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吻,他的心尖寵 121
給哥哥看看。
雖然及時吃了消炎藥,但那顆不安分的智齒還是引發了劇烈的炎症,讓薑檸在當天夜裡發起了高燒。
夜深人靜,臥室裡隻餘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周欽則睡得並不沉,潛意識裡始終記掛著她不舒服。
忽然,他感覺到懷裡原本安靜蜷縮著的身軀變得異常滾燙,緊接著,便聽到少女模糊不清的囈語。
“……水……好渴……”
那聲音又輕又啞,如同蚊蚋。
周欽則立刻從半夢半醒間驚醒,心臟驟然收緊。
他連忙湊近她,臉頰貼著她發燙的額頭,焦急地低聲詢問:“崽崽?你說什麼?哥哥沒聽清。”
薑檸燒得迷迷糊糊,隻覺得喉嚨裡像是著了火,乾渴難耐。她無意識地重複著,聲音帶上了哭腔:“水……哥哥,我要喝水……”
“好,水,馬上就好。”周欽則立刻起身,床頭櫃上一直備著開啟的礦泉水,他一把抓過,擰開瓶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渾身滾燙、軟綿綿的薑檸撈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將瓶口湊近她唇邊。
冰涼的液體驟然接觸到灼熱的唇瓣,刺激得薑檸難受地彆開頭,虛弱地抗拒:“不要……涼……”
“崽崽,乖,喝點水,你發燒了,需要補充水分。”周欽則看著她燒得通紅的小臉,心疼得不行,柔聲哄著。
可薑檸隻是閉著眼,難受地搖頭,重新癱軟下去,縮回被子裡,完全沒有配合的力氣。
看她這樣,周欽則心疼得輕輕蹙眉。
幾秒鐘後,他仰頭自己含了一口礦泉水,然後俯下身,一雙大手溫柔地捧住薑檸滾燙的小臉,低下頭,將自已微涼的薄唇印上她乾熱的唇瓣。
清涼的水流,伴隨著他渡來的氣息,一點一點,緩慢而耐心地滋潤著她焦渴的喉嚨。
那突如其來的清涼感和濕潤,對於燒得渾渾噩噩的薑檸而言,無異於沙漠中的甘泉。
她本能地張開嘴,貪婪地汲取著這份舒適,喉間發出滿足的細微嗚咽。
一口水渡完,她甚至下意識地舔了舔依舊乾燥的唇瓣,閉著眼睛,如同嗷嗷待哺的幼獸,模糊地呢喃:“哥哥……還要……”
周欽則又含一口,再次俯身,以唇相渡。
如此反複幾次,直到感覺她似乎緩解了些許焦渴,呼吸也平穩了一些,他才停下來。
接下來的三天,周欽則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定時測量體溫,喂她吃藥,用溫水幫她擦拭身體物理降溫,在她渴了餓了的時候,極儘耐心地哄著喂著。
直到第三天傍晚,薑檸額頭上的溫度終於徹底降了下去,臉上的潮紅褪去,恢複了往日的白皙,智齒引發的腫痛也大大緩解,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周欽則懸了三天的心,才終於穩穩地落回實處。
*
初夏的風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拂過蔥鬱的校園。
穿著學士服的薑檸,站在熙熙攘攘的畢業生人群中,頭頂的流蘇隨著她雀躍的步伐輕輕晃動。
她終於徹底結束了大學生活,完成了人生中的一個重要階段。
四年的同窗情誼,單純而珍貴,想到日後大家便要各奔東西,為前程奔波,再見不知何期,薑檸心中不免湧起一股淡淡的離愁。
她和最要好的朋友於昕、程嘉蔓,還有另外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早早就約定好,要來一場告彆青春的畢業旅行。
目的地選在了遙遠而神秘的西藏拉薩,為期十天。
出發那天,薑檸延續了她一貫的風格,興奮得像隻即將出籠的小鳥,拉著塞得滿滿的行李箱,嘰嘰喳喳地規劃著行程,對即將到來的高原風光和異域文化充滿了無限憧憬。
周欽則開車送她去機場,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和雀躍的神情,縱使心中萬分不捨,也隻是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仔細叮囑她注意安全,每天都要給他報平安。
旅行的前兩三天,一切都如同預想般美好。
壯麗的布達拉宮、虔誠的轉經信徒、湛藍如洗的天空和彷彿觸手可及的白雲,都讓薑檸心情愉悅,不停地拍照,在視訊裡跟周欽則分享著見聞,笑聲清脆。
然而,從第四天開始,高原反應和一些旅途的艱辛便開始顯現威力。
強烈的紫外線、乾燥的空氣、偶爾的頭痛和失眠,加上連日奔波參觀寺廟和徒步的疲憊,薑檸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她趴在酒店的床上,苦著一張小臉,撥通周欽則的視訊電話,聲音都帶著蔫蔫的委屈。
“哥哥……這裡好乾,鼻子都不舒服了,走路也好累……”她對著螢幕那端的男人撒嬌,嘴巴翹得老高,都能掛油瓶了。
周欽則看著螢幕裡那張明顯瘦了些,也黑了一點點的小臉,心疼不已,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充滿無限耐心。
“是不是太辛苦了?要不……我現在訂機票,飛過去接你回家?”她已經離開四天,他早已思念成疾,恨不得立刻將她擁入懷中。
薑檸看著螢幕上那張英俊得令人心動的臉,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好呀”,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她想起這次旅行的意義,想到這可能是和某些同學最後一次長時間的相聚,她吸了吸有些不通氣的鼻子,搖了搖頭,像是給自己打氣般說道:“不用了哥哥,我還能再堅持堅持!不能當逃兵!”
螢幕裡,少女的背景是酒店房間,她懶懶地趴在床上,頭發剛洗過,吹到半乾,柔順地披散在肩頭,身上隻穿著一件絲質的清涼吊帶睡裙,細細的肩帶勾勒出柔美的肩頸弧線,精緻的鎖骨下,一片豐軟的瑩白在睡裙的領口處若隱若現,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周欽則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逐漸暗沉下去。
他那邊背景是在璽悅的臥室,時間已是晚上十點,他似乎已經洗漱完畢準備休息,房間裡隻開著昏暗的床頭燈,光線曖昧不明。
“崽崽,”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房間門……鎖好了嗎?”
“啊?”薑檸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鎖了呀,怎麼了?”
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螢幕對麵,昏暗的光線勾勒出男人深雋利落的下頜線條,再往下,是分明的喉結,此刻正清晰地滾動。而往上,他那雙平日裡沉靜如墨的黑眸裡,此刻正翻湧著毫不掩飾的、滾燙的欲-念,緊緊鎖定著螢幕裡的她。
“崽崽,哥哥想你了,”手機聽筒裡,男人的聲線愈發低沉,喑啞得不像話,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給哥哥看看……好不好?”
薑檸臉頰瞬間滾燙,連耳根都紅透了。
她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胸口,羞赧地拒絕:“不要……不行……”
“崽崽聽話,乖……”周欽則啞聲誘哄著,解開,聲音更加低沉模糊,“聽話,就一會兒,哥哥看看就好。”
……
事實證明,周欽則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所謂“一會兒”,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薑檸手臂酸軟,臉頰燙得快要燒起來,羞得腳趾都蜷縮起來,周欽則才肯讓她結束通話電話。
而且根本不隻是“看看”那麼簡單!
他還必須要求她照著他說的、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方式去做,更是用他那低沉性感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誘哄著她,讓她羞恥地、帶著哭腔地反複叫他“哥哥”……
結束通話電話後,薑檸把滾燙的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心裡又羞又惱,忍不住小聲罵罵咧咧:
哼!
騙子周欽則!
變態周欽則!
十天的旅程終於在一片疲憊與不捨中結束。
薑檸和同學們乘坐飛機,從雪域高原返回南城。
飛機平穩落地,薑檸拉著行李箱,隨著人流走出機場出口。
初夏傍晚的風帶著南城特有的溫潤氣息撲麵而來,她站在人來人往的接機口,踮著腳尖,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流中急切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起飛前,他明明在電話裡說一定會來接她的,為此,她在飛機上期待了一路。
十天了,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可是,眼前車水馬龍,霓虹初上,卻唯獨沒有周欽則的身影。
“檸檸,周哥哥該不會是……忘了吧?”於昕看著薑檸張望了半天,忍不住小聲說道。
程嘉蔓安慰:“檸檸,你彆急,說不定是堵在路上了。南城晚高峰你懂的,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嗯。”薑檸壓下心頭隱隱升起的失落,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欽則的電話。
鈴聲嘟嘟地響著,響了十幾秒,就在她以為沒人接聽時,那邊終於被接通了。
“哥哥,你到哪兒了?我已經下飛機了。”薑檸的聲音裡帶著委屈和期待。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周欽則的聲音,卻顯得有些公事公辦的匆忙:“檸檸,我這邊臨時有個緊急會議,實在走不開。已經讓助理去接你了。是趙昱陽,你認識的。”
薑檸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可是……你明明答應……”
“嗯,可哥哥現在不是走不開嘛,晚上回來見到我,任由你處罰,好不好?。”周欽則輕聲細語地哄她。
“好叭。”
電話結束通話,薑檸手指緊緊捏住手機邊緣,用力到指節微微泛白。
心裡像是突然空了一塊,失落和委屈如同潮水般湧上來,鼻子都有些發酸。
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工作的事情,忽略她。
於昕和程嘉蔓看出她的情緒低落,連忙圍過來安慰。
“沒事的檸檸,周哥哥又不是去乾彆的什麼了,他是工作嘛!他努力賺錢,最後不還是給你花呀!”於昕摟著她的肩膀說道。
“對啊對啊,男人以事業為重是好事,說明靠譜!”程嘉蔓也附和道。
薑檸抿了抿唇,努力將眼眶裡那點酸澀感逼了回去,強扯出一個笑容:“嗯,我沒事。”她不想讓朋友們擔心。
沒一會兒,穿著一身休閒裝、笑容滿麵的趙昱陽小跑著過來了。
“老闆娘!這邊這邊!”趙昱陽熱情地接過薑檸的行李箱,又對於昕和程嘉蔓禮貌地點頭示意。
薑檸想著天色已晚,兩個女孩子獨自回家也不安全,便提議讓趙昱陽順便送她們一程。
趙昱陽笑嘻嘻地滿口答應:“沒問題!保證安全送到!三位美女請上車!”
車子平穩地駛出機場高速,彙入城市的車流。
薑檸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熟悉街景,最初的失落感稍微緩解了一些,但疲憊感卻陣陣襲來。
然而,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薑檸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在南城生活了四年,對主要道路還算熟悉,可趙昱陽開的這條路,似乎並不是通往她家,也不是通往於昕或程嘉蔓家的方向。
她坐直身體,疑惑地向前探問:“趙昱陽,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駕駛座上的趙昱陽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燦爛得有些過分的笑容,語氣十分堅定:“怎麼會呢老闆娘!就是這條路,沒錯的!”
為了打消她的疑慮,他又補充道:“我這是抄近路呢!你放心,我開車技術一流,路線也熟,保證給您幾位安全、快速地送到家!”
薑檸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重新靠回椅背。
可是,趙昱陽的狀態實在太反常了。他一直在笑,嘴角就沒放下來過,偶爾甚至還會莫名其妙地自己笑出聲,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薑檸本就因為周欽則沒來接機而心裡憋著一股小小的怨氣,此刻被趙昱陽這止不住的笑聲勾得更加煩躁。她累得眼皮打架,忍不住冷聲開口:“趙昱陽,你是撿到錢了,還是中彩票了?這麼開心?”
趙昱陽透過後視鏡,看到薑檸略帶不悅的臉色,連忙收斂了一些,但眼底的笑意還是藏不住,他搖搖頭:“都沒有,老闆娘。”
“那你笑什麼?”薑檸追問。
“啊?我笑了嗎?”趙昱陽故作驚訝,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那麼明顯嗎?”
“特彆明顯!”後座上的三個女生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趙昱陽這才使勁憋了憋,努力做出嚴肅的表情。
但這嚴肅沒能維持幾分鐘,他的嘴角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甚至比之前笑得還要開心,肩膀都微微聳動。
薑檸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那點疑惑更深了,但強烈的疲憊感讓她無心深究。她索性閉上眼,靠著舒適的椅背,打算小憩一會兒。
於昕和程嘉蔓見狀,也紛紛效仿,車內漸漸安靜下來。
車子依舊在道路上勻速行駛,穿過繁華的街區,掠過閃爍的霓虹。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如同串聯起的明珠,依次亮起,勾勒出城市夜晚璀璨的輪廓,高樓大廈的外牆燈光秀變幻莫測,燦若星河。
不知過了多久,當薑檸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她感覺到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望向窗外,這一看,卻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車子竟然停在了南城最富盛名的外灘觀景平台附近。
這裡根本不是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家!
完結。
一路星光伴隨著花香。
車子平穩停下,窗外熟悉的景緻卻彷彿被施了魔法,徹底改換模樣。
“到了?”薑檸望著窗外,喃喃低語,清澈的眼眸裡全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坐在她身旁的於昕和程嘉蔓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扒在了車窗上,兩張臉上寫滿瞭如出一轍的疑惑與逐漸升騰的興奮。
駕駛座上的趙昱陽轉過頭,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燦爛笑容,語氣肯定:“嗯,到了。”
無需他多言,眼前的景象已足夠說明一切。
平日裡開闊喧囂的外灘,此刻被優雅的圍欄隔出了一個專屬的夢幻區域。
圍欄之外,人頭攢動,好奇與羨慕的目光交織;圍欄之內,則是另一番天地。
璀璨的燈火將整個外灘映照得如同白晝,卻又比白晝多了無數倍的浪漫與綺麗。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彷彿從童話中直接搬來的、由無數嬌豔鮮花築成的城堡,它巍然立於波光粼粼的江麵之上,與倒影相映成趣,如夢似幻。
細膩的沙灘上,鋪滿了盛放的粉色玫瑰,如同一張巨大而柔軟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視線儘頭。
江麵上,數百條裝飾著璀璨燈光的遊輪靜靜停泊,它們統一亮起粉色的愛心燈光,連成一片絢爛的光海,與岸上的花海交相輝映。
而更令人屏息的,是那布滿夜空的上萬架無人機,它們如同訓練有素的螢火蟲,閃爍著溫暖淡黃的光芒,起初彙聚成一顆顆飽滿可愛的檸檬形狀,宛如星辰墜落人間。
“我的天……”於昕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猛地抓住薑檸的手臂,聲音因激動而拔高,“檸檸!這……這該不會是周哥哥為你準備的求婚現場吧?!這也太……太誇張了!”
薑檸的心臟在胸腔裡毫無章法地狂跳起來,彷彿下一秒就要掙脫束縛。她下意識地搖頭:“我……我不知道啊……”
周欽則從未透露過分毫。
“肯定是!絕對是!”於昕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她看向前排笑容神秘的趙昱陽,“趙助理!你快說,是不是?不然你乾嘛神神秘秘地把我們檸檸帶到這裡來?”
趙昱陽臉上的笑容更加深邃,他賣了個關子,率先開啟車門:“下去親眼看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幾人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下了車。
就在她們雙腳落地的瞬間,頭頂那片由無人機組成的星海彷彿接收到了指令,開始靈動地變換陣型。
隻見那一顆顆檸檬形狀的燈光如同煙花般優雅地“陷落”、消散,緊接著,無人機組成了巨大而清晰的兩個字——“薑檸”,高懸於夜空,向整個世界宣告著今夜唯一女主角的名字。
人群瞬間爆發出更大的驚呼和議論聲。
與此同時,一輛精緻絕倫、彷彿從童話故事裡駛出的白色南瓜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薑檸麵前,駕車的“車夫”穿著筆挺的禮服,戴著白手套,優雅地向她躬身。
“薑檸小姐,這邊請,”趙昱陽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粉色玫瑰,鄭重地遞到薑檸手中,笑容溫暖,“周總,正在城堡那邊等您。”
薑檸下意識地接過那捧沉甸甸、香氣襲人的花束,指尖微微發涼。她有些無措地看向身旁最好的朋友。
於昕和程嘉蔓早已激動得眼眶泛紅,兩人用力推著她,聲音帶著鼓勵和興奮:“檸檸快去,快去啊,周哥哥在等你!”
在好友的催促和周圍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薑檸深吸一口氣,懷抱著鮮花,彎腰坐進了那輛夢幻的南瓜馬車。
晚風帶著江麵濕潤的氣息徐徐吹來,撩動著她海藻般濃密的長卷發。馬車緩緩啟動,沿著那條鋪滿粉色玫瑰的沙灘小路,駛向那座燈火通明的鮮花城堡。
馬車行過的每一步,腳下鑲嵌的燈帶便依次亮起,如同為她鋪就了一條流動的星河。
空中,無人機群精準地撒下芬芳的玫瑰花瓣,一場唯美的人工花雨簌簌落下,伴隨著漫天為她一人而璀璨的“星辰”。
這一切,極儘浪漫與奢華,彷彿將世間所有美好的想象都搬到了現實。
圍欄外,看熱鬨的人群早已沸騰。
“我的老天爺,這是要求婚吧?聽說是欽檸科技的那個年輕老闆,向他女朋友求婚!”有人信誓旦旦地分享著不知從哪聽來的訊息。
旁邊立刻有人感歎:“欽檸科技?怪不得有這麼大手筆!這陣仗,我這輩子頭一回見!”
“太浪漫了,太唯美了……嗚嗚,霸道總裁什麼時候才能開著南瓜馬車來接我啊!”一個年輕女孩捧著心口,滿眼羨慕。
也有人帶著酸溜溜的語氣調侃:“嘖,聞到了嗎?都是金錢的味道啊!”
“但是……你們看馬車裡的那個女孩子,真的好美啊!像仙女一樣!”更多的目光聚焦在薑檸身上,被她那在燈光下愈發顯得精緻絕倫的容顏所吸引。
“哎,真是應了那句話,有錢人終成眷屬,沒錢人親眼目睹啊……”不知是誰感慨了一句,引得周圍一片心有慼慼焉的附和聲。
人聲鼎沸,議論聲、驚歎聲、相機快門的哢嚓聲、手機的錄影指示燈……交織成一片熱鬨的海洋。無數鏡頭對準了這場如同偶像劇照進現實的盛大儀式,記錄著這足以成為許多人談資的夢幻一幕。
馬車最終在城堡的入口處穩穩停下。車夫恭敬地為她開啟車門。
薑檸捧著花束,踩著柔軟的花瓣地毯下車,心跳快得如同擂鼓。
前方不遠處,那個她熟悉的身影,正靜靜地等待著。
周欽則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極佳的黑色西褲和潔白挺括的襯衫,沒有係領帶,領口隨意地解開一顆釦子,少了幾分平日裡的散漫不羈,多了幾分清逸冷峻,如同中世紀等待公主的騎士,又像是掌控一切的年輕君王。
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牢牢地鎖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裡映著璀璨的燈火,也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
他朝著她,一步步走來。
他每靠近一步,薑檸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失控一分,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從未想過,周欽則會準備這樣一場盛大、隆重到近乎昭告天下的求婚儀式。在萬人矚目之下,在無數鏡頭之前,她緊張得幾乎要同手同腳,握著捧花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
少女剛剛結束旅行,身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隨意,穿著簡單的牛仔裙和長靴,海藻般的長卷發慵懶地披散在肩頭,未施粉黛,卻在這極致的繁華佈景中,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天然美態,燈光下,那張小臉白皙透亮,嬌豔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
終於,周欽則站定在她麵前,距離近得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清冽冷香,混合著今夜濃鬱的玫瑰芬芳。
“哥哥。”她仰著頭,輕聲喚他,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微顫。
周欽則的唇角幾不可察地輕輕抿了一下,喉結滾動,應了一聲:“嗯。”
他的緊張,並不比她少半分。
兩人無聲地對視著,周遭所有的喧囂彷彿都在這一刻褪去,他們的世界裡隻剩下彼此眼中翻湧的情緒——緊張、期待、愛意。
十秒鐘後,周欽則終於再次開口。因為極致的緊張,他的下頜線繃得極緊,連帶著聲音都比平時低沉沙啞了幾分,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崽崽,”他喚著她獨屬於他的昵稱,“我知道,這種儀式……在你看來或許會很俗氣,也很張揚。”
他頓了頓,目光虔誠地凝望著她,彷彿她是他的唯一信仰。
“但是,我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向你表達我全部的愛意。”
“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守護你長大,是我做過最值得驕傲的事情,而能愛你,是我生命存在的全部意義。”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也通過不知何時架設好的音響,傳遍了現場的每一個角落,引得圍觀的群眾發出壓抑的低呼。
“所以今天,在這裡,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周欽則的聲音帶著不容錯辨的顫抖,那是極度緊張,也是極致的懇切,“我請求你,與我結婚。”
說完這句,這個在外人麵前永遠散漫不羈、掌控一切的男人,在薑檸麵前,毫不猶豫地、鄭重地單膝跪地。
他仰望著她,如同仰望他的星辰大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開啟的藍色絲絨戒指盒,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枚設計極其精美、主鑽璀璨奪目、周圍綴滿碎鑽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光芒。
“薑檸小姐,”他再次清晰而堅定地重複,目光灼灼,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和全然的期待,“我請求你,與我結婚。”
他不確定她是否會答應。
即使他們早已親密無間,即使他深知她對自己的依賴,但在這一刻,在將她餘生與自己徹底繫結的這個關口,他依舊緊張得心臟幾乎要撞出胸腔,掌心裡甚至沁出了薄汗。他害怕她覺得倉促,害怕她還沒有準備好。
薑檸同樣緊張到了極點。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她的腦海裡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了他們之間無數個點點滴滴。
從他笨拙地給她紮頭發,到耐心教她寫作業;從他因為她一句“想吃”而半夜驅車穿過半個城市,到在她每次生病時無微不至的守護;從他因為吃醋而黑臉,到無數次在她需要時給予的最堅實可靠的懷抱……他很好,對她好到無可挑剔,也真的,很愛很愛她。
他給了她童年缺失的陪伴,給了她少年時期最堅定的保護,如今,他要給她一個充滿愛與承諾的未來。
過去與未來的畫麵在腦海中交織,最終彙聚成眼前這個單膝跪地、緊張地等待她回應的男人。
所有的緊張、羞澀、不安,都在他飽含深情的目光中融化。
她看著他,漂亮的杏眼裡漸漸彌漫開一層幸福的水光,唇角卻無法抑製地向上揚起,綻放出一個無比甜美、無比堅定的笑容。
在周欽則幾乎要停止心跳的注視下,在周圍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期待中,她清晰地、用力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將自己的右手,伸到了他的麵前。
“好。”
隻有一個字,卻如同天籟,瞬間點燃了周欽則眼中所有的星光,也引爆了全場!
“哇——!!!”
“答應了!她答應了!”
刹那間,四周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熱烈的歡呼聲、掌聲、激動的尖叫聲和口哨聲,聲浪幾乎要掀翻整個外灘的夜空!
無數彩帶和花瓣從空中噴灑而下,江麵上的遊輪同時鳴響汽笛,無人機群再次變換,組成了巨大的“Marry
Me”和“YES”字樣!
今天,在萬人見證下,薑檸答應了周欽則的求婚!
周欽則隻覺得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動如同海嘯般席捲了他,心臟被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感撐得滿滿的,幾乎要溢位來。
他強忍著指尖顫抖,小心翼翼地接過薑檸伸來的手,然後極其溫柔地、鄭重地將那枚象征著永恒承諾的鑽戒,套在了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尺寸,分毫不差。
戒指戴上的那一刻,周欽則立刻起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把將眼前這個他愛了這麼多年、守護了這麼多年、此刻終於名正言順成為他未婚妻的女孩,緊緊地擁入懷中!
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徹底揉進自己的骨血,永不分離。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真真切切地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付出,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最圓滿的回報。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周圍的起鬨聲再次整齊劃一地響了起來,帶著善意的祝福和興奮的期待。
周欽則低頭,看著懷裡臉頰緋紅、眼波流轉的薑檸,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他依言,稍稍後退了一點,手指溫柔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在漫天飛舞的花瓣和璀璨炫目的燈火中,在萬人歡呼的浪潮裡,他低下頭,深深地溫柔地吻住了他此生唯一的摯愛。
這一刻,周圍所有的聲音彷彿都在瞬間消失了。
世界歸於寂靜。
隻剩下彼此同頻共振的心跳聲。
夜空為幕,星辰為證,外灘的風也變得溫柔。
番外:
深刻炙熱的愛意。
薑檸二十五歲那年的夏天,一場被國內外媒體競相報道、譽為“世紀婚禮”的盛典,在一座私密的海島上隆重舉行。
陽光、沙灘、澄澈如玻璃般的海水,以及島上遍植的奇花異草,構成了這場婚禮最夢幻天然的佈景。
薑檸穿著由頂級設計師耗時一年手工縫製的、綴滿無數細碎鑽石和珍珠的聖潔婚紗,挽著周欽則的手臂,踏著鋪滿白色花瓣的甬道,一步步走向那個用萬千白玫瑰與綠藤編織而成的儀式拱門。
儀式遵循薑檸的意願,化繁為簡,沒有冗長的致辭和繁瑣的環節。
在雙方至親好友以及少數獲邀媒體的見證下,他們在神父麵前交換了此生不渝的誓言,為彼此戴上了象征永恒迴圈的鉑金對戒。
當周欽則輕輕掀開薑檸的頭紗,低頭吻上他美麗的新娘時,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祝福的歡呼,空中飄灑下芬芳的玫瑰花瓣,與海岸邊驚起的白鴿一同,將這一刻定格成永恒。
薑誌明和陶芝芝也從美國飛回來,參加女兒的婚禮。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約莫五六歲、金發碧眼、穿著精緻小紗裙的小女孩。
婚禮儀式前,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化妝師正在為今天最耀眼的新娘子做最後的修飾。
薑檸端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用細膩的粉刷,在她鎖骨上掃上閃亮的銀粉,讓她在聖潔之外,更添幾分璀璨的光華。
“艾莉絲,快叫姐姐啊。”陶芝芝牽著那個像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走到化妝台旁,語氣溫柔地引導著。
薑檸聞聲,微微側身看向旁邊。
小女孩有一頭金色的卷發,碧藍的大眼睛像是最純淨的湖泊,正怯生生又好奇地望著她,像個誤入凡間的小天使。
“姐姐。”艾莉絲用發音略顯生澀,但足夠清晰的中文叫她,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
薑檸看著她,臉上帶著得體而溫柔的淺笑,心裡卻並無太多波瀾。
她伸手從化妝台上擺放的精緻糖盒裡,拿了一塊包裝可愛的巧克力,遞給小女孩。
“謝謝姐姐,”艾莉絲接過巧克力,臉上立刻綻放出甜甜的笑容,嘴角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姐姐你真漂亮,像公主一樣!”童言稚語,格外真誠。
陶芝芝連忙幫艾莉絲拆開包裝紙,一邊動作,一邊像是解釋,又像是告知地對薑檸說:
“檸檸,她叫艾莉絲,是……是我和你爸爸去年收養的孩子。”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和試探,目光留意著薑檸的反應。
薑檸臉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沒什麼其他特殊的表情,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對於父母,她早已釋然。
如今的她,事業順利,擁有自己熱愛的工作,感情上,周欽則視她如珠如寶,夏阿姨和周叔叔也待她極好,如同親生。
她得到的愛與溫暖已經足夠多,不能再貪心地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圍著她轉。對於父母選擇以收養另一個孩子的方式來彌補情感空缺,她表示理解和尊重,但也僅此而已。
見薑檸反應如此平淡,陶芝芝眼底的愧疚之色反而愈發濃重。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艾莉絲稚嫩的童聲打斷。
“媽咪,我……我想上洗手間。”艾莉絲扯了扯陶芝芝的裙角。
“好,媽咪這就帶你去。”陶芝芝立刻換上無比溫柔的聲音回應小女兒,牽著她的小手往外走。
剛走了兩步,艾莉絲就嘟著嘴說不走了,腳疼。陶芝芝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彎腰,熟練而疼愛地將小女孩穩穩地抱在懷裡,走出了化妝間。
薑檸望著她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口。
最終,她也隻是淡然一笑,將所有細微的情緒收斂於心,重新轉回身,配合化妝師完成最後的妝容。
今天,她是新娘,她的目光和心,應該隻專注於那個即將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婚禮儀式雖然簡化,但穿著定製的高跟鞋站了許久,應對了整場的關注與祝福,薑檸還是感到了一絲疲憊。
晚宴設在麵朝大海的露天草坪上,之後還有盛大的海上煙花秀,賓客們正悠閒地享受著美食美酒,等待著夜幕降臨。
薑檸吃過一些東西後,便覺得有些累,回酒店樓上的新房休息。
走進佈置得喜慶而溫馨的套房,薑檸立刻蹬掉了腳上那雙價值七位數的水晶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身上還穿著那件價值八位數、華麗無比的一字肩小禮服,她就毫無形象地直接癱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周欽則跟在她後麵進來,先是彎腰撿起被她隨意踢到一邊、東倒西歪的昂貴高跟鞋,仔細地擺放整齊在鞋架上。然後才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掛好。
他走到小吧檯,倒了一杯溫水,這才來到沙發前,遞給像隻慵懶貓咪般的薑檸。
“喝點水。”他聲音溫柔。
薑檸接過水杯,喝了兩口,便將杯子放到一旁。
她伸出纖白的腳,輕輕踢了踢周欽則的小腿,嘟著嘴撒嬌:“哥哥,我腳好疼,好酸啊……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周欽則坐下,將她一雙瑩白的小腳放到自己穿著西褲的腿上,然後伸出手,用恰到好處的力道,不輕不重地為她按摩腳底和小腿的肌肉。
“嗯……”酸脹感舒緩,薑檸舒服得輕輕吸氣,眯起了眼睛,像一隻被順毛的貓咪。
周欽則很少穿如此正式的正裝,今天這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正裝,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有力的雙腿,黑色襯衫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解開了領帶和最上麵的釦子,少了幾分平日的散漫不羈,多了幾分禁慾的矜貴與沉穩。
此刻他微微低著頭,神情專注地替她按摩著,側臉線條在房間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薑檸看著他這副模樣,壞心眼漸漸升起。
她故意用腳尖若有似無地、帶著挑逗意味地輕輕蹭著他結實的小腿肌肉。沒兩下,她就清晰地感覺到,他肌肉繃緊,某個地方更是迅速地起了變化,昭示著存在感。
“周欽則,你怎麼這樣啊?”薑檸非但不停下,反而故意用腳心碾了碾那明顯的變化,臉上帶著狡黠又得意的笑容,語帶調侃,“定力這麼差?”
周欽則抬起眼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暗流洶湧。
他沒說話,卻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她作亂的腳踝,輕輕一拉。
薑檸驚呼一聲,整個人便被他順勢撈進懷裡,打橫抱起。
“啊!哥哥你乾嘛!”薑檸摟住他的脖子,嬌聲問道。
周欽則抱著她,大步流星地朝著臥室的浴室走去,聲音低沉而危險:“幫你洗掉一身疲憊,順便……清算一下剛才的賬。”
就在這時,窗外漆黑的夜空中,驟然竄起無數耀眼的光暈,如同逆飛的流星,直衝雲霄!緊接著,“砰”一聲巨響炸開,絢爛璀璨的煙花在夜空中轟然綻放,瞬間照亮了半邊天空,金色的、紅色的、紫色的……流光溢彩,如同上帝打翻了調色盤,美得驚心動魄。
而浴室裡……
薑檸被周欽則抵玻璃窗上。
身前是冰涼的玻璃,身後是他滾燙堅毅的胸膛和深刻炙熱的愛意。冰與火的極致交織,讓她忍不住戰栗。
“崽崽……”周欽則撩開她散落在頸側的長發,滾燙的唇吻在她光滑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一個個灼-熱的印記,聲音喑啞而充滿愛意,“祝我們,新婚快樂。”
窗外,是震耳欲聾的煙花炸響聲和漫天潑灑的絢爛色彩;窗內,是薑檸腦中如同煙花般一次次炸開的空白與極致的歡-愉。
她的身體無力地順著冰涼的玻璃窗往下滑落,卻又一次次被身後有力的手臂撈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風停雨歇。
周欽則用寬大柔軟的浴巾將薑檸包裹好,抱著她坐在落地窗的雙人沙發上。
薑檸像隻慵懶的貓兒般蜷縮在他懷裡,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窗外的煙花表演依然在繼續,而且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依舊一波接著一波,將夜空渲染得如同永不落幕的華美舞台。
薑檸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睛,聲音軟糯沙啞:“哥哥,今晚的煙花……怎麼會放這麼久啊?”
他們明明在浴室裡纏綿了許久,出來竟然還在放。
周欽則低頭,吻了吻她散發著馨香的發頂,語氣平靜自然:“一整晚。”
“一整晚?”薑檸驚訝地仰起頭看他,在煙花的明滅光芒中,她的小臉顯得格外柔美,“會不會……太奢侈了啊?”她知道這樣規模的煙花秀,每分鐘燃燒的都是巨額金錢。
周欽則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堅定,再次低頭,將一個珍重的吻印在她的額頭:“不會。為你,永遠都值得。”
他的崽崽,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薑檸心裡像是被蜜糖填滿,嘴角無法抑製地輕輕勾起,重新將臉埋進他溫暖的頸窩。
“還記得你小時候跟我說過什麼嗎?”周欽則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一絲回憶的悠遠。
薑檸努了努嘴,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小時候跟你說了好多好多話呢,我哪裡記得是哪一句呀。”
“你四歲的時候,”周欽則的聲音裡含了笑意,“有一天下午,你非鬨著要我陪你玩過家家的結婚遊戲。你把自己床單披在頭上當婚紗,非要我當新郎。”
隨著他的描述,模糊而久遠的童年記憶似乎泛起了一些微光。
“那時候我就問你,”周欽則繼續說著,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的後背,“問你長大了,想要嫁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頓了頓,低頭看著懷裡漸漸睜大眼睛的薑檸,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你當時抱著我的腿,仰著小臉,特彆認真、特彆大聲地告訴我,‘崽崽長大了要嫁給哥哥!’”
薑檸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這段記憶對她來說,實在太久遠太模糊了。
“你還說,”周欽則眼裡的笑意更深,帶著無儘的寵溺,“等你和哥哥結婚那天,要放一整夜的煙花,要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來參加你的婚禮,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所以,他給了她一場媒體冠以“世紀”之名的婚禮,邀請了眾多賓客,包下整座海島。所以,他安排了這徹夜不息、燃燒著浪漫與財富的海上煙花秀。
哪怕她早已忘記童年時天真爛漫的戲語。
但她所有的願望,無論大小,無論她是否還記得,他都會拚儘全力,為她實現。
薑檸努力地回想了好一會兒,那段記憶依舊像是蒙著厚厚的紗,看不真切。但她知道,周欽則絕不會騙她。他說的,一定都是真的。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和愛意湧上心頭,她仰起頭,主動湊上去,在他上下滾動的性感喉結上,輕輕地、帶著無限眷戀地親了一下。
這一下,周欽則眼神瞬間暗下來,他低頭,逼近她,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怎麼?剛才……還沒要夠?”
薑檸看到他眼中熟悉的光芒,心裡警鈴大作,連忙擺手,身體往後縮:“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哥哥我錯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有力的手臂如同鐵箍般,輕而易舉地將試圖逃跑的她重新撈回懷裡,牢牢禁錮。
“唔……哥哥……煙花……還在放呢……”她破碎的抗議聲,被儘數吞沒在更深沉的吻與愛意之中。
窗外的煙花,依舊綻放著,綻放著極致的熱烈與絢爛。
番外:來日方長。
初夏時節,薑檸參與的一檔生活體驗類真人秀《歸園田居》進入了最後階段的錄製。
節目組選在了一個遠離城市喧囂、風景如畫的江南村落。
青瓦白牆,小橋流水,古樸的農家小院被綠意環繞,彆有一番風味。
周欽則處理好公司緊急事務,安排了幾天空檔,低調地前來探班。
他沒有驚動節目組太多人,隻跟導演打了聲招呼,便住進了薑檸在節目中暫住的那個小院。
小院很乾淨,但條件確實簡樸。
沒有洗衣機,換下來的衣物都需要手洗。
下午陽光正好,周欽則挽起襯衫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坐在小馬紮上,麵前放著個大紅塑料盆,裡麵泡著薑檸昨天換下來的衣物——大多是些輕便的T恤、棉質長褲,還有一兩件顏色素雅的內衣。
他低著頭,神情專注,修長有力的手指揉搓著衣物,動作熟練,格外認真細致。
白色的泡沫沾了一點在他價值不菲的襯衫袖口上,他也渾然不在意。
攝像老師遠遠地看到這意外的一幕,不敢靠太近。
誰能想到,在商場上叱吒風雲、手段淩厲的周總,此刻會甘之如飴地在一個農家小院裡,親手為自己的小妻子洗衣服。
薑檸結束一天的拍攝任務,跟著幾個嘉賓一起從村口的活動中心走回來,夕陽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看到院子裡那個坐在小馬紮上、低頭認真揉搓著她衣物的熟悉身影時,所有的疲憊彷彿瞬間被驅散了,心裡像是被灌入了一汪溫熱的泉水,暖洋洋,軟綿綿。
她快走幾步,來到他身邊蹲下,聲音又輕又軟,帶著心疼:“哥哥,你怎麼真的自己洗了呀?放著等我回來洗就好了,或者我拿去村裡洗衣店也行。”
周欽則抬起頭,額角有細微的汗珠。他看著她被曬得有些發紅的小臉,伸手用乾淨的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語氣平淡自然:“幾件衣服而已,順手就洗了。累不累?”
“不累。”薑檸搖搖頭,看著他被泡沫水浸泡得有些發白的手指指腹,心裡又甜又澀,忍不住湊過去,飛快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哥哥你真好。”
周欽則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眼底漾開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薑檸蹲在他旁邊,看著他一件件把衣服漂洗乾淨,再擰乾,晾到小院中拉起的晾衣繩上。
微風吹過,帶著皂角和陽光的乾淨氣息,也吹動她的心絃。
江南的初夏,白天已經有了明顯的暑氣,尤其是經曆了白天的勞作和拍攝。
薑檸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汗水和疲憊。
她穿著清涼的真絲睡裙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肌膚因為熱水的浸潤透出淡淡的粉色,像一顆剛剛剝殼的水蜜桃,散發著清甜的香氣。
周欽則也已經簡單衝過澡,換上了舒適的深色家居服,正靠在床頭看書。
房間裡開著窗,但夏夜的悶熱依舊揮之不去,隻有一台老式的風扇在吱呀呀地轉動,送來些許微不足道的涼風。
薑檸爬上床,挨著他坐下,拿起自己的扇子扇著風,抱怨道:“好熱啊哥哥,這裡晚上怎麼比城裡還悶。”
周欽則放下書,接過她手裡的扇子,力道均勻地幫她扇著風,目光落在她因為燥熱而微微敞開的領口,以及睡裙下若隱若現的姣好曲線,眼神暗了暗。
“心靜自然涼。”他聲音有些低啞。
“纔怪呢,”薑檸撅起嘴,感受著他扇來的微弱涼風,還是覺得渾身燥熱,忍不住貼他更近一些,他身上體溫似乎偏低一些,貼著很舒服,“你身上涼快,給我抱抱。”
她說著,就像以往冬日裡一樣,習慣性地、無意識地往他懷裡鑽,尋求著那份讓她安心的清涼和氣息。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
少女柔軟馨香的身體緊密地貼上來,帶著剛出浴的濕潤水汽和沐浴露的香氣,他扇風的動作停了下來,拿著扇子的手微微收緊。
薑檸毫無所覺,還在他懷裡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滿足地歎了口氣:“嗯,這樣好像涼快一點了……”
她的話音未落,就感覺腰間一緊,周欽則的手臂如同鐵箍般環住了她。
“周欽則!”薑檸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你乾嘛!”
周欽則抱著她,大步走向門口,聲音暗啞:“床太小,不方便。”
“什、什麼不方便……”薑檸的臉紅得快要滴血。
周欽則卻沒有回答,直接抱著她出了房間,穿過小小的堂屋,來到了院子裡。院子裡有一張節目組準備的、用來納涼的竹製躺椅,旁邊還放著一個小幾。
夏夜的月光還算明亮,灑在靜謐的小院裡,四周是蟋蟀不知疲倦的鳴叫。晚風吹拂,比房間裡確實涼爽不少,但也帶著一種野外的、令人心慌的未知感。
周欽則將薑檸放在寬大的竹製躺椅上,竹片的冰涼激得她輕輕一顫。他隨即俯身壓下,將她困在自己與躺椅之間。
“哥哥……彆……會有人看見……”薑檸緊張得聲音都在發抖,小手抵著他的胸膛,羞得腳趾都蜷縮起來。這可是在院子裡!雖然夜已深,但難保不會有工作人員或者村民路過!
“不會有人來。”周欽則篤定地說,手指靈活地挑開她睡裙的係帶,“我打過招呼了。”
“你……你無恥……”薑檸又羞又急,卻無力反抗他強勢的進攻。
月光下,竹影搖曳……
農家小院的清晨,空氣清新,鳥鳴啁啾。
薑檸在渾身痠痛中醒來,一睜眼,就對上了周欽則饜足而神清氣爽的眼神。想起昨晚在院子裡的荒唐,她氣得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周欽則!你太過分了!”
周欽則輕易地抓住她踢來的腳踝,指腹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唇角勾起一抹壞笑:“哪裡過分?昨晚……你不是也很喜歡?”
“你胡說!我才沒有!”薑檸羞憤交加,抓起枕頭砸他。
周欽則接過枕頭,順勢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擁入懷中,在她氣鼓鼓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好,是我過分。下次……我們回房間。”
“還有下次?!”薑檸瞪大了眼睛。
“當然,”周欽則理直氣壯地看著她,眼神深邃,意有所指,“周太太,我們來日方長。”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彷彿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薑檸看著他眼中不容置疑的愛意與佔有慾,最終也隻是無奈又甜蜜地歎了口氣,認命地重新窩回他懷裡。
是啊,來日方長。
無論是冬天的取暖,還是夏天的“降火”,她這輩子,怕是都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掌心了。
番外:我還能吃了你。
南城的深冬,寒意刺骨。
天空是鉛灰色的,像是蒙著一層厚厚的絨布,冷風如同小刀子般,刮在臉上生疼。
薑檸剛從外麵回來,白皙的臉頰和鼻尖都被凍得泛紅,長長的睫毛上甚至凝結了細微的霜花。
她裹著一件厚厚的白色長款羽絨服,像一隻圓滾滾的小熊,踩著沾了些許雪漬的靴子,急匆匆地穿過溫暖如春的客廳,徑直上了二樓。
外麵實在是太冷了,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被凍僵,現在隻想立刻找到一個最溫暖的地方,把自己埋進去。
而整個彆墅最溫暖、最讓她安心的地方,毫無疑問,就是有周欽則在的地方。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主臥的房門,室內充足的暖氣如同溫柔的浪潮,瞬間將她包裹。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光線柔和,將傢俱的輪廓勾勒得模糊而溫馨。
空氣中彌漫著周欽則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好聞的冷香氣息。
寬大的雙人床上,周欽則正沉沉睡著。
他側躺著,深邃的眉眼在睡夢中顯得格外柔和,少了幾分平日的淩厲與散漫,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小片安靜的陰影。呼吸均勻綿長,顯然是睡得很熟。
薑檸看著他的睡顏,心裡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又軟又暖。
她悄悄地、儘可能不發出聲音地脫掉冰冷的羽絨服和靴子,隻穿著貼身的柔軟毛衣和長襪,像一隻怕驚擾主人的小貓,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
被窩裡一定很暖和。
她心裡想著,動作極其輕微地掀開被子一角,然後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滾了進去。
果然,被窩裡如同她想象的一般溫暖,甚至可以說是滾燙,充滿了周欽則的體溫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她滿足地喟歎一聲,剛想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身邊原本沉睡的男人卻彷彿擁有某種與她相關的獨特雷達。
就在她躺下的瞬間,周欽則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隻是無意識地、憑借本能地伸出長臂,精準地一把將身邊這具帶著室外寒氣的、微涼嬌軟的身體撈進了自己滾燙的懷裡,緊緊收攏。
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彷彿在睡夢中也在下意識地尋找她、確認她的存在。
薑檸被他結實的手臂箍住,整張臉都埋進了他溫熱結實的胸膛,鼻尖全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安心地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透過薄薄的睡衣布料傳來,像是最安神的樂章。
真暖和啊……她愜意地眯起眼,像隻終於找到熱源的小動物。
然而,這份靜謐安恬並未持續太久。
薑檸在外麵走了許久,雙腳早已凍得冰涼。即使在溫暖的被窩裡捂了一會兒,腳趾依舊像是冰塊一樣。
她無意識地、想要汲取更多溫暖,便悄悄地將自己冰冷的雙腳,試探性地往周欽則溫暖的小腿和腳背上貼去。
腳心傳來的極致冰涼觸感,讓沉睡中的周欽則微微蹙起眉頭。
但他依舊沒有醒來,反而像是為了“懲罰”這突如其來的冰涼,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甚至帶著點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整個人更深地嵌入自己懷中,讓她冰涼的腳丫被迫更緊密地貼著自己溫熱麵板的麵板,彷彿要用自己的體溫將她徹底熨燙暖和。
這原本是冬日裡愛人間最常見的取暖方式,帶著無限的親昵與縱容。
可週欽則的懷抱太緊,力道也有些失控,勒得薑檸有些喘不過氣。
而且,他似乎是覺得這樣“懲罰”得還不夠,睡夢中的他,竟然低下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帶著點懲戒意味地輕輕蹭了蹭,又像是覺得不夠,溫熱的唇無意識地擦過她的額頭,帶著灼人的溫度。
薑檸被他這睡夢中依舊強勢的“欺負”弄得有些委屈,又有些莫名的臉熱。她輕輕掙紮了一下,想要擺脫這過於緊密、甚至讓她有些不適的桎梏。
“哥哥……你鬆開一點……”她小聲抗議,聲音悶在他胸口。
可她細微的掙紮,似乎驚擾了男人的淺眠。周欽則的眉頭蹙得更緊,手臂的力道絲毫沒有放鬆。
薑檸見狀,心裡那點小脾氣也上來了。她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手腳並用地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來,跳下床,打算去客廳冷靜一下,或者喝杯熱水。
然而,她的腳才剛剛沾地,甚至沒來得及站穩,身後就傳來一陣窸窣聲。
緊接著,一隻滾燙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薑檸嚇了一跳,回過頭,對上了一雙剛剛睜開、還帶著些許睡意,卻已然恢複清明,並且深邃灼熱得驚人的眼眸。
周欽則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黑色的絲綢睡衣領口微敞,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和一小片結實的胸膛。
他顯然是被她逃跑的動作徹底弄醒了,此刻正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目光如同帶著實質的溫度,牢牢鎖住她。
“跑什麼?”他剛醒的嗓音帶著獨特的沙啞和慵懶,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還能吃了你?”
薑檸被他看得心頭一跳,手腕處傳來的力道和溫度都讓她無法掙脫。
她仰著臉,一雙杏眼裡寫滿了委屈,小聲嘟囔:“你吃得還少嘛……”
聲音裡帶著不自知的嬌嗔和控訴。
哪一次不是她被折騰得求饒,他才肯勉強放過?
周欽則顯然聽清了她的話,眸色瞬間又深了幾分,裡麵翻湧起熟悉的暗流。他手上微微用力,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步。
薑檸下意識地後退,脊背卻抵上了冰冷的門板,退無可退。
周欽則順勢起身,逼近她,高大的身軀在她麵前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他一手依舊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撐在了她耳側的門板上,形成了一個無法逃脫的禁錮圈。
“你以前……明明說過約法三章的……”薑檸被他困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充滿侵略性的熱意和剛剛睡醒的慵懶氣息交織在一起,讓她心跳失序,隻能試圖用過去的“約定”來武裝自己,“你不是說……唔……”
她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周欽則低下頭,帶著懲罰意味的、滾燙的吻已經落在了她耳垂上,激起她一陣戰栗。
“又翻舊賬?”他在她耳邊低語,氣息灼熱,帶著一絲危險的戲謔。
耳垂傳來的酥麻感讓薑檸腿腳發軟,但她還是強撐著,仰起泛紅的小臉,不服氣地反問:“不能嗎?”
“不能。”周欽則的回答乾脆利落,帶著他慣有的、不容置喙的霸道。
話音未落,他已然鬆開了撐在門板上的手,轉而攔腰將她一把抱起!
“啊!”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薑檸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周欽則抱著她,幾步就走回床邊,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地,將她重新扔回了那張柔軟寬大的床鋪中央。
薑檸陷在柔軟的羽絨被裡,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周欽則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籠罩了下來,再次將她困於方寸之間。
她看著上方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燃燒著清晰**的眼眸,氣鼓鼓地瞪著他:“周欽則,你好霸道啊!”
周欽則俯身,指尖拂過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聽到她的控訴,不但不惱,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
“嗯,”他坦然承認,指腹曖昧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眸光炙熱,“隻對你。”
說完,他便不再給她任何抗議的機會,低頭,以吻封緘。
番外:三生有幸。
除夕夜,周家老宅燈火通明,洋溢著一年中最濃鬱溫暖的年味。
大紅的燈籠掛在廊下,在冬夜的寒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溫暖的光暈。
窗戶上貼著精緻的窗花,餐廳裡傳來陣陣笑語和食物的香氣。
年夜飯剛剛結束,小輩們早已按捺不住興奮,抱著早就準備好的各式煙花鞭炮,歡呼著衝到了老宅前寬闊的庭院裡。
薑檸也被這種歡快的氣氛感染,穿著一件紅色毛衣,一張被凍得微微發紅卻笑意盎然的小臉,像個小孩子似的混在一群半大的孩子中間。
“小嬸嬸!快來看這個‘孔雀開屏’!”一個侄女興奮地拉著她的胳膊。
“檸姑姑!幫我點一下這個‘小陀螺’嘛,我不敢!”一個小侄子把燃香塞到她手裡。
“來了來了!”薑檸聲音清脆地應著,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興致勃勃。她接過燃香,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湊近地上那個小小的煙花。
火光一閃,引信被點燃,發出“嗤嗤”的聲響。
她立刻敏捷地跳開,還不忘護著身邊的孩子們後退幾步。
小小的煙花立刻在地上急速旋轉起來,噴射出五彩斑斕的火星,如同一個真正的陀螺,劃出亮眼的圓形軌跡,引得孩子們一陣歡呼雀躍。
“哇!好漂亮!”
“檸姑姑好厲害!”
薑檸也跟著笑起來,眉眼彎彎,在煙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明豔動人。
她又跑去和孩子們一起放那種拿在手裡的小煙花棒,一根根細長的金屬棒,頂端迸發出耀眼的金色火花,像握住了小小的星河。
她揮舞著煙花棒,在空中畫出一個個閃亮的圓圈和愛心,孩子們興奮地圍著她又叫又跳,清脆的笑聲打破了冬夜的寂靜,讓這寒冷的夜晚也變得熱氣騰騰。
二樓的書房,窗戶正對著前院。
周欽則端著一杯熱茶,靜靜地站在窗前。他沒有參與樓下的喧鬨,隻是這樣隔著一段距離,目光精準地捕捉著那個在人群中雀躍的紅色身影。
窗外是凜冽的寒冬,庭院裡是冰冷的空氣和轉瞬即逝的煙火,但他的心底,卻是一片溫暖寧靜的港灣。
他看著薑檸像個大孩子王一樣,被一群小輩簇擁著,臉上洋溢著毫無陰霾的、純粹快樂的笑容。
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幫孩子們點燃煙花,又動作敏捷地帶著他們躲開;看著她揮舞著煙花棒時,那被火花映亮的、帶著嬌憨與興奮的側臉。
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極淡卻極其溫柔的弧度。
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許多年裡,他曾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次。從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小姑孃的感情早已超越兄妹之情開始,他就期盼著,能有一天,將她名正言順地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帶她回家,讓她成為這個家庭真正的一員,參與每一個平凡卻溫馨的時刻。
如今,這一幕真真切切地發生在眼前。
她是他的妻。
是他曆經漫長時光,終於捧在手心的至寶。
此刻的她,如此鮮活,如此快樂,成為了這熱鬨團圓的一部分。這一切,美好得像一個不願醒來的夢,卻又真實得讓他心頭發燙。
他看得有些出神,連夏嵐溪何時走到身邊都沒有立刻察覺。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夏嵐溪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樓下,當看到那個和孩子們玩成一片的薑檸時,臉上也露出了慈愛又瞭然的笑意,“檸檸這孩子,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心性呢,倒是跟這些小皮猴玩得到一塊兒去。”
周欽則收回目光,喝了口杯中微燙的茶水,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嗯”,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縱容和寵溺:“她開心就好。”
夏嵐溪看著兒子那專注的神情,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她這個從小就有主見、性子冷清的兒子,也隻有在麵對薑檸時,才會流露出這般柔軟的神情。
她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臂,語氣欣慰:“看到你們現在這樣,媽就放心了。檸檸是個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待她。”
“我知道。”周欽則的回答簡短而鄭重。
他怎麼會不好好待她?她是他窮儘所有,才得來的圓滿。
院子裡的煙花放得差不多了,孩子們也被大人陸續叫回屋裡取暖、準備守歲。熱鬨漸漸散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和寒意。
薑檸玩得鼻尖通紅,撥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結成白霧,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她拍了拍身上沾著的些許煙塵,一抬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老宅門口廊下的周欽則。
他穿著深灰色的羊絨衫和黑色長褲,外麵隨意罩了件同色係的大衣,身形挺拔,氣質清雋。
廊下的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邊,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沉靜地望著她,彷彿已經等了很久。
薑檸臉上立刻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小跑著過去,帶著一身外麵的涼氣撲到他麵前。
“哥哥!你什麼時候下來的?看到我們放的煙花了嗎?那個‘火樹銀花’可好看了!”她嘰嘰喳喳地說著,像隻快樂的小麻雀。
“看到了。”周欽則伸手,極其自然地用溫熱的掌心捂住她凍得冰涼通紅的臉頰,眉頭微蹙,“玩瘋了?手這麼涼。”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熨貼在微涼的麵板上,格外舒服。
薑檸享受地眯了眯眼,像隻被順毛的貓,嘴裡卻撒嬌道:“不冷嘛,活動著一點都不冷。屋裡有點悶,我們散散步再回去好不好?”
麵對她的要求,周欽則幾乎沒有不答應的。
“伸手。”他命令道。
薑檸乖乖伸出胳膊。
周欽則卻沒有把大衣遞給她,而是直接展開,然後上前一步,用那件還帶著他體溫的寬大外套,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裹了進去,從背後擁住。
他的大衣對她來說過於寬大,下擺幾乎垂到她的腳踝,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籠罩。帶著他獨特氣息的暖意瞬間將她包裹,驅散了從外麵帶來的所有寒意。
“這樣就不冷了。”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薑檸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一股暖流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安心地靠在他溫暖堅實的胸膛上,被他半擁半抱著,慢慢走出了老宅的院門。
老宅位於半山,周圍環境清幽。
除夕夜,遠處市區方向隱約有煙花升起,炸開隱約的光亮,但山間小徑卻格外寧靜。路燈在寒冷的空氣中暈開一團團橘色的光暈,照亮著腳下乾淨的路麵。
兩人相擁著,慢慢走在靜謐的山路上。
誰都沒有說話,隻能聽到彼此輕淺的呼吸聲,以及腳下踩在偶爾落葉上發出的細微聲響。
薑檸微微側頭,臉頰蹭著他質地柔軟的大衣衣領,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與自己的心跳漸漸合成一個頻率。
她看著遠處偶爾升空的煙花,看著近處路燈下兩人依偎在一起、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心裡被一種巨大而平實的幸福感填得滿滿的。
“哥哥。”她輕輕地喚他,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柔軟。
“嗯?”周欽則低沉應道,擁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沒什麼,”薑檸把頭靠在他胸前,嘴角彎起甜蜜的弧度,“就是覺得,現在真好。”
周欽則低頭,下頜輕輕蹭了蹭她帶著清香的發頂,無聲地笑了。
他何嘗不是如此覺得?
他這一生,看似順遂,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財富和地位,但內心深處,卻始終有一片無法填補的空曠。直到她出現,像一株頑強又嬌柔的藤蔓,一點點纏繞住他冰冷的心臟,用她的溫暖、她的依賴、她的愛意,將那片空曠徹底填滿,變得繁花似錦。
她是他在漫長孤寂的歲月裡,翹首以盼的最終夢想。
是他跨越時間洪流,排除萬難,才得以緊緊握在手中的得償所願。
是他貧瘠生命裡,上天恩賜的最不可思議的奇跡,是三生修來的幸運。
他微微收攏手臂,將懷裡溫暖嬌軟的身體更緊地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永不分離。
得償所願,三生有幸。
——全文完結。
——2025.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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