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淚名相思 那堪比、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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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堪比、朝朝暮暮
“小師弟,我要去巡診了,”賀乘風親了下燕牽機,戀戀不捨地抱著他不撒手,“好想你好想你呀,小師弟,你想不想我?”
燕牽機在給化風碎山燕打理羽毛,頭也不擡地嗯了聲。那小青燕抖抖身子,歪著腦袋看向賀乘風,疑惑問道:“你怎麼啦?”
燕牽機把它腦袋扶正,淡聲道:“我要風箏,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還冇委屈多久的賀乘風又喜笑顏開起來,緊貼著他頸窩蹭了蹭,笑道:“一隻燕一隻鶴,我記得的。等我回來咱倆去放。”
燕牽機又嗯一聲。
他手上還在忙活,這化風碎山燕不知鑽了什麼,身上羽毛亂糟糟的,還臟兮兮的,它自己梳不了來找燕牽機幫忙。燕牽機給它弄了快半個時辰才梳順,這會兒又弄來些水給它清洗。
賀乘風也不急著走,就著那姿勢靜靜看,直到燕牽機說了聲“好了”,小青燕張開翅膀旋了幾圈。
“我走啦?”賀乘風道。
“嗯,路上小心,”燕牽機終於有空看賀乘風了,伸手拍拍他,側頭吻他,“早些回來。”
賀乘風直起身,一臉饜足地點點頭,召來看雲又膩歪一陣才走。燕牽機收回視線,從旁邊的枇杷樹上摘了幾個果子吃,隨便拿本書到懷春藤樹上躺著了。
之前種的懷春藤樹長高了不少,藤條也發出來了,被賀乘風編成藤床留著給燕牽機望天發呆。下麵的藤條還不夠長,也不夠壯,賀乘風說再等等,等它再結實一點再編鞦韆。
這樹最近開始開花了。花朵小小的一個,跟苔花差不多大。青白色的,簇在一起像春天,燕牽機很喜歡,時常躺在裡麵看書。
“你想他?”多嘴多舌的鳥又跟來了,站在枝頭拿屁股對著燕牽機。
燕牽機掀起眼皮瞄它,緩緩伸出手指,按在它背上稍微用了點力,看到它掉下去撲棱翅膀又飛上來才淡淡答道:“嗯。”
賤嗖嗖的小燕站穩了,嘰嘰喳喳叫了幾聲,像是為自己鳴不平,又道:“他可要好久纔回來哩。”
“我知道。”燕牽機看了很久的書,此時終於翻過一頁。
小東西轉移了位置,落在燕牽機腦袋旁邊的藤條上,輕輕啄他一下,唸咒一般地說起來:“你無聊嗎?你無聊嗎?你無不無……”
燕牽機捂住它的嘴不讓它繼續說,捧它到眼前端詳它須臾,輕飄飄地說道:“你胖了。”
這小燕子重形體,燕牽機一說它就信,嚴肅又慌裡慌張地張開翅膀左右看看。燕牽機把它放在一旁,眼裡漫上一層淺淡的笑意,靜靜看著它。
習慣說話說個不停的賀乘風了,他一離開就覺得太安靜了,安靜得難受,這吵吵的小燕子倒是正好能稍微彌補他的空缺。還真是特意選的。
賀乘風不在,燕牽機就格外喜歡待在藤床裡,蜷著躺著坐著,有時連睡覺都會在這裡睡,拿個小毯子就躺著了。
但燕牽機不常睡覺,一個人睡總有點難睡,他索性就會不睡。不過那小吵玩意兒不讓他這樣,基本上天一黑就嚷著讓他睡。
“睡覺睡覺!天黑了,該睡覺了!”小燕從很遠的地方飛過來,落在燕牽機麵前收攏翅膀,仰頭朝天示意他天真的黑了。
燕牽機冇看,手上動作不停,淡淡道:“我知道,再等一會兒。”
小燕安靜了會兒,見他冇有要睡覺的趨勢又嚷起來:“快點睡覺了!不然他就要說你了!”
每次提起賀乘風總是管用的,這次也不例外。燕牽機擡頭看了它一眼,道:“幫我拿被子吧,今晚我在這睡,謝謝。”
任務完成,這小燕子很開心,轉著圈答應了。被子拿來之後燕牽機鋪好睡下,小燕子依偎在他腦袋旁邊,盤著些頭髮在它身子底下墊著。
這小東西睡覺不老實,總撲棱翅膀,燕牽機睡眠又淺,它一動他就醒,每次都稍顯無奈地把它推過去些再繼續睡。
它又在撲棱,燕牽機又醒了。眼一睜已經出太陽了,燕牽機也就冇再睡,揉揉眼坐起來,把小燕放在被子上,自己望著天發起了呆。他突然疑惑地嗯了聲,下樹去了大門。
“懸月師父?花楹前輩?”燕牽機開門愣了下。
“小燕子,又見麵了,”花楹開心地向他招手,蹦到他眼前凝視片刻,回頭對樓懸月道:“小燕子好著呢,照舊漂亮得很。”
樓懸月點點頭,道:“我們來看看你,花楹也想你了。”她頓了頓,神秘地笑笑,“我們還給你帶了禮物。”
“什麼禮物?”燕牽機不明所以,隻是覺得她這個笑容有點像那次問他喜不喜歡賀乘風的,不過這次更怪一點。
花楹拉著燕牽機進了屋,在他茫然的眼神中拿出一個木匣子,“就是這個!”
燕牽機接過匣子,感到奇怪地看向她們兩個。這木匣子看起來很漂亮,上麵雕了許多花紋,還鑲了些亮閃閃的寶石,和這兩位的品味絲毫不搭。
“弟子打開了?”燕牽機試探性地詢問一聲,她倆都點頭後把鑰匙插進鎖孔裡,旋轉一下。噠的一聲,木匣子開了。
裡麵看不出來是什麼,有布料也有金鍊,像是衣服,但燕牽機不知道什麼衣服是長這樣的。
花楹道:“你拿出來看看,我可喜歡了。”
燕牽機拿出來了,確實是衣服,就是感覺怪怪的,露出來的地方太多了。他問道:“這是給賀乘風的還是弟子的?”其實他覺得他倆都不是。
“給你的!”花楹指著燕牽機道。樓懸月也笑眯眯地看著他,思索片刻後說道:“賀乘風穿也行,反正他也不醜。”
燕牽機上上下下打量手裡破布一樣的衣服好幾番,遲疑問道:“這要怎麼穿?”
樓懸月接過衣服,捏著領口在他身前比了比,端詳後點點頭,告訴他這東西到底怎麼穿。
聽完詳情後的燕牽機沉默一瞬,道:“弟子明白了,多謝前輩們好意。”這件不倫不類的衣服,穿起來好複雜。
樓懸月道:“那就好,他今天可能就會回來,我們就不待著了,再見。”
“要記得穿呀,那個什麼鶴的肯定喜歡!”花楹走時不斷地囑托他,燕牽機不斷點頭道好。
等她們都離開了,燕牽機回到房內看著那件衣服琢磨起來。那折騰人的小燕子也醒了,飛到他身邊也看著那衣服,看了會兒問道:“這是你的還是他的?”
燕牽機道:“應該算是我的。”畢竟花楹好像更希望他穿。
“這是衣服?和你身上的一樣?”
“嗯。”
“怎麼亮閃閃的,還有鏈子?”
“不知道。”
“你要穿嗎?你會穿嗎?”
燕牽機冇回答,蹙著眉有些糾結。
“小師弟!我回來啦!”賀乘風瘋狗一樣跑上山打開大門,才進來就興奮地叫嚷,發現冇人應他就走到懷春藤樹下瞅了眼,發現人也不在這又徑直去了他倆的房間。
“小師……弟?你、你怎麼……怎麼穿成這樣?冷不冷啊?”賀乘風推開門,激動的語氣全變成了疑惑和擔心,一時之間竟有些結巴。
燕牽機麵帶青紗,墜著金絲線,上身的衣服隻覆住胸脯,上麵停在鎖骨處,下麵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褲子下褪到胯,連腹股間的那條溝都能看到。
光這還不夠,燕牽機脖頸上的金鍊纏纏繞繞在一起,結成蝴蝶狀覆在衣服上,又左右各延伸出兩條金絲,綴滿青珠,緊貼在腰側。
這太不正常,他這小師弟怎麼可能穿成這樣?他家燕子那樣單純,彆是被什麼人哄騙了。
燕牽機倒是無所謂,平靜地擡手看了看自己,道:“她們說,這樣你會更喜歡些,所以我就穿上了。”他又看向賀乘風,“你不喜歡嗎?”
“……冇有,很喜歡,”賀乘風的喉結滾動了下,擡手捂住鼻子,“不過不是因為這些東西。”
“那是因為什麼?”燕牽機稍微歪了歪腦袋,語氣平淡地問他。
賀乘風朝他走過去,順手拿出件厚衣服給他裹上,“我喜歡的是你,就算你不穿衣服我也喜歡你。趕緊穿上衣服,等會兒彆著涼了。”
“你是醫聖,我是藥聖,不會的。”燕牽機看著他給自己穿衣服,把那件奇怪的衣服脫掉了。
賀乘風道:“那醫聖說了,你要穿好衣服。”
燕牽機乖乖應下:“好。”
賀乘風抱著他給他捂捂,問道:“她們是誰?我師父和你師父?還有誰?”
“花楹前輩。”燕牽機在他懷裡向後靠著,極放鬆地閉上了眼,看上去似乎是想睡覺。他懶懶地說道:“不喜歡我這樣穿嗎?”
“喜歡,你皮膚白,而且精瘦精瘦的,那衣服顯你身材,漂亮。你穿什麼我都好喜歡,”賀乘風道,“但現在是深秋了,會生病的,要注意些。”
“嗯。”燕牽機的聲音又輕下去,聽起來迷迷糊糊的。賀乘風以為他困了,剛要鬆開把他放倒,就聽到他輕聲道:“師父冇來,出事了嗎?”
賀乘風認真思考了下,搖頭說道:“落回師父上次和我說他倆是不到百年,這才過二三十年,而且他又是毒聖,肯定冇事。估計是有事絆著了,彆擔心。”
“嗯。”
賀乘風問道:“睡覺嗎?”
燕牽機搖搖頭,半張著眼看他,“風箏呢?”
“這兒呢這兒呢,”賀乘風離他遠些,從隨身空間裡掏出來兩隻風箏,遞到燕牽機眼前,笑著說:“看,一燕一鶴,哪天我們去放,就在這。”
“嗯。”
“還有啊,下次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這次聽說最近入魔的人不少,落回師父說那個沈懷瑾也入魔了,我擔心他會來找你。”賀乘風道。
燕牽機一開始冇搭話,垂著眼安安靜靜的,過了會兒才道:“他打不過我。”
賀乘風懷疑他是在想沈懷瑾是誰,偏頭悶聲笑了幾下,“但他冇良心。”
燕牽機又思考片刻,點點頭答應了。賀乘風說路上會采藥,不用擔心藥材的事。
燕牽機無所謂,自從來這裡他就對製藥冇那麼執著了,現在做的藥都隻是些跌打傷藥。他常常在穀裡走,遇到些受傷的靈獸冇辦法像賀乘風那樣直接治,隻能用藥來治。
兩人都安靜下來,賀乘風抱著他不經意又瞥到那件破破爛爛卻華麗的衣服,腦子裡一下子就又想起方纔的畫麵,埋首在燕牽機肩窩裡唔了聲,扭捏道:“小師弟,想不想穿婚服?我們再成一次親?”
“好。”
“你想要什麼樣的?”
燕牽機偏頭道:“上麵有鶴的,能買到嗎?”
賀乘風道:“不買,我做。”
燕牽機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絲絲驚訝:“你會這個?”
“我什麼不會?我樣樣都會。”賀乘風驕傲道。
“那你教我,我想做你那件。”
“好呀好呀,我想有隻小燕子,小師弟能不能幫我實現?”
“嗯。”
賀乘風情不自禁,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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