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偎城圓dE5B味麓 064
陛下不想要?
季立春寫好了食療方子,便出屋打算讓人給廚房送去。
剛一出門便有兩個家仆迎來:“季太醫,顏大人可是醒了?宮裡說了,顏大人一醒便派人去傳個話。”
“人已醒了。”季立春道,“這方子你們拿廚房去,叫他們一日三餐按著做。”
其中一個仆人接了方子,然後便一人朝廚房去,一人朝著府門去了。
季立春自己又去房裡拿了幾本淺顯的入門醫書,回到顏知臥房,擺在書案上。
這一來回,床上的顏知似乎已再次睡去了,他便沒再多逗留,離開房間,輕輕閉了門。
***
夕陽透過窗紙,將臥房鍍上一層昏黃,顏知也不知自己在夢還是在醒。
他又看見了年少時那場噩夢裡的場景。
夢裡岑玉行拿著染血的短劍,在他腳下,躺在血泊中的,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後的依靠。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一條冰冷的蛇從顏知身後無聲的貼了上來,纏繞棲息在他的腰上。
溫熱的肌膚上瞬間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與夢中截然不同的真實感受讓他頓時清醒。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趙珩來了。
趙珩將耳朵貼在顏知的後背,聽著顏知胸腔裡有力的心跳聲,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收到顏知昏迷的訊息,他再如何告訴自己無需在意也好,卻是連晚飯也吃不下。
歸根結底,是內心深處,他始終認為顏知相當脆弱。
那好似小草般的生命力,雖有韌性,但真上過馬場就知道,草芥隻是以數量取勝,單一株的花花草草,馬兒一踏便徹底折了。
聽到這心跳聲他才感覺到安心,他想就這麼靜靜地摟著顏知睡一會兒,卻發覺懷裡的人動了動,顯然已被他弄醒了。
顏知支撐起身子,回頭看了他一眼,趙珩難得自知理虧,猜想顏知定然不會給他好臉,心裡已經做好了反擊和打壓對方的準備。
卻不料那個人忽然俯下身來。
看著顏知的臉忽然放大,感受到一片濕潤柔軟落在自己的唇上,趙珩的瞳孔瞬間緊縮。
他幾乎是本能的翻身將人壓倒在身下,那一吻從斷斷續續到深入綿長,氣息紊亂中,偶爾的眼神交彙,顏知眼中的氤氳令他的心跳愈發急促。
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過如此溫柔而又熱烈的接觸,趙珩彷彿被人在腦子裡點燃了一團火焰,那火焰蔓延至全身,連他常年冰冷的指尖也變暖了。
時間彷彿凝固,世界靜止,隻有他們之間的交融,趙珩緊緊擁著身下的人,交織中,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對方訴說。
訴說他從年少時,便一直撲滅不了的渴望與期盼。
可隨著那深吻結束,理智便立刻回到了他的大腦。
顏知這出格舉動背後的理由,是那樣的顯而易見。
趙珩的心忽然一抽。
一切都晚了,哪怕知道顏知的真實意圖,他也已經無法回頭了。
他已經徹底意識到,他仍想要顏知,仍想要與之親近。
方纔感受到的那種指間都發熱的溫暖,隻怕他是從此再也離不開了。
感覺到顏知在主動解他的衣衫,趙珩輕輕握住他的手:“朕今日沒想……”
顏知輕喘著,素淨的臉上沾著幾縷汗濕的頭發,微微仰著頭問:“陛下不想要?”
“……”趙珩的心亂了,誠實道,“……現在想了。”
顏知露出一個帶了幾分自暴自棄的笑容,落入趙珩眼中,卻隻覺那眉眼間充滿了墮落的媚態,好似爛熟的果實一般散發著異香誘人。
感覺到趙珩鬆開了他的手,顏知便順勢扯落了他的腰帶。
兩人各懷心事,身體卻契合無比,水乳交融,共赴巫山雲雨。
趙珩方纔沒說謊,今日來時,他真是心裡清清白白,沒想著來做這檔子事。因為顏知身體還病著,根本禁不起折騰,想來做也做不痛快。
果不其然,雖然顏知最初相當主動,半盞茶功夫後,他整個人便軟成了一灘水,隻剩半模糊的意識了。
趙珩見狀,匆匆解決了一次,辛苦忍著,沒忍心再繼續折騰他。
“先彆睡。”趙珩撥開他臉上散亂的發絲,道,“下人說一會兒有照食療方子做的晚膳,你吃了再睡。”
顏知睡眼朦朧,偏了偏頭躲趙珩的手,他從年少至今,一貫都是謹言慎行的模樣,難得見到這般貓兒似的懶懶的樣子。
趙珩看得心裡發癢,回過頭去:“思南。”
“……”像是沒料到會在這種時候被喚出,過了好久,思南才從梁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地,“屬下在。”
他嘴角的胡茬似乎還沾著點食物殘渣。
“去傳膳。”
影衛一向是躲在暗處,不到危急時刻都不會出馬的角色,此時卻得了這樣一道指令。
思南是個不會想太多的人,當真一愣一愣的出了房間傳膳去了。
趙珩並不是不能親自出去傳膳,隻是情意正濃,不願離開顏知半步。
他替顏知攏上中衣,然後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前,隔著單薄的衣料聽著裡麵鼓動的聲響。
“顏知。”他無意識地開口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像在喊裡麵那顆跳動的心似的。
聽見自己的名字,顏知眨了眨眼,眼神似乎清明瞭一些。
趙珩見他回神,撐起身看他,心裡竟有些不安。
他不知為何顏知還沒開口提要求,這卻也正中他下懷,因為他也儘可能想要延長這種虛假的溫存。
可與此同時,他也很清楚,虛假的東西遲早會破滅。
顏知終於開口了,卻是誤解了他的意思:“哦……陛下還沒儘興吧。”
顏知會這樣想,也是經驗之談。往日哪一次不是弄上兩三回,沒半個時辰不肯罷休?
趙珩見他又在解自己中衣,急忙摁住他的手:“可以了,今日就到這吧。”
顏知再這般誘惑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忍不住。
趙珩最終決定主動問了。
畢竟,做好心理準備主動撞上他的刀口,總好過像十六歲那年一樣,在含情脈脈、飄飄欲仙時,被他從背後刺上一刀。
“你有話和朕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