上前替她解圍,“彆讓他跑了。”

“嗯。”在封臨的幫助下,悸雲成功地甩開了護衛隊的糾纏,直奔影子的隊伍而去。

影子隊伍不愧是由頂尖的高手組成,他們的輕功竟不比悸雲差上多少。

悸雲一路緊趕慢趕,步步緊逼,卻始終被影子們拉開一段距離。

尤其是影子隊伍的最後端,時不時會冒出兩三個人,對悸雲進行乾擾,以便太子能更加順利地逃脫。

然而,三四個回合之後,悸雲逐漸將太子身邊的影子一一擊敗。太子身邊影子的數目,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了晏希一人。

太子情急之下,亦慌不擇路。不僅沒有朝著圍場外部逃離,反而越發深入圍場深處,最終停在了摘星閣的階梯之下。

而緊追不捨的悸雲,此時正冷冷地將刺入影子腹部的佩劍抽出。

此時的她,猶如閻王轉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是她擊殺的最後一個影子。

在利劍脫離肉身的那一刻,影子的鮮血再次噴射到她清淺綠色的衣衫之上。

原本清麗的薄紗衣,早已被血汙染上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就像她在晏府安安穩穩做書童之時,還是一張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紙。她隻需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並護好晏希的周全即可。可如今,幾經滄海桑田,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一心學藝心思純良的少年。

在知曉當年的真相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已翻天覆地。

書童竟是小姐,恩人竟是仇人!

她不知道,在了結今日之事後,她將如何自處。

但她知道,一定會讓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摘星的天梯直通雲霄,爬上這座天梯,太子便再也沒有退路了。

悸雲亦是。

她不在耽擱,三步並作二步走飛快地朝梯頂奔去。

大名鼎鼎的摘星閣位於圍場的西北端,是整個皇城,乃至整個大豐最為高聳的建築物。

占星師們便是在這摘星閣中,觀測天象,占卜凶吉。

摘星閣共有兩座通天的雙子塔,塔頂尖細,宛若一根利針。

此時太子正攜著晏希,站在雙子塔東塔的塔尖上。

如此尖細的塔尖要承受住兩個人的重量,實在是有些搖搖欲墜。

悸雲則攀至雙子塔的西塔處,提著劍指向太子。

兩方對峙之下,太子倒還顯得頗有些勝券在握。

他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了一柄匕首,抵在晏希的脖頸之上。晏希光滑潔白的脖子,頃刻間便冒出了好幾道血痕。

太子果然還是懂得應該如何拿捏悸雲。

“放開她!”悸雲大聲嗬斥道。

麵對太子的威脅,她實在是有些束手無策。

更令她無奈的是,麵對太子所發出的生命威脅,晏希竟然還是不為所動,甚至沒有絲毫的反抗之意,隻是身子僵直地站在那兒,任由太子擺布。

“你很關心她吧。”太子將沾了血痕的匕首從晏希的脖子上移開,便將刀尖的血液塗抹在晏希的臉頰兩側。

晏希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站著,甚至連眼睛也未曾眨動一下,像是個斷線的木偶一般。

“我再說一次,放了她。”悸雲的手中驟然升起了白色的氣流。

太子見狀,眼神中閃過一次驚恐,但又很快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你敢動手嗎?從雙子塔塔尖摔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吧。”太子厲聲笑道,並將晏希的軀體擋在了自己身前,“你放心,我一定會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你!”悸雲頓了頓,語氣也軟了些許,“你要如何才肯放了她。”

“你,跳下去。”太子伸手指向塔下。

悸雲微微探出頭,觀測雙子塔的高度後,也不免有些雙腿發軟。

如此高度,即便是身懷絕技,也無法平安落地。

跳下去,隻會是死路一條。

“不敢跳?”太子嘲諷了一句,重新將匕首置於晏希的脖子之上。

悸雲見狀,先是丟掉了手中的佩劍。

千錘百煉的絕世好劍,落地之後,也隻餘下斷劍殘柄。

何況是人。

太子見狀,卻甚至滿意。

“咚、咚、咚、咚、咚……”

正當悸雲猶豫之時,遠方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鼓聲。

三人站在高處,聽的更為真切。

這是……

戰鼓!

太子立即慌了心神,回頭望向遠方。

隻見襄夷的軍隊竟然此時從皇城的北門湧了進來。

“怎麼可能?”太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皇城的北麵是終年雨雪的籍符峰,如此浩蕩的人馬是無論如何也湧不進來的。

悸雲亦是憂心忡忡,她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襄夷的軍隊果然還是通過籍符峰下的暗道,潛入了皇城。

而此時,大豐的百官們卻還在圍場內互相殘殺。

內憂外患,註定是個死局。

太子似乎是感到自己敗局已定,信念逐漸開始崩塌。

即便他贏了朝中內鬥又如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一局,他註定是輸了。

就在太子失神之時,晏希率先奪下太子手中的匕首,反客為主。

悸雲和太子俱是一驚。

他們二人,顯然都被晏希騙了過去。

“晏希……”悸雲始料未及地喚了一句。

晏希輕笑一聲:“笨蛋。也就你會傻到真的相信這混賬東西的話,剛剛就算你真的從塔上跳下去,他也一樣會殺了我的。”

“你終於,記起我了?”悸雲聞言,喜笑顏開。

聽這說話的語氣,分明還是那個她熟悉的晏希。

“那日你救了我後,我便已經恢複了記憶。隻是我身上還有要事未了,必須回到這狗賊的身邊。”晏希說罷,抵在太子脖子處的匕首,即刻深入了幾分。

她早已恨太子入骨,沒有即刻殺了他,隻是因為……

“快說,我父親究竟被你關在何處?”晏希威脅道。

“嗬嗬嗬……你們父女二人,真是一等一的好演技啊。當年雲家一事,他蒙騙了我,留下了悸雲這個活口。今日,你也騙我……”太子在承受了重重地打擊之後,神智逐漸開始遊離。

“少說廢話,我父親究竟在何處?”晏希見太子的神智逐漸步入瘋癲,心中亦暗道不妙。

若太子真的瘋了,她父親的下落,就再也沒有人知曉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晏老,就關在天字號的地牢之中……”太子的瞳孔逐漸開始渙散起來,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彷彿他的腦海中已經做起了登基的美夢。

“你胡說。我去牢裡看過,天字號的地牢裡,空無一人!”晏希聞言,更是發狠,“你是真的想死嗎?”

“死?死了就能贏嗎?”太子微眯著眼睛,像是在問晏希,更像是在問自己。

似乎是心中已有了答案,他的雙眼驟現精光,竟握住晏希的手,抹開了自己的脖子。

鮮血順著晏希的手掌,流向她的小臂。

在她片刻的愣神之後,太子已然從塔尖墜了下去。她自己也因著慣性,險些墜落。

好在悸雲頃刻間升起掌風,將晏希的身體托住,才免去她一番墜樓之險。

二人生怕太子有詐,馬不停蹄地奔下塔去。

然而雲端之下,摘星塔底,隻餘一副玄黃色的將死之軀。

太子的口中不停地冒出噴湧而出的鮮血,正是最終的彌留之際。

“我沒輸,我沒輸……”太子的口中正嗚嗚咽咽地發出輕微的聲音。

“你竟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輸在何處。”悸雲冷冷地立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

“沒……輸!”太子激動之下,驟然睜大瞳孔,一隻手也迴光返照地舉了起來。

“你輸了,輸了人心,便輸得徹底!你原本就貴為太子,隻要安分守己,天下遲早是你的。可你狹隘善妒,不滿七皇子比你賢德的名聲,便狠心對他打壓。你還貪權,先帝尚在你便覬覦皇位,生生耗儘了大豐的氣數。你看看這大豐,還有半點國泰民安的氣象嗎?你身為豐朝儲君,禍害大豐至此,又有何顏麵麵對豐朝皇室的列祖列宗。”

太子聞言,舉起的手緩緩落下。他的眼中升起了極為複雜的情緒。

不知道他臨死前的那一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悸雲和晏希已然無暇顧及他了,隻因襄夷的大軍,已然攻進了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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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即將完結,要開新坑啦。

喜歡晏希的朋友,請預收《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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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贏衣的朋友,請預收《天機》。

如無意外,6.1日開始連載《歡宴》

謝謝支援。

感恩!!(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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