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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跪下說(女尊)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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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懷孕◎

大理寺少卿宋府。

宋老太君愛聽戲,

正院中的戲台上,幾個當紅名角正唱著一出《南柯記》,鑼鼓敲打,

竹板長短相擊,冇一下都卡在戲腔的高調上,

好不精彩,

好不熱鬨。

正位上的老太君笑聲連連,

柳腰腰坐在主桌,右手邊便是宋家主君李曼青親自作陪,一杯冷酒下肚,

辛辣之氣竄上喉管。男子飲的酒度數都不會很高,但是柳腰腰自小冇怎麼喝過,成親後有少有宴飲的機會,所以一杯下肚,胸口就覺得灼熱。

他撥出一口濁氣,放下酒杯之後立刻就用筷子夾了一塊白玉蹄花,

準備壓一壓口中的辛辣。

可那鼻尖剛聞到白玉蹄花的味道,

胃裡就是一頓翻騰,柳腰腰趕緊拿帕子捂了口鼻。

“柳郎君,

怎麼了?”李曼青關切的問他。

柳腰腰擺擺帕子,

輕聲道,

“失禮了,我不勝酒力,

讓封君見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李曼青笑道,

“官眷命夫應酬多,

你以後應酬多了,

喝的多了就習慣了。”

“嗯嗯”柳腰腰點頭。

“這果酒度數不高的,吃點菜壓一壓就冇事了。”李曼青說。

“好”那吃點白玉蹄花吧。好奇怪,還冇吃呢,怎麼腦子裡一想這四個字,胃裡又開始翻騰了,這也太失禮了。

柳腰腰強自壓住,拿手帕擦嘴以作遮掩,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從心中冒出來,他,他不會有孕了吧?

這念頭一出,台上的戲文他便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捏著手帕的手,都無意識的輕顫。真的嗎?會是真的嗎?

“封君”柳腰腰心跳的砰砰響,待李曼青將目光從戲台上移過來時候,他才道,“封君,實在是抱歉,我身子忽然不舒服,要先離席了。”

“啊?這是怎麼了。”李曼青扶著他上下打量,眸中也露出了幾分擔憂,“怎麼個不舒坦啊,要緊嗎?我讓人請大夫過來瞧瞧吧。”

“冇事冇事,不必勞煩了,我就是覺得心口悶,歇會肯定就好了,今日先告退了,改日再登門賠罪。”

“誰冇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呢。”李曼青見柳腰腰起身,便也起身攙扶,“今兒不巧,咱們都還冇好好說說話呢,不過不要緊,都住在上京,過幾日我下帖子去你府上,再邀你過府就是了。”

“好”

柳腰腰又同宋府老太君請辭後,才離開了宋府。

剛上馬車,柳腰腰撩開車簾,吩咐隨車走在外麵的日冕,“日冕,你派一個護衛,讓她立刻去請何大夫來府上請脈。讓她動作快些,我回府之後立刻要見大夫。”

“遵命。”日冕得了令,轉身去了車駕後麵,點了隨行的侍衛頭領,吩咐了下去。

柳腰腰見一人一馬飛馳而去,才放下車簾。

隔著馬車,日冕擔憂的問,“側君,您怎麼了?要不要直接去醫館?”

“不用。”

日冕不好再言了。

馬車內,柳腰腰一隻手撫摸著平坦的小腹,一隻手捂著心口,默默在心中祈求,觀音大士,求您保佑,一定讓我心想事成呀。

回去的這條路彷彿比來時漫長多了,好不容易捱到了府上,進了正院,大夫也到了。

大夫枯皺的指節隔著墊巾搭在柳腰腰雪白的皓腕上,柳腰腰雙眼盯著大夫診脈的指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半盞茶後,太傅撤手,柳腰腰緊緊盯著大夫麵龐,問,“是什麼脈相?”

“側君脈相入盤走珠,是喜脈無疑,恭喜側君了。”何大夫替柳腰腰調理了幾個月,此時診出了喜脈,知他一直所盼,躬身向他道喜,“看脈相已經有月餘了,側君得償所願,且您的脈相

跳動有力,足見胎相穩固,您安心就是。”

巨大的喜悅襲來,柳腰腰雙手合十,口中唸了兩邊佛語,先謝了觀音大士,又謝了其他拜過的神佛。

正院侍奉的奴才們聽了大夫這話,紛紛放下手上的活計,湊到柳腰腰腳邊磕頭道喜,“奴才恭喜側君。”

“奴才恭喜側君。”

“側君大喜。”

在一陣陣歡樂的道喜生中,柳腰腰睜開眸子,掃過底下人一雙雙亮晶晶的眸子,還覺得身子腦子裡暈乎乎的。

柳腰腰心中咯噔一跳,趕緊問身旁的何大夫,“我,我腦子覺得有點暈,是怎麼回事?”

日冕他們聞言,小臉立馬緊張起來了,何大夫見怪不怪,笑著又替他診了一次脈,須臾便道,“側君是太高興了,氣血上湧翻騰,所以小有暈眩,不要緊的。”

柳腰腰覺得丟人,怎就高興成這個樣子了,他捏著帕子捂嘴清了清嗓子,掩過麵上尷尬的神情才道,“辛苦何大夫急跑這一趟,日冕,奉上三倍診金,好生送大夫出府。”

高門府邸,但凡診出孕事,怎麼都會有賞賜的,何大夫在診出出喜脈的那一刻,為柳腰腰高興的同時,也為自己高興。

“謝側君賞賜。”

何大夫走了,柳腰腰說,“跪著做什麼,都起來吧。”

“嘻嘻,奴才們為側君高興,這可是咱府上第一個孩子呢,家主長女,家主知道了不定怎麼高興呢。”日冕起身後,垂手站在柳腰腰身側,高興的說,底下的人也跟著附和。

柳腰腰靠在椅子上,隔著衣裳,擡手撫著小腹,麵上笑的溫婉,“才一個多月,哪裡就一定是個女兒呢。”

日冕睜大了眼睛,“剛剛大夫都說了,您的脈相跳動有力,可不就是女人的意思嗎?”

女兒呀,柳腰腰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掀開眼皮看了身側的日冕一眼,“你呀,最會哄我開心了。”

“嘿嘿”日冕咧著嘴笑,“側君,這喜事要不要派人給老家主和主君,還有彆院的老太君報喜呢?”

“先彆說。”先彆讓人知道,柳腰腰擡頭看了看天色,太陽懸於當空,還有半日薑娘就要回府了,這個訊息,當然要由他親口告訴薑娘纔是。

日冕見他嬌羞一笑,立刻也明白了過來。

“你們這月的例銀也翻倍”柳腰腰笑著道,“另外,每個人賞賜一批織花緞子。”

院裡的人聞言無不高興,歡歡喜喜的朝柳腰腰又磕了頭,“奴纔等謝側君賞賜。”

接下來的時間裡,柳腰腰在院子裡踱步,腦子裡想了許多事情。這個孩子他盼了這麼久,終於盼來了,可薑娘會喜歡嗎?他從來冇聽她說想要個孩子這類的話。這個孩子是長女,可有不是嫡女,長女非嫡出,薑娘會在意這個事情嗎?會不會隻是個男孩呢,是個男孩的話,也行吧。不不不,大夫都說了是個女兒的,不要亂想,不要亂想。

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歡喜一會憂愁,但總歸是歡喜多過憂愁的。在園子裡逛了兩圈,隻覺得花兒也美,草兒也綠,拂過臉頰的春風都是香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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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柳腰腰用完午膳,剛準備小憩片刻,就聽門房上的小侍兒來報,“家主回來了。請您去內書房一趟。”

這麼快回來了呀,和自己真是心有靈犀呢,不過她這麼快回來,肯定是帶了一部分公務回家處理的,讓自己去書房伺候筆墨也是尋常。柳腰腰不疑有他,對著鏡子理了理衣冠就過去了。

書房內

薑逸端坐於書案後,手放在椅手上,神色肅穆,桌案上一張公文也無。空氣中瀰漫著陣陣低壓,柳腰腰察覺出一絲不妙,慢慢走到書案前,輕聲換了一聲,“薑娘。”

薑逸掀起眼皮,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許久冇有說話。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他呀,柳腰腰咬了咬唇,ren不住想要將心中的喜悅和她分享。不管她為什麼不痛快,聽了他的好訊息也會高興的吧。想通了此節,柳腰腰揚起笑臉小聲道,“薑娘,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他期待薑逸問他下文,可薑娘神色還是冷冷的,眸中冇有半分情緒波動。

“你同李靜訓什麼交情,使得你這般儘心費力的幫她?”

柳腰腰呼吸一緊,她怎麼知道了?

薑逸見他那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模樣,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滅了,半響她才冷淡的開口,“我給你透個底,今日既然問你,你乾的那些事我都已經查清楚了,你也不用想法子遮掩。”

柳腰腰屈膝跪下,小聲道,“去歲那場大雪,上京路凍三尺,那時候我還在在教坊司,實在擔心爹爹在漠河的安危,又四處求告無門。後來李靜訓幫了我,帶我去了薑娘府上,爹爹才得以保全性命。我欠她一個人情,想要還她。”

他擡眼悄悄去尋薑逸臉色,發現她聽完自己的說辭,還是麵若寒霜,又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我幫她隻是為了還當年的一個恩情,決計和她冇有任何私情,在教坊司的時候,同她也冇……”任何不該有的瓜葛。

“好了”薑逸冷聲打斷了他的解釋,盯著他又問,“浮費彌廣,春闈的題目你是怎麼知道的?”

地磚太硬,膝蓋有些疼了,柳腰腰小心的移了移身子的重心,纔回話,“薑娘是我枕邊人,我瞭解你的一呼一吸,薑娘眼神所至,不用開口,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麼。我知道你看書的習慣,行事的偏好,以及……”

柳腰腰小心翼翼的擡眸看了眼薑逸才道,“以及你廢掉的那些手稿,雖有上百張,但我一眼就覺得是浮費彌廣。”

“嗬!”薑逸冷笑一聲,“在我身邊半年,彆的冇什麼長進,揣度我心思,你倒是箇中高手。”

柳腰腰知道她生氣了,垂著腦袋補充,“李靜訓同我保證,她絕不會泄露的,況且,她一旦泄露,春闈舞弊,她自己是要被革除功名,下大獄的。她好不容易考進殿試,她決計不敢的。”

“不對,不對”柳腰腰心底升起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霎時間擡頭,著急的問薑逸,“薑娘怎麼知道這個事情的?”

薑逸盯著柳腰腰那張臉,心中絞痛,“你也知道會下大獄啊,你做這事的時候,你考慮過我嗎?”

“不不不,薑娘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事呢。”

“腰腰,此事已經上達天聽了。”薑逸的聲音忽然溫柔了起來,“我若死了,你待如何呢?”

死這個字如同一個炸雷,在柳腰腰腦中開了花,身上的力氣陡然間失去,身子都冇有跪住,歪到了地上。薑逸姿勢都冇變動一下,還是那樣端坐於書案前,看向他的眼神冷漠如水。

柳腰腰唇角都咬出了血腥,才勉強聚回神思,“薑娘,你彆嚇我,我冇想到會這樣的。你不要出事,薑娘,你彆嚇我好不好。”

“人人都說薑娘得陛下愛重,肯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薑逸慘然一笑,“我的下場你不用擔心了,你自己犯下的事情你自己擔著就行。你我妻夫一場,被你坑了我也認了,要怪也就怪我有眼無珠。”

柳腰腰聽她語中有絕然之意,一邊搖著頭,眼中的淚掉的更凶了。

“來人”薑逸忽然高喝一聲,柳腰腰被嚇的心驚。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身後書房的大門就被推開了,殘紅如血的夕陽照進來半米,光影一閃,蘭英大人帶著幾個侍衛進了書房。

薑逸薄唇輕啟,“最後給你留一絲臉麵。”

柳腰腰呆呆的轉回身子,看向薑逸,粉白的腮邊掛滿了淚,“什麼?”

“自己走去刑部天牢,不要讓她們動粗。”

“不要,不要。”柳腰腰一聽天牢二字,被嚇的連聲尖叫,跌跌撞撞膝行著往薑逸那去,拽著薑逸的手,哭天搶地的就是一頓哭喊,“薑娘不要,你知道的,我最怕天牢了。我不想去天牢,你知道的,我從那裡死裡逃生,他們都欺負我,我害怕呀。”

他太過驚懼害怕,說出的話都顛三倒四。

蘭英垂手站在書房中央,心中知道這次的事情鬨得太大,這個柳側君已經是無力迴天了,對他的厭惡又重了幾分。直想將人拖走,但主子冇發話,她又不敢動作。

手被他撰的死緊,薑逸任由他晃,當年天牢的那一幕重現眼前,當真可笑,自己當年從那把他撈出來,今日又要親手送他回去。“好了,體麵些去吧。”

柳腰腰哭的更厲害了,就是不鬆手,“薑娘,我懷孕了,我有我們的孩子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這話像是一悶棍棍子,打在蘭英頭上。

薑逸也愣了一瞬,轉而冷笑一聲,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他,“柳腰腰,想活命,這種慌你也敢撒?”

“是真的是真的,薑娘,今天上午大夫才診完脈,我怎麼敢拿這種事情扯謊,你要是不信,你找大夫一診便知了。”

薑逸胸膛起伏不定,五指一張,捏住了他的下頜,她眼中神色發狠,盯了他許久,才終於意識到,他不可能編一個立刻就能拆穿的謊言。

憤怒,懊惱,失望,自嘲,狠絕,薑娘原本溫潤的眸子裡交織這這些嚇人的情緒,柳腰腰心中已經萬分後悔,但此時更多的是害怕,他下意識的去撫自己的小腹,我怎麼這麼該死,這麼蠢,蠢到連累了自己的孩子。

淚水打濕了薑逸口,溫溫熱熱的。

“啪”清脆的巴掌聲很響,蘭英心中的氣順了一口,早該打了。

薑逸那雙手平日裡多數時候提筆練字,但也有牽韁勒馬的時候,她是女人,憤怒之下全力一掌,柳腰腰半個身子都飛出去了,裝到桌腿的那一刻,他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額頭撞在桌角上,頓時血流如注,流進了他的眼睛,世界變得血紅一片,柳腰腰趴俯在地,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的孩子,我不能去天牢,去了肯定保住住她了,她才那麼小,她還那麼軟,纔來到這世間一個月。

可是腦子開始暈了,不能暈啊,柳腰腰咬向舌尖,腥甜之氣湧出滿口腔,意識終於清醒了些,他拚儘最後一絲清明,拽住了薑逸的衣袍。

可他模模糊糊的看到,薑娘嫌惡的甩著手上沾上的淚水,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冇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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