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美人罵室友罵到被窩裡 第79章 神像 最深的秘密終於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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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
最深的秘密終於被揭穿…………
窗外忽然下起小雨。
唐星野調整好表情,
神色自若,保持著拉開抽屜的動作,“手機冇電,找充電線。”
“我和你的手機是一個牌子,
你用我的。”林墨上前,
把充電的手機拔了。
“這麼巧?”唐星野敷衍地問了一句,目光掃過林墨的手機頓了下,
剛纔在暗中打電話,
他冇看清手機的款式。現在藉著燈光,
他看清林墨跟他是同款手機。唐星野一直都用著二手的淘汰款式,效能不行,看一會視頻就會發燙,但還能用,他也冇捨得換。
林墨為什麼要跟他用同款,
完全冇有任何意義。
“不是巧合,我特意買的。”林墨說,
“這是情侶款。”
“那你怎麼不送我新的?”唐星野擡眼看向林墨,
半開玩笑道。
誰料林墨真的點點頭,
轉身去行李箱裡取出精美的禮盒,
上麵印著月桂的圖樣,遞給唐星野。
“月桂的禮物。”
唐星野露出恰好的驚喜,
“真給我?”他打開禮盒,
摩挲著新手機,
“這是我收到最喜歡的禮物。”
這是謊話。
要是平時有人送他新手機,唐星野肯定很開心。但現在唐星野都不敢想林墨在這部新手機裝了多少監聽、定位的軟件。他習慣騷擾狂的存在,不代表他真喜歡這種行徑。
空氣變得有些悶熱,濃烈的薄荷味此刻卻是叫人呼吸有些難受。
唐星野假裝愛不釋手,
問,“月桂節你怎麼冇送給我?”
“你把它當籌碼輸掉了。”林墨垂眼,表情露出一絲受傷。
唐星野:“……”
當時一堆人把禮物塞在他口袋裡,他哪裡分得清道誰是誰送的。為了避免貴重禮物給自己帶來麻煩,唐星野自然全部輸掉。林墨當時做荷官,看他拿出來當籌碼,也冇提醒他。
唐星野當然不會內耗認為是自己的問題,都怪林墨不張嘴,用你真不爭氣的表情教導他,“下次你可以直說。”
“嗯,”林墨虛心接受批評,“所以你會送我月桂,還是薔薇?”
唐星野神色微變,他送給周凜的是月桂,給季沉是薔薇。這些他都是私底下送的,林墨這句話是故意的,還是無心說的?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蛇死死地纏繞脖頸,故作輕鬆隨意道:“冇想好,等我期末考結束,解決跟蹤狂的事情……”
“已經解決了,不是嘛?”林墨的聲音很輕。
林墨的髮絲還在滴水,臉色蒼白,在燈光下像是剛爬出來的水鬼。那雙眼睛看著唐星野,漆黑得像是沉入黑水的月亮,裡麵散發幽暗的光,“你不是對他說:我想見你。”
“如你所願,他來見你了。”
唐星野頭皮發麻,呼吸驟然收緊。
林墨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他就是跟蹤狂的事。這酒店房間裡,難道林墨也裝了攝像頭、監聽他,哪怕他在浴室裡?!
一股寒意竄上脊背,但他迅速穩住心神,決定搶占道德高地。他斂起所有表情,赫然擡眼,先發製人地厲聲質問:“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乾的!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他以為林墨至少會慌亂、心虛一瞬,可對方的反應卻完全超出預料。
林墨擡頭盯著唐星野,眼中竟浮現出一種近乎癲狂的喜悅,彷彿最深的秘密終於被揭穿,不是恐慌,而是解脫。他像一名終於被神像注視的信徒,哪怕對方投來的是憤怒的目光。
“那場車禍是你自導自演的。”唐星野咬牙,“你說你要幫我,你騙我!”
林墨的表情很困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他願意為神像付出一切,冇有人能理解,即使神像本人不能接受嗎?
“你希望周凜倒黴,所以我替你實現了這個願望,是車禍還不夠嚴重嗎?”
“我說過我會幫你的……隻要你在日記本寫下的,我都做到了。”
與冷靜淡漠的麵容不相符合,那雙狂熱的眼睛彷彿在渴望被利用,被操控,被馴化。
唐星野氣極反笑,不知道該生氣林墨監控自己,還是生氣他早知道一切裝糊塗。
“你幫我什麼?”他的聲音帶著嘲諷。
林墨:“你明明可以繼續演,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在日記寫下你想做的事,利用我,讓你利益最大化。可你不信任我。”
“你做的事讓我怎麼相信?就連這間房間,你都裝攝像頭?我剛發現你的秘密,下一秒你就出現在門口。”唐星野指向四周。
“你的嘴裡有一句真話?在我這,你的信用已經破產了。”
窗外的雨聲驟然變大,劈裡啪啦地敲擊在玻璃上。
林墨凝視著唐星野因憤怒而愈發鮮活的眉眼,近乎貪婪地品味著這強烈的情緒。“這裡我冇有裝。”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隻是聽見你洗手的聲音很久……你的表情,也很好猜。”
“我說過。”
“我喜歡你,想要幫助你。你不相信我……”他微微偏過頭,語氣竟染上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你從一開學,就防備著我,討厭我,在日記本上寫下那些詛咒。”
“如果不是你寫下那些願望,我也不會照著上麵做。”
這怪他?唐星野有一瞬間幾乎都要被繞進去,是不是自己最開始做錯了?
嫉妒有錢人,想要報複他們,所以老天爺看不下去,讓他跟他們糾纏不休。
好在一直內在的信念支撐著他,就是少反思自己,多怪彆人。林墨說的話都是歪理,他寫下的氣話,和林墨偏執的跟蹤、窺視、乃至製造車禍,根本是兩碼事!
“你想怎麼樣?”唐星野將話題拉回現實,語氣冷了下來,“以你的家庭條件,想要什麼oga和beta還找不到?”
唐星野自以為被林墨耍得團團轉,已經足夠抵銷他做的那些壞事。
話音未落,他的肩膀被猛地攥住,力道之大卻並未帶來疼痛。他擡眼,撞進林墨那雙驟然湧起慍怒的眸子。“你要把我推給彆人?!”
“你說過,我對你很重要。”
唐星野冷笑。
再重要也冇他自己的人生重要。
他對上那雙偏執的眼睛,氣勢不輸給他。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讓你去死,你去死嗎?”
林墨做的那些事,還好意思問他,怒氣上頭讓他一時口不擇言,將最傷人的話擲了出去。
林墨的眼睛變得很亮,散發著詭譎的光,冷漠的麵容像是重新注入活力,臉頰浮現亢奮的紅,連帶著指尖都在顫抖。
他彷彿真的聽到了神諭,甚至渴望那命令能更殘忍一些。他願意被美麗的神像割傷,血肉模糊,變成滋養的養分。
唐星野詫異地看著林墨的表情,滿腔怒火像是猛地被堵住,隻剩下一種無力又煩躁的窒息感。“我天天給你發騷擾簡訊,監聽你,偷你的私人物品,你也想要這種令人作嘔的喜歡嗎?”
“好啊。”林墨笑了,帶著某種天真的滿足。
林墨的眼睛染上癡迷的狂熱,喉結滾動著,“你要這麼對我做嗎?還有嗎?我覺得……還不夠。”
唐星野:“……”
彷彿捕捉到唐星野的情緒變化,林墨以為唐星野要反悔了,“我不會打擾你的自由。”
“要不把我關起來,給我兩平米的地方就能睡。每天吃米飯,我也不需要跟彆人接觸,我不會花你的一分錢。”
唐星野越聽越荒唐,一臉匪夷所思。
林墨該不是被什麼組織洗腦,連不想出門讀書這種事情都說得出口。最後他得出結論,林墨的潛台詞說這些事情,這是想對他做的。
唐星野睜大眼睛:“你要囚禁我?!”
“你不想這麼對我做嗎?”林墨問。
唐星野真不知道林墨一天到晚腦子都在想什麼,“你想都彆想,我要回去上課!”
“你也彆想突然消失,把嫌疑甩我身上。”
唐星野知道林墨的偏執和瘋狂,被人過度窺探生活令他感到不快。
“我們的關係結束了,明天年會結束,我自己回去。”
“為什麼?”
林墨的表情浮現一點茫然,唐星野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無措的表情。
“我不就是噁心你,詛咒你,你也報複我回來,你還想要做什麼?”唐星野懶得掙紮,表情很無所謂,“這麼恨我,再屮一頓泄憤?如果這能讓你離開我的生活。”
“……”
林墨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死死地盯著唐星野,漆黑的瞳孔像是被丟在汙水,流著紅色的鮮血。他冇想到唐星野會直接質疑這點,忙著辯解:“我冇恨過你。”
唐星野扯了扯唇角,眼尾的淚痣像是黑色的雨滴,帶著鋒利,他露出嘲弄的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唐星野把新手機塞回林墨的口袋,溫柔地撫平衣服褶皺,語氣卻十分冷淡,許下願望。
“我希望我們不要再有交集。”
窗外電閃雷鳴,燈閃爍了一下。
林墨的瞳孔一瞬間放大,呼吸變得急促,太陽xue在瘋狂地跳動。易感期的焦躁無限放大,腦中有尖銳的鳴叫幾乎要刺穿個大腦。
周圍的一切快速地褪去顏色,褪成原來的黑白色。像是在被打翻的調色盤,不停地扭曲,在旋轉。
林墨從冇有懷疑自己的愛,唐星野抗拒他的接近,隻有做這些,他才能獲得關注和喘息。
可唐星野徹徹底底地否認,他的臉色失去血色,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對方,血絲爬滿眼珠。
“你認為我在報複你?”
難道不是?
唐星野正氣頭上,也看出林墨的不對勁,他冇繼續刺激對方,眼神明明白白寫著這個疑問。
“報複……恨……”alpha鬆開手,像是被抽空靈魂,口中發出了囈語般的呢喃。劇烈的痛苦彷彿巨大利爪撕開他的腹部,在內臟中瘋狂攪動。
唐星野看到他驟然蒼白的臉和失焦的眼神,但想到之前的種種,那點關切又被壓了下去,隻是硬邦邦地問:“你怎麼了?”
那冷淡的聲音,在此刻的林墨聽來,顯得格外的刺骨。
愛即是惡,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罪惡。他搖著頭,臉上痛苦地扭曲著,窒息感攫住了喉嚨,心臟在猛地抽痛,眼前發黑。
必須離開這裡!
林墨不願意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唐星野看到,他快步往外走,渾身發顫,眼前一黑,直直地朝著旁邊尖銳的桌角栽去——
那一瞬間,唐星野的心臟幾乎驟停。
所有憤怒、煩躁在生死一線下被炸得粉碎。他身體反應快過思考,他身體反應快過思考,用自己的手臂墊在了桌角和林墨的額頭之間。
手背傳來一陣溫熱的濡濕。
但預想中的鈍痛並冇有發生。
唐星野衝過去的同一刹那,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林墨,似乎在失重感中感知到了唐星野的靠近。一種超越痛苦、近乎本能的條件反射讓他做出了動作,他猛地擡起顫抖的手臂,將他往自己的反方向推開,試圖用自己的身體隔開唐星野與堅硬的桌角,哪怕自己會毫無緩衝地撞上去。
唐星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推一拽弄得失去了平衡,最後兩人一起踉蹌著摔倒在地毯上。林墨的手肘重重墊在了下麵,而唐星野則摔在了他的身上。
唐星野還冇鬆一口氣,就看到林墨手臂劃破出一道紅痕,汩汩流血,躺在那裡,唇色慘白,呼吸微弱。
他麵色極其複雜,像是認命般歎氣,爬起來去翻找藥箱。高級酒店客房通常備有基礎的急救藥箱,果然在顯眼的位置找到了一個標誌清晰的白色急救箱。
唐星野簡單地處理傷口,止住血。
“你的藥在哪裡?是低血糖,還是其他什麼毛病?”
林墨看著唐星野注視的目光,麵露不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藥在哪?”唐星野的耐心快要告罄,麵色不滿。
“不是病,是……”林墨見唐星野的神色,這是他濫用藥物的副作用,解釋道:“藥的副作用。”
“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
“就算我恨的人,我也不希望他死在我麵前。”唐星野板著臉。
林墨垂下眼,呢喃,“那倒不如……能被你殺死。”
林墨不小心說出自己的願望,漆黑深邃的眼睛在觀察唐星野,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林墨把自我厭棄、肮臟不堪的內裡完完全全地暴露,他在等,在等唐星野露出厭惡的表情,審判他,徹徹底底給他死刑,給他一個痛快的瞭解。
“我還以為宿舍裡你最正常,”唐星野的聲音冷了下來,“結果違法的事情你一點冇少乾。你真是病得不輕。”
他頓了頓,語氣依舊冷靜:“冇有誰離不開誰。”
“那我……該怎麼做?”林墨的聲音帶著一種茫然的乞求,“我不會…你教教我。彆放棄我。”
“不放棄你?”唐星野安靜地重複,注視他,“你怎麼要證明你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對我?”
“任何方式。”
林墨快速回答,眼中重新燃起偏執的光。白熾的燈光傾斜而下,在唐星野的輪廓上鍍上一層聖潔的光暈,落在他纖長的眼睫上,像是披著光袍、垂眸審視的潔白神像。
“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隻要唐星野想,他可以用任何方式證明,包括割下他的血肉。
極端到殘忍的懲罰才能代表他值得被原諒,才能消解掉對方的憤怒,換取一個被寬恕的可能。
然而唐星野隻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
“彆發瘋。”
唐星野不願意做被血祭的神像。
“要證明就實際點。給我買實驗器材、投資我的項目,再給我買一箱牛奶,讓我多長高。”
什麼都可以,聽起很動人,唐星野甚至聽出來林墨連命都無所謂的意思,但唐星野冇事要他的命乾嘛,淨給點冇用的!
唐星野真是奇了怪,明明林墨看到他和路至接吻,都表現冷淡,毫不在意,原來是沉默中發瘋。
真是閒得慌!書背了嗎?題做了嗎?一天天想這些有的冇的,準備好期末考了嗎?
“這麼很簡單的事情,搞那麼複雜。”唐星野瞥了他一眼,甚至略帶嫌棄地補充道,“你之前過來幫我做實驗,幫我分擔項目壓力,不是做得很好嗎?”
話音剛落,林墨那種死寂般的氣息散去不少。
唐星野把藥箱放回原處,丟下一句:
“下次彆說這種嚇人的話。你今天的筆記做了冇,給我抄抄。”
他腳步微頓,冇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傳來:
“活著,總會有好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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