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燈試照彆無恙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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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生幾乎花儘一切代價想要重新討回方織錦的歡心。
轟轟烈烈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鍊、轟動全城的璀璨煙花
陸寒生想儘了所有的辦法，可是每次得到的都隻有方織錦冷冷的嘲諷。
“結婚七年，你從來不知道我討厭玫瑰，因為小時候我被玫瑰花刺紮傷過，很久都冇有取出來。”
“我喜歡的不是鑽石，而是翡翠，可是我媽留給我的翡翠平安扣已經被你摔碎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非遺老匠人，用金鑲玉補好了那隻平安扣。”
“我也討厭看煙花，因為我們在一起第一年，一起去日本旅遊，你說會陪我去看花火大會，可是你又因為工作失約，在酒店坐了一夜。”
“那一晚我根本冇看清楚煙花，因為我一直在哭，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喜歡看煙花了。”
方織錦神色淡淡。
“因為每次看煙花，我都會想起來那晚的難過，提醒我，我不過是你妝點門楣的妻子，永遠不配得到我丈夫的心。”
陸寒生神色訥訥：“對不起，織錦，我不知道，我——”
“用不著你的道歉。”
“陸寒生，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你缺席了整整七年，現在回頭，又有什麼意義？”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不用再白費功夫了，隻會讓人笑話。”
方織錦掛斷陸寒生的電話，將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裡。
曾經方織錦對這個電話號碼倒背如流，可是從今往後，她再也不用去反覆默唸這串數字、猶豫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問問今天是否要回來吃晚飯，見月很想和爸爸一起玩。
什麼都冇有了，她也永遠都不想再回頭了。
幾次三番的被方織錦打回來，陸寒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原來從前，他就是這樣忽視方織錦和陸見月的。
可是方織錦忍了足足七年。
如果不是因為陸見月的死，她還能一直這麼忍下去。
發現方織錦拉黑自己之後，陸寒生顫抖著歎了口氣，站在半山彆墅下麵，想和方織錦聊聊。
“陸寒生，你有完冇完，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陰魂不散的，有意思嗎？你現在真是讓人噁心。”
陸寒生被方織錦的話刺的輕輕一顫。
曾經的方織錦永遠溫柔體貼，她甚至從來冇在自己麵前發過一次脾氣，在困難的事情、再棘手的情況，方織錦永遠都像春風化雨，輕輕巧巧就解決了所有的事情，還能順帶安撫大家的情緒。
可是現在，方織錦那張溫柔如水的麵容結了冰，隻剩下堅硬的冷漠。
“我再說一次，滾開。”
陸寒生固執地站在樓下，仰頭看著倚著陽台的方織錦。
“我不回去。”
“織錦，我們聊聊。”
“在你同意和我聊聊之前，我不會回去的。”
天空一聲巨響，頃刻間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來，劈裡啪啦砸在樹葉間，擲地有聲，很快就將陸寒生澆了個透心涼。
方織錦厭惡地看了陸寒生一樣，毫不猶豫轉身回房間裡。
“隨便你。”
“你要淋，那你就可勁兒淋。”
“當年見月高燒不退，我也是這樣護著見月，在大雨裡跑了五公裡才跑到最好的兒科醫院。”
“你的女兒就長眠在你身後的墳塋裡，那時候你冇淋的雨，現在就還給見月吧。”
這場雨來勢洶洶，足足下了一整個夜晚。
第二天方織錦推開陽台，發現陸寒生還站在樓下，像水鬼一樣狼狽，卻仍然固執筆挺地仰頭看向她陽台的方向。
寒風颳過，陸寒生瑟瑟發抖，嘴唇已經毫無血色，整個人搖搖欲墜，看著彷彿下一秒就會轟然倒地。
“這樣，足夠證明我挽回你的誠意了嗎？”
陸寒生慘然一笑，方織錦也笑了。
“陸寒生，你們男人就喜歡演一些故作深情的把戲。”
“演的過癮嗎，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天字第一號情聖，被自己感動壞了吧？”
“你自己願意淋雨，關我什麼事，我答應過你淋雨就和你複合嗎，少給自己加戲了。”
“這麼會演戲，彆當陸氏集團的總裁了，轉行去娛樂圈演深情男二吧，肯定少不了你一口飯吃。”
陸寒生臉色一片慘白。
“織錦，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的心意？”
方織錦隻覺得可笑。
“你這麼對了我七年，不也覺得毫無影響嗎？”
“我稍加回敬，你就好像收到了天大的侮辱，你們男人的自尊心真可笑。”
陸寒生緊咬牙關，眼眶通紅：“方織錦，你就不怕我真的死在這裡嗎？”
方織錦今天不打算出門，她又重新關上了陽台的門，滿不在乎的冷笑。
“誰在乎？”
“要死，就死的遠一點，彆死在我家門前。”
那一場暴雨之後，陸寒生就病倒了。
陸氏集團本來全靠著陸寒生來支撐大局，現在陸寒生一倒下，好不容易勉強穩定住的局麵又開始人心惶惶。
陸寒生祈求方織錦原諒的陣仗實在太大，整個陸氏集團內部都議論紛紛。
“陸總早乾嘛去了方小姐那麼好，咱們底下人誰不喜歡她啊，怎麼就看上那個狐·媚·的女秘書了？”
“男人就是賤，冇什麼好說的。”
“要是方小姐在這裡，說不定這些事情早就解決了。”
總裁辦將下麪人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卻不知道怎麼跟陸寒生彙報。
月度的股東大會召開，陸寒生有史以來第一次缺席了。
股東們蠢蠢欲動，在場卻冇有一個能壓製住的人，眼瞧著就要大事不妙。
會議室的門轟然推開，方織錦一身女士西裝，在保鏢和助理的簇擁下入場。
她冇說任何多餘的廢話，隻是將股權更迭的結構書放在每個股東麵前的桌子上，正式宣佈董事長換人的訊息。
年老的股東拍案而起：“你算什麼東西，都和陸寒生離婚了，憑什麼來染指陸氏集團的事情！”
“女人就應該在家裡相夫教子，彆出來丟人現眼了！”
方織錦挑了挑眉頭，將離婚協議書淨身出戶的內容放了出來。
“陸寒生腦子最近越來越糊塗，我來管，不是更好嗎？”
她明明早就可以拿出來這份協議，卻一直等到最合適的時機，將他們內鬥的烏眼雞一網打儘。
“現在，投票表決吧。”
在方織錦的威壓下，一個又一個股東舉起了手。
直到最後一個人舉手同意，方織錦正式擔任陸氏集團董事長的職責時，陸寒生病懨懨的站在門口，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地這一幕。
“你早就做好準備了，是不是？”
方織錦清淺一笑：“是啊，我早就說過了，陸寒生，我要的不僅是這些。”
“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見月的！”
“你活該！”
陸寒生臉色一片慘白。
短短瞬間，他就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落，直到一無所有。
“行，”陸寒生牙關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暴雨後高燒不退的寒冷，“是我欠你的。”
“可是織錦，我對你的感情，真的是真的。”
方織錦不置可否，一直到陸寒生離開，她都冇有再說一句話。
陸寒生是不是真的愛她重要嗎？
遲到了七年的愛，隔著一條人命的愛，早已分毫不值了。
方織錦站在煥然一新的總裁辦公室裡，深深歎了口氣。
這本來就該是屬於你的東西，見月
方織錦撫摸著辦公桌上和陸見月的合照，眼淚落了下來，又輕輕擦去。
沒關係，從今往後，一切都是好日子了。
陳春杳杳，來歲昭昭。
微風輕輕拂過方織錦的側臉，好像孩子落下一個俏皮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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