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嬌 第44章 第 44 章 “究竟是哪個狐媚子,竟…
“究竟是哪個狐媚子,竟……
糟糕,
忘記是在小宴上了,有那麼多的人在,
她怎麼可以,對蕭徹那麼理所當然地問出那句話?
在眾人麵前,他們兩個可是一直勢同水火的!
人設崩了啊喂!
她皺著一張小臉,立刻用眼神向蕭徹發出求救訊號。
又刻意凶巴巴地補了一句:“你又不吃,乾嘛不給我!”
蕭徹略一挑眉,倒是立刻就接上了戲:“我的糕點,憑什麼給你?”
眼見著兩人又恢複了從前針鋒相對的模樣,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纔是他們印象中,他二人慣常的相處模式。
似方纔那般,
倒像是活見了鬼了。
太後這時出來笑著打圓場道:“嘉柔還是像小時候一般貪吃,能吃是福,
你皇祖母啊,就喜歡看子孫有這樣的福氣。你三哥哥不給你,無妨,皇祖母再讓人多拿點過來,保管讓你吃個夠。”
說著便對一旁的宮婢吩咐下去,
沒一會兒,便有幾名宮婢接連端著糕點過來,
顏嘉柔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眼前的糕點,
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嫣紅的唇瓣霎時染上了一層誘人的水光,她擡頭朝太後甜笑道:“謝皇祖母!”
蕭徹的目光始終沒從顏嘉柔身上離開,
見狀滾動了一下喉結,忽然覺得口乾得厲害。
他執起茶盞抿了一口,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
真的很奇怪,
有時候一個人,竟然會羨慕一塊糕點。
有風自池麵吹拂而來,帶著荷花特有的清香,吹散了空氣中沉悶的燥熱,讓人心曠神怡。
太後今日心情很不錯,賞美景,品美食,還有一群小輩作陪,再愜意也沒有了。
到底是皇室血脈,她的這群小輩,個頂個的漂亮。
真可謂,景美人更美。
這當中最出挑的,自然是……
她將目光移向蕭徹,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
正想收回視線,目光無意識地下移,她卻忽然頓住了。
——蕭徹的頸側上,有一枚不易察覺的紅印。
說是不易察覺,是因為這枚紅印位置靠下,有衣領遮掩,若不是蕭徹飲茶時喉結聳動,有所牽扯,她輕易不會發現。
這樣形狀大小的印記,又在這樣的位置上,怎麼看怎麼曖昧。
而且顏色鮮紅,甚至周遭隱隱有血跡滲出,竟像是難耐到直接咬上了。
這般……激烈的麼?
太後瞪大了眼睛,簡直要驚掉下巴。
印象中蕭徹向來是不近女色,從來不見他和哪個女子來往,怎麼悶聲乾大事,一下子這般一步到位了?
也不知是怎樣的女子,竟能勾得他失控至此。
實在是太過震驚了,以至於她一時竟忘記瞭如今的場合,脫口而出道:“徹兒,你脖子上……”
此言一出,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蕭徹的頸側。
包括顏嘉柔。
好巧不巧,此時蕭徹頸側上的那枚紅印並未完全被遮掩,正若隱若現地露出一半,伏靠在他玉白的頸側上,耀武揚威。
十分紮眼。
十分囂張。
不知內情的,的確很容易將其看做是吻痕。
顏嘉柔:“…………”
顏嘉柔閉了閉眼,深深地做了一個吐息,深覺今天出門必然是沒看黃曆!
反觀蕭徹倒是十分淡定,修長的手指搭上衣襟,輕輕整理了一下,便將那枚紅印完全遮擋了。
眾人探究的視線這才漸漸散去。
可太後那邊還在等著回話。
或許也並非是在等著,隻不過一時口快問了出來,雖然事後大約也頗為尷尬,但太後既然問出了口,作為小輩,自然沒有不答的道理。
顏嘉柔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瘋狂地給他使眼色。
就差沒把“救我”兩個字說出口了。
蕭徹翹起唇角,低頭摩挲著茶盞,隻道:“回太後,不過是逗兔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隻小兔咬的罷了。”
太後一怔,隨即笑道:“原來如此……哀家就說麼,徹兒你一向為人冷淡,怎會……咳咳,哀家的意思是說,那隻小兔未免太不懂事了些,怎忍心咬傷你呢。”
“是不懂事了些,”蕭徹將茶盞敲回桌麵上,唇角含著一抹彆有深意的笑:“不過無妨,我自會好好‘調教’。”
“調教”二字,刻意咬重了音。
狀似不經意地一擡頭,果然撞見“小兔”一張雪白的麵皮漲得通紅,一副心虛得不得了的樣子,玉白的耳垂染上胭脂,更是彷彿能滴出血來。
大約她自己也知道她現在這副樣子見不得人,所以將腦袋埋得低低的。
到底還是年紀小,不經事。
旁人還沒瞧出什麼呢,倒先自亂了陣腳。
好在她的位置不算顯眼,否則被人發現這副樣子,豈不坐實了他頸間的印記與她有關?
不過,話說回來——
她真是,可愛得要命。
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顏嘉柔試探地擡頭,正好撞見了他含著些許笑意、饒有興味的目光,她微微一怔,瞬間變得羞惱,然而旁人在場,到底是不好發作,隻能含嗔帶怨地瞪了他一眼。
她生得嬌軟,本就凶不起來,加上如今這副模樣,滿麵緋紅,眼眸濕潤,神情扭捏,說是瞪——
倒更像是在與他調情。
蕭徹挑眉,愉悅地翹起唇角。
顏嘉柔一愣,略顯困惑地眨了眨眼,她明明是在凶他,怎麼……他還一副被瞪爽了的樣子?
便作勢微張了口,明晃晃地露出兩側虎牙,又猛地合上,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咬人模樣。
蕭徹看著她,貝齒雪白,微微張開的紅潤唇瓣中,隱約可以窺見一截嫣紅的舌尖。
說不出的靡豔。
他知道那裡有多軟。
他眸色暗了一瞬,又端起茶盞猛地喝了一口,涼茶入腹,方覺好受一些。
這段時間,他真是很辛苦。
忍得很辛苦。
——
雖說那日蕭徹在席間已經解釋了頸側的傷痕是在逗弄兔子時被其咬傷的,並非是什麼吻痕。
但是大約人們總更傾向於傳播那些桃色傳聞,尤其物件還是蕭徹,多稀奇,多招恨,傳得自然也就快。
很快,宮中便流言四起,說三殿下動了凡心,不知被哪個女子勾去了魂,行事著實激烈,頸側還留了吻痕。
眾位貴女紛紛魂斷,聚在那兒一個個分析,發誓要找出那個勾引三殿下的狐貍精!
如此,方纔能瞑目!
顏嘉柔那日途徑貴女堆,看到她們那般咬牙切齒的語氣,一個踉蹌,險些沒穩住。
回去之後還接連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連著幾晚上都沒睡好,白日裡便隻能伏靠在蕭徹的懷裡向其嚶嚶哭訴。
——
外頭的流言一日比一日傳得盛。
假山內,兩人正緊密相貼,蕭徹靠在假山上,後背抵上嶙峋的石塊,護著顏嘉柔靠在他的身體上。
右手虛虛扶著她的腰,微微低頭,配合著讓她吮吸他的頸側,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唇邊懶洋洋地扯了個笑出來:“你說,我們倆現在,像不像偷情?”
懷裡的嬌軀輕顫了一下,顏嘉柔從蕭徹的頸間擡起了頭,:“怎麼辦,蕭徹,他們會發現麼……會發現,根本不是什麼小兔咬的你,我纔是在你頸間留下痕跡的始作俑者麼……
蕭徹掀起眼皮,笑得散漫:“你不就是小兔?”
“討厭,”顏嘉柔嗔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嗚嗚嗚,若是被發現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而且她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彆擔心,寶寶,”蕭徹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安慰道:“不會被發現的——他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你忘了,我們可是公認的死對頭,勢同水火,沒有人會想到,和我做那樣親密事的物件,會是你。”
顏嘉柔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隨即甜笑道:“對哦,她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我的,她們以為你最討厭我,我也最討厭你啦。”
蕭徹寵溺地彎起唇角:“對了,就是這樣。”
顏嘉柔眨了眨眼睛,看著蕭徹,煞有介事地道:“那你以後在旁人麵前,要繼續討厭我,可不能讓彆人看出來了!我也會繼續努力裝做很討厭你的樣子的。”
“繼續努力,裝做很討厭我的樣子?”蕭徹挑眉,笑得玩味:“這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捏了一下她豐潤的臉頰:“意思是,討厭我這件事,皇妹現在,需要很努力地假裝了麼?”
顏嘉柔一怔,水眸透出點迷茫,臉上也漸漸浮現紅暈,低下頭,小聲囁嚅道:“嗯……因為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死對頭了……”
這樣的話柄,蕭徹自然不肯放過她,聞言“哦?”了一聲,要笑不笑地道:“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顏嘉柔扭扭捏捏地不肯說,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一通亂蹭:“三哥哥……”試圖撒嬌矇混過關。
蕭徹卻不慣她,掐住她水蛇一般的細腰,啞聲道:“扭什麼,說啊,我們現在,算什麼?”
顏嘉柔擡頭,鼓著雪腮,哼哼唧唧地道:“算……算兄妹……”
“嗬,怎麼,難道我們從前不算兄妹?”
“不一樣嘛……”
蕭徹:“哪裡不一樣,說清楚。”
顏嘉柔含嗔帶怨地看了他一眼,水眸含著霧氣,唇瓣剛浸潤了鮮血,有種妖媚的紅潤,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她擡起手,一雙藕臂圈住了他的頸項,輕輕晃動,手腕的銀釧隨著她的動作叮當作響:“現在你不是我討厭的哥哥了……”
她討好地親了親他:“你現在,也是我喜歡的哥哥啦!”
蕭徹掀眸,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輕嗤道:“誰要做你的哥哥。”
“不過,方纔親的那一下倒還算受用。”
“也?我不喜歡這個字,我要你,隻喜歡我。”
“我不稀罕做你哥哥,”他看著她,輕扯了一下唇角:“情哥哥,還差不多。”
說完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蕭徹的吻一向又凶又狠,每次都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不把人親哭不罷休。
大約是忍耐得久了,對著小公主整日親親抱抱,卻也隻能親親抱抱,聞得了味卻吃不到肉,這般撩撥,反而越發難熬,便也隻能親得凶狠一些來發泄了。
假山外麵是漫天紛飛的流言,眾人紛紛猜測那女子是誰,假山內卻是她和蕭徹正親得難舍難分。
果如蕭徹所說,有種“偷情”的刺激。
胸腔內本就不多的空氣在這漫長的一吻中被掠奪殆儘,顏嘉柔被親得暈暈乎乎之際,似乎聽到假山外有人經過,那般咬牙切齒的語氣,嗓音卻莫名熟悉:“該死,究竟是哪個狐媚子,竟勾得殿下……也不知是使了什麼不入流的功夫!”
是王若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