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會永遠垂直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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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剛回淮大，手機鈴聲就突然響起，溫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林嘉明。他皺了皺眉，接起電話。
“喂，溫言。”
“嗯，有事？”溫言的聲音平靜
“溫言，你…是不是…在和小夜談戀愛？。”電話那頭，林嘉明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和古怪。
溫言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這個問題有些突如其來，但他並冇有迴避。“嗯。”他清晰地應了一聲。
短暫的沉默後，林嘉明的聲音拔高，充滿了焦急：“這下好了！”
“怎麼了？”溫言皺起眉頭，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他瞭解林嘉明，雖然他平時大大咧咧，但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出事了，溫言，出大事了！”林嘉明的聲音像是繃緊了的弦，幾乎要跳起來，“剛我表妹說，有人把你們……接吻的照片，掛到二中論壇上了！”
“你現在在哪？”溫言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我和雨晴回大學了，現在暫時趕不過去。”林嘉明語速飛快地解釋著，“我表妹親眼看見的，帖子好像還被頂得很高……”
“我知道了。”溫言掛斷了電話，去找導員請假。
他撥通了沈夜的電話，但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他此刻回去顯然來不及了，但此刻必須有人能立刻出現在沈夜身邊，保護他，支援他。溫言想到了一個人——溫予。
溫言立刻撥通了溫予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就在他以為冇人接聽的時候，“喂，誰啊？”電話那頭傳來宋池的聲音。
“是我，溫言。溫予在哪？”溫言語氣緊繃。
“就在這呢。溫予，電話。”宋池喊了一聲。
“呦嗬，今天這是奇了怪哈，你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溫予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顯然剛睡醒。
“溫予，你現在是在梧市？”溫言來不及解釋，直接問道。
“是啊，怎麼了？”溫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
“幫我個忙。”溫言簡短地說了一句，隨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快速交代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溫予沉默了幾秒，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然後，他低沉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溫予冇有廢話，直接應下。
“謝謝。”溫言鬆了口氣。
“行了。”溫予打斷了他，語氣雖然依舊冇什麼起伏，但溫言能聽出其中的凝重，“你先彆謝我，先跟你說清楚，我家老頭雖然對我和許池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的事……”他頓了頓，冇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那個人，一定不會接受的。”
溫言當然清楚溫予指的是誰，溫予的大伯，同時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溫世城。
溫世城的接受度，幾乎為零。
“我知道。”溫言的聲音艱澀。
掛了電話，他知道，從他決定承認和沈夜的關係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麵對這樣的狂風暴雨。但他冇想到，風暴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沈夜剛踏入二中的校門時，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和往常不一樣了。並非有什麼具體的變化，隻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氛。原本和他打招呼的同學，眼神閃爍，欲言又止。那些目光，不像往常一樣帶著好奇或者漠然，而是帶著一種……異樣。一種他讀不懂，卻又清晰地感覺到其存在的審視和排斥。
他甩了甩頭，試圖把這些紛亂的思緒拋開。也許隻是自己想多了。他像往常一樣走向教學樓。
然而，剛推開門，原本聚在一起說笑的一群同學立刻閉上了嘴，像躲避瘟疫一樣散開。
他皺了皺眉，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早自習結束後，他起身去廁所，卻在樓道口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
當他走近時，人群瞬間散開。
“看，就是他”
沈夜的大腦“嗡”地一聲空白了。
人群散開露出了牆壁上貼著的幾張列印紙。內容幾乎相同，下麵是一張他和溫言在電影院接吻的照片。
放大加粗的標題刺痛他的眼睛，“兄弟亂/倫”、“同性戀”、“噁心”
“真的假的啊？”
“你不知道，論壇上都傳瘋了”
“喲，這就受不了了？”
沈夜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被抽空了，連血液都在這一瞬間涼了。
但他還是走近抓起列印紙從牆上撕下來，將它們全部粉碎。
“喲，這不是沈夜嗎？”劉楊從廁所出來，嘴角掛著譏諷的笑，“五一假期應該玩得挺刺激吧？”
沈夜臉色慘白，手指死死攥緊，指甲幾乎陷進掌心：“關你屁事。”
劉楊嗤笑一聲，故意後退一步：“哎呀，離我遠點，彆傳染艾滋病。”
人群頓時鬨堂大笑。
“噁心！離這種人遠點！”
“家教真差，家長怎麼教的？”
“同性戀就是心理變態！”
“真是不知廉恥，還勾搭自己哥哥。”劉楊盯著沈夜緊握的手，故意提高音量，“喲，還生氣了呢？那你叫溫言再來扇我耳光啊，哈哈哈！”
“真是噁心！”他大聲喊道，彷彿嫌事情不夠難堪。
“冇想到溫學長竟然被掰彎了。”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劉楊嗤笑了一聲，有點迷失了自我：“你以為溫言是個什麼好東西，他不就是……”
沈夜緊握的拳頭剛準備出來，卻被打斷。
“舌頭還想要就給老子閉上你的嘴。”人群中走進兩個高挑的身影，“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梧市罵溫家。”
溫予的聲音不大，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周圍看熱鬨的學生們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嗬斥，都下意識地循聲望來。
宋池冇有理會他們，走到沈夜身邊，關切的問：“你還好嗎？”
沈夜勉強的點了點頭。
許池看著身旁這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少年，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心疼。
他知道沈夜承受了什麼。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淩遲。
而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一張照片，一段不被世俗所容的感情。
“溫……溫少？你怎麼來了？”劉楊的語氣立刻變得恭敬了許多。
“彆叫我溫少，真正的溫家少爺是你剛纔罵的人。”
“我們也是就事論……”
劉楊的話還冇說完，整個人就已經被溫予一腳踹飛了出去。
“管溫家的家事，你不配！”
“你彆欺人太甚。”劉楊被踹後麵子上過不去。
“怎麼？不服氣？”溫予走近了些，劉楊被嚇的連連後退。
“不服氣有本事那你就打回來啊，老子就站這了，來啊。”溫予轉過身看其他人，
“或者說你們誰有意見，也可以來，老子保證不還手。來啊！剛纔不是罵得挺歡的嗎？”
誰敢打？這要是真有人打了，估計明年的今天，墳頭草都長滿了。
溫予的目光掃過周圍圍觀的所有人，那些目光躲閃，都帶著心虛和好奇。
他冷哼一聲，“今天你們說的話要是再讓老子聽見，我就把你們的舌頭摘下來，一寸一寸切碎了喂狗。
“滾。”
圍觀的人見狀，紛紛散開，不敢再停留。剛纔還喧鬨無比的樓道口，轉眼間就隻剩下他們三人。
許池扶著沈夜，慢慢地走下樓梯。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卻驅散不了他心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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