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槍鎮寰宇 第9章 常山覓龍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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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臧盤桓近月，與賈詡的交流漸入佳境，但馬超深知此行另一重要目標尚未完成。

辭彆賈詡時，賈詡並未明確表示投效，隻是贈予他一方私印，言道：“若遇疑難，可持此印至任何一處‘張氏車馬行’，留書即可，吾自有計較。”這已是極大的承諾和認可。

馬超知道，對於賈詡這等人物，強求不得，能有此聯絡，已是良好開端。他收拾行裝，帶著龐德和“夜梟”，繼續東行，北上前往常山郡真定。

他的目標，是另一位青史留名的英雄——趙雲，趙子龍。此時的趙雲，尚未投奔公孫瓚，應還在家鄉。根據零星記憶和沿途打聽，馬超得知趙雲近年似乎被迫捲入了一場麻煩：他因路見不平，打殺了一名欺豪強惡少，正被官府通緝，藏匿鄉裡。

抵達真定地界，馬超冇有大張旗鼓，而是先令“夜梟”化裝潛入縣城，打探訊息。很快，資訊彙總而來：被殺者乃本地大姓蘇家的獨子。蘇家勾結縣令，誣陷趙雲是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發海捕文書，懸賞捉拿。

趙雲武藝高強，幾次圍捕都被其脫身，但其家人、親友卻備受騷擾，趙雲本人也隻能躲藏在附近山中，難以露麵。“又是豪強勾結官府，欺壓良善！”龐德怒道，“少主，不如我們直接亮明身份，向那縣令要人！量他不敢不給馬將軍麵子！”馬超搖頭：“強龍不壓地頭蛇。

我們身份特殊，貿然介入地方事務，反落人口實。且那縣令既與蘇家勾結，必不會輕易放人，甚至可能狗急跳牆，對趙雲及其家人不利。此事需智取，而非力敵。”他沉吟片刻，問道：“那蘇家家主為人如何？”“夜梟”回報：“蘇翁年邁，其實家業多由其侄蘇雙（即那惡少之父）把持。

蘇雙為人貪婪好色，欺行霸市，名聲極壞。但其人極為迷信，尤好煉丹求長生，常重金聘請方士道人。”馬超眼睛一亮，計上心來。幾日後，真定縣城來了一位遊方“仙師”，仙風道骨，言談玄妙，尤其擅長“扶乩請仙”，預測吉凶，引得不少富人追捧。很快，“仙師”之名也傳到了蘇雙耳中。

正因獨子橫死、家宅不寧而心煩意亂的蘇雙，立刻將“仙師”請入府中，詢問緣由。“仙師”自然是“夜梟”假扮，早已將蘇家底細摸清。他在府中裝神弄鬼一番，最後“乩筆”顫動，在沙盤上畫出駭人圖案，言道：“府上公子橫死，實乃冤魂作祟，非那趙雲之過也（此言暗合蘇雙內心深處的一絲心虛）。

乃是城外黑山之中一千年藤妖作怪，迷了公子心智，方惹下禍端。此妖不除，蘇府血光之災不絕，甚至…甚至要應在居士本人身上！”蘇雙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追問如何除妖。“仙師”道：“需一膽大心細、陽氣極盛、且與公子之死略有因果之人，於明日午時，獨往城西山鷹嘴崖，那裡是那藤妖本l所在之處。

崖頂有三株並生古鬆，其中一株鬆根下埋有貧道所書鎮妖符籙，取出後焚化，將灰燼撒向懸崖，便可化解妖氣。切記，必須獨往，且必須是此人，否則法不靈驗，反遭其害！”“與公子之死略有因果之人？”蘇雙一愣，隨即想到，不就是自已嗎？若不是自已縱子行凶，豈會…事關自身性命，蘇雙寧可信其有。

次日午時，他果然不敢帶太多人，隻帶了兩個心腹家奴，戰戰兢兢地來到險峻的鷹嘴崖下。為表誠心，他讓家奴在下麵等侯，自已硬著頭皮，徒手攀爬而上。

鷹嘴崖陡峭異常。蘇雙養尊處優，何曾吃過這種苦，爬到一半便氣喘籲籲，心驚膽戰。就在他快要接近崖頂那三株古鬆時，腳下的一塊石頭突然鬆動脫落！“啊——！”蘇雙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失去平衡，從數十丈高的懸崖上直墜而下，摔在嶙峋的亂石堆中，當場斃命，死狀極慘。

兩個家奴嚇得屁滾尿流，跑回縣衙報信。縣令聞訊大驚，帶人勘驗現場，隻見山石險峻，蘇雙確係失足墜亡，並無他殺痕跡。

加之近日“仙師”之言早已傳開，眾人都認為是藤妖作祟，蘇雙遭了報應，甚至牽連縣令名聲也臭了。蘇雙一死，蘇家頓時亂作一團，再無心力追究趙雲之事。那縣令本就心虛，見靠山已倒，輿論洶洶，又風聞有涼州的大人物關注此事（馬超令龐德悄悄去縣衙“詢問”了一下通緝趙雲的事），連忙順水推舟，以“證據不足”為由，悄悄撤消了對趙雲的海捕文書。一場看似無解的困局，就這樣以元凶“意外”身亡的方式，悄然化解。數日後，真定城外一處隱蔽的山穀中。一個身穿粗布麻衣、卻難掩挺拔英氣的青年，從山林中走出，來到馬超麵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單膝跪地，抱拳道：“常山趙雲，多謝公子搭救之恩！此恩此德，雲冇齒難忘！”馬超連忙上前扶起：“壯士請起！路見不平，豈能坐視？何況蘇雙多行不義，自取滅亡，非我之功。隻是委屈壯士，躲藏這許多時日。”

趙雲起身，看著馬超，眼中充記了感激和疑惑。他已知曉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竟是西涼的馬超，更驚歎於對方破局手段之巧妙、狠辣，兵不血刃便替他洗脫了冤屈，剷除了仇家。“公子大恩，雲無以為報。隻是…”趙雲頓了頓，神色坦誠，“雲雖感激，卻亦有所聞，公子乃西涼軍閥之後。

雲之所願，乃是投效明主，匡扶漢室，拯民於水火，而非…而非僅為一家一姓之私利效力。”他這話說得委婉，卻表明瞭他需要考察馬超的誌向。馬超看著眼前這位曆史上忠義無雙的虎將，心中讚歎，正色道：“子龍之心，我豈不知？扶漢室，安黎民，亦我之誌也。然方今之世，豺狼當道，綱紀崩壞，空有大誌，若無雷霆手段、立足之地，何以掃除奸佞，還天下清明？西涼雖邊陲，亦是大漢疆土；鐵騎雖悍勇，亦可為天下公器。

超不才，願與子龍這樣的豪傑，共謀此事，雖百死而不旋踵！”他的話語鏗鏘有力，目光清澈而堅定，既表達了對趙雲誌向的尊重，也清晰地表明瞭自已的抱負和底線。

趙雲聞言，肅然動容。他感受到馬超話語中的真誠和那股隱含的、不通於尋常軍閥的宏大格局。“公子之言，令人心折。”趙雲拱手，“雲願暫隨公子左右，以觀後效。”第一步，成功。馬超知道，要真正收服這員忠義虎將，還需時日和共通的理念，但至少，他已經打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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