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頭 第93章 這是對你沒有帶戒指的懲罰
這是對你沒有帶戒指的懲罰
下班後,褚知聿帶著從日本買的伴手禮去了溫倪的姐姐還有媽媽那兒。
“她還記得我喜歡這種淺色……”溫倪母親擡眼看著自己這位新女婿,“你們最近都還好吧?”
“都還好。倪倪最近工作太忙,我來跑跑腿。”
“小褚,你倒是脾氣好,溫倪那孩子脾氣不好,是不是使喚你了?你多擔待啊!”
“沒有,是我自己願意來的。本來過年就沒來拜訪您,是我們晚輩的不是。”
兩人又聊了兩句家常,褚知聿就要離開。臨出門時,溫母忽然叫住他:“小褚!”他回頭。
“謝謝你呀,雖然我跟小倪關係不太好,但是很感謝你願意替我照顧她。我懂她,她那個孩子就是嘴笨,也不願意表達……”
“我都知道的,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回到家時,屋裡暗著。他把燈開啟,屋內沒有溫倪回來的痕跡。他脫鞋時順手看了眼手機,給溫倪發了條“還沒下班嗎?”,又問“要不要吃夜宵?”,訊息發出去,隻顯示了一個“已傳送”,對方沒有應答。
又過了幾個小時,客廳鐘錶快指到十一點,褚知聿撥過去的幾個電話也無人回應,溫倪仍沒有回來。
他走進臥室,沒開頂燈,床頭燈亮著一盞昏黃。
他差不多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戒指,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
沒有盒子,沒有紙條,隻有一圈淺淺的光影。
他的喉結動了動,端著的杯子微微歪了一下,水溢位一點,沿著杯壁滑下滴落在木地板上。桑丘聽到動靜便跑過來舔地上的水。
他沒有立刻去戒指那裡,反而先轉身去看衣櫃,還好,衣服都在、行李箱也在。
把戒指放在掌心,他能感到金屬儲存的溫度已經散儘。又撥了電話,那邊響了幾聲便被結束通話,再撥一次,轉了語音信箱。
站在床邊聽機械的提示音,就像是站在某個空曠的車站,廣播裡反複播報這同一段詞。他把戒指放回床頭櫃,靠在牆上滑坐下來。
他其實並不陌生這種預感,人總是會在某個瞬間,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想起昨晚她看電影的樣子,靠著他,聲音很輕,說“久彆重逢不一定是最好的結局”。那時他的本能反應是抱緊她,他以為當時的擁抱可以解決某類問題——
至少在他的懷裡,她會不動搖。
可是如果心都不在這裡的話,又怎麼去好好照顧她?
過了一會,門口輕響,鑰匙轉動。
溫倪躡手躡腳進了臥室。她以為他睡了,指尖掠過牆上的開關卻沒有開啟。
突然,手背上多了一層力道,她在黑暗中驚撥出聲。褚知聿的手按在她覆著開關的手上,下一秒,他俯下去,吻如洪水,毫無預兆地漫過溫倪的鼻息。
她被迫後退,後背輕輕貼到衣櫃門上,櫃門細微地震了一下。
“褚知——”她還沒來得及完整叫他的名字,聲音就被他堵在唇齒之間。男人的另一隻手落在她腰側,大掌穩穩托住,讓她整個人在他懷裡貼得更緊。
她腳後跟懸著,重心不穩。然而褚知聿絲毫沒有退縮,隻是短暫的停頓,然後把她整個人半抱起來,順勢壓到牆上。
她懸起的手臂立刻被他的臂彎接住,牆壁冰涼,臂彎滾燙,冷熱交界之間,他的吻又落下來,比剛才更深,更急。
空氣被他剝奪,她隻能抓住他的衣襟,指節發緊。
直到她徹底有些暈眩,他才終於鬆開了她一寸,呼吸在她唇邊滾燙地擦過。
黑暗裡,他沒有說話,隻用指腹細細地摩挲她紅得發燙的嘴唇,然後順著她的手滑到無名指——空的。
他沒問“為什麼”,也不敢問。隻是沉默地觸著那一圈空,薄繭輕輕刮過她的麵板。
她還在雲裡霧裡,直到他的掌心一偏,冰涼的金屬從他指縫裡劃過,硌了一下她的指骨——他手上的婚戒。
她心裡“咯噔”一下,頓時醒悟。剛才那些她不太懂的力道與急切,一瞬間全有了形狀。
她立馬埋頭往他懷裡鑽,聲音軟得像撒嬌的貓:“……我不是故意不戴的。洗臉的時候覺得不方便,就先摘了,後來出門又忘了,真的你相信我。”
“嗯。”他開口,可下頜線緊得像弓弦。
她擡頭,額頭頂了頂他的下巴,忙不疊地保證:“以後我不會再摘了,真的。”
他沒有接這句,退開半步問:“是覺得戴戒指太麻煩嗎?”
她正要搖頭。
“嗯,”他低聲道,“轉過去。”
她乖乖地轉身。忽然,後頸處掠過一絲冰涼。她低頭,胸口前多出一條細細的鏈子,一抹銀光落在鎖骨凹陷處。鏈墜是一個熟悉的圓環——本應該出現在她手指上那枚。
他替她扣好掛扣,把她攏進懷裡嗓音貼在她耳後,“戒指戴著不方便的話,那就變成項鏈戴著,好不好?”
她指尖輕輕捏住鏈上的戒環,細細摩挲。擡眼看他,認真地說:“我今天真的是忘帶了,之前跟你說過,我這人不愛帶戒指。”
他的指腹在她後頸那粒釦子上輕輕摩挲。看著溫倪微惱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動作帶出一點點報複性的輕微疼:“可是,我想給你一些不戴戒指的懲罰——”
“懲罰,”他在她唇邊笑了一下,氣息打在她臉側,癢,“先從這兒開始。”
後半句把她用吻堵住。她踮起腳去夠他,他反手抱緊,輕輕托著她的後腦,順勢又一次把她按回牆麵。
一下一下落下去,不再急促,卻更纏綿。
她紅著耳尖,輕輕“嗯”了一聲,像是認罰。
她的手已經環上他,十指扣住他的後背,回抱得更緊。
他低頭去看她胸前那枚小小的戒環,指腹在鏈墜上彈了彈,發出細微的金屬聲,那聲音在暗室裡回蕩。
他忽然把她整個人抱離地,換個角度讓她更舒服一些。她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聲音軟下去。
窗簾外的一條車燈掃過室內,像一道流星擦身而過。
溫倪輕輕踢掉已經鬆得不成樣子的鞋,十指勾住他的後頸,貼近,再貼近。
後來,燈依舊沒有被開啟。
房間裡時不時響起金屬輕輕相觸的聲音——她胸前的戒指與他指間的婚戒,互相碰到,又分開,再相撞。
叮,當,當——在夜裡敲下一串隻有他們兩人懂的摩斯密碼。
親吻在呼吸與心跳之間交織,急雨一樣落下,再被風溫柔地抹平。
每一次停頓,他都會俯身在她耳邊問一句“可以嗎?”,每一次,她都用一個更深的擁抱回答他“可以”。
天剛矇矇亮,窗戶上還帶著霧氣。
溫倪的手機在床頭震動,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摸,看到螢幕上的電話,整個人瞬間清醒。
雖然刪除了聯係人,但是她記得,是沈川的電話號碼。像是下意識的,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準備繼續回到被窩。可過了一會,電話聲又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褚知聿也被吵醒,睜開眼望向她。他發現眼前的女人,此時隻穿著一個輕薄寬鬆的吊帶,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麵,手裡正拿著手機。
溫倪白皙的身子和黑色的吊帶很有視覺衝擊,褚知聿立馬有了反應。手不自覺的從被窩伸過去。溫倪察覺到他的手,坐起來推了推他。
“大早上的,還不老實?”
“就是因為早上才會……”
說著就想要起身抱住她,可電話鈴聲又突然響起來,打破二人之間的氛圍。
“誰?是有什麼事嗎,打這麼多電話?”
溫倪也不藏著掖著,無奈的說:“沈川的,其實我挺不想接的……已經打了第四個了……”
褚知聿鬆開她,將被子往她身上掩了掩,“接吧,應該是有什麼事,他不是無理取鬨的人。”
褚知聿對於她的前夫這個評價還算客觀,溫倪也清楚,雖然有時沈川做事會比較武斷,但總體來說,因為家世和教養,他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她接起電話,清了清嗓子:“喂……怎麼了……”
像是沒想到溫倪突然接聽,那頭傳來急促的語氣。
不到十幾秒,她的眉心一點點擰起。她沒插話,隻偶爾應一聲,神色漸漸凝重。
幾秒後,她對著電話那頭的沈川說:“好,我知道了,你發我手機上。”便結束通話電話。
掛了電話,溫倪的手機還攥在手裡,指節發白。他支起身,嗓音還帶著睡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溫倪擡頭看他一眼,唇動了動,半晌才說出聲:“沈川的父親……去世了。”
空氣一下子靜下來。
褚知聿眨了眨眼,像是沒反應過來:“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在搶救。”溫倪垂著手,手機螢幕滅了又亮,她看著黑色螢幕,神色複雜。“今天早上人走了,沈川說希望我去看看……”
“節哀,”褚知聿沉默幾秒,掀開被子坐起,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要不要去看看?”
溫倪點了點頭,又搖頭,像在猶豫。
片刻後才輕聲說:“他說希望我去見爸最後一麵……褚知聿,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溫倪已經麵無表情,像個機器人一樣機械地說出台詞,胡亂地撓著自己的頭發。
褚知聿伸手將她的手從頭上拿開。他在旁邊看著,沒說話。隻是順手為她拿來外套,輕聲叮囑:“先披上,彆著涼。”
溫倪轉身接過,神色依舊嚴肅,低聲道:“他身體一直不好,可我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褚知聿“嗯”了一聲,沒有多問,隻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過去,是在提醒她,無論之後要麵對什麼,他都在。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隻剩下窗外早高峰的車流聲,以及兩人幾乎同步的呼吸。
溫倪突然皺眉,捂著肚子,“褚知聿,我……我肚子好疼……”
果然,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身體各個部位都開始反抗。
褚知聿的表情瞬間變了,他的手還停在空中,“哪兒疼?胃?還是下麵?”
溫倪臉色慘白,冷汗從額頭一點點冒出來。她的唇抖了一下,沒能答上話,隻是微微彎腰,像是要把那股鑽心的痛從體內壓回去。
“溫倪——”褚知聿的聲音陡然緊了,他幾乎是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你站穩聽我說,先跟我調整呼吸。”
她呼吸紊亂,冷氣吸進去,帶出一陣更劇烈的疼,指尖抓緊了他衣服下擺。
“我可能是……例假來了……”
溫倪深吸一口氣,擡頭看他:“我先去衛生間處理一下,等會兒再出門。”
褚知聿輕聲應:“我開車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