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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逝我梁 第48章 陰神刺符①①·“真愛粉” 臭老頭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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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神刺符11·“真愛粉”
臭老頭又來……

薑無恙。

薑無源?

薑家?

藍舒音很難說服自己,
這種種的一切都是巧合。

吳恙刻意隱瞞了“薑”這個姓氏,難道也會是巧合嗎?

從七姑村到香翁寺,再到眼前的常家,
都充斥著薑家人的影子。

可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薑家的人費儘心機地接近?

一個念頭猝不及防地闖入腦海——那張寫著“風芷昭音”的紙條。

難道那也是薑家人的手筆?甚至有可能……就是吳恙!

可那雙眼睛澄澈讓人無法懷疑,
若連那樣的真誠都是偽裝……

藍舒音心裡一沉。

“姐姐,
你等我一下。”常靜瑜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捂著肚子,表情有點窘,“我肚子疼,
去趟洗手間。”

藍舒音點點頭,剛在花園的長椅上坐下,
餘光忽然捕捉到不遠處的樹叢後,一道身影閃動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望過去,
竟然一道熟悉的背影。

吳恙?

藍舒音眯了眯眼,認出那人後,當即起身。

既然想不通,
乾脆把人抓來問算了。

她立刻追了上去。

然而,剛追到拐角處,
卻見那道身影矯健地穿過前庭,徑直衝出了常家大門。

藍舒音腳步未停,
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她追著那人,一路跑過盤山公路。

可在一個轉彎後,
突然消失了。

藍舒音不由地停了下來,微微喘息著,心頭微惱。

跑得真快!

她暗罵了一聲,正想轉身折返,
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陣異樣。

一股沒由來的陰冷從腳底直竄而上,青天白日的,她卻感到了寒冷。

擡起胳膊,發現已經爬滿了雞皮疙瘩。

下一秒,一塊濕冷的布巾突然捂上了她的口鼻。

藍舒音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帶的,向後踉蹌了一步,但身體反應比思緒更快。左手猛地向後肘擊,同時右腳狠狠踩向了對方的腳背!

趁著對方吃痛的間隙,她迅速偏頭掙脫束縛,抓住對方的手臂就是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

“呃!”

重重的落地聲伴隨著悶哼響起。

藍舒音轉身,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卻猛地襲來。

麻醉劑?還是什麼?

這種扯淡的情節都能被她遇上?!

視線開始模糊,藍舒音狠狠咬了下舌尖,尖銳的痛感讓她有片刻的清醒。

雖然隻有短短幾秒,但足夠了。她看到地上那個戴著黑色麵罩的混蛋,攥緊拳頭,對準對方的頸側就是狠狠一擊!

對方應聲癱軟,瞬間暈厥。

藍舒音心下一鬆,也終於支撐不住,無力地跌倒在地。

……

藍舒音是被一陣悶熱和窒息感逼醒的。

睜開眼的瞬間,隻有一片濃稠的黑暗。

她下意識地擡手,卻發現身體處在一個極為狹窄的空間裡,連翻身都做不到。

她艱難地摸索著,手機還在。按下電源鍵,螢幕的冷光驟然亮起,刺得她眯了下眼。

一片打磨光滑的木壁赫然橫在眼前,距離她的鼻尖不過幾厘米。

她將手機微微傾斜,借著手電的光線掃視四周。

光束所及之處,皆是同樣質地的木壁,頭頂、身側、腳下,形成一個規整的狹長空間,將她嚴絲合縫地囚禁在內。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甜香,混合著木材和清漆的味道,不斷鑽入鼻腔。

這裡好像是……棺材?

誰乾的??

藍舒音頓時心頭一慌。

但很快,她壓下喉頭的緊澀,強迫自己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張。在這個完全密封的環境裡,每一口氧氣都無比珍貴,任何情緒波動都是在加速消耗生存的機會。

藍舒音仔細打量身處的棺槨。做工極為考究,內壁打磨得異常光滑,充斥著細膩的木質紋理和繁複的浮雕紋路,莫名讓她想到了香翁寺墓室裡的那具棺槨。

唯一的區彆,這裡沒有任何文字。

缺氧的症狀有點顯現出來了,胸口火辣辣地發悶。手機沒有訊號。

她又摸了摸身上,除了那支戰術筆,就隻剩下硃砂和海鹽。戰術筆顯然無法鑿穿這厚實的棺木,而硃砂和海鹽……在這種處境下也毫無用處。

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藍舒音用儘全力,將筆尾抵在頭頂的棺壁上,開始一下、一下地鑿擊。

咚!

咚!

咚!

敲擊聲在密閉的棺槨內沉悶地回蕩,木屑簌簌落下。

可沒幾下,手臂就開始不受控地發抖,痠麻感蔓延至肩胛,力氣迅速流失。

這支戰術筆是第一次與魏老闆合作時,對方贈予的見麵禮。材質特殊,堅硬異常,尾部設有精巧的破窗錐,她一直習慣隨身攜帶。

也還好帶著,不然連一點微小的可能都看不到了。

她知道自己快缺氧了,意識開始飄忽,不然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想到魏老闆了。

咚!

咚……

咚——

敲擊聲越來越弱,視線漸漸模糊。

忽然,外麵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說話聲。

希望瞬間點燃了最後一絲力量,藍舒音立刻瘋狂拍打著棺壁,嘶啞的喊聲衝破喉嚨,“有人嗎?裡麵有人!有人嗎!……”

拍打和呼喊幾乎耗光了她肺裡最後一點空氣,耳畔嗡嗡作響,瀕死的窒息感浮了上來。

終於,她聽到一陣急促的動靜靠近。緊接著,是某種金屬卡扣被撬開的清脆聲響。

沉重的棺蓋“嘩啦”一聲,被人猛然推開!

明亮的光線與大量新鮮空氣瞬間湧入!

“咳咳……咳……”

藍舒音渾身被冷汗浸透,虛脫地癱軟在棺內,貪婪地呼吸著,因驟然湧入的氧氣而頭暈目眩,劇烈地咳嗽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模糊的視線才終於聚焦清晰。

棺外,吳恙——或者應該說,薑無恙那張寫滿驚愕與難以置信的臉,正俯視著她。

“老天鵝……音姐?!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聲音發顫,顯然被嚇得不輕。

看到他,藍舒音頓時臉色一沉。

她二話不說,驟然從棺中撐起疲軟的身子,一把揪住了薑無恙的衣領。

“音姐?!”男生被她這舉動驚得往後一仰。

藍舒音卻不予理會,拽著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直到此刻,她纔看清周遭環境——自己竟身處一個布滿白玫瑰花海的靈堂。燭火搖曳,沉香的煙霧在肅穆的空氣裡緩緩盤旋。

外麵是個弔唁廳,黑白輓聯高懸,正中央擺放著一個陌生年輕女孩的遺像。

藍舒音拽著薑無恙快步穿過,所過之處,前來悼唸的賓客無不愕然側目。

有人試探性地喚道,“無恙少爺,這位是……”

藍舒音腳步未停,順手從接待台上捎過紙筆,頭也不擡地代為回答,“你們無恙少爺身體抱恙,先走一步。”

“哎這……”

“這我音姐,我音姐……”薑無恙尷尬又無奈地解釋,總算壓下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在一片寂靜與驚疑交織的視線中,藍舒音一路將薑無恙拖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露天平台。

她鬆開手,轉身,神色複雜地盯著眼前略顯慌張的男生。

“薑無恙?”

“啊?……嗯。”

聽她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全名,薑無恙臉上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心虛,他撓了撓頭,語氣裡帶了點兒討好,“音姐你都知道啦……”

“你本事不小,演技更是高超。這麼有天賦怎麼不去勇闖娛樂圈,拿個影帝回來?”

“娛樂圈那麼無聊的地方,誰去啊。”薑無恙嘟囔了一句,注意到她不快的慍怒,語氣變得小心翼翼,“音姐,你生氣啦?我也不是故意瞞你,這不是……我跟家裡關係一直挺僵的嘛,不想讓人知道我是薑家的人所以才……”

他這派試圖用家庭矛盾掩蓋,彷彿全然不知問題所在的姿態,讓藍舒音皺了下眉。

她不由地打斷道,“我到底為什麼生氣,你不知道?”

“為什麼?”薑無恙被她問得一愣。

“羌泉風芷,知道嗎?”

“呃……”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挺厲害啊,一直在我身邊神出鬼沒。”藍舒音用眼神打量他,“七姑村是你有意設計的偶遇吧?香翁寺你本人沒法親自出現,但你們薑家資助的考察隊卻‘恰好’到了……當初陳子歸那張字條是你寫的吧?這一年來,一次次出現在我門縫下的黑色信封,也是你塞的吧?”

她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質問,“說!你處心積慮做這一切,到底想乾什麼?!”

薑無恙起初還認真聽著,試圖理解,但隨著她一連串的指控,他的表情從困惑逐漸變為驚愕,最後瞠目結舌,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好半天,他的腦子才艱難地轉過彎來,眼睛瞪得溜圓,“不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什麼寺什麼字條什麼信封?”

藍舒音根本不信他的否認,直接將剛才順來的紙筆塞進他手裡,“來,現在就給我寫。”

薑無恙下意識地接過,被她這架勢弄得發懵,“寫什麼?”

“風、芷、昭、音、找、到、你、了。”藍舒音一字一頓地念出那句糾纏心頭許久的話語,目光緊緊盯著他握筆的手。

薑無恙雖然困惑,還是找了個能倚靠的欄杆,乖乖提筆。

剛要落筆,他又尷尬地擡頭,“那個,具體是哪幾個字來著?”

藍舒音用手機打出了那幾個字。

薑無恙“哦”了一聲,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寫起來,邊寫還邊嘀咕,“感覺還挺病嬌……”

“……”

藍舒音蹙眉審視著他的字跡——舒展流暢,帶著隨性的連筆,自成風格。

她不由點開手機相簿,調出那張拍下的字條照片。字條上的字跡瘦削淩厲,筆鋒如刀。

兩相對比,差異一目瞭然。

完全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藍舒音的眉頭擰得更緊,不甘心地催促,“再寫!寫‘陰神真身’,寫你出生年月日,寫鋤禾日當午!”

薑無恙被她這通操作搞得一頭霧水,但還是依言照做。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寫了幾行後他突然頓住,有點不好意思地擡頭,“那個,鋤字怎麼寫?”

藍舒音懶得廢話,一把抽過寫滿字的紙,仔細比對。

然而,他的每一筆每一畫,仍與字條上的筆跡相去甚遠。

她看著兩者截然不同的風格,又擡眼看著薑無恙那雙寫滿無辜和茫然的眼睛,心中不由有些動搖。

難道……真是搞錯了?

藍舒音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剛纔在常家,故意引我出來的人是你吧?”

“常家?”薑無恙明顯一愣,“沒啊,今天家裡辦白事,我還沒出過門。”見她眉頭緊鎖,又補了句,“不過常家就在隔壁山頭,過去也就十來分鐘……音姐,你到底怎麼了?”

藍舒音沒有解釋,隻是再問,“海桃大廈那個無臉靈體,你說你看不見,但其實你能看到吧?”

猝不及防被問及這個,薑無恙一時啞然。

藍舒音便說,“那靈體親口說,是你騙了她,是你把她囚禁在那間密室裡的。”

“不是!”

薑無恙立刻反駁,但迎上藍舒音銳利的目光,他又泄了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音姐,很多事情很難說清楚。我隻能說,我不認同我們家做的某些缺德事。我的眼睛……確實偶爾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但我當初騙她,也是為了救她,沒有惡意。”

他說得含糊,藍舒音卻心中一動,一下子聯想到了先前王葵指責常仙的那些話。

“雖然不知道音姐你為什麼突然對我有這麼大敵意,但我真的不清楚你說的那些事。”

薑無恙強調了一遍,臉上的無奈十分真切。

藍舒音盯著他看了幾秒,又問道,“那隗離呢?為什麼給他的水裡下了致幻劑?”

“那可不是致幻劑!”薑無恙下意識辯解,見她眼神更冷,縮了縮脖子,不情願地解釋道,“每次我外出,我哥都會讓我隨身帶各種保命的東西。那水裡加的是‘破妄顯真符水’,說是一個大師給的,能讓一些隱藏的東西現形……其實我也不確定那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用。”

頓了一下,他正色道,“但我看見了,隗離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黑影。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或者說……到底是什麼來頭。隻是沒想到被他識破了……那水對普通人無害的,否則我也不敢給他。”

“黑影?”

薑無恙點頭,“一個渾身覆麵的鬼影。”

藍舒音不置可否,“這些都是你的一麵之詞。”

“我發誓!”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藍舒音淡淡道,“我看得出,其實你知道‘風芷’,對不對?”

“我……”

“第一次我提到風芷,你眼神閃爍。第二次我讓你寫,你假裝不會,但我給你看的字……”藍舒音把手機螢幕推到他麵前,放大那個字形,“是‘’(竹字頭下麵一個止字顯示不出來)你隻掃了一眼,就寫對了‘芷’”

薑無恙大驚,“音姐,你也太陰了吧!”

“不然怎麼從你嘴裡撬出真話?”

聞言,薑無恙緩緩斂了表情,沉默片刻後說,“我可以告訴你。但音姐,你要先告訴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靈堂?還躺在那口棺材裡?”

“不是你搞得鬼麼。”藍舒音反問。

“音姐!”薑無恙的臉上浮現出更深的無奈,“就算在你眼裡我是個壞人,我也不至於做這種事。你知道嗎?今天是我哥未婚妻的頭七,要是讓他知道有人破壞葬禮,動了她安息的地方,連遺體都不見了……”

他頓了頓,語氣幽幽的,“他會發瘋的。”

他的話裡透出他哥哥對那女子的情意,但藍舒音隻問,“那你怎麼一點也不緊張?”

“什麼?”

“遺體不見了,你不緊張。被我莫名其妙拉來質問,你也不生氣。”藍舒音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麼?”

麵對她的連連質疑,薑無恙輕輕歎了口氣,像是拿她沒辦法,“因為是你啊音姐,你忘了嗎,我是你的鐵杆粉絲。”

“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覺得,肯定有你的道理。”

被這記真愛粉的無腦發言震懾了一下,藍舒音心裡有點懵,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薑無恙卻緊接著說,“而且,音姐你仔細想想,現在這情況,不更像是有人故意做局,引著你來逼問我嗎?”

他神色坦蕩,眼神明亮,語氣真摯,實在不像撒謊。

藍舒音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開口道,“我剛剛在常家。看到一個和你很像的身影,一路跟到半山腰,結果被人從背後用麻醉濕巾捂暈。再醒來時,就已經在那口棺材裡了。”

薑無恙聽完眨了眨眼,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摻雜著驚訝和促狹的表情,“這麼說,我豈不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若他所說屬實,若他不是引她出來的人……那還真是。

藍舒音微微抿唇,略過他這個話頭,淡淡道,“反正我沒看到什麼遺體,醒來的時候棺材裡隻有我一個。”

薑無恙一臉嚴肅地沉吟,“看來,得先找到那個把你關進去的人。”

“不急。”藍舒音卻很平和。

比起追查那個偷襲者,她更迫切地想解開“風芷”的謎團。這一年來如影隨形的窺視感,那些來曆不明的字條,都指向這個神秘家族。

她不由擡眼看他,“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輪到你了。”

聞言,薑無恙轉身靠到了露台欄杆上,聲音低落了下來,“風芷……我確實知道一些,但不多。”

“小時候躲在書房窗簾後,偷聽過長輩談話。那時常老爺子病得很重,可沒過幾天就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人前。家裡人說,常家的靠山是風芷家的人。有一種手段,能把靈體煉化,轉為己用,說是能逆天改命。”

“後來……我偶然見過一次,那些個靈體在法陣裡掙紮的樣子。從那以後,我就儘量遠離這些事,也不願和家裡多來往。”

微風穿過欄杆,露台上一時無言。

藍舒音適時問道,“聽說你們薑家和風芷家關係很近?”

薑無恙卻搖頭,“我不清楚。但小時候好奇過,到處找人打聽風芷氏的事,被長輩知道後捱了好幾頓打,所以印象特彆深。”

聽來聽去,沒什麼特彆有用的資訊。

藍舒音若有所思,“你說你有個哥哥?”

一聽這話,薑無恙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頓時苦笑道,“音姐,不是我不願帶你見他。他剛沒了未婚妻,正難受著,現在棺材又……要不過幾天再說,行嗎?”

藍舒音沉默良久,才道,“好吧。”

也不是心軟或同理心泛濫,純粹是擔心對方發現她躺過那口棺材,一怒之下報警抓人。

雖說她也是受害者,但這事兒終究不太說得清。

這時,薑無恙的手機震了起來——似乎已經震了好一會兒。他看了眼螢幕,語氣變得急促,“音姐,我得回去了,我哥找我。估計是發現靈堂那邊出事了。”

他匆匆給她指了路,“從這邊走,穿過迴廊右轉就能出去。你先走,這邊我來處理。”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走遠了還回頭補了句,“有事微信聯係!”

——那還是彆有事了。

藍舒音在露台上吹了一會風,感覺胸口那股滯悶感稍稍平順,才循著薑無恙指的方向離開。

她直接去了半山腰的保安處。

“我要查監控,一個小時前,東側小徑附近的記錄。”

保安很快調出係統,臉色卻微微變了。

近三個小時的監控畫麵,全都是一片漆黑。

“怎麼會這樣。”保安聲音發緊,心頭大亂。要知道這片富人區的安保係統是最高階彆,監控獨立供電且配備雙路備用電源,從未出現過這麼嚴重的故障。

藍舒音看著漆黑的螢幕,心裡想的卻是:果然如此。

對方不但故意誘她出來,還提前破壞了監控。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局。

不過,她並不慌張——

薑家怕是比她還急。

那個設局之人,必然也是盜走棺內遺體的人,自有薑家收拾。

至於風芷氏……

也許有一個新的突破口——那位“常仙”生爺。

剛走出保安處,午後的微風裹著山間特有的涼意撲麵而來。

藍舒音正要低頭看手機,一道身影無聲地從樹影下走出。

常仙神色平靜,彷彿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藍姑娘。”他蒼老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疲憊,“借一步說話?”

藍舒音腳步微頓,隻是問他,“去哪?”

她正想找他,他倒是自己出現了。

常仙擡手示意前方,“公園清淨。”

於是,他們一前一後邁入了社羣公園。中午公園裡沒什麼人,分外寧靜。

常仙在一張長椅前停下,卻不坐下,隻是轉身望向她。

“你身上有兩種味道。”他突然開門見山,“一種讓人厭惡至極,而另一種,卻讓人心生歡喜。”

藍舒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大師特意找我,就為了說這些?”

常仙沉默片刻,蒼老的嗓音在風中緩緩鋪開,“大概百年前,我還隻是山間一塊將化未化的靈石。世人懼我,欲將我炸毀。是常懷德——阿鑫的祖父,救下了我。”

“那時我便立誓,要護他常家百年。阿鑫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可惜命格淺薄,註定活不過三十。為報這再造之恩……”

他頓了頓,妖異冰冷的豎瞳中泛起複雜神色,“我為他逆天改命,尋來各種續命之法。但這等違逆陰陽之舉,豈能沒有代價?”

他擡手,枯瘦的指尖掠過虛空,“每一個因我而傷的靈體,每一道被篡改的命數,業障都反噬在我身。我知道遲早有一天,這些因果會將我徹底吞噬。其實誓言所定的百年早已過去,隻是看著那孩子……”他長歎一聲,“終究不忍。”

藍舒音久久無言。

她可算是知道,他身上那些黑氣是哪裡來的了。

“嗤……”她沒忍住冷笑了一聲,“聽起來,您都快被自己感動了?用數不清的無辜者為一人續命,這種缺德事,不會覺得是什麼知恩圖報的佳話吧?”

常仙並未因她的譏諷而動怒,望著遠處嬉戲的孩童,聲音蒼老了幾分,“我說這些,不為開脫。業障我自會承擔,隻是你身上的那另一股味道……我實在放不下。”

他話音一頓,目光倏地轉向她,“那天你離開後,我為你起了一卦。卦象顯示,你與常家命數相剋,若你在世,常氏一門恐有滅頂之災。你今天主動前來,或許也是天意使然。”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四周突然響起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藍舒音這時才發現,公園草叢中、樹影下,無數雙幽綠的瞳孔接連亮起。

一條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從四麵八方遊弋而出,它們三角形的蛇頭高高昂起,緩緩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將他們困在中央。

常仙站在蠕動的蛇群中央,神色複雜難辨。

他的瞳孔已徹底化為冰冷的豎瞳,聲音低沉而決絕,“剛剛說那些,無非是讓你明白其中的因果。我為常家謀劃至此,這片苦心……還望你能體諒。”

“至於業障……”他緩緩擡起枯瘦的手,無數毒蛇隨之昂首,“事到如今,多背這一樁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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