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羅浮載入中 第74章 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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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恢複連線時,你嗖的一下從病床上爬起,扯開所有監測裝置向外跑去。
景元不在,唯有青鏃詫異地向你看來。
你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保密情報,因而你跑到青鏃麵前低聲問道,“景元呢?”
青鏃看上去並未有遮掩的意思,她關閉滴滴作響的玉兆,以正常的音量向你坦然回應:“處理一些公務。”
騙人!他都那樣子了,還能處理什麼公務!
你提了些許音量,鄭重道,“青鏃!”
青鏃默不作聲地看著你,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抱歉,現在我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裡。”
為什麼你有些茫然地看著青鏃。
明明景元在昏迷前沒有交代要瞞著你,為什麼青鏃卻不願和你說實話?
你抗拒著心中浮起的猜測,準備出門去尋他。
尚未開始的行動因青鏃的呼喚而停滯。
她仿若暗示般提醒道,“如果景元在這裡,一定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什麼意思?!
“為什麼這麼說?”你不安地看著青鏃,追問道,“他究竟在哪兒?”
青鏃再度歎了口氣,“原本我的確是不知道的。”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打散了你方纔的猜測,你茫然地順著問道,“那現在?”
青鏃的目光向你身後看去,示意道,“將軍。”
你回頭看去,望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向你走來,語氣輕鬆地笑道,“歡迎回來?”
你定定地看著他,不做任何回應。
景元的神情隨之而漸漸凝重起來,最後,那道寒涼的目光仿若要將你覆於冰川之下。
抓到破綻了!你直接捏在他的臉上,低聲質問道,“說,你是不是幽囚獄裡那個能變形的犯人!”
他怔然看著你,旋即揮開你的手,啞然失笑道,“若是,你待如何?”
那當然是先逼問出景元的下落,然後再把那家夥關回幽囚獄!
你如此想著,卻隻是張開雙臂,歡快道,“我回來了!”
景元微歎一聲,與你相擁,任由你在此期間順著他的脊骨四處摸索,查驗著任何可能存在的傷勢。
十幾秒後,你才收手撤離。
“現在放心了?”景元打趣著。
你當然是不放心的!
“內傷,肯定是內傷!我要看你的病曆!”你固執地嚷嚷著。
青鏃忽然向景元遞來一份資料。
像是早已看過其中內容一般,景元轉而向你遞來,示意道,“病例單。”
你迅速接過,一眼便看到其中的傷勢判斷。
呼吸停止,心臟停搏,呼吸道損傷,心臟一處致命傷
這能是病例嗎?死亡鑒定報告還差不多吧!
不對,這是誰的病例單?
你向上看去,一眼便看到姓名那欄填的是“初浮”二字。
壞了,這是來算賬的。
你心虛地將病例扣到桌上,轉移話題道,“說起來,你們有把我的武器收回來嗎?”
景元抱臂看著你,不做任何回應。
你求助性地向青鏃看去,後者隻回以你一個愛莫能助的目光。
於是你重新看向景元,補充道,“隻要你送我的那柄長劍就好。”
景元像是終於忍不住一般長歎一聲。他將你橫抱而起,帶回到偏殿的病床上,“你不知道什麼叫寒從腳起嗎?”
你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的確是沒穿鞋就跑出去的。
所以,這纔是青鏃說景元不會同意的原因?
可惡,誤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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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完好的初浮。看著病床上閉目裝睡的身影,景元不由得再度歎了口氣。
縱使他一切思維的出發點仍未落在他自己身上,但卻令人感到熟悉的心安。
“你知道嗎?”景元方纔起了個頭,就見他瞬間睜眼看來。
“知道什麼?”他拽著被子,格外緊張地詢問著。
停頓幾秒後,景元終究還是順勢說了下去,“我做了個夢。在夢中,你一遍遍地發出求救,卻始終無人應答。後來你不再出聲,隻蜷縮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以不再期待明日的黯淡目光旁觀著這個世界。”
他瞬間彈坐起身,拍著胸脯擔保道,“沒有的事!”
說完,他還主動湊近過來,指著自己的眼睛回應道,“你看,它不會撒謊的!”
清亮的眼眸中充斥著鮮活的氣息。
它的確是不會撒謊的,正如它在求救時所展露出的鮮明訊號。
“救救我”他以輕顫的聲音說著。
殘留的血跡掛在嘴角,配合上努力伸出的手臂,的確會讓人忍不住地將他解救出來。
可這些行為通通都比不上他目光中流露出的痛苦與掙紮。
原本認定這隻是一層偽裝的景元倏地動搖起來。
也許他已從意識的交鋒中取勝,也許他真的已經無力再承受,也許
在重重的猜測落下前,景元望見他眸中的情緒全都轉變為堅定的決絕。
直至由自己送出的那柄長劍上染上了他的血色,景元才驟然從方纔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短暫取得的控製權完全不足以使他再有止血的餘地,更何況他甚至從不考慮這些。
於是猩紅的液體便從中向外流淌。
他的瞳孔因此而開始渙散,失血過多導致的失溫使他下意識蜷縮起身體。
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景元請判官雪衣開啟屏障,邁步走進。
在藥物和失血的雙重影響下,乙丙試圖進行的反擊措施完全不現實。
但景元沒空再去管他。
先前被其主人扯過一截布料的衣袖被完全撕下,全部團在傷口用力按壓。
血色瞬間浸染過來,打濕一片。
他有些出神地看了過來,視線卻無法對焦成功。
景元放緩聲音,以確保他能聽清的語速問道,“在我收刀之前,不要死,能做到嗎?”
他極為緩慢地眨了眨眼,像是無法給予肯定,又像是將要在這樣的失血中就此沉眠。
景元不得不強硬道,“你必須做到。”
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陣刀極穩的插入心臟。
血液從傷口溢位,又有部分從他口中嗆出。
震顫的胸腔在此時反而是他仍活著的證明。
像是因那一句命令而生出無儘的堅持,他的視線重新聚焦,最終落在那柄陣刀上。
景元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痛苦的跡象。
這樣的疼痛,也在他的閾值之下嗎?
下一秒,他不顧被貫穿的身體,驟然生出起身的動作。
不是掙紮,更像是主動迎接死亡。
景元不得不繼續壓身靠近,在不擡起按著那團血色布料的左手的同時,用左臂將他壓下。
他停住方纔的動作,遲緩看來。
仿若在這樣極端的痛苦下,他的求生本能都被改寫為求死。
又或者他隻是不被允許反抗。
畢竟對他而言,求死便是求生。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微弱,目光也不再落在現實的任何一處,可那澄澈的目光無聲地表示他仍在堅持。
要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本就損耗的精神在此刻傳來如針紮般的陣陣刺痛,宛如無聲地提醒:這種事急不得。
景元無從再關注他的狀態,隻能全力梳理著他體內的枝條脈絡。
“結束了。”景元緩過一口氣來,看到他麻木地轉動視線看來。
不帶一絲生氣的目光宛如失去靈魂的軀殼。
“結束了。”景元再度重複著,同時抽出手中的陣刀。
他甚至無從給出任何反應,安靜到仿若隻是閉目睡上一覺。
他終究還是因自己而死。
景元將他抱起,極輕的重量如同雙臂中空無一物。
或許是因為消耗過度,也或許是因為吸入了些許氣體,在起身後,景元感覺一片黑暗蒙在眼前,遲遲未曾褪去。
好在這條路他走起來格外熟悉,因而毫無差錯地將人在第一時間帶回了神策府。
於偏殿等待的靈砂會對他進行二次手術,在這一階段,景元所有能做的事都已做完。
一切都在預定的路線上。
結束了
唯一可惜的是,隻怕日後要同初浮一樣受儘管製了。
希望白露能看在自己給她帶吃食的份上,稍稍給自己放鬆點條件。
如此想著,景元不由得笑道,“接下來的事,就勞煩龍女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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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已經盯著你的眼睛看了許久。
久到你都懷疑景元能從你眼中看出一份扇形圖出來。
而且還得是百分製的那種。
這樣維持著向側方前傾的姿勢真的很累,你頹然地躺了回去,討饒道,“我認輸我認輸。”
景元這才笑著回應道,“怎麼,這就不肯給看了?”
都一模一樣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你擺了擺手,隨意道,“你看你自己的也一樣啦。”
然而景元卻鄭重地告訴你說:“不一樣的,初浮。”
是嗎?你眨了眨眼,最終也沒能從這場對視中看出有哪裡不同。
於是你好奇問道,“哪裡不一樣?”
景元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你認為呢?”
你回憶著生物知識,將眼睛的結構唸了一遍。
景元將你的回答通通否決,卻依舊不給你答案,“等你什麼時候能明白哪裡不同,就可以一個人睡了。”
沒有答案的題不是好題!
不對,你不本來就是一個人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