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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偎城圓dE5B味麓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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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你,摟著你

“住口!顏知!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不等顏知把話完全說完,江瓊已拍案而起,“無憑無據,便想將這種滔天罪行扣到同門頭上嗎?誣告本是重罪,更何況,那個人你得罪的起嗎?”

“得罪不起!”顏知跪地不起,道,“學生家貧位卑,但知道天理王法。方纔所說樁樁件件,都是學生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住口!莫再提起!今日這些話,為師便當沒有聽過。”江瓊抬手顫抖著指向門外,“出去!”

江先生如此激烈的反應,他早已料到,甚至說,他期望的就是這樣的反應。

因為這說明江先生還並不知道岑玉行犯下的最大的惡行。

那樣一來,他還能夠賭一賭,賭江先生能否連如此大罪,都視若無睹,放任岑玉行他肆意妄為。

“如今學生確實沒有證據。但先生還記不記得?學生伯父死的那天,岑玉行向先生告了半日的假,去了一趟縣裡。”

江瓊怒不可遏:“彆說縣裡幾十萬人,就是那日自書院下山的采買、雜役也不計其數,岑玉行他不過是其中一個。僅憑這些許巧合,你便要汙衊同門殺人麼?”

“一次或許是巧合!兩次呢?岑玉行今日傍晚離開了書院,定又有人要遭毒手。先生若是懷疑學生撒謊,等明日便知!”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江瓊一臉震驚的看向顏知,若非有十全把握,少年何以說得如此篤定?

“他下山前……究竟和你說了什麼?!誰要遭毒手?”

“先生既然不信,又何必要問?”

“休要胡鬨!快說!玉行下山多久了?事情是否還有轉圜?”

見江先生如此急切,顏知知道,自己今日賭對了。

江先生心裡能捨一個顏知,也能捨一個盧舉真,卻還不能捨這大衡律例第一條——殺人者死,傷人者刑。

原本那兩條人命,死無對證,還不一定能夠說服江先生,可巧就巧在,今日岑玉行親自給自己加了個碼。兩條人命,加一個朝廷命官,就不是被帶回家教養的事了。

而事到如今,也唯有胡知縣的死,才能引江先生入局。

那個昏頭知縣罪有應得。

想起自己被拖到堂外,打到身上的那二十杖,顏知把心一橫:“學生隻知岑玉行今日下山,其他一概不知。”

半夜,岑玉行還沒有回來,顏知在那張為他準備的花梨木床上難得安睡了一回。

半夢半醒間,隻覺得有一條冰冷的蛇纏上了他的身體,冷的他一哆嗦,在夢裡驚醒。

“把你鬨醒了?”漆黑不見五指的房裡,從他的背後傳來岑玉行的聲音,“看你睡得這麼安穩,還想著小聲一些的。”

岑玉行的體溫本就比常人低,如今又是帶月而歸,摟著他的那雙手冷得像冰塊一樣,凍得顏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做成了嗎?”顏知試探著。

“嗯?嗯,輕輕鬆鬆。我挖了他的眼,撅了他的舌,還將他的兩隻手……”

“彆說了。”那越來越興奮的語氣實在叫人聽不下去,顏知忍不住打斷了他,“我不想知道這些。”

“明明是你問的。”岑玉行聽上去有些委屈,可下一秒又故態複萌,“顏知,在我麵前,你不必偽裝什麼,我們是知己,你理解我,我也理解你。”

“我不理解你。”顏知問道,“你為何要殺胡知縣?”

“我想殺人,正巧,他該死。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麼?”

岑玉行是想殺“人”,而並不是特定的誰!聽懂了這一點的顏知驚恐之餘,又試探道:“難道……你不殺人,便不成嗎?”

“嗯。我不殺人,便不會感到快樂。至少,過去是這樣的。”

“……過去是?”

“如今有些不同了。隻是看著你,摟著你,我便很快樂。”岑玉行說著,將臉貼到了顏知的後頸。

“……”顏知僵住。如果這是一句示愛的話,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句比這更令人害怕的告白了。

“我原本很不樂意來鹹陽,如今卻無比慶幸來了這裡,否則,便不會遇到你。”岑玉行道,“……顏知……我想要你……”

顏知發覺岑玉行的手開始不安分,急忙摁住那兩條遊動的冰魚:“不、不行……我傷未好。”他隨口扯了個理由。

“……”岑玉行悻悻收手。

顏知一時竟有些感謝胡知縣給他的二十杖,否則,或許在住進這間房的第一夜,岑玉行便會對他下手了。

他鄭重其事的將岑玉行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同時轉移了話題:“你知道盧師兄的事嗎?”

“盧舉真?他好像前幾天被江先生趕走了吧。”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很在乎他嗎?”

顏知一時不敢回答,因為岑玉行的聲音忽然變得刀尖般銳利而冰冷。

“說話。”

“他是我的大師兄,往日照顧我許多……他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去送他,這合情理嗎?”

岑玉行聽完緩和了語氣:“是我疏忽了。改日,我帶你去趟他家,可好?”

“……不必了。”

沒有改日了。

顏知在心中想。

岑玉行,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第二日,胡知縣昨夜遇害,被棄屍城隍廟的事便傳的沸沸揚揚,一石激起千層浪,就連遠離世俗的青麓書院裡,也都在議論此事。

采買,雜役,護院,幫廚,一個個都像親眼所見一般描述著胡知縣如何死狀淒慘,且一個比一個說得更誇張。

江先生閉門不出,但顏知知道,滿書院議論紛紛,江先生不可能聽不見。

他既聽見,便必有下一步行動。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

話雖如此,卻不知要等多久,也不知最終能等到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潑天的大事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而顏知仍在等。

這段時間岑玉行一刻不停的在守著他,倒是沒再殺過人。

也許岑玉行家中的考慮是對的,在青麓書院這種地方,原就不會有什麼壞人,便也不會激發他的殺戮**。

將他送到書院的母親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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