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羅浮載入中 第73章 時間差不多了
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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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你便明白,這是一場專門矇蔽你的陷阱。
或者說,是專門矇蔽乙丙。
然而在乙丙的控製下,你的視線仍定格在屏障外的那人身上,心中的殺意恍若要化作實質般穿透他的身軀。
你毫不懷疑,隻要你能從這裡出去,一準是看也不看地直接將他撕碎。
外麵那人抖了一下,驟然轉變成星的樣子,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與之無異,“果然還是這樣更安全一點。”
有一瞬間,你都懷疑這是不是星的特殊能力。
但從這番話來看,顯然並非如此。
而且旁邊的判官正對這人進行半步之遙的暗中管製。
所以,他的確是個囚犯。
一個有變形能力且從外觀上毫無破綻的囚犯。
如果這個遊戲有偷師功能,那幽囚獄一定會成為每個玩家必到之地。
“為什麼”
你的思緒因這一聲詢問而被拽回。
隨著對方形態的改變,乙丙的理智也回歸了些許,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濃鬱的怒火,“你明明已經知道,為什麼還要讓他用這幅樣子來騙我!”
“閣下的意思莫不是說,在如此敵我分明的境地,你還要我顧忌你的情緒?”
如同嘲諷的一句話從景元口中平淡說出,仿若隻是真切而尋常的一道詢問。
你瞬間明悟了乙丙的思維狀態。
他明明已經站在景元的對立麵,卻依舊認定景元該是庇護他、關心他的存在。
在乙丙怔然間,景元忽然闡述道:“星曆8069年三月二十七日,你以誌願者身份參與精神受損後的康複實驗。”
“同年四月十二日,丹鼎司失火,有一醫士在搶救資料中不幸犧牲。”
“四月十三日,丹鼎司各項工作在其他洞天繼續開展,等待丹鼎司重建完成。”
從明麵上看,這些報告記錄未有任何可疑之處,乃至實驗內容都格外正當。
然而景元歎息一聲,繼續道,“然而事實是,你的身體已呈現出魔陰身前兆,在明為丹鼎司醫士實為藥王秘傳蒔者的蠱惑下選擇主動參與實驗。”
或許他曾以為這就是正當的官方實驗,畢竟對魔陰身的研究並非禁忌課題,更何況
“查封出的實驗資料資料中顯示:在實驗物件注射持明髓液後,魔陰身並未有顯著緩解,但其本人的意識要更為清醒,神智幾乎與常人無二。”
他明顯意識到什麼,驟然嗬斥道,“閉嘴!”
長劍砍在屏障上,卻連一絲劃痕都沒留下。
景元將隻剩末尾的那部分繼續說了下去,“後實驗物件單方麵認為自身已被治癒,拒絕注射髓液,本司不得不以強製手段將其”
他猛地擡手按在心口,冷然道,“我說閉嘴!”
在長久以來的實驗中,他不可能絲毫未曾察覺其不正當性。
也許,這就是他做出的反抗。
景元沒再繼續,轉而回到先前的話題,“你曾經的確隻是一個受害者,就和此時的初浮一樣。”
“我很遺憾,直至如今,雲騎仍未能尋到你被關押之地,這的確是我的失職。”
“若你因此而恨我,這無可指摘,但此事與他無關。”
方纔還有所動容的乙丙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無關?”他用力注視著那道的身影,“無用者總會成為有用者的養料,就像那家夥成為我的食物一樣。而我努力活到現在,最終卻隻是重啟他的一柄鑰匙。”
“但沒關係。”他放低了音量,喃喃自語道,“重啟之後究竟是誰的意識得以留存,還尚未可知。”
由血肉中生長而出的金色枝條開始纏繞在你的身體,一片片的銀杏以最完美的弧度綻開。
“時間差不多了”他如此說著。
你清楚地感覺到,搭在心口的右手在不斷用力,仿若要直接嵌入體內。
然而那種力道卻遲遲未能配合著體內的枝條將其穿透。
乙丙有些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隨後才聽景元回應道,“時間的確差不多了。”
不斷流逝的力氣在此時甚至不足以支撐站立,你感覺自己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
乙丙猛地擡頭看向頂部的通氣孔,而後質問道,“你做了什麼?!”
“麻痹脫力,但不會失去意識。”景元輕聲回應。
比起回答,這話更像是對你的安撫。
但你此時的狀態著實不太好。你斷斷續續地咳嗽著,終於將混著血跡的銀杏葉片咳出。
這種身體的本能是無可違背的,就連乙丙也沒辦法阻止。
但下一秒,你就看到自己恍若痛苦地對景元伸出手,“救救我”
景元站在原地未動,目光卻持續注視著你。
你不知道乙丙是否真有受傷,但無論如何,這道屏障都不能因此而開啟。
或許是他的確因此而遭受損傷,也或許是他在刻意表演之際放鬆了警惕,但至少你的確奪取到一瞬的控製權。
先前擲出的立場生成器沒入地麵,以你目前的力氣來說註定無從拔出。
因此你隻能退而求其次地提劍抹在喉嚨。
血量下降5,在你的預期之內。
重新奪到控製權的乙丙明顯想說什麼,出聲時卻隻剩下咕嚕的氣音。
你對此很是滿意,就是覺得身上陣陣發冷。
幽囚獄這個地方終究還是太陰寒了,下次再來的話一定要穿厚點。
如此想著,你便看到屏障開啟,景元邁步走了進來。
尚有餘力的乙丙控製著你的身體起身,卻在一瞬間被鎮壓下來。
你的身體倒在地上時,整個人都還有些暈乎乎的。
直至你看到持續扣血的debuff忽然暫停計時,這才察覺出脖頸處正隔著一團布料傳來按壓的力道。
熟悉的姿勢讓你瞬間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景元時的場景。
與之不同的是,那時你並無反抗的心思,而如今即便是想反抗,也沒有相應的力氣。
聲音、行為當這一切都遭到限製時,乙丙隻能在你腦海中不斷叫嚷著。
你沒注意聽他在說什麼,因為景元在此時告訴你說,“在我收刀之前,不要死,能做到嗎?”
但是景元平a一刀會扣20的血量啊!
你看著自己僅剩的14血條,很想進行反駁,奈何你根本無法發出任何音節。
緊接著,你聽到景元又說,“你必須做到。”
那我努力一下?你下意識想著。
可資料這種東西完全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啊!
下一瞬,你便看到自己剩餘1的血條。
原來是官方鎖血,那就沒事了。
你安下心來,頗感興趣地看著插在心口的陣刀。
它散著金色的電弧,在不斷躍動間被引導著一路向下。
如同適宜的熱度不斷地驅散著體內的冰寒,帶來陣陣溫暖。
你下意識想去迎接更多,卻先一步被他的手肘壓在肩膀,未能起身。
你不由得將視線從陣刀沿著握緊它的右手,一路移至其主人身上。
他俯視著你,熔金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溫度,仿若麵前空無一物。
直至此時,你才明白為何他們總認定景元是無所不能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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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枝條隨著景元注入的力量而被陸續斬斷,儘管沒有必要,但他卻依舊小心地避開你的臟器。
這樣精細而持久的行為讓他額頭滲出些許冷汗。
你漸漸聽不到乙丙的聲音,卻也不再能聽到其他聲音。
你看到自己的血條變作了0,但你仍清醒著。
——它的確在致命一擊時將血條鎖在了1,但卻出於某種原因,正在不斷扣除不被顯示的小數點外的血量。
你大概堅持不了太久。
或許你該想辦法向景元傳遞這個訊號,但這無疑是將生死抉擇拋給了景元。
畢竟你的死亡會重置狀態,等複生後,你便又是巔峰狀態。
所以,對於景元而言,便隻剩下了兩種選擇。
是頂著功虧一簣的可能繼續,還是為了清除乙丙而親手殺死你?
你不想讓他失敗,也不想讓他從此背上你的生命重量。
你選擇撐下去,即便這一切並不由你說了算。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賭博。
你賭景元能在你血條耗儘前結束。
儘管看不到小數點,但你依舊持續盯著那0的血條,彷彿那僅存的紅色條框會在下一秒徹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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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心中的太陽,早在三十二年前就已經隕落了。”
“結束了。”
重疊的聲音使你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直至景元再次向你重複了那三個字,你這纔敢肯定方纔不是自己的幻聽。
在陣刀抽出的那一刻,血條達到真正的0,你的靈魂因此飄出。
你看到景元散去手中的武器,將你抱起,而後走向另一道出入口。
這道出入口直通神策府,早就於此等候的彥卿第一時間將你接過,送至偏殿。
你沒隨著自己的身體一並過去,因為你看到了麵露憂色的白露。
“接下來的事,就勞煩龍女大人了。”景元以略帶玩笑的語氣說著,整個人卻驟然向前倒去。
你幾乎是下意識想去扶他,在看到回轉的彥卿將他抱住後,才從穿透的指尖中意識到,自己此時仍處於靈魂狀態。
這次的複活讀條依舊不短,你本想跟著看看景元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下一瞬,意識驟然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