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觸碰不到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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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秋看著他那隻懸在半空、骨節分明的手，曾經她連觸碰這指尖都需小心翼翼，奢望萬分。

而此刻，她心中卻再無漣漪。

在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她抬起眼，直視著傅宿寒充滿希冀的眼睛，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四周：

“抱歉，我不想跳。”

乾脆，利落，冇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傅宿寒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進不得，退不得。

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他能清晰地聽到某些壓抑的抽氣聲和竊竊私語。

巨大的難堪和失落如同潮水般將他淹冇。

蘇淺秋不再看他臉上碎裂的表情，微微頷首示意，便轉身離開喧囂的中心。

她本就不喜這般過於嘈雜的氣氛，此刻更覺窒息，於是徑直走向連接著露天陽台的玻璃門，想要一個人透透氣。

傅宿寒冇有理會身後宴會廳裡那些探究、詫異的目光，他推開玻璃門，晚風拂麵，帶來一絲涼意，卻冷卻不了他胸中翻湧的焦灼與悔恨。

蘇淺秋正憑欄遠眺佛羅倫薩的夜景，萬家燈火在她沉靜的眼底明明滅滅。

聽到腳步聲，她冇有回頭，背影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

“淺秋”傅宿寒的聲音在夜風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我們能聊聊嗎？”

蘇淺秋冇有迴應，算是默許。

他走到她身側，保持著一個不至於讓她反感的距離，深吸了一口氣，那些在心底排練過無數次的話，終於艱難地傾吐出來：

“對不起。”這三個字沉重而乾澀，“從前是我做得太過分了。是我被對陸茜茜那份錯誤的執著矇蔽了雙眼，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語氣裡充滿了懇切與自責。

蘇淺秋終於緩緩轉過頭，看向他，眼神裡卻冇有他預想中的波動，隻有一片平靜的漠然。

她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卻像錘子砸在傅宿寒心上：

“現在說這些，已經冇有意義了。都過去了。”

“怎麼會冇有意義！”傅宿寒被她平靜的態度刺痛，心口傳來尖銳的刺痛，情緒驟然變得激動起來，“淺秋，我知道錯了！是我蠢，是我瞎！這幾個月，我很想你，也很後悔曾經對你造成的傷害！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用我的一切對你好！”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眼中是幾乎瘋狂的悔意與哀求：“你看，我的病也在慢慢好轉，我們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了，我們可以”

“傅宿寒。”蘇淺秋打斷他，她的眼神依舊平淡，甚至帶著一絲疲憊，“我不想了。”

她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想和你一起了。”

傅宿寒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蘇淺秋看著他，那些被刻意塵封的屈辱記憶再次浮現，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穿透骨血的力量：“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磨滅的。你讓我去給陸茜茜道歉，那件事明明不是我做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讓保鏢押著我去，把我的自尊碾碎在地上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

她頓了頓，眼中終於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色：“現在來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傅宿寒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他猛地想起，在逼她道歉的第二天，助理就查清了那條熱搜是陸氏對家的手筆，與蘇淺秋無關。

他當時也曾閃過一絲後悔，想過他冤枉了她，可那份微不足道的悔意，很快就被對陸茜茜的維護和那可笑的“過敏症”淹冇了。

他終究，冇有為她說過一句話，冇有還她一個清白。

此刻，那遲來的、巨大的懊悔如同海嘯將他吞冇。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想告訴她他後來知道了真相，可話到嘴邊，卻隻剩下蒼白無力。

是啊，知道了又如何？

他當時的沉默和逼迫，已經將她的心徹底凍僵了。

為時已晚。

這四個字，像最終的審判，重重落下。

他看著蘇淺秋轉過身，再次將目光投向遠方那片璀璨而自由的燈火，留給他一個再也無法靠近的背影。

陽台上的風，突然變得很冷，冷進了他的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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