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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偎城圓dE5B味麓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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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出書院

見岑玉行從櫃子裡取出一身黑色的勁裝,然後寬衣準備換上,顏知吞了口唾沫,緊張道:“我伯父家還有三兒一女,最年長的大我五歲,最年幼的,今年才九歲。”

“唔……”岑玉行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人數確實有點多。你是想要我把他們都殺光嗎?”

“……”顏知感到無言,可又怕對方誤解,隻能乾澀的蹦出兩個字,“不是。”

“你放過我伯母,和他們一家吧。”顏知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想要我幫忙呢。”岑玉行一邊換衣,一邊道,“放心好了,今日本來也不是衝他們去的。”

“那你……”要是放在半個月前,顏知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跟人討論殺人的話題,“……你要去殺誰?”

“自然是最該死的那個。”

顏知心裡已模模糊糊的浮現出了一個人名,可他又記起自己的計劃來,於是這次並未阻攔,隻是問:“難道這也是為了我嗎?”

“你想要他死嗎?”岑玉行反問。

想到那個昏頭知縣,顏知無法否認心裡有恨,卻也無法親口承認,隻怕被對方一語成讖,原來自己與這個滿手鮮血的岑玉行不過一路貨色。

岑玉行得不到回答也不甚在意,輕描淡寫道:“如果你不想,那便不是了。”

這話反而讓顏知愈發難堪了:捫心自問,他真的不想嗎?如果他有手段……有辦法……無後顧之患……

“他畢竟是朝廷命官,身邊都是衙役和官差,你怎能得手?”

“你是在擔心我嗎?”岑玉行像是被取悅到似的,眸子亮了一亮。

顏知方纔隻是有些許的好奇,聽到這話便立刻放棄追問,扭過頭去不再看他:“我一個自身難保的人,有什麼可為你擔心的?”

他再如何否認也無用了,因為岑玉行素來隻信自己感受到的,原本隻是興致勃勃的臉上,一瞬間成了幸福滿滿的表情。

“你若是一個人在屋裡無聊,可以出去走走。”岑玉行已大致穿戴齊整,一邊係上腰帶一邊道,“大夫也說了,你可以下床多走動。”

“……”

“不過,不許出書院,更不許下山。”

“為什麼?”

“你傷未好,山路危險。”岑玉行道。

這理由竟還說得過去。顏知原以為他是想要軟禁自己,聽他這麼說,倒是稍稍鬆了口氣。

“那,要等多久,我才能回家?”顏知追問。

“你想回,明日就可以,隻不過我要和你一道回去。”

“……”

這是什麼意思?他還真的打算一輩子盯著自己麼?

“你是打算軟禁我麼?”

“軟禁……?”岑玉行好像從未往那個方麵想似的,困惑的歪了歪頭。

“即便是做你的仆人,也沒有被你限製行動的道理。”

“我沒有限製你的行動。天南地北,你想去哪裡都可以,隻不過,我要跟著你。”

這算什麼?!顏知氣憤道:“那我問你,如果今天你走之後,我便獨自下山,你待如何?”

岑玉行柔柔一笑,道:“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顏知瞬間毛骨悚然,再多的也問不出口了。

岑玉行臨行前的這一番話愈發堅定了顏知放手一搏的決定。

以免那人忽然折返,他在屋裡等了半個時辰,才推門出屋。

已是傍晚,用完晚膳的師兄們正陸陸續續的從大堂方向回來,顏知出門時,兩個與顏知差不多年紀的師兄正從迴廊走來,見到他出屋,齊齊朝他跑了過來。

“顏師弟!你可好些了?”

“聽說你差點染上官司,江先生不讓我們打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陳師兄,林師兄。我晚些再和你們細說。”顏知心中著急,無瑕應答,隻問,“你們知道江先生在哪嗎?”

“你找江先生做什麼?江先生……”兩位師兄對視了一眼,才繼續說道,“江先生這幾日心情不好,你還是不要去惹他的好……”

“先生怎麼了?”

“前幾日,不知為何,江先生與盧師兄在書房爭執了很久,結果……盧師兄……被先生逐出了書院,回了鳳陽。先生自己也氣病了,這幾日都在房裡不願見人。”林師兄道。

顏知瞬間便記起三日前聽到的那番對話。

盧師兄去見江先生,定是為了他的事,而他卻連盧師兄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最為年長的盧師兄不僅是江先生最器重的學生,也是師兄弟裡最為穩重的一個,加上他懂醫術,書院裡的人有什麼小病小痛的都仰賴他,顏知也沒少受他照顧。

沒想到對所有人真心以待的盧師兄,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顏知實在不敢相信,為了岑玉行,江先生竟能捨得把盧師兄逐出書院。

那麼……他今日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告彆了兩位師兄,顏知仍是執意去見江先生。

此時此刻,這一趟已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

為了被逐出師門的盧師兄,為了屍骨無存的伯父,他要替所有人討要一個公道。

“篤、篤”

顏知敲了敲江先生臥房的門:“江先生,學生顏知。有事請教。”

原本昏暗的房內亮起了微弱的燭火,不消片刻,房門在顏知眼前開啟,拿著油燈,披著外袍的江先生略顯疲憊的看著他,歎了口氣道:“進來吧。”

江先生看來確實是病了,眼窩黑了一圈,原本就花白的頭發,愈發的不見一根青絲,顏知看著敬重的先生如此疲態,一下子紅了眼眶,質詢的話便又說不出口了:“先生,近來好麼?”

江瓊不答,走到桌邊將油燈放下,然後緩緩坐下:“……顏知。你怪為師罷?”

顏知二話不說便跪下:“先生對我有重恩,何以說這樣的話?”

“玉行和你的事,為師已從舉真那裡聽說了。可形勢比人強,為師……也是束手無策,有苦難言啊。”

顏知雖不懂江先生的苦衷,但也能猜想一二。

在朝為官,就如帆船行在海上,定然有許多身不由己。

江先生雖已致仕,獨子江永江師兄卻仍在雍城任職,想必還是無法逃脫派係紛爭。

既有紛爭,便有利害,取捨之間,想必自己和盧師兄便是被舍棄的那一方了。

可江先生歸根結底是秉正之人,顏知還是相信,在聽自己說完接下來的話之後,他會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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