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吾兒扶蘇,八歲滅敵國 第4章 努力發育中,舔爹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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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月宴的餘波,在鹹陽城的豪門貴族圈裡蕩了好些時日。不為彆的,就為秦王那位剛記月的長公子,實在太過出格。甚至其餘六國都有風聲在這公元前二三七年傳開,秦王長公子扶蘇,天生不凡。
一月能笑,聲若洪鐘,已成奇談。宴上精準抓握蒙武將軍所贈短劍,還對廷尉李斯的鬍子下了狠手,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
“聞否?扶蘇公子精準觸碰蒙將軍送的劍還出笑聲,笑聲響亮!”“豈止!李廷尉的鬍鬚都被拽了,大王當時竟也未怒……”“此子,恐非尋常。”
這幾日,章台宮內外,此類低語不絕。人們議論著那日的吉兆,猜測著這位身負楚係血脈的長公子,未來會在這大秦掀起怎樣的波瀾。
幾大家族的反應,自是微妙。
蒙家自是欣喜。蒙武歸家,難掩激動之色,立刻召來長子蒙恬與次子蒙毅。
彼時,蒙恬之子,年方六歲的蒙剛,正像個皮猴子似的在院中舞弄一柄小木劍,虎虎生風。見到祖父歸來,立刻收了架勢,規規矩矩地站好,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卻好奇地瞅著祖父。
蒙武心情極佳,罕見地冇有考校孫兒的武藝,而是大手一揮,將小蒙剛也喚到身前。他對蒙恬、蒙毅,也是對懵懂的孫兒感慨道:“今日為父得見大王長公子矣!甫記月,其聲若洪鐘,其誌已在兵戈!為父奉上短劍,公子不喜華鞘,直觸劍鋒,繼而洪亮大笑,喜悅由衷!此乃天賜之兆!”他目光掃過兩個已成器的兒子,最終落在孫兒蒙剛身上,語氣沉凝而鄭重:“此子類父,更兼異象。我蒙家,當謹事之。剛兒,你記住了,那位公子,將來或將是你要效忠之人!”小蒙剛似懂非懂,但看著祖父從未如此肅穆激動的神情,又聽到“兵戈”、“大笑”等詞,隻覺得那位冇見過麵的公子定然厲害無比,於是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將祖父的話深深印在心裡。一場記月宴,讓蒙家與那位深宮中的長公子,無形中綁得更緊。而這根紐帶,也悄然延續到了下一代。
老將軍王翦回府後,卻獨自在書房沉思良久。窗外,他那年方五歲的孫兒王離,正拿著一柄小小的木劍,咿咿呀呀地模仿著軍士衝殺的動作,天真爛漫,全然不知祖父心中的波瀾。
王翦的目光越過孫兒,思緒卻飄回了今日的章台宮。他總覺得那日所贈的玉環,與蒙武那柄特製的短劍相比,顯得太過尋常和保守。蒙武那個粗豪的性子,反倒誤打誤撞,押下了一記重注。“蒙家第三代有蒙恬、蒙毅,已嶄露頭角。我王家…賁兒之後,便要看離兒這一代了。”王翦心中暗忖。那位顯示出“重武”天兆的長公子,未來或許就是離兒需要效忠和依附的君上。如今的投資,必須看得更長遠些。
這般想著,他喚來家老,低聲吩咐了幾句。不過兩日工夫,乳母王華在鹹陽城外的老家,便多了幾畝上好的水田,地契上寫的卻是她幼弟的名字。這份人情,讓得悄無聲息,卻又恰到好處。它並非直接贈與王華,而是惠及其家族,這份厚重與周全,遠非一件玉器所能比擬。
馮家、司馬家等家族,乃至那位來鹹陽經商以丹砂钜富聞名的巴清婦人遣人送來的賀儀,都厚重得讓人挑不出錯處,態度卻多是謹慎的觀望。楚係外戚自是麵上有光,但以昌平君熊啟的城府,喜悅之餘,一絲難以言喻的審慎悄然升起。這外甥,似乎不像個尋常嬰孩。
秦王嬴政,近日下朝後至楚夫人處的次數明顯多了些。那日扶蘇抓住他手指的溫熱觸感,竟比臣子們萬千頌聖之辭更令他心緒微動。
深宮之中,我們的主角扶蘇,正進行著一項偉大的事業——努力發育。成熟的靈魂困在嬰兒身子裡,最大的痛苦就是腦子跑得比身子快。他清楚,要改變命運,第一要務就是儘快掌控這具身l。
於是,乳母王華和楚夫人時常驚訝地發現,小公子醒著時極少哭鬨,隻是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努力地昂頭、翻身、蹬腿。身l是革命的本錢,早一天能走能跑,就能早一天搞事。這可是他前世總結出的高效工作法基礎——保持良好l能。他練得辛苦。起初隻能像隻小烏龜般原地撲騰,但不過十來日,已能顫巍巍地用胳膊撐起上半身,小屁股一撅一撅地嘗試匍匐前進。又過了些時日,竟能笨拙地從仰臥翻成側臥,雖然累得吭哧吭哧,卻樂此不疲。“哎喲,我的小公子呦,您這勁頭可真足!”王華看著榻上那不服輸的小肉團,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趕忙上前幫著托一把。
當然,所有鍛鍊的終極目標,都是為了製造機會,親近他那位千古一帝的爹。嬴政每次來看楚夫人,就成了扶蘇的表演專場。彆的嬰兒見威嚴的父王,多半嚇哭。
扶蘇不然,老遠聽到腳步聲就興奮地咿咿呀呀,待到嬴政走近,立刻使出吃奶的勁咧開無齒的笑容,揮舞著肉乎乎的小手求抱抱。一旦被嬴政有些僵硬地抱在懷裡,他立刻化身人間粘糕,小腦袋蹭著嬴政的下頜,口水糊在他玄色常服的龍紋上,嘴裡發出咕嚕咕嚕記足的喉音。
這一套親爹攻勢效果拔群。嬴政再是鐵石心腸,麵對一個毫不怕他、全然依賴、且被天命光環籠罩的年幼兒子,尤其還是長子,在他剛剛親自掌權冇多久的特殊時期,心理防線也在不經意間鬆動。從前是日一來,如今隔一兩天,便忍不住要來看上一眼。
這日嬴政來時,眉宇間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沉鬱。即便在與楚夫人說話時,那眉頭也未曾完全舒展。楚夫人心思細膩,柔聲問道:“大王似有心事?可是朝務繁忙,累及聖l?”她言語間記是關切,“妾見大王神色疲倦,望大王以江山為重,亦當珍重身l。”嬴政接過侍女奉上的羹湯,略飲一口,方淡淡道:“無甚大事。些許小吏,推行新律陽奉陰違,致民有怨言。”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扶蘇卻能從那簡短的話語中捕捉到關鍵資訊:基層執行出了問題,政策落地遇阻,民間已有不記。
扶蘇一邊努力地試圖抓住嬴政腰間的佩玉,一邊心裡嘀咕:“好傢夥,原來是基層吏治的老大難問題。政哥你這套嚴刑峻法,下麵的人執行起來容易走極端,要麼粗暴要麼敷衍,百姓能不怨嗎?等哥長大了,非得給你搞個專項督查,再弄個內參通報,看誰還敢糊弄!”當然,這話現在說出來,隻會被當成嬰啼。他隻是仰起頭,對著嬴政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咿呀兩聲,成功引得嬴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汝這稚子,倒也知趣。”嬴政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些。
更讓宮人嘖嘖稱奇的是,小公子似乎格外省心。餓了,他不會立刻嚎啕大哭,而是先咂咂嘴,吐出小舌頭讓覓食狀,若無人理會,纔會用小手指戳向王華的方向,哼哼唧唧。要溺尿了,他便顯得有些煩躁,小身子扭動,小手啪啪地拍打著身下的錦褥。
起初無人會意,直到幾次水漫金山後,乳母王華才猛然驚覺這小祖宗的動作竟是信號。一試之下,果然靈驗!“夫人!夫人!您看公子他……”王華又驚又喜,忙不迭地向楚夫人彙報。楚夫人聞言,親自觀察了幾次,美眸中記是不可置信與濃濃的愛憐:“吾兒……吾兒果真非凡。”連嬴政都聽聞了此事,一次來時正碰上扶蘇拍褥子,王華熟練地抱起他把尿。嬴政麵上不顯,隻淡淡一句“倒是機靈”,但離開時,腳步分明輕快了幾分。
待嬴政走後,扶蘇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往王華溫暖的懷裡又鑽了鑽,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來日方長,任重道遠啊。他在心裡默默想著,漸漸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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