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鬼行 第7章 計劃
「不同？」
馬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但又似乎還差那麼一點點，思緒變得混亂，腦子裡像被塞進了無數個線頭，攪得他心煩意亂。
沒等馬林煩太久，於禁告訴了他答案：「三萬人，七軍太多了，」
於禁說完，表情變得複雜，落寞，憤怒，悲傷：「你可以以寡敵眾輸掉三萬人，可以中了詭計輸掉三萬人，甚至可以雙方人數相當被人從正麵打敗，但就是不能讓他們去送死,太多了，多到我沒有資格下這樣的命令。」
「沒有資格？」
「大魏隻有一人能下這樣的命令，其他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曹操？」馬林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終於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所在。讓三萬大軍去送死，這樣巨大的責任和罪名，於禁根本無法承擔，他也沒有那個資格去背這口鍋。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即便這個計劃最初可能是由其他謀士或將領提出的，但最終拍板決定的必定是曹操本人！
於禁輕輕點頭，又搖了搖頭：「但魏王不會下這樣的命令，如果魏王下了這樣的命令，其餘各地的大軍立刻就會軍心渙散。」
是啊！這些士兵們並非毫無感情的工具，他們也是有血有肉、有著自己思想和感受的個體。如果今天可以輕易地犧牲掉三萬士兵，那麼明天呢？或許就是輪到自己了。這種恐懼和不安會逐漸蔓延開來，即使他們沒有公然反叛，日後行軍打仗時恐怕也難以再像以往那樣拚命了，畢竟，誰願意白白送死呢？
尤其是對於那些普通士兵來說，他們並不像先鋒營那樣經常執行誘敵或詐敗等危險任務，更不會得到高額報酬作為補償。如今卻要讓他們去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而且這次的犧牲並不能立刻看到明顯的成果，隻是為了一個可能的機會而舍棄三萬條性命，這讓下麵的士兵怎麼想？他們不會覺得將領果斷明智，反而會認為其愚蠢至極，根本不將他們的性命當回事兒。這樣一來，士氣低落、嘯營甚至反叛都是在所難免的。
於禁繼續開口說到：「當我從東吳回到大魏，魏王已經故去，世子帶我去魏王陵寢」
「曹丕他不知道計劃，侮辱了你嗎？」
「不是，世子已經知道了計劃，他帶我去看陵寢外的畫隻是想告訴我，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沒有什麼計劃，我隻是久疏戰陣，不識天時地利，成就了關羽水淹七軍威震華夏，哈哈哈」於禁說著說著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便哭了出來：「世子告訴我，這件事說出去對魏王名聲有礙，即使是我將此事強攬上身，言說在魏王反對的情況下，不聽軍令強行執行計劃，那我立刻會死，各地將士都會上書殺我，而他會殺了我以平軍心。」
「我還會怕死嗎？」他喃喃自語道，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時的他早已看淡生死，對死亡毫無畏懼。「我早就該死了，」他繼續說道，聲音低沉而平靜，彷彿在訴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
「那時我真的好羨慕龐德，他真的比我聰明。」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悲哀，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也許他知道計劃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結局，做出了決定，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難受，不如隨他一起赴死，不用再受折磨。」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痛苦。即使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最終也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
馬林看到於禁又哭又笑，害怕他情緒失控發起瘋來，連忙勸慰到：「不，不，不，於將軍你活著是有價值的，至少救了那些落水的士卒，要不是你向關羽求情，說不定那些魏軍全都會死。」
於禁彷彿沒有聽到馬林的話，仍然是自顧自的說：「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魏王陵寢的，也不想將此事說出，惡了魏王名聲，之後每天渾渾噩噩，不久之後終於解脫了。」
終於將一切吐出，於禁再次歸於平靜，閉目不言。
馬林見於禁不再說話，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於禁占著他的電腦椅，他也沒地方坐，站在那裡渾身不自在，便想到外麵去靜靜。
隻是馬林剛剛走到門口，手才握到門把手，於禁又開口說到：「事還沒說完，你要往哪兒去？」
馬林一刻也不想和這個千年老鬼待一起，很想裝聽不到，隻是門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馬林知道是於禁搞得鬼，隻好轉向於禁，露出一個假笑：「於將軍，今天我知道得太多了，再聽就不禮貌了，改日吧，改日」
「為什麼不想聽？」
馬林心裡大罵，你都把自己講死了，還有什麼好講的，再講就該開始說鬼話了，等他說完了再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對你說這麼多嗎？因為你要死了！」那自己纔是真的冤。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我和你說這麼多，隻是因為我有事要你幫忙。」
「啊？我？」馬林指了指自己，一個鬼，還是千年老鬼，生前還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這種鬼放到小說裡當個boss不是問題吧，就這種實力還讓自己一個「小垃圾」幫忙，那還不是讓自己死？
「於將軍，我沒什麼本事，文考不了985，211，武也跑不了1000米，就一個脆皮大學生，怕是會誤了你的大事，所以」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於禁見狀也沒逼迫，隻是話頭一轉輕飄飄的說到：「隻是我說的這些話可是絕密，傳出去的話」
「靠！」馬林心中大罵：「千多年前的破事，還沒有任何證據，算個什麼絕密，我說出去彆人還認為我神經病呢！想殺我就直說。」
雖然心裡已經罵翻了天，但身體還是很誠實，連忙接著剛剛的話說到：「所以，所以就算這樣，我也要幫助將軍，有什麼事將軍儘管說就是了，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