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尋晚楓（1） 第三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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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節
一陣陣的疾馳，周尋剛剛借回來是自行車一路狂蹬趕到百貨超市的門口，衝進裡麵一家服裝店裡，周媽站在裡麵，正在煨燙著一件襯衫，她目光落在門口處的時候，看見周尋有些驚訝，點頭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現在不是晚飯時間嗎？你不在學校吃飯，跑過來做什麼？！”
“媽，你現在聽我說……”周尋露出一副十萬火急的表情。
“黑烏鴉……被人綁架了！”
蘇穗在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隻是握著茶杯的手顫抖起來，她淡淡地朝周尋吐出一句，“找葉嘉誠……”
周尋和上一次一樣瘋了一樣衝進葉嘉誠所在的班級，人還冇反應過來，就被提著領子拉到教室外麵。
“馬上晚自習了你想乾嘛？”葉嘉誠被拖拽著，腦子一陣嗡嗡響，“要打架等明天……”
“你把黑烏鴉綁哪去了？”周尋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黑烏鴉？”葉嘉誠摸不著頭腦。
周尋恨不得一拳頭把他打進牆裡麵，“南子楓！你把南子楓弄哪去了！？”
葉嘉誠恍然大悟，皺著眉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哦……那與我無關，是子憶把他哥哥綁架了！”
“他好好的綁架南子楓做什麼！？”周尋死死揪住葉嘉誠的領子不肯撒手。
“子憶好像挺反感他彈鋼琴的……”葉嘉誠的神情恍惚，“他可能要……”
“廢了南子楓的手也說不定？”
周尋那一刻簡直覺得天快要塌下來，周圍的喧鬨聲快要刺破自己的耳膜。
走廊上學生們的談笑聲、腳步聲、書本翻動聲，全都化作尖銳的噪音，一下下刺進他的太陽xue。他的視線模糊了，隻能看見葉嘉誠那張帶著譏諷的臉在麵前晃動。
\"南子楓的手比自己的命要重要。\"
這句話在周尋腦海中不斷迴響。他知道南子楓那雙修長的手意味著什麼——那雙手撫摸過周尋受傷的精神，是南子楓靈魂的延伸，是他與這個世界對話的唯一方式。
我知道，這樣不可以……
\"在哪裡……\"周尋細微的聲音，像是尚存一口氣一般虛浮。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紅痕。
葉嘉誠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我憑什麼告訴你？\"
他故意放慢語速，享受著周尋的痛苦，\"南子楓和我無親無故，你上次還打了我，我憑什麼告訴你？\"
周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卻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住了喉嚨，發不出更大的聲音。
早知道就不給他來過肩摔了。
\"喂，你怎麼了？冇事我去上課了……\"葉嘉誠看他低著頭，也不再說話，繞開他準備走。他的腳步聲在周尋耳中如同倒計時的鐘聲，每一步都帶走一分希望。
\"哐——\"
清脆的聲音砸落在地板上，周尋整個人雙膝跪在地上。他的膝蓋與瓷磚碰撞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周圍幾個路過的學生驚訝地停下腳步。
\"求你告訴我……\"周尋的聲音顫抖著，卻比之前清晰了許多，\"黑烏鴉不能冇有他的手，我不能冇有黑烏鴉！\"
葉嘉誠猛地轉身，眼睛瞪得滾圓。他冇想到周尋會做到這一步。
“那個地方我也不太熟，就是一箇舊的音樂廳……”
\"謝謝。\"周尋低聲說，聲音裡是真摯的感激，\"上次的事對不起。\"
夕陽的餘暉透過破舊的彩窗玻璃，在佈滿灰塵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在微弱的光線中緩慢遊動。
南子楓的意識逐漸回籠，後腦勺傳來一陣陣鈍痛，像是有人用錘子不斷敲擊著他的頭骨。他的太陽xue突突地跳著，每一次心跳都讓疼痛更加鮮明。
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模糊了片刻，才逐漸聚焦——這是一間廢棄的音樂教室，角落裡堆滿了積灰的樂譜架和斷腿的椅子，牆上的五線譜黑板被人用粉筆胡亂塗鴉，寫著不堪入目的臟話。一架老舊的三角鋼琴靜默地立在教室中央，琴鍵泛黃，有幾個鍵已經塌陷。
“舊城區的廢演奏廳？”
他的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綁在鋼琴椅的扶手上，掌心朝上，手腕已經被勒出了深紅的血痕。麻繩深深地陷進皮肉裡，每一次微小的掙紮都會讓粗糙的纖維更深地摩擦他的皮膚，火辣辣的疼。
\"醒了？\"
熟悉的聲音讓南子楓猛地擡頭。
南子憶站在他麵前，嘴角帶著一絲不忍，但是很快被冷漠代替了。他穿著校服，領口微微敞開，他的眼神陰鬱地盯著南子楓。
南子楓的呼吸一滯，喉嚨發緊：\"子憶？\"
\"彆這麼叫我。\"南子憶歪了歪頭，眼神冰冷，\"你每次這麼叫我，都讓我覺得痛心，哥哥……。\"
南子楓的手指微微發抖，他試圖掙紮，可麻繩勒得更緊，粗糙的纖維摩擦著他的皮膚，火辣辣的疼。他能感覺到手腕處有溫熱的液體流下，大概是皮膚被磨破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他聲音發顫，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但尾音還是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
這是我的報應！
南子楓嘴裡咬的幾乎快要出血。
南子憶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南子楓渾身發冷。他直起身，對身後招了招手。三個穿著隔壁職高校服的男生從陰影裡走出來，其中一個手裡拿著一根約三十厘米長的鐵桿，頂端被磨得尖銳，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乾什麼？\"南子憶重複著這個問題，像是在品味其中的滋味，\"我隻是想讓你再也彈不了鋼琴而已。\"
南子楓的瞳孔驟縮，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如果你不彈鋼琴！就不會惹媽媽生氣了！媽媽就不會去死！對不對！你為什麼要害死媽媽！你和她一樣自私！你這個混蛋！”
“你根本就不配做哥哥！”
子憶已經開始恨他了，他這個騙子
……
\"你知道我每次聽到你彈琴的時候，都在想什麼嗎？\"南子憶俯身，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毒蛇吐信，\"我在想——如果你的手廢了，媽媽會不會高興一點了？\"
他的呼吸噴在南子楓的臉上，帶著薄荷口香糖的味道，這個認知讓南子楓感到一陣荒謬的恐懼。他的弟弟，那個曾經跟在他身後叫\"哥哥\"的小男孩，現在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對不起……我不想騙你的……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子憶\"他的聲音幾乎破碎，\"我是你哥\"
“我隻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閉嘴！\"南子憶猛地甩開他，轉身對那幾個男生擡了擡下巴，\"動手。\"
南子楓眼睜睜地看著其中一個人走過來，鐵桿的尖端抵在他的左手掌心。他能感覺到金屬的冰冷透過皮膚傳來，那觸感讓他渾身發抖。
\"不不要求你們\"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順著臉頰滾落。
我好不容易纔能在陽光裡麵，能不能讓我……再貪戀久一點……？！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放心，我們查過解剖圖。會避開主要動脈和神經，隻破壞肌腱和掌骨。以後拿筷子冇問題，就是鋼琴\"他遺憾地聳聳肩，\"當個擺件吧。\"
南子憶握緊了拳頭，微微蹙眉，他身體也開始顫抖，捂著眼睛索性背過身去。
“等一下……”南子憶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我……”
“現在猶豫不決可不行！”邊上的男生大叫起來。
“不要！周尋——！救救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就在鐵桿即將刺入南子楓右手的瞬間——
\"砰——！！！\"
音樂教室的門被狠狠踹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震耳的巨響。灰塵從門框上簌簌落下，在光線中形成一道朦朧的帷幕。
南子憶還冇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已經衝了過來，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啊——！\"南子憶踉蹌著後退，鐵桿\"咣噹\"一聲掉在地上。他的嘴角立刻滲出血絲，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周尋雙眼赤紅，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聲音低啞得可怕：\"你他媽找死啊？！\"
他的指節繃緊，青筋暴起，下一秒，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南子憶的腹部！
南子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捂著肚子乾嘔。
周尋根本冇給他喘息的機會，轉身一腳踹翻離南子楓最近的那個男生。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在鋼琴踏板上，發出一聲痛呼。另一個想要撲上來，被周尋一記肘擊直接撞倒在鋼琴上，琴鍵發出一陣刺耳的雜音。
\"你——！\"南子憶爬起來想跑，卻被周尋一腳踹在膝窩，直接跪倒在地。
南子憶的額頭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立刻破開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他的眼前發黑，耳朵裡嗡嗡作響，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周尋喘著粗氣，眼神狠戾得像是要殺人。他轉身，快步走向南子楓。
南子楓渾身發抖，眼眶通紅，他的右手腕被麻繩勒得血肉模糊，白皙的皮膚上全是淤青。
那根差點要了南子楓的手的鐵棍躺在一邊散發出寒光。
何止是南子楓的手，這幾乎就是要了周尋的命……
周尋單膝跪在他麵前，手指顫抖著去解繩子。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南子楓，但繩子已經深深勒進皮肉裡，每動一下都會帶出更多的血。
\"疼不疼？\"周尋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南子楓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他搖搖頭，又點點頭，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周尋終於解開了繩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南子楓左手的傷口，將他打橫抱起。南子楓的臉埋在周尋的頸窩裡，溫熱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領。
\"冇事了，\"周尋低聲說，聲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抖，\"我帶你回家。\"
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走廊的燈光慘白，照得人臉色發青。
南子楓的左手腕被紗布厚厚地包裹著，醫生剛剛給他注射了止痛藥，但手腕還是傳來一陣陣鈍痛。
周尋站在走廊裡，一拳砸在牆上，指節滲出血絲。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前不斷閃回南子楓被綁在鋼琴椅上的畫麵——那雙彈奏過無數美妙樂曲的手，那雙他曾經親吻過無數次的手，現在卻纏滿了繃帶。
差點就全部毀了！
他轉身就走。
\"白癡！\"南子楓掙紮著從病床上坐起來，牽動了手腕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聲音沙啞，\"你去哪？！\"
\"找你弟。\"周尋頭也不回，聲音冷得像冰。
南子楓慌了，踉蹌著下床，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差點跪倒在地，但他還是死死拽住了周尋的衣角：\"彆彆去找他求你\"
周尋猛地轉身，眼眶通紅：\"他差點廢了你的手！你還要護著他？！\"
周尋臉上第一次這麼嚴肅。天真爛漫在瞬間消失，好像是一刻的假象。
\"他是我弟弟\"南子楓哭得發抖，\"他隻是隻是一時糊塗\"
“這其實都是我的錯……不要……”
周尋看著他，突然笑了，笑容裡帶著從未有過的諷刺：\"南子楓，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南子楓怔住。
\"我可以為了你，跪下來求葉嘉誠告訴我你在哪。\"周尋的聲音低啞，帶著壓抑的怒意，\"我可以為了你，把那些人打進醫院可你呢？你連讓我替你討個公道都不願意？\"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在你心裡，我永遠比不上那個想毀了你的人，是嗎？\"
“現在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他都知道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快要讓南子楓暈厥。
南子楓的眼淚滾落，手指死死攥著周尋的衣袖，卻說不出一句話。
周尋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轉身離開。走廊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消失在轉角處。
南子楓看著他的背影，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他緩緩滑坐在地上，抱著受傷的手，無聲地哭泣。
“周尋都知道了……”南子楓捂著臉，手上纏著繃帶，手腕還隱隱作痛。
“你冇事吧！”蘇穗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手裡的包被扔在門口，高跟鞋踩得幾乎地板要貫穿了。
南子楓的手緊緊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氣像是要窒息一樣，蘇穗坐過去用手撫摸他的背脊。
“都冇有了！蘇穗！”
南子楓突然的暴動起來，他的掙紮讓手上的繃帶全部散落，手腕上的疤痕看得讓蘇穗觸目驚心。
“到底怎麼了！”蘇穗拚命搖晃他，用手拍打他的臉頰，讓他冷靜。
“子憶會想讓我永遠彈不了鋼琴……”南子楓把臉埋進蘇穗的懷裡，不一會就開始低聲的咽嗚，“那個白癡也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我之前會答應他會彈鋼琴隻是因為覺得他像子憶而已！”
南子楓的抽噎在蘇穗的輕輕拍打下平靜下來，醫院裡變得再次靜悄悄。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冇事吧，黑烏鴉！”（柳清澈）
“黑烏鴉啊，你居然還能被綁架呢？”（顧源惜）
“那邊職高的人不是一直這副德行嗎？下次我和唐耀幫你去教訓一下！”
“就是！”（齊樾≈唐耀）
“怎麼樣？手還疼嗎？”（俞楠）
“黑烏鴉同學！咦！好痛的樣子！”（孫穆穆）
蘇穗大搖大擺走進病房，後麵跟著的是一大群人，同學們全部都走進來，人手一把康乃馨花束，惹得醫院的人目光全部聚集過來。
“你們要乾什麼！？要我小命嗎！”南子楓看著幾個人擠擠攘攘的，嘴裡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被南子楓翻了一個白眼。
“小南啊！不要緊吧！”周媽手裡也捧著一把花，擠過同學，走到南子楓的床邊坐下。
南子楓可以輕笑看見周尋媽媽眼角的細紋和哭紅的眼眶。
“冇事啊，阿姨，害得您擔心了……”南子楓擡了擡眼眸，又無法開口。
他在人群裡看了一圈，眼裡的期待像滿天的星光一點點的暗淡下去，他無法開口去詢問任何一個人，“為什麼……”
“為什麼周尋冇來……”
周媽看著南子楓解開的綁帶，看見手腕的那一刻瞬間又紅了眼眶，眼淚很快蓄滿了眼眶。
為了避免自己的失態，周媽很快躲了出去。
同學們又吵吵鬨鬨說了一會。
被門外的護士進來警告了好幾次，連南子楓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揪住蘇穗扯到耳邊就一頓痛罵。
“趕緊把他們帶走啊！要死嗎？這裡是醫院誒！”
“好啦好啦……”蘇穗輕輕笑了笑，“大家都很關心你嘛！”
蘇穗稍微又叮囑了兩句，就帶著幾個學生走了，鮮花擺的床尾全是，散發出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南子楓的指尖。他不安的擡起手，盯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和略帶粉色的修的整整齊齊的指尖。
“小南啊！”過了一會周媽一邊揩眼淚一邊走進來，走過來用指腹輕輕摩挲他的臉頰，“到時候，我來接你回家吧！”
南子楓喉嚨發疼，不願意開口說話了。
敲門聲輕輕響起。
躺在床上的葉嘉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媽媽正在廚房裡做飯，爸爸已經去上班了。
“你不能開一下門嗎？小憶？”葉嘉誠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
南子憶正抱著吉他，沉浸在自己的藝術創作中，葉嘉誠揉了揉腦袋，趿拉著拖鞋移動到門前。
“誰啊？”葉嘉誠連門眼都懶得看，擡手就直接擰開門把手，“你是……”
站在門口的是蘇穗，她一看就是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她什麼東西都冇有帶，穿著一身職教裝卻看起來像是從哪家情趣店裡剛剛出來。襯衫扣得錯位，皺皺巴巴的擠在腰部，外套搭在手裡。
是之前來問他家庭住址的老師。
蘇穗連眼神都冇有給葉嘉誠留一個，把外套丟到一邊，她連鞋都冇換，直徑走了進去。
外國女人端著餐盤走出來，穿著的圍裙上麵還沾著幾滴油汙，她睜著眼睛不可思議看著這個意外的客人。
蘇穗直接走到南子憶的麵前。
“啪——！”
響亮的耳光把南子憶的頭打偏過去，蘇穗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周圍的陽光慢慢蔓延到屋子裡麵，南子憶在一瞬間都冇有反應過來。
蘇穗擡手，給南子憶的另外一邊又來了一巴掌，他難以置信的擡起頭，手緊緊的攥住吉他的琴頸，“蘇阿姨……？”
“冇什麼好驚訝的，子憶……”蘇穗露出輕鬆的笑容。
葉嘉誠在那一刻根本摸不著頭腦，他根本就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和南子楓什麼關係，又和南子憶是什麼關係？周尋那個人也奇奇怪怪的。
南家這兩個兄弟，究竟要乾什麼。
還有那個幾乎快要讓這兩個兄弟和現在闖進家裡的女老師要發瘋一樣的女人……
“what
are
you
gog
to
do？”女人走過去想拉一把蘇穗，卻被輕輕地推開。
蘇穗嗤笑地搖了搖頭，柔和地開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坐回柔軟的真皮的沙發上，“第一下，是替你媽媽送給你的……”
南子憶埋著頭看著腳尖，肩膀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當年你媽媽為了你有更好的生活，義無反顧讓你去國外深造，你呢？現在這是乾什麼呢！”
“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南子憶立刻打斷蘇穗的話，然後一腳踹翻了邊上的垃圾桶。
“我知道賽琳娜不是我的媽媽！我想要我自己的媽媽！不管賽琳娜對我有多好，即使嘉誠哥哥和我一直是一視同仁的，但是我就是會覺得不一樣！他們說我冇有爸媽的時候我根本冇辦法反駁！”
“出國之前也是，我根本見不到媽媽一麵……”
“我就是冇人要了！媽媽隻要哥哥！我冇有媽媽……”
南子憶一邊說，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強行的擦落黏在麵孔上的淚珠，反而越擦越多。就像小時候站在幼兒園門口一樣。
蘇穗愣在原地，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第二巴掌！就是替哥哥給你的！”蘇穗站到南子憶麵前，看著已經比自己還要高的弟弟。
“你哥究竟有多痛苦你不知道嗎？”
“你知不知道你媽媽住院那段時間，你哥哥每天早上四點鐘就爬起來，要給你做早飯，然後走好幾公裡的路徒步去醫院。”
“他推著你媽去做檢查的時候，你還在睡覺！”
“可是……”南子憶搖著頭，還想要辯解什麼。
“可是你居然要廢他的手！這是我最不理解的！”蘇穗的聲音不大卻讓人覺得壓抑，“就算南子楓真不該騙你，子憶……你之前不是最喜歡聽你哥彈鋼琴的嗎？”
南子楓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哥哥彈鋼琴，他根本就不可能對音樂產生那麼大的憧憬，他不可能拿起吉他，更不可能喜歡上音樂創作。
“可是！”南子憶同樣也忘不掉母親的吼叫聲從琴房裡傳出來，“媽媽會因為他彈鋼琴發脾氣！都知道這樣會讓媽媽不高興的話，就不要繼續彈下去了吧！”
蘇穗呆愣在原地，攥著衣角，目光越來越冷，“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瞭解你的媽媽……”
“果然……子楓有多懂事，你就會有多任性嗎？”
南子憶完全不明白，他究竟任性了什麼，他隻是想要一點點真正的，親生母親的愛而已。
而他的哥哥卻用謊言，遮蔽這最後一絲希望。
蘇穗擡手想要再給他來一巴掌，卻將手停在了半空中。
“愛哥哥……？”
“明明在你走之後，南子楓天天都被捱打吧……”
南子憶有些不敢相信的擡起頭，看著眼眶通紅的蘇穗，雙手顫抖著，“怎麼會……”
蘇穗的手垂到兩側。
“南子楓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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