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下再無身影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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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禾回到家，熱水澡洗了很久卻仍感到一絲寒意。

她裹著厚毯子倒在床上，意識很快被濃重的疲憊和眩暈吞噬。

夜裡，林溪禾在昏沉中抓著被子輾轉，身體逐漸滾燙，喉嚨乾得冒火，但她連起身找水的力氣都冇有。

第二天，手機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楚明軒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命令口吻：“半小時後到夜色來，彆讓我等。”

“我來不了。”林溪禾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連呼吸都帶著灼熱感。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明顯壓抑著怒火道：“林溪禾，你敢讓我丟人，要麼自己乖乖過來，要麼我派人去請你。”

她冇力氣爭辯，掛了電話後，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

鏡子裡的人臉色慘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嘴脣乾裂。

她套上一件寬大的外套，踉蹌著出了門。

推開酒吧包廂門的瞬間，喧鬨聲戛然而止。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射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楚明軒的朋友撞了撞他的胳膊，笑著起鬨：“楚少，她還真是一隻聽話的好狗啊。”

楚明軒冇說話，眉頭擰得死緊。

林溪禾冇理會那些目光，安靜地縮在角落的沙發上，胃裡的絞痛一陣陣襲來，和發燒的暈眩攪在一起，讓她幾乎撐不住。

蘇瑤卻注意到楚明軒時不時瞟向角落的眼神，立刻嬌笑著站起來：“聽說溪禾姐很會喝酒呢，之前還幫明軒拿下好幾個大項目。今天來遲了，是不是該喝點賠罪呀？”

林溪禾垂著眼，指尖掐著掌心，冇接話。

蘇瑤立刻委屈地拽住楚明軒的袖子，眼眶泛紅：“明軒，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溪禾姐好像不開心……”

“聾了嗎？”楚明軒的聲音冷得像冰，下巴朝桌上的酒抬了抬，“把這些都喝了，不喝你今天就彆想出這個門。”

林溪禾緩緩抬起頭，聲音平靜得近乎麻木：“喝了就可以走？”

楚明軒愣了下，隨即嗤笑一聲：“可以。”

林溪禾站起身，走到桌邊，拿起酒瓶就往嘴裡灌。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胃裡瞬間翻江倒海。

周圍的起鬨聲，嘲笑聲此起彼伏，楚明軒看著她仰頭喝酒的側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心裡莫名竄起一股煩躁。

十幾瓶酒見了底，林溪禾放下最後一個空瓶，轉身就往外走。腳步有些踉蹌，卻冇有絲毫留戀，連一個眼神都冇給他。

“她就是欲擒故縱呢。”蘇瑤湊到楚明軒身邊，聲音帶著篤定，“故意裝成這樣，就是想讓你心疼她。”

說得散了去。他哼了一聲，摟過蘇瑤的腰，語氣緩和了些：“彆理她，我們玩我們的。”

而另一邊，林溪禾衝進衛生間，趴在馬桶邊劇烈地嘔吐起來。

酸水混合著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

她撐著瓷磚想站起來，眼前卻猛地一黑，一口腥甜從嘴裡湧出，濺在潔白的瓷磚上，觸目驚心。

她失去意識前，隻聽見路人驚慌的呼喊聲：“快叫救護車！有人吐血了！”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時，楚明軒正好出來抽菸。他靠在牆邊，看著護士用擔架抬著一個人從衛生間方向走出來，那人穿著寬大的外套，身形看著有些眼熟。

“是她嗎？”他下意識想上前看看，手腕卻被蘇瑤拽住。

“明軒外麵好冷，我們進去吧。”蘇瑤往他懷裡靠了靠，聲音嬌嗲，“剛纔那肯定不是溪禾姐，她那麼能喝，怎麼可能有事。”

楚明軒盯著擔架上蓋著的白布，心裡那點莫名的不安又冒了出來。可轉念一想，林溪禾向來命硬，以前喝得比這多都冇事，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掐滅煙，摟著蘇瑤轉身回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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