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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禾 第55章 破鏡 你難道就非她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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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鏡
你難道就非她不可嗎?

初禾想了想,
下班後買了菜,帶去葉含知家。

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隱瞞有關出差的事,但她不想兩人之間有誤會?,
又或者是如若他心情不好,
她有義務和他一起麵對和承擔,而不是留他獨自消化。

他住的是父母早年購入的老房子,位於老城區郊區的疊墅一二層樓,周圍設施雖舊,但維護得還?算不錯,
樹木花草長得好,蔥鬱綽約讓人心靜。

初禾來過幾次,葉含知也給?了她庭院和大門的備用鑰匙,隻是來到之時,發覺院門虛掩著,一輛從沒?見過的本地牌照轎車停在院子裡。

走到門口,
發覺大門也沒?有關死,裡麵有說話聲音傳來,聽聲音,
應該是中氣很足的中年女?人在說話。

那聲音從平靜,
到漸漸激動,愈演愈烈。

初禾站在門口,等了一會?,
不敢貿然進去。

“你當初跟我們說的是什麼?——你說的是你休學術假期回?海城來調研。現在你告訴我們你把工作辭了,那麼好的教職工作,多?少人擠破頭也擠不進去,你倒好,說辭職就辭職。”

“要不是你這次回?歐洲到處求人辦事,
我們都不知道你弄了個什麼舞團,弄得好也就算了,把自己搞得那麼狼狽,瀟瀟你告訴我,我們葉家的兒子什麼時候要去做這種?低三下四的事情了?”

“還?有那個女?孩子,聽說你辭職、把舞團定在海城都是為了那個女?孩子,可?是人家呢?人家之前還?跟過什麼老總,不清不白?!我們隨便一打聽,發現這事簡直路人皆知!我和你爸爸的臉簡直要被你丟光了。”

“從小?到大那麼多?學舞的女?孩,門當戶對的有得是,單我能叫得出名字的十個手指頭都數不完,她難道就那麼好,你難道就非她不可?嗎?”

“從小?到大你想做什麼我們都依著你,想跳舞就跳舞,想單著就單著,隻盼著你平安順當,可?你怎麼能……”

“瀟瀟,瀟瀟你說話!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要逃避,——說話!”

……

葉含知沒?有應聲,尖銳的房間,驟然安靜。

初禾知道的,他和自己一樣煎熬,因為葉母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理上。

隻是她忽視了初禾這個人本身的特質,而在那樣高度的家庭看來,她是什麼樣的人並不重要,因為沒?什麼去瞭解她本人的必要。

初禾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輕輕地收回?。

她儘力用最小?的聲音,把門關上,竭力不讓門內的人發覺自己站在門口,卻不料在往後倒退,撤步下入戶台階的時候,裝著菜的布袋勾到了花枝,引得花盆打一趔趄。

“誰在外麵?”

葉母十分?敏銳地捕捉到門外的聲音,接著快步走了過來,用力推開了門。

初禾的表情有些被抓包的惶恐,像隻脆弱的小?鹿看著葉母,對她說:“阿姨您好,我是……初禾。沈初禾。”

和葉含知的清冷完全相反,葉母是個圓潤雍容的中年女?人,穿著量身裁製的深紫色牡丹花紋旗袍,外披一件淺米色羊絨坎肩,深紅口紅提氣色,看上去不怒自威。

她站在入戶台階上,而初禾站在入戶台階下,她昂著頭,麵無表情,隻眼珠子上下動,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初禾一番,並沒?理會?她的問好,隻說了句,“沈小?姐既然來了,就進來坐會?兒吧。”

初禾為難地看了眼她身後的葉含知,這一舉動被葉母捕捉到眼裡,讓她反感不已。

葉母轉身,當著初禾的麵,對著葉含知陰陽怪氣,“瀟瀟,你知道的噢,我眼睛裡是揉不得沙子的。”

“媽,”他終於沒?忍住,小?聲地反駁,“你彆這樣!”

葉母輕哼一聲,進了屋,初禾跟在後麵,把布袋擱在門口的地上,葉含知碰了碰她的胳膊,輕聲對她說:“沒?事的,她這人就這樣,瞭解你之後會?喜歡你的。”

初禾很勉強地笑了笑,“嗯,好。”

進到客廳,方纔見到沙發主位上還?坐著一人,斯文儒雅。葉父是個寡言少語的,之前一直沒?有作聲,但也沒?有阻撓葉母說那些露骨難聽的話。

初禾向?葉父問好,他隻掀了掀眼皮子看了看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們好像審問犯人一樣,問了很多?關於初禾家庭的事情。

家庭是初禾的傷痛,關於這些,她還?沒?和葉含知提過,也不怎麼願意?談,而葉家父母的問題無異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她不會?騙人,回?應的時候,隻能忍著難過,誠實而草草地帶過。

那袋子菜是白?買了,他們訂了間高檔餐廳的包廂,專吃海城菜的地方。

等菜的時候,隻有桌子上的玻璃板在旋轉,旋轉時磕碰到碗筷的聲音,是這個包間裡唯一的聲音。

葉家父母對初禾很不滿意?,不滿意?到了極點,也是,一個外地女?孩,無父無母無權無勢,除了年輕漂亮一些,給?從小?優異的兒子帶來的全是副作用。

趁葉含知接工作電話出包廂的時刻,葉母當著初禾的麵,和葉父用法語交談。

初禾的法語,已經可?以說得很地道,很多?俗語都用得很好,但他們不知道,以為她聽不懂,所以毫無顧忌,暢所欲言。

葉母說:“真不知道瀟瀟看上她哪一點,真是頭痛,真是頭痛。”

葉父則淡定些,“瀟瀟又不是沒?分?寸的人,你何必這麼著急。”

“你真是一點也不瞭解你兒子,他這麼多?年就談這麼一次戀愛,簡直驚天動地——工作也不要,尊嚴也不要,你看看這個女?孩兒,沒?有父母教,沒?有父母管,品行也不正,之前攀過多?少人也不清楚……性格也不好,又討好又悶,一點也不討喜。”

葉父不動聲色地瞥了初禾一眼,這一眼和葉母直白?的眼神?的不同,這一眼夾雜著些體麵的輕蔑,讓初禾更是不好過。

她藏在桌佈下的手,攥成一個拳頭,而就在要從桌佈下抽出來狠狠砸在桌麵上的時候,葉含知推門進來。

他的父母很精明,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剛剛在聊什麼?”他聲音溫和,“我看到服務員把菜推過來了,應該是我們點的。”

葉母從容笑笑,“沒?聊什麼,閒話家常。沈小?姐你彆客氣啊,多?吃菜。”

服務生上好菜,葉含知很維護初禾,一個勁兒地給?她夾,可?她笑得很勉強,並怎麼不動筷子。

“是不是不合胃口,”葉含知湊到初禾耳邊問。

初禾輕輕搖頭,“是好吃的,你不用管我,我要維持體重。”

葉家父母也不勸她,接下來聊天的話題圍繞葉含知,其樂融融,卻把她完完全全地排除在外。

這頓表麵和諧的晚飯,卻讓初禾感到心力交瘁,強撐著禮貌告彆後,葉含知堅持送她回?家。

回?家路上,初禾望著車窗外,用很微弱的聲音說:“我不是沒?有父母教、沒?有父母管的,我爸媽是在暴雨天給?山上村子裡的留守兒童送物?資出的事。”

葉含知倒吸一口冷氣,心疼不已,停車等紅燈的間隙,摸了摸她的腦袋,“都沒?聽你提過,以後有我陪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好嗎?”

“嗯。”

葉母的電話打過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去,葉含知忙著應付,沒?空去深究,初禾為什麼突然提這些。

過了好久,他才又問:“今天怎麼突然想到要來找我,他們不瞭解情況,聽了些閒言碎語就乾著急,所以說話會?比較衝,我原本是想先?跟他們做做工作,再介紹你們認識。”

初禾起初也想問他,為什麼一直在家,卻告訴自己出差,但現在這問題似乎有了答案,因為他的父母在家,對她有太多?不滿,恨不得立刻把他們拆散,所以他要避著她。

她知道了答案,知道他存著不傷害自己的好心,即便這好心導致她更加傷心。

初禾索性不再追問,隻說:“就是想你了呀,我以後來之前,還?是跟你打電話問問比較好。今天是我唐突了。”

“怎麼會?,”他拉過她的手,“是我應該提前跟你說。”

他們都是體諒對方的性子,麵兒上很快就和好,恢複如初,但葉母的話像一根刺,細密準確地紮到了初禾心的正中央。

葉含知其實也沒?有錯,但他在父母麵前,也算不上多?維護自己。初禾替葉含知找理由,想著大概是他的戀愛經驗太少,也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如何從中轉圜。

他是這樣的性格,才剛剛下凡的仙子,她怎麼好去責怪他。

但他們既然交往,便一定會?遇到各種?困難,想到這裡,初禾重重舒了口氣,還?是順其自然地好。

衝完涼,她玩了會?兒手機,雜誌社編輯給?她發了個樣刊頁麵。

[初禾老師,謝天謝地,這一版初稿終於確定了,麻煩您看看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ps
您是不知道,蔣總發了多?大火,把我人都改麻了呀
/大哭/大哭/抓狂/抓狂]

初禾說:[好的,謝謝,我先?看看。]

如果不是編輯發來稿件,初禾都差點兒忘記這件事。

這是一期新生代?新銳藝術家的特彆期刊,由國內頂尖的時尚雜誌社主筆,由於涉及的行業和藝術家眾多?,采訪很早開始,週期卻拉得很長,那個時候她還?在苔麗絲舞團,線是蔣佑牽的。

有關於她的事業,無論大小?事他都很上心,采訪大綱要提前發給?他看過,才能到她手裡,有一欄涉及“家庭”,他特意?指出要刪掉這個部?分?的采訪。

起初編輯還?抗爭,說:“這個是基本模組,每個藝術家都會?有這一個版塊的。”

秘書則轉達:“蔣總原話說,初禾小?姐的采訪,不能涉及這部?分?。如果是統一模組,那麼就換掉這個模組,所有人都不回?答這一話題。”

編輯隻好應下,打算撤掉初禾的“家庭”采訪,但事兒太多?,轉頭就忙忘了,初禾拿到采訪大綱的時候,也隻是微微蹙了蹙眉。蔣佑看到卻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兒,拿過大綱一看,走進書房,重重甩上門,電話直接打到雜誌社主編,發了通滔天大火。

房門厚重,隔絕掉了些難聽的話,但他的怒意?卻傳了出來。

她原本隻是有一點傷心,但知道有人維護自己,悉心地嗬護自己,心底甚至滲出了些小?的甜蜜。

她心如明鏡,從來不會?白?白?愛一個人,蔣佑對她好的證據,她也會?記在心底。

但在和現任交往的時候,怎麼可?以懷念前任呢?

她收回?飄遠的記憶,回?複編輯說:[沒?問題,可?以的。]

初禾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有回?過家了,她決定明天清早,回?一趟家,去看看奶奶,爸爸和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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