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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偎城圓dE5B味麓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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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實意圖

劉大夫走後沒過多久,顏知便聽見岑玉行的腳步聲再度出現在了屋外迴廊。

不知為何,那腳步聲並未進屋,而是停在了門外,顏知正在困惑,便聽見另一個人也朝這個房間的方向走了過來。

“岑師弟!聽說顏師弟醒了,不知他好些麼?”

屋外傳來的是盧師兄的聲音,“我給他拿了些外敷的傷藥,是我家祖傳的跌打藥。”

“大夫正在為他檢查,師兄把東西給我就好。”

“……那好吧。你轉告他,等傷口結痂,這個拿去外敷,用量不可過多,每日一次即可。”

“好。”

說完了這事,盧舉真卻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停頓了片刻,再度開口:“岑師弟……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師兄直說便是。”

“顏師弟在青麓書院很多年了,雖然他很少主動提家裡的事,但我們或多或少,其實也都知道他家境不太好。”

“自然。家境好,便不會十二歲就來書院為你們打掃漿洗了。”

岑玉行說話有時銳利的可怕,盧舉真愣怔了許久,歎了口氣:

“……你說得對,我等年長他許多,卻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還要他幫忙分擔雜務,確實慚愧。如今他能得岑師弟你如此照看,是他的福氣,但……我想說的是……嗯……唉……”

盧師兄談吐一貫得體,顏知還未聽過他如此支支吾吾的說話,他就像在組織語言似的,許久,纔再度開口:“我想說……顏師弟是一個極其要強的人,有些福氣,以他的性子,是無法承受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岑師弟。”

盧師兄已然看出端倪了!顏知聽得臉色煞白,呼吸都停滯了,可屋外的岑玉行卻語氣無辜的反問:“不太明白,師兄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

“我的意思是……”盧舉真隻能說的更加直白,“顏師弟他……自尊心極強。對他而言吃苦受累可能不算什麼,但卻是萬萬受不了被人侮辱的。”

“我明白了。師兄是想說,對顏知而言,尊嚴比財物重要。”

“嗯,正是如此。”

“其實我也察覺到了,他的自尊心很強。不過,一無所有的人才愈發愛倔強的守著僅有的那一點自尊心。以他的處境,銀子比自尊心重要得多。他年紀小,見識少,又身處困境,意識不到這一點很正常。可師兄既然意識到了,為何不告訴他,他不該被自尊心所累?吃不飽,穿不暖,並不是因為他好逸惡勞,所以沒什麼可恥的,遇到難處,和人求援,大大方方的接受人的幫助就好。”

“師兄們既然關心他,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指縫裡漏些銀子,舉手之勞便能救他於水火。卻因為要顧及他的顏麵,便眼睜睜看著他在淺灘上掙紮,直至力竭,把自己溺斃麼?”

“……”盧舉真被這一大長串話堵住了嘴,半晌才歎了口氣,“岑師弟見解獨到,師兄實在慚愧。”

為了緩解下氣氛,他半開玩笑道:

“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以為岑師弟是見顏知師弟容貌清秀,便生出金屋藏嬌的邪念呢。哈哈哈……”

“我是這麼想的喔。”岑玉行道,“雖然不是因為容貌。”

“…………………………………………”

顏知氣得兩眼發黑,他甚至能想象笑容凝固在盧師兄臉上的畫麵了。

他恨死了岑玉行!恨他肆無忌憚的散播謠言,拿莫須有的事說嘴,敗壞自己的名聲!現在盧師兄八成以為自己真和他有什麼不堪的事了!

“你!你說什麼?!”

“不然呢?來書院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是什麼情況,過幾個月才突然善心大發麼?隻是先前,我對他是死是活並不關心罷了。”

“……”盧舉真呆愣許久,他還從未聽過如此明目張膽之事,青麓書院乃清流之地,這人究竟拿書院當做什麼了?

“我要將此事告知江先生,先生絕不會讓你為所欲為!”

“你想去就去吧。”

岑玉行說完,便推門進了屋。

門外傳來盧師兄憤然離去的腳步聲。

岑玉行端著一碗湯藥繞過屏風,見顏知滿臉驚懼神色坐在床角,笑了一笑,閒話家常一般說道:“你都聽見了?盧師兄說要去告訴江先生。真是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若換做是我,今日這道門怕是也保不住了。”

盧師兄是飽讀詩書的儒士,出身名醫世家的君子,自然比不上你岑玉行肆無忌憚。顏知心中腹誹。

為了儘快好起來,顏知十分配合的進食,喝藥,但知道了岑玉行的真實意圖之後,難免宛如一隻驚弓之鳥。

斷了翅的鳥,出於恐懼隻會掙紮的更加厲害,正如他行動不便,於是岑玉行一動他便一驚。

哪怕他這樣一驚一乍,岑玉行也並不放在心上,在屋裡行事依舊我行我素。

好在岑玉行除了夜裡會上他的床,摟著他睡,倒也並無其他逾矩之舉。就這麼幾日過去,顏知的身體恢複了一些,神經也稍稍鎮定了一些。

他想到了一個也許能夠脫困的法子。

這法子關乎一個人,從他認識岑玉行至今,所見所聞中,似乎唯有這個人能夠掣肘岑玉行。

那就是——岑玉行口中的母親。

若能設法讓岑母知道他在此地是如何肆意妄為,也許岑玉行就會被接回家中,嚴加管教。

和同門們一樣,顏知並並不知岑玉行的母親是何人,但在青麓書院,有一人一定知道。

江先生!

無論成與不成,他也隻有那麼一個法子,而眼下唯一需要的就是機會了。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三日後的傍晚,用過晚膳後的岑玉行忽然道:“我準備今夜下山一趟。或許晚上回來,或許明早才會回來。”

顏知雖然一直盼著獨處的時間,卻立刻記起上一回他下山出了什麼事,臉色因而變的極其難看:“你要去做什麼?”

岑玉行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道:“你這不是都猜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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