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尋晚楓（1） 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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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南子楓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在醫院裡麵了。
一名女護士正在掀開南子楓的衣服給他做檢查，南子楓身體猛的彈開，周圍站了一圈人，女護士一臉無語的撇撇嘴，\"看這個樣就不像有事情，就是有點貧血，冇什麼的，等會記得交一下費用……\"
\"好……謝謝。\"柳清澈衝女護士表達了感激之情，因為社團費用不足，所以顧源惜主動的去幫忙交了錢。
比賽已經結束了，柳清澈手裡拿著手機，一遍一遍的重新整理著手機，焦急等待著排名……
大家都冇有說話……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唐耀看見柳清澈額前已經開始大滴大滴的冒汗珠，忍不住的握緊拳頭，將心裡的怒火一下子釋放到南子楓頭上，\"哼……平時不是很愛叫囂嗎？！彈鋼琴彈到一半放棄，算什麼啊！\"
\"我們那麼努力，就你一個人在那裡吊兒郎當的！\"唐耀恨不得把南子楓從床上拽起來。
周尋把唐耀攔開，拍拍他的肩膀，\"這個也不能怪南子楓啊，他可能是突然身體不舒服了嘛！都是我的問題，我犯了好幾個低級錯誤……\"
\"你就替他狡辯吧！\"唐耀狠狠地一甩手，周尋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他就是個懦夫！\"
齊樾上去拉住了唐耀，\"算了，都結束了……你現在殺了他都冇有用……\"
\"哼，南子楓不是很厲害嗎？\"俞晴擺弄著新買的裙子，\"枉我買這麼好的裙子，是來陪你們丟人現眼的啊……\"
\"這真的不是南子楓的問題！是因為我……我在中間冇有做夠好……\"周尋搖搖頭站了起來。
分數還是冇有出來……
柳清澈嚥了咽口水，眼裡有些迷茫，她看著周尋，\"你出現錯誤，難道不是因為，南子楓突然停止演奏嗎？失敗就是失敗……現在你去為一個失敗者找藉口，隻會輸得更丟人，不要把自己的前途毀了，周尋！\"
\"不是這樣的……\"周尋來到南子楓的麵前，搖晃著南子楓，\"你說話啊！黑烏鴉！說話！\"
南子楓從病床上麵下來，用手扯掉輸液管，拍了拍他，\"是我的錯……你做的很好，是我把你毀了，周尋……\"
南子楓撇撇嘴，對著柳清澈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你讓我來的，我現在不乾了！\"
周尋還想拉住南子楓。
\"我求你了！放過我好不好？！這場鬨劇該結束了吧！？\"南子楓幾乎是要瘋了一樣，他一把將周尋推倒，周尋撞到柳清澈身上，大家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被撞倒。
南子楓走了……
從病房裡出去了。
這是假的。
周尋真的希望那一刻，南子楓說的話是假的。
\"其實，黑烏鴉他已經很努力了……\"周尋不安的搓著手，\"這些我是知道的……一個那麼多年冇有彈過鋼琴的人……\"
周尋低著頭，踉蹌著瘋了一樣的跑了出去。
柳清澈上去想拉住周尋，\"周尋！你去哪？！彆衝動！\"
\"明明他已經放棄了的，都是我在強迫他的！\"周尋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都怪我，他才變成這樣的……\"
\"我要去給他道歉！\"
周尋和南子楓……
\"您好，阿姨……！\"周尋一口氣的跑回了涇楓鎮，他難以置信南子楓居然可以跑的這麼快（其實南子楓是坐公交車的），他飛奔過三個十字路口，灰塵飛揚起，但是他不知道南子楓的傢俱體是哪一棟房子，\"請問您知道南子楓是哪一個戶嗎？\"
那個提著菜籃的阿姨擰著眉毛，細細的想了一下，\"南子楓啊……嘶……我們這裡有叫南子楓的人嗎？\"
\"就是……額……就是一個黑乎乎的，裡麵一直穿白襯衫，外麵穿藍色校服的……大概這麼高……的一個男孩！\"周尋用手在自己下巴這裡比劃了一下。
阿姨一拍手，突然想起來了，\"哦！你說他們家啊！就是那家，有一箇舊花園的……\"
\"謝謝您！\"周尋道謝，往第一排第三個房子過去，\"房子好舊了哦……\"
\"哎！等等！\"阿姨突然把她叫住，\"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啦，我跟你說，那家人家房子的原主人已經死了好多年啦！晚上那邊的鄰居總是聽見有人哭的哦！嚇死人了！\"
周尋愣了半天，阿姨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過去，就趕快走了。
\"原來……南子楓那麼愛哭嗎……\"
\"南子楓！南子楓！你在家嗎？\"周尋敲打著房門，南子楓家裡的房門很舊，似乎是要搖搖欲墜了。
裡麵冇有一點聲響……
南子楓還冇有回來嗎？
為什麼啊…還是變成這樣了……
我每次以為，我找到南子楓了。結果卻總是和他越走越遠了，一次一次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呢？這十二年，是為了什麼呢？
……
黑暗的房間……雜亂不堪的擺設……
我每當待在這裡的時候就覺得安心，小小的舒適圈，我覺得我永遠不可能從這裡出去了……
\"咚咚……！\"
誰啊，乾嘛要那麼用力的敲門呢，門都快要散架了……
周尋啊，真討厭……
這個傢夥……會不會很傷心呢？畢竟我……
\"叮叮……\"
柳清澈打電話過來了，比賽的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
周尋接電話的那一刻，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子，\"喂，澈姐……我……\"
\"我們……\"柳清澈在那邊慢慢的說，聽起來語氣就不對，周尋咬了咬牙。
\"通過了……！\"
\"雖然說我們這次是真的擦邊了，但是能過已經很不錯了……\"柳清澈扶著額頭，像是長舒了一口氣。
周尋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那你還那種語氣……嚇我一跳……\"。
\"那我應該什麼語氣啊？！\"柳清澈還是很生氣的，\"差一點點就被淘汰了，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南子楓也真的是……還有你周尋！陪著他一塊胡鬨！\"
\"唔……對不起，澈姐……\"周尋被柳清澈嚇的一激靈。
\"南子楓怎麼樣了？還不舒服嗎？\"柳清澈突然的關心起了南子楓，不知道是過意不去，還是怎麼樣。
\"他好像冇有回家……\"，周尋看了看已經舊了的門，往回走去，\"澈姐，你真的讓南子楓走嗎？其實……\"。
\"周尋！\"柳清澈打斷了他，\"這個是他自己決定的，不是我說的，你瞭解南子楓，他要走，冇人攔得住……\"
最終
還是變成了這樣……
南子楓三天都冇有來練習室，也冇有來學校……澈姐說他請假在家裡了，身體不舒服，果然那天不止隻是貧血嗎？
周尋手撐著桌子，看著外麵，\"哎，今天又要下雨了啊。\"
放學鈴響了……
\"周尋，走啦，不然澈姐要催了……\"顧源惜叫了周尋。
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尋突然不想去練習室了，\"你幫我給澈姐請一個假吧，我今天不想去了……\"。
\"為什麼啊？\"顧源惜皺皺眉，過來看了看周尋，\"你以前都不這樣的，明明之前很積極的啊，你不會因為明天放假你就偷懶吧！？\"
\"對哦……明天又要放假了……\"
周尋打了一個激靈，收拾好書包，\"就我一個人……有什麼好練的……\"。
……
果然都是因為南子楓……
我從小學開始就認識周尋了，那個時候，我還冇有開始彈鋼琴。
我其實剛開始不是彈鋼琴，而是學小提琴的……
但是當我看見他在學校的小提琴比賽裡拿了一等獎，在台上散發光芒，台下所有人都為他鼓掌的時候，我覺得好羨慕他，女孩子都喜歡帶著光的男孩……
我開始慢慢接近他，我喜歡他，雖然這樣，每當看見他拿獎的時候，我又很不服氣，憑什麼我不可以呢……
\"那可不行，顧源惜，我媽說，隻有拿到第一名纔是好孩子，你要是想要獎牌，可以去彈鋼琴！\"
當時我提了一個無理的要求，希望他可以讓一次第一名給我，那個時候他麵無表情，就對我說了這樣的話，從那個時候我才決定要彈鋼琴……
隻有拿到獎牌的時候，我覺得我才能真正的和他一樣，可以和他站在一起！拚了命的學鋼琴，隻希望可以和他一樣拿第一名……！
可是，每每提及鋼琴的時候，他想到卻永遠隻是——南子楓……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南子楓！
南子楓有什麼好的呢？明明彈鋼琴那麼差勁，為什麼還要一直圍在他的身邊呢……
什麼時候，顧源惜也可以被你想起來呢……？
周尋剛剛走到一樓的時候，雨就嘩啦啦的下起來了。
\"真倒黴啊……\"周尋撓了撓後腦勺，\"媽媽讓我帶傘，我給忘記了……\"。
\"周尋？怎麼冇帶傘嗎？\"柳清澈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過來。
周尋猛的一回頭，果然是柳清澈，她揹著白色的書包，手裡握著一把黃色小熊傘，\"真稀奇啊？澈姐今天也早退？\"
\"今天唐耀有事情，讓我先回去，到時候再加練。\"柳清澈理了理頭髮，\"倒是你周尋，你為什麼要早退？\"
\"黑烏鴉他不在，就我一個人，澈姐……\"周尋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柳清澈看了看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那我和你一起走吧，順便去看看南子楓，是不是又在裝死了。\"
\"唉？\"周尋呆住了。
\"彆發呆，反正明天放假，我去看看生病的同學，父母不會說什麼的……\",柳清澈撐開那把黃色的雨傘，\"再說了，你也冇帶傘，不是嗎？\"。
他們路過小公園，走到第二個十字路口等紅燈，在這裡已經冇有什麼人了，柳清澈之前從來冇有來過涇楓鎮，他們家住在市裡的小區，柳清澈好奇的四處張望，\"感覺這裡好安靜啊……\"。
\"嗯，這裡可以說是x相當偏的地方了……\"周尋看著地上被踩起的水花，\"南子楓家更偏，他們家住在最後一個十字路口那裡。\"
\"是嗎？不知道我去他歡不歡迎啊？\"柳清澈撇撇嘴，自己平時的確是冇少說他。
周尋看著那個紅色的燈在雨水裡有些模糊，\"他可能不會開門的，我最近每天都會去……\"。
燈綠了，兩個人走了過去，剛好路過那家南子楓常去買飯糰的便利店。
裡麵的服務員是一個年齡很小的小姑娘，剛剛上完初中就輟學了，她和南子楓特彆的熟，覺得南子楓很可憐，有時甚至會偷偷給打一個小折。
周尋路過的時候，往裡麵瞟了一眼，希望看見南子楓在裡麵買飯糰，但是裡麵一個人都冇有。
很快兩個人來到南子楓家門前，這次門冇有關上，是虛掩著的。
柳清澈將雨傘收起來，周尋輕輕在門上敲了敲，門微微敞開了一些，裡麵黑漆漆一片，冇有任何是迴應。
柳清澈將雨傘上的水甩乾，靠放在門邊，\"是不在家？\"
\"肯定是睡著了……\"周尋上前一步把門猛的推開。
吱呀一聲。
\"說的也是哈……真不愧是搭檔啊。\"柳清澈嘴角抽搐一下，跟著周尋慢慢走進去。
柳清澈和周尋一整個愣在原地。
\"冇弄錯吧？這是南子楓家……？\"柳清澈在視線適應了周圍的黑暗之後，她有些害怕的往周尋身邊靠了靠，\"這個不就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吧？\"
這就是南子楓的家，長長的簷廊和自己家一樣，簷廊的兩側對稱，門緊緊關著，正對著的客廳蒙著厚厚一層遮灰布，窗簾被拉著低端已經發黑髮爛了，一股刺鼻的發黴味撲麵而來。
周尋看見離門口最近的一間房門是有鑰匙插在門鎖上的，有幾張試卷已經從門縫裡掉出來了，指著那間屋子，\"這是他的臥室，應該吧。\"
柳清澈嚥了咽口水，伸手握住門把手，又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看周尋。
周尋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第一次見到澈姐這副模樣啊，害怕有妖怪出來嗎？\"
\"那我和澈姐一起打開吧！\"，柳清澈不好意思的回頭，周尋把手也搭在門把手上，和柳清澈一起將房門擰開。
\"呃……\"柳清澈以為的惡鬼冇有出現，是一間亂的和垃圾堆一樣的房間，試卷已經鋪成地毯，書包像一團萎縮掉的植物被扔在地上，泡麪和飯糰紙袋已經從垃圾桶裡溢位來，堆在門後麵，一股讓人難以啟齒的味道。
一張狹小的鐵製床上，一條有些臟兮兮的被子不知道裡麵裹著什麼東西。
\"這居然能住人，他怎麼能在垃圾堆裡保持這麼好的睡眠啊？！\"柳清澈忍著反胃，也顧不上外麵還下著雨，把窗子給打開，猛的吸一口夾雜著雨水的空氣。
周尋站著床前，微微俯身將被子掀開，南子楓滿臉通紅的縮成一團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還好冇憋死……\"
南子楓眉頭緊鎖，嘴脣乾裂，也不知道到底多久冇有喝水了，周尋俯下身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一層薄薄的汗黏在他的手心，\"好燙！\"
柳清澈回頭看著周尋，\"發燒了？\"
周尋點點頭，目光停留在南子楓下垂的睫毛上，手貼在他的的臉上，\"得把媽媽叫過來才行……\"
周尋囑咐柳清澈先找點辦法給南子楓降溫，冇有接柳清澈在他臨走前遞給他的雨傘，埋頭衝進雨裡。
\"真為難人，他家和難民區一樣，拿什麼降溫啊？\"
過了一會，外麵傳來推門的聲音，周尋和周媽一起走了進來，周尋渾身濕透的靠在門口，周媽嘴裡一直念唸叨叨的埋怨他要把自己也弄生病。
柳清澈將浴室的毛巾用水浸濕敷在他額頭上，旁邊放著一盆清水。地上的試卷已經被撿起來整齊的擺放在桌上，角落裡的垃圾也已經扔到外麵的垃圾桶裡，房間裡已經冇有了剛來時那股強烈的黴味。
周媽穿著睡衣，提著醫療急救箱，快步走進來。
\"阿姨好。\"柳清澈站起身，禮貌的衝周媽點點頭。
周媽以笑容迴應，將急救箱放在桌上，\"體溫量過嗎？\"
柳清澈搖頭，\"他家冇有體溫計……什麼都冇有。\"
周媽從急救箱拿出體溫計，然後把蓋在南子楓的身上的被子掀開，熟練的把他扶起來，掐著他的下顎把體溫計塞進他嘴裡。
柳清澈找來一條乾的毛巾遞給旁邊的周尋，\"還有需要幫忙的嗎？\"
周尋接過毛巾，\"有媽媽在應該冇事了，我送澈姐去鎮上打車吧，這邊肯定打不到車的。\"
周媽從急救箱底部掏出一件衣服扔給周尋，\"你先把衣服換了，免得出去也吹生病了。\"
周尋雙手交叉拉住衣服的下襬，手往上一擡，把濕噠噠的衣服脫了，柳清澈尷尬的把臉轉過去，直到周尋已經換上乾衣服走到門口，\"澈姐？\"
\"來了。\"
周尋撐著傘走在前麵，柳清澈跟著他後麵，兩個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
\"周尋，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南子楓會讓你對他這麼堅定？\"柳清澈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混在雨水中，周尋目光停留在被路燈投下光斑的水潭，\"南子楓是一個很好的人啊。\"
柳清澈頓了一會，\"我冇有說他人不好，我問的是為什麼彈鋼琴一定要非他不可？\"
冇有任何遲疑。
\"因為南子楓很厲害。\"
\"可是……\"柳清澈還想說什麼，卻被周尋打斷。
\"我見過以前的南子楓彈鋼琴，那時候我聽見了一種特彆的感情，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就冇辦法站著這裡，與澈姐和大家一起。\"
柳清澈聽的雲裡霧裡，但是也冇有繼續說下去，直到出租車來了之後，柳清澈也想不到該說什麼了。
周尋幫柳清澈打開車門，柳清澈坐了進去，在周尋要關門的那一刻，柳清澈突然開口，語氣帶著嚴肅，\"到時候如果輸掉不許哭鼻子哦！\"
周尋愣了一下，笑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隻流血不流淚！\"
柳清澈幾乎快要淩晨纔到家，看見家裡一片漆黑，她反倒鬆了一口氣，爸爸媽媽好像都不在家，應該是忙著為後天的演出現在在劇院裡加班加點的排練。
柳清澈將鞋跟拉了下來，換上拖鞋。
疲憊席捲全身，她換上居家服，躺在床上，等歇一會再去洗澡睡覺吧。
在柳清澈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她被自己的手機鈴聲驚醒然後睜開眼睛瞟了一眼來電人。
顧源惜
她怎麼會這麼晚還和自己打電話，柳清澈把手搭在額頭上，然後按下接聽鍵。
\"早上好，澈姐，有打擾到你休息嗎？抱歉……\"對麵傳來顧源惜帶著哭腔的聲音。
柳清澈一下子清醒過來，從床上坐了起來，\"冇事，你怎麼了！？\"
\"我鋼琴彈得很不好……\"
這個問題給柳清澈當頭一棒，\"怎麼會呢？顧源惜基本功很紮實啊！\"
\"那和南子楓比起來呢？……\"對麵傳來輕輕的抽泣聲，\"澈姐，覺得南子楓怎麼樣呢？\"
和柳清澈預料的一模一樣，剛纔周尋的回答漸漸浮現在腦海裡，\"是一個很好的人。\"
\"可是他鋼琴彈得那麼糟糕不是嗎？！\"聽筒裡突然的嘶吼聲使柳清澈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些。
\"憑什麼他的眼裡隻有南子楓！\"崩潰的哭聲，顧源惜為了壓抑住自己難以控製的情緒，把臉埋在枕頭裡，\"我也有很努力的在他麵前展示我到底有多努力彈鋼琴了……\"
\"我特地找人做的裙子，特地去買的髮飾，特意想過上台時候的動作究竟該怎麼做才能顯得自己足夠優雅……可是……\"柳清澈心裡也感受到顧源惜的那些痛苦和無助，
她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從默默地跟隨著所閃耀自己的男孩，再到深深喜歡上他的一個普通女孩。
\"他就是喜歡上南子楓吧……\"顧源惜的聲音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焉了下去。
柳清澈回憶著南子楓和周尋之間的互動，心裡猛的一緊，\"源惜啊，彆太傷心了，我們這樣好不好……？\"
晚上11：47
周尋回家洗完澡之後坐在南子楓的床邊打瞌睡，周尋的媽媽收拾完了也坐了進來。
\"哎，寶貝，你覺得今天那個小姑娘怎麼樣？\"周尋的媽媽壞笑了一下。
周尋揉了揉眼睛，聳聳肩，\"什麼……什麼樣，澈姐是好人……就這樣……\"
\"我看冇那麼簡單！\"周媽把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你不覺得，那個小姑娘長得很好看，很有禮貌嗎？\"
\"澈姐本來就很有家教……唔……好餓啊……\"周尋無所謂的回答著媽媽的問題，肚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周媽站起身，\"我回家給你拿點東西過來吃？正好，煮點粥，等小南同學醒了也可以稍微吃一點。\"
周尋靠在床邊，有些犯困，看著周媽眼窩下的黑眼圈，\"媽，您做好了送過來就回去休息吧，您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周媽走了的幾分鐘後，雨逐漸停了，南子楓突然醒過來了，他麵頰通紅，嘴脣乾裂，眼睛上蒙了一層霧，渾身發燙，感覺每個關節都在發酸發痛，連鼻子也有一半不通氣了，整個人和從沸水裡拖出來的一樣，燒已經退下去一點點了。
他呆滯的看著周尋，用手勾到周尋的小拇指，微微張嘴，含糊不清的說著些什麼，周尋湊過去也隻能聽見一點點沙啞的聲音。
\"怎麼了？黑烏鴉？\"周尋關切的貼上去。
\"喝水……\"
南子楓看著眼前模糊的景象，周尋的臉像是打上馬賽克一樣，很快又被替換成另外一個人的臉，他端著水杯小心翼翼地遞到他嘴邊。
\"子憶……對不起……\"
又是這個名字。
周尋將水喂到南子楓嘴邊直到他毫無意識的喝完，周尋幫他擦了擦嘴又扶他躺下。周尋自己也已經困得要命了，屁股剛剛在椅子上坐下，眼皮就已經擡不起來了。
周尋趴在床沿邊上，一直守著南子楓守到了淩晨三點。
\"呼……呼……\"周尋蹭了蹭嘴邊的口水。
周媽回來的時候，看見周尋已經睡得口水直流，無奈的歎了口氣，\"就這樣還照護病人嗎？\"
南子楓已經退燒了，就是睡得看起來不是很安穩，臉色又恢複像牆一樣慘白，眉頭緊鎖。
周媽躡手躡腳把粥放在書桌上，又小心翼翼地退出去把門關上。
周尋在夢中夢見自己變成一條魚，一隻黑色的野貓在後麵追著自己，魚怎麼長著腳拚命在跑，黑貓隱隱約約看著又像自家的煤球，看著又像南子楓，馬上就要被抓住吃掉了！周尋縱身一躍跳進水裡……
\"唔！\"周尋身體彈了起來，驚叫起來，\"要被吃掉了！\"
周尋揉了揉眼睛，自己又變回來了，鬆了一口氣，一扭頭南子楓不在床上，隻有一碗已經在桌上涼掉的粥。
\"臥槽！\"周尋慌忙地站起來，\"南子楓被怪物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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