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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偎城圓dE5B味麓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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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部尚書

沉默聽著兩人對話的趙珩見使臣看向自己,這才開口道:“兩年前的那位使臣至今遍尋不得,確是本朝大理寺失職,不過顏卿為此事殫精竭慮,雖沒功勞也有苦勞。”

怎麼還誇上了?臧派恩聽得愈發滿腦子冒火。

此時,坐在一旁的禮部尚書江永也急忙出來打圓場:“臧使臣請放心,兩年前之事雖未有定論,但大理寺並未放棄找尋,想必終有水落石出一日。陛下也是一直對我等臣子耳提命麵,盼早日結案。”

聽了這些,臧派恩麵上雖仍忿忿不平,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事大衡朝做的不地道,可弱國無外交,蘇祿不過是緊挨著大衡的小小番邦,為求安定,隔年便要向大衡朝貢,彆說失蹤了一個使臣,就是來一個殺一個,蘇祿國又能如何呢?

大衡天子能和和氣氣的解釋,已是給足台階了。

臧派恩不情不願地朝天子拱了拱手:“好吧。那小人隻能盼大衡早日查清此事,給我蘇祿國子民一個交代。”

趙珩微笑,抬手示意賜酒臧使臣,此事算是翻了一篇。

接著,他隨手嘗了嘗眼前擺著的果品,手邊有一小碟切成一寸見方的庵波羅,甚是軟糯香甜,於是勾手招來張禮。

那庵波羅正是蘇祿國進獻的果品,在當地雖不是名貴之物,卻是靠著快馬與冰塊,曆經千辛才送來十枚新鮮的。

臧派恩見天子嘗後麵露悅色,本還有些自傲,下一秒卻親眼看著那老閹人從天子案上取走了那碟庵波羅,送到了大理寺卿的案上,頓時心裡一口老血,氣的酒也喝不下了。

大衡朝的人最會放屁,彆說明眼人,就是瞎子都看出來了,天子何來苛責之意!

宴席結束,天子離席,禮部的官員們也都忙著安排將使臣們送回驛館。

顏知也準備離席時,卻見禮部尚書江永徑直朝自己走來。

“顏知師弟。”江永拉了一把椅子在顏知身邊坐了下來,帶著溫煦笑容開門見山道,“留你一步,我有事和你談。”

顏知在朝中從不結交朋友,加上他受陛下無上恩寵,敢主動他隨意攀談的官員並不多,隻怕沒撈到好處,還落得個見風使舵、溜須拍馬的話柄。

唯有這禮部尚書江永是唯一的例外。

顏知曾求學於鹹陽青麓書院、前丞相江瓊門下,而江永正是前丞相的獨子。他年長顏知許多,當年年紀輕輕便中進士,早早的離開了鹹陽,便很少回來。

年幼時,顏知與他隻是在書院裡打過幾次照麵。反而是科舉入朝之後,江永看在顏知與他同鄉,且是自己父親的門生,才開始與他往來並慢慢熟識起來。

說是熟識,在旁人來看,可能也隻是江永單方麵的熱絡。

深知趙珩秉性的顏知並不敢對任何人流露出分毫熱情,因此每次與江永交談時,他總禮貌中帶著幾分侷促:“江大人,有什麼事?”

“師兄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個忙。”江永也不知是不是性子過於直率,對顏知的態度竟是從來毫無察覺,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湊近低聲道,“事關陛下選妃。”

顏知立刻後傾拉開距離:“選妃?”

“是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陛下已二十有六,後宮卻是空空如也,曆朝曆代哪有這樣的事?可每次禮部提及選妃之事,陛下總是以公事繁忙推脫。”

江永道,“若是剛登基的最初幾年,大衡百業待興,這還說得過去,可如今已不同了,國庫充裕,太平盛世,陛下也該考慮這些事了。”

“既然如此……”顏知頓了頓,“禮部何不直接擬定人選名單,再交由陛下首肯?”

“怎麼沒有?我們都擬了有十回了!每一次都是仔仔細細,精挑細選的為陛下尋了不少美人,帶著畫像呈上去。可是陛下回回都不滿意,一個都不肯收。”

顏知想了想。也真是難為禮部這群人了,趙珩看中的是什麼,還真沒人知道。就連被他糾纏了十年的顏知也並不認為自己瞭解。

他記得書院時趙珩曾經親口說過自己沒有龍陽之癖,可睡他這個大男人卻一睡就是那麼多年。

除了腦子有問題,顏知想不到彆的解釋。

“所以啊……我想問問……”江永又湊近了,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顏師弟,你可見過薛王的母親?”

一瞬間,顏知彷彿被回憶這隻巨手一下子拉回了那個下著冬雨的深夜。

那泥濘的路,化雪的野地,冷得像要鑽進襖子裡的風,臉色慘白手足無措的自己,還有自己懷中嬰兒那微弱的啼哭聲,一切的一切,在記憶的深處藏了多年,卻仍是那樣清晰可辨。

“你果然見過!”江永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追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她究竟長什麼樣?天下女子眾多,要找些容貌相仿的,想必也不難。”

“我……記不清了。”顏知有些心虛地低垂了眼簾。

“那她是哪裡的人氏?姓什麼名什麼?”江永追問的愈發急切。

隻要有些許資訊,他便能派人去打聽,但凡找到幾個見過那女子的人,畫出大致容貌,禮部便可以依此來找出陛下滿意的美人了。

“……”顏知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江永見他沉默,冒著大不敬的風險,小心地問:“你實話告訴我,那女子,是不是煙花女子?”

七年前,皇帝隻帶了顏知離宮幾日,便不知從哪抱回來一個剛出世的皇子。

皇帝親自為他起名趙玨,將他豐衣足食的養在宮中,卻從不曾提過孩子的母親是何人,隻是說她已死於生產。

去年,皇帝甚至不顧群臣反對,給那身世不明不白的皇子封了王。

顏知這才終於開口:“薛王的母親並不是煙花女子,至於其他……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印象了。”

江永似乎看出了他有難言之隱,終於不再追問,想了想,又道:“那,陛下選妃之事,你能不能想想辦法?陛下可以與那女子情深義重,但將來,總不能立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作儲君吧?”

顏知有些不解的看向對方。他能想出什麼辦法?

“陛下與你曾是同窗,情誼頗深,隻要知你出麵勸陛下一句,陛下定是會重新考慮的。”

“……”顏知想到自己的真實處境,心裡實在狼狽,巴不得立刻落荒而逃,為了脫身,隻得應下,“好。我儘力而為。”

說罷便站起身來,匆匆離去。

江永看著他背影遠去,得了他這一句應允,心裡終於踏實了一些。

這時,他無意間一垂眼,才留意到案上那碟色澤金黃,香氣撲鼻的庵波羅,竟是一顆也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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