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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帝小貴妃 第59章\\t59.你摸摸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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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星在門口候著時,碰到了蘇臨硯。

他最近有刻意在針對自己。

幾樁不乾淨的舊案被刑部接二連三地查,以往也不是沒有這種沒眼色的,但沒有蘇臨硯這般窮追不捨的。

時星倒是不怕彈劾和狀紙,可他已經有幾次活兒乾得不利索了,監察院不養閒人,時星倒挺怕薛止嫌他沒用的。

這麼一想,好刀還真不敢再要了。

他能感受到蘇臨硯的視線,卻不想理這人,偏過頭,擎著腰間的刀進屋了。

薛止正臥在高座上頭,那燈燃儘了,零星一點,照不儘全屋,他一身黑底衣,襯得人影也是黑漆漆一團。

時星正要上前撥燈,卻聽薛止發了話:“彆點。”

薛止更喜歡昏暗環境,他的眼睛淺,又有舊疾,被烈光照了會疼。

情緒激烈,動了大怒,也會疼,以前問過,薛止說看東西都會帶血紅色。

時星皺眉問他:“哥哥眼睛疼了?”

薛止垂著眼,目光定在那空蕩椅子上,輕輕一哂:“不至於。”

屋內的氛圍卻靜得讓人害怕。

時星覺得他的臉色很不對勁:“你最近眼疾犯得次數是不是有些多了。要不……我再去找點菰巴葉來……”

呂宋國所產煙草,本名淡巴菰,又名金絲薰。

吸食菰葉,可減輕疼痛,心生療愈之夢,讓人煩惱懼消,一葉千金。可如若不作藥食,便讓人上癮難戒,猶如飲鴆止渴。

薛止果然冷道:“你竟還想著那玩意兒,你可知多少人對菰葉欲求不止,合宮隻有我戒了。”

他盯著一處太久,左瞳如同針刺,滿世界都發紅,莫名暈眩,甚至生出了幾分虛幻無實感。

薛止靠著桌椅,麵色冷淡:“彆在我麵前提這東西。”

時星:“那你的眼睛……”

薛止異常平靜:“你可知,他就是死於菰葉。”

時星一下子就噤聲了,他知道這個‘他’,就是先皇。

薛止複住左眼,輕輕揉著,他能感受到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子,還能轉,尚能忍受。

他是金陵銀鷳鳥,是先皇淳承帝身邊的秉筆太監,慢慢得到寵信,慢慢掌了權,直到最後,成了權閹攪弄風雲。

走得好平步青雲,走不好粉身碎骨。

淳承帝異於常人,有收集之好,包含諸多怪癖,這怪癖顯現在後宮之中,後來也牽連到他身邊的臣子上。

容顏俊美都是其次的,要萬裡挑一,要不同於常人。

因他自己本身就不太正常。

可朝中大臣,他又有諸多顧忌,不敢放肆。

這些‘賞賜’便全給了他們內官。

薛止也還記得那根針。

浸著冰水,極細的寒針,沾了沾瓷盤裡的顏料,很快有了血一樣的顏色,硬生生紮進眼白裡,他的睫毛都沒顫。

那人的語氣他還記得:“這雙琉璃眼,跟枝頭鳥兒一樣,還是沾些顏色纔好看。”

他疼到已經麻木,什麼都看不清,太醫給他敷藥,壓聲道:“便是不瞎,也會落了病根。”

淳承帝在高距在禦座之位,俯視笑著:“不過閹人,留一隻好眼也就罷了,況,薛廠臣最是能忍,也甚得朕心。你看,他叫都沒叫一聲。”

薛止豈止沒叫一聲。

他甚至自己捂住眼,擦了血,鬆泛站起身,悠悠謝過了。

時星也不準備回去睡了,在內堂陪了他許久,他中途眯神好幾次,每次醒來,都能在暗中看到那隻淺色煙淡的眼。

等他終撐不住了,叫了聲:“哥,還疼嗎,真該回屋睡了。”

薛止好一會兒才問他:“什麼時辰。”

時星瞧見窗紙已是一片暗藍,估摸著道:“天都快亮了。”

“魚符找來,我要進宮。”



江蠻音也一夜未睡,窩在床鋪裡,整夜都在想蘇臨硯跟她說的那句。

是不是曾喜歡蘇哥哥。

她心神不寧,腦子裡亂糟糟的,根本不知該如何麵對。

可,如今喜歡二字,對她來說,哪有那般純粹熱烈。

彆說現在,就是不久之前,薛止隨意送她什麼,她也能臉上掛著笑,壓下心頭的厭惡,說出喜歡二字。

惺惺作態,矯情飾詐的喜歡,不在心底留一點痕跡。

她可以開口。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很喜歡蘇臨硯的。可如今她在他麵前,根本就說不出來喜歡二字,也根本不能提及。

真的是亂了套了……

門簾輕晃,有人進來,江蠻音蹙眉輕聲道:“不是說了我頭疼,彆來喚嗎。”

那人影很長,挾著涼涼的風,走過來,站在她榻前,卻不說話,指尖落在簾帳的金鉤上。

他身上有櫞木香,淡淡的。

江蠻音將眼睛閉上。

“現在外頭在傳我與監察院有私,你非要完全不避諱,直到傳言變成,你我已有私情是嗎。”

那人音調輕輕:“娘娘說笑,你和一個奴才,怎麼纔能有私情。”

“世人不會覺得,閹人能和你有情,閹人能和你有私。”

江蠻音把臉埋在枕上,一股深濃的疲乏湧上來,聲音沈悶,又帶了無可奈何,“薛止,我頭疼。”

薛止在此,終於懂了。

他其實竟也不是那般憤怒,蘇臨硯和江蠻音從前的關係。

為師為兄,能算特殊,但也不過於此。即便有分毫情愫,那也未探紅線一步,實算太遲。

比起這,他居然更覺得不快。

他問自己何處不快。

整一夜,想通了。

原來江蠻音除了他薛止之外,竟還有枝可依,居然不是孤身一人。也有人心懷掛念,想把她護於羽翼之下。

有人在窺看他的小貴妃。

甚至不帶貪圖,不帶利益換取。

不像他一樣,心如蛇蠍,為鬼為蜮。愛看旁人痛苦,喜歡看她忍耐,喜歡看她脆弱無助,再向自己祈求。

可怎麼辦,他就是這樣一個頑劣不善的人。

“江蠻音。”

江蠻音原本是裝的,現在是真的覺得頭暈眼花,額頭都開始燙了。

等薛止解了金鉤進帳,緩緩把她抱住,半個身子攏過來,寬厚的胸膛,修長的臂,牢牢黏著她。

江蠻音才發現這人比她更熱。

混像一塊燒起來的焦炭,露在外麵的麵板,包括手指,都有股驚人的熱意,觸碰她的每一下,都是燙的。

江蠻音覺得不可思議:“你燒成這樣……”

薛止在她耳邊喘氣,撥出的氣都可以稱作是滾燙了,兼著難消的疼痛,還有莫名的濁欲。

“江蠻音……”他一個字一個字念,“江蠻音……”

濃烈、熾熱,想和她融為一體。

直到他開始喚她蠻蠻。

他感覺到她突然一怔,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唇。

“彆叫這個……”

薛止扯開她的手。

帶著熱意的吻便叩了下來,他含吮著她的唇,疾風驟雨一般咬她,直到叩開齒關,唇舌相依,依舊覺得不能滿足。

他探尋她舌側的疤痕,把她咬得直往牆角縮,嗚咽叫著,又不能退一寸。

漸漸的,她在他懷裡軟成一灘水。

薛止在暗中鬆開她的肩膀。

看到她漆黛的雙眼含著水霧,又含著莫名的憤怒和無奈。

他用掌心摸上她的脖頸,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跳動的心臟,還有血流湧動的速度。

薛止問她:“很生氣?”

江蠻音撥出一口氣,搖搖頭,冷笑一聲“你燒成這樣,做了會死。”

薛止眨眨眼,把她的手拿起來,覆在自己滾燙的臉上,睫低低搭著,有種頹靡的慵懶和**。

“燙一點的,你應該會更舒服。”

江蠻音在等他的動作。

卻沒想到,他將上半身都塞進了自己懷裡,半張臉貼著她的肌膚,半張臉露在外麵,讓她的手落在上麵。

好像也帶了點莫名的意味。

“江蠻音,你摸摸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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