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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逝我梁 第19章 香翁寺⑤·試探 就是突然想到了,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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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翁寺5·試探
就是突然想到了,覺得……

“……”

藍舒音一時無言,反思自己的思想太不純潔,居然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調情。

她斂起心神,按兵不動地打招呼,“又見麵了。又是來找寶貝的?”

隗離唇角彎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應得乾脆,“是啊。”

“不好!這毒會傳染!”陳毅的驚呼驟然打斷了二人之間略顯古怪的寒暄。

隻見戚微微被咬傷的手臂傷口處,迅速泛起駭人的青黑色,正沿著血管隱隱向上蔓延。

“現在怎麼辦?”鐘進國聲音發緊,徹底沒了主意。

隗離越過他,二話不說,動作利落地用紮帶將戚微微的手腳也一並束縛起來。

接著,他瞥了眼地上敞開的揹包,隨手扯出一條紗布,毫不遲疑地塞住了她的嘴,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猶豫或憐香惜玉之意。

由於戚微微並未反抗,甚至因恐懼而默許了這一切,旁邊的陳毅和鐘進國雖麵露不忍,卻也隻是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你……”

“你們也不想剛才的事重演一遍吧?”隗離做完這一切,便退開了幾步,淡聲道,“虺吻穗的毒無藥可解,想想如何保全自己吧。”

他言行間透出的冷靜幾近冷酷。

藍舒音心中暗歎,卻不得不承認,這是當下最理智的安排。在這種未知險境裡,任何多餘的情緒都可能致命。

一片沉默中,陳毅推了推眼鏡,將目光投向遠處——

石棺周圍,那些妖異的虺吻穗彷彿集體蘇醒,暗紫色的莖稈如蛇身般緩緩扭動,幽綠的穗芒如同毒蛇吐信,無聲地搖曳轉動。

他深吸一口氣,思忖道,“所有現存資料裡,從未記載香翁寺石塔之下藏有如此規模的墓室……我們必須想辦法聯係上薑家,看他們是否知情,或者指示。”

他轉向藍舒音三人,語氣儘量保持平穩地解釋,“薑家是我們這次考察的資助方。薑家祖上曾出資修建了香翁寺,據他們所說,寺塔內供奉著若乾先人留下的重要遺物。由於年代久遠,寺廟又經曆過變遷,他們無法確定這些東西是否還完好,這才委托我們前來確認。”

薑家?藍舒音心神微動——那位委托她的神秘金主,莫非也姓薑?

她下意識地轉向玄冰冰,卻意外地發現好友正神色古怪地盯著隗離,那眼神,彷彿要在對方臉上灼出個洞來。

似乎從隗離出現開始,玄冰冰的表情就有些異常。

“怎麼了?”藍舒音小聲問道。

玄冰冰像是猛地驚醒,搖頭輕聲道,“沒,就是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是是是,長得像你未來男朋友。”藍舒音習慣性地用她平時最愛說的玩笑話調侃道。

然而這一次,玄冰冰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接話,反而像是被噎住似的,露出了一個“見鬼了”的複雜表情。

“得先想辦法出去,這鬼地方一點訊號都沒有……你乾什麼?!”

鐘進國驚愕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隻見隗離大步流星地朝著中央那具石棺走去。

更讓人不解的是,他一邊走著,一邊吹起了一段奇異的旋律。

那口哨聲委婉悠揚,帶著難以言喻的古老異域風情,詭譎的音律在密閉的墓室中幽幽回蕩。

哨聲響起不過片刻,四麵八方的陰暗角落響起了密集的嗡嗡振翅聲!

無數墓蠅如同受到一種無形召喚,彙聚成一道道翻滾的灰黑色渦流,朝著那些狂舞的虺吻穗悍不畏死地撲去!

嘶嘶——

妖植被徹底激怒,慘白的毒牙森然彈出,幽綠如蛇信的穗芒瘋狂抽動,精準地刺穿、掃落一波又一波的墓蠅。

蟲屍如雨點般簌簌墜落,但更多的墓蠅依舊前仆後繼,以近乎自殺的方式,用軀體短暫地壓製住了那片致命的毒牙之林。

就在這片混亂的掩護下,隗離動了。

他穿梭其間,精準地避開所有舞動的威脅,瞬息間逼近一株最為粗壯,色澤也更幽深的虺吻穗主株,手法利落地用數根高強度紮帶,將其頂端那不斷吐信的幽綠穗芒緊緊捆縛,紮緊!

就在穗芒被徹底束縛的下一秒——

那主株如同被無形的雷霆擊中,整個莖稈猛地繃成一條直線,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一種近乎哀鳴的低頻震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墓室內所有其他的虺吻穗彷彿在同一刻被切斷了提線的木偶,齊齊僵直,劇烈地抽搐了兩下。

隨後便如同被瞬間抽乾了所有生命力般,紛紛萎靡癱軟下去。

對付這種妖花,居然還有“擒賊先擒王”一說?

一片鴉雀無聲的震驚裡,隗離轉過身,衝他們微微頷首,“可以了。”

陳毅和鐘進國立刻上前,開始采集樣本。

隗離緩步踱回藍舒音的身旁,閒適地靠在一尊石獸旁,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根多餘的紮帶。

見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手段,似乎並不擔心秘密暴露,藍舒音驚異之餘,實在好奇。

她忍不住問道,“隗離,你怎麼知道虺吻穗的弱點?”

隗離眼睫微擡,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她臉上,唇角勾起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活得久了,稀奇古怪的東西,自然就知道一點。”他的聲音溫雅,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腔調。

聽出他語帶保留,藍舒音不再追問,轉而提起另一件縈繞心頭的事,“你和霓裳夜是不是有合作?”

隗離略顯驚訝地挑了挑眉,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些許距離,“為什麼這麼問?”

藍舒音說道,“聽說霓裳夜得到了息壤血蘭。”這話也算是試探。

既是試探他是否真是奪走息壤血蘭的人,也試探他是否真與霓裳夜有瓜葛。

然而,隗離輕笑了一聲,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你的訊息倒是靈通。”

“我們認識的一個討厭家夥,本來都快不行了。”玄冰冰冷不丁地插話,語氣莫名帶著幾分尖銳,“這兩天卻聽說得了一種神奇血蘭花,突然就好了——不會就是你乾的好事吧?”

藍舒音微微一頓,從好友反常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敵意。

而隗離對此,卻隻回以一個不冷不熱的淡笑,“福禍相依,世事難料,誰又說得準呢。”又說,“其實他們說的不完全準確。”

察覺到隗離在有意轉移話題,藍舒音頓了一下,還是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什麼意思?”

“薑家不是出資修建香翁寺的主力。”隗離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她的臉,“他們當年,不過是羌泉風芷家的附庸。”

“風芷?”藍舒音心頭猛地一跳。

這個名字像一根針,瞬間刺中了她的記憶。

那張寫著“風芷昭音”的詭異字條……難道其中的“風芷”,指的就是這個家族?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

她有點不可思議。

隗離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種旁觀曆史塵煙的淡漠,“古時,這片地域皆屬羌泉。羌泉有一支古老的走陰世家,名為‘風芷’。他們世代信奉陰神,手握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與秘術,幾乎壟斷了此地的信仰。可惜多行不義,最終遭了天譴,連一絲血脈都未能留下。”

他說著“可惜”,可那玩味的語調裡,卻聽不出半分惋惜,反而更像是一種冰冷的嘲諷。

藍舒音正想追問更多關於這個“風芷家族”的事,遠處已采集好樣本的陳毅忽然揚聲喊道,“這石棺有問題!”

聞言,玄冰冰立刻跑了過去。

藍舒音也下意識要跟上,手臂卻被人從後方輕輕地拉了一下。

她詫異回頭,對上了隗離定定的眼神。

“前兩天,我偶然看到一則新聞。”隗離的聲音不高,彷彿怕嚇到她似的,“說的是一支四人組成的文物考察小組,在香翁山一帶遭遇意外,據稱全員都被落石擊中,無一生還。”

藍舒音不由一愣,“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隗離唇角微揚,語氣輕描淡寫得彷彿隻是隨口一提,“覺得應該告訴你而已。”

“謝謝。”藍舒音壓下心頭因他這番話泛起的細微異樣,轉身快步走向中央的石棺。

石棺因先前墜落的巨石已裂開大半,棺蓋也被鐘進國徹底推開,斜倚在一旁。

此刻,陳毅半跪在棺槨邊,一手舉著強光手電,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行動式翻譯機的鏡頭對準棺內壁,眉頭緊鎖,神情專注。

“怎麼了?”藍舒音走近問道。

“這石棺……不是安放遺體的主棺。”陳毅調整了一下翻譯機的角度,“你們看,棺內沒有屍骸,隻有一套疊放整齊的民國時期女式衣裝,這顯然是一座衣冠塚。”

手電光柱緩緩移動,照亮了棺槨內壁。

果然,裡麵空空蕩蕩,唯有幾片色澤黯淡的絲綢與些許金屬飾物靜陳其間。

“更古怪的是這個。”

陳毅將光束定格在棺槨內側壁上,“這些刻字,不是常見的墓誌銘格式,更像是一段生平紀事,或者說,是一段被刻意留存下來的敘述。”

翻譯機的螢幕微微閃爍,斷斷續續地映出識彆出的文字。

陳毅凝神辨認著螢幕上跳躍的字元,逐字念出,聲音在寂靜的墓室中顯得格外清晰:

“此塚,敬立予……風芷氏,昭雪。”

風芷昭雪?這個名字與那張字條上的“風芷昭音”也太像了吧?就像是……姐妹?

陳毅並未察覺藍舒音的異樣,繼續念道,“其上書:彼生於陰年陰月陰時,命格至輕,然靈性殊異,被視為侍奉陰神之絕佳器皿……自幼豢養於暗室,以藥飼埋竅法淬煉,以期其成年之日,身魂皆獻,通聯幽冥……”

聽到這裡,鐘進國沉吟道,“這聽起來不像是在紀念,反而像是記錄某種殘酷的豢養和獻祭過程。”

陳毅點頭,“對上了,上麵供奉的那尊肉身像,極有可能就是這位‘風芷昭雪’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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