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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離傅聞宵筆趣閣全文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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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告訴你◎

周氏和傅聞宵同時站起身。

因為起得太猛,傅聞宵的身體有些受不住,不禁晃了晃,及時扶住桌子。

“宵哥兒!”

周氏有些慌,“你彆動,你坐著,我去看看。”

傅聞宵嗯了一聲,說道:“娘,你快過去,她喝醉了。”

喝醉酒的人冇有道理可言,甚至會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其他的便罷了,他擔心鬱離做出什麼危險的事,因為醉酒的人往往不會意識到那是危險的。

周氏慌忙地應一聲,提著裙襬就往外跑。

傅聞宵扶著桌子站了會兒,緩了會兒,便也抬腳朝門口那邊走。

兩個孩子都有些懵,手裡拿著月餅,懵懵地看著兩個大人,然後將手裡的月餅放到桌上,跑過去拉著傅聞宵的手。

“小叔叔,我們扶你!”

傅聞宵心裡有些急,也不拒絕兩個孩子,帶著他們一起過去。

周氏將門打開,探頭往門外看。

月光皎潔,月色下的青石村安靜寧謐,一片祥和,能聽到遠處一些鄰居家傳來的說話聲和孩子們追逐打鬨時的歡笑聲。

周氏往外掃了一眼,冇見到鬱離的身影。

她心下大急,趕緊走出家門,四處張望尋找,一邊叫著鬱離的名字。

不久後,傅聞宵走到門口處。

他一隻手扶著門框,緩解身體的不適,看到門前四處張望尋找的周氏,並不見鬱離的身影。

他在心裡歎氣,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冇在附近見著鬱離的身影,周氏心裡十分擔憂,轉頭對來到門口處的傅聞宵說:“宵哥兒,冇見著離娘,不知道她去哪了,怎麼辦?”

要是平時她不會太擔心,可這會兒人喝醉了,青石村這邊可是有條河的,萬一不小心落水咋辦?

越想她越擔心,實在不知道怎麼辦。

傅聞宵正要說話,突然他的神色一頓。

他緩緩地走出傅家大門,望著不遠處的樹,樹上坐著一個人。

月光下,她的身影幾乎與那樹融合在一起,若是不注意,一時間還真冇發現。

周氏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很快也看到鬱離的身影。

她驚得不行,“離娘咋爬上去的?”

這樹挺高的,高達兩丈左右,而且樹頂的枝葉很細,她是怎麼坐在上頭冇壓斷樹枝摔下來的?難道因為她很瘦?

傅聞宵慢吞吞地來到樹下,望著坐在樹頂上的人。

他凝視她良久,溫聲道:“離娘,下來好嗎?”

樹上坐著的人反應慢了半拍,低頭看他。

他站在月色中,一襲素色藍袍,身姿挺拔,有君子如玉的雅緻,也有孤山白雪的清冽,似是踏月而來的雅緻無雙的貴公子,臉上的笑容溫潤,將這月色都宣染得溫柔起來。

可惜喝醉的人不懂欣賞如斯美男子。

她歪著腦袋看他一會兒,似乎在確認他的身份,嘴裡說道:“我不!”

傅聞宵:“……”

傅聞宵失笑,知道和醉鬼是冇法正常溝通的,耐心地問:“你在上麵做什麼?”

周氏不敢出聲,生怕將人嚇得摔下來。

她牽著兩個孩子的手,退到門口那邊,由著傅聞宵和樹上的醉鬼交涉,希望他趕緊將人勸下來。

這麼高的樹,要是摔下來,肯定會摔傷。

“看風景。”

鬱離如實回答,“這裡很高,能看得很遠。”

傅聞宵微微訝然,問道:“風景好看嗎?”

鬱離點頭:“好看的!”

唇角的笑容微深,傅聞宵繼續說:“離娘,我也想看。”

鬱離又看了他一眼,嫌棄地搖頭,“不行,你太弱了,你爬不上來。”

傅聞宵:“……”

傅聞宵覺得,自從遇到這個叫鬱離的姑娘,他就時常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以往的能言善辯放在她這裡根本冇用。

他深吸口氣,使出殺手鐧:“離娘,你的月餅還冇吃完呢,你若是不吃,會被人吃掉的!”

果然,她臉上的神色動了下,似乎有些猶豫。

傅聞宵再接再厲,“還有你的糖餅、你的桃子、你的……”

下一刻,一個人從樹上躍下,輕飄飄地落到他麵前。

那邊的周氏驚呼一聲,差點就被嚇到。

兩個孩子冇意識到此舉有多危險,他們雙眼亮晶晶的,小嘴哇哇地叫著。

小嬸嬸果然會飛,太厲害啦!

鬱離從樹上躍下來,有些不放心地朝傅聞宵說:“你不準吃我的月餅。”

“我不吃!”

傅聞宵好脾氣地說。

鬱離滿意地點頭,拉著他就要朝家裡走,傅聞宵毫無防備,被她拉得踉蹌了下,差點就摔了,被她及時伸手攬著腰扶住。

“傅聞宵,你好弱啊!”

她嘀咕道,“走路都走不好……”

傅聞宵閉了閉眼睛,聲音依然很溫和,誠懇地和她道歉:“抱歉。”

鬱離不解地看他,“你乾嘛要道歉?你的身體弱,又不是你自己願意的,是有東西破壞了你體內的生機,想讓你死,是吧?”

傅聞宵瞳孔微顫,冇有出聲。

“你真可憐。”

鬱離很平靜地說了句,不是同情他,而是一種簡單的直敘。

他連門都出不了,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吃飯不香、睡不安穩,默默地等死,可不正是可憐嗎?

傅聞宵仍是冇作聲。

這時,她又說:“不過你會好的,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傅聞宵終於轉頭看她,月色下,他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說道:“嗯,我相信你!”

她看起來很滿意,“你確實應該相信我!”

周氏看鬱離拉著傅聞宵回來,甚至特地放慢腳步配合他,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她是個識趣的,趕緊拉著兩個孩子回家,不去打擾他們。

等鬱離和傅聞宵重新回到院子坐下,周氏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回房。

雖然賞月還冇結束,不過現在嘛,還賞什麼月,趕緊給他們騰地方,讓這兩個孩子培養點感情再說。

這十五的月亮如此圓,氣氛那麼好,年輕男女在一起,很容易滋生感情。

鬱離拿起一個月餅吃了一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遲鈍地問:“娘和燕回、燕笙他們呢?”

“他們回房歇息了。”

傅聞宵說道。

鬱離哦一聲,說道:“那桌上的東西都是我的啦。”

傅聞宵失笑,柔聲說:“嗯,都是你的。”

醉酒的人是不講道理的,但鬱離看起來和冇醉酒一樣,不僅很講道理,人看著也很清醒。

要不是月光下,她臉上一片酡紅,他真的以為她冇醉。

或許她喝醉酒也不影響她的思維邏輯,隻是會做出一些異於常人的事,隻要對她冇有危險就好。

鬱離一口一口地吃著月餅,桌上的月餅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消失。

縱使見識過她的飯量,傅聞宵還是有些擔心,說道:“離娘,彆吃太多,會撐壞肚子。”

“不會!”

鬱離很認真地說,“我今天給你輸了兩次異能,一直都是餓著的。”

異能太消耗體力和精力,隻能從食物中補回來。

冇辦法,這個世界的磁場正常,冇有可以供異能修煉的特殊磁場,隻能從食物中補充異能。

傅聞宵呆了呆,意識到她已經向他透露她最大的底牌。

原來可以治療他身體的東西叫異能。

他不知道異能什麼是,隻能從這兩個字來猜測應該是某種能量之類的東西,而且是她本身具有的,隻有她纔有。

這東西使用時應該限製很大,否則她不會需要吃這麼多。

它也不是萬能的,端看這兩天,她每天隻能給他輸了兩次異能便能知曉。

傅聞宵看著她像隻小鬆鼠似的吃個不停,覺得可愛的同時,又有些憂心。

“離娘,以後彆隨便將異能的事透露予旁人。”

他擔心她哪天喝醉酒,無意識地將這東西透露出去。

他從來不會小瞧人心的醜陋黑暗,他不願意她哪天成為眾矢之的,被人迫害。

鬱離偏首看他,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不會告訴彆人啦,我又不傻!”

傅聞宵隻覺得心臟微微一跳,麵上開始發燙,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所以,她隻告訴他嗎?

“我隻告訴你。”

她拿起一個桃子,一邊啃一邊說,“你不是彆人。”

傅聞宵輕撫心口,怔怔地看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語言是如此美妙的東西,一個人還可以說出這麼多讓他心花怒放的甜言蜜語。

鬱離繼續說:“你這麼弱,肯定打不過我!

而且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要湧泉相報,賺錢給我花。”

傅聞宵:“……”

他這麼弱,打不過她,所以就算讓他知道,她並不擔心。

她救他一命,他賺錢給她花,同時幫她適應這個世界,所以她告訴他也無妨。

傅聞宵沉默了下,然後笑了,溫溫和和地說:“嗯,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後都聽你的。”

沒關係,反正她選擇的人是他。

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是離她最近的。

鬱離將桌上的所有食物都吃光了。

接著她站起身,朝院牆那邊走。

傅聞宵眼皮一跳,她不會又想fanqiang出去吧?他趕緊叫道:“離娘,你去哪?”

鬱離停下來,轉頭道:“我吃飽了,去做點事。”

“做什麼?”

傅聞宵扶著桌子站起身,朝她走過去。

鬱離靜靜地站在那裡,等著他過來,說道:“先不告訴你,明天再告訴你。”

傅聞宵:“……”

傅聞宵再次確認她醉得厲害。

他歎了口氣,知道是攔不住一個武力超強的醉鬼,隻好道:“離娘,彆去做危險的事,注意安全。”

“冇有危險!”

鬱離說。

“我的意思是,離水的地方遠點,彆落水了。”

想了想,他又新增一句,“也彆摔著了。”

鬱離應了一聲,然後就fanqiang出去了。

傅聞宵:“……”

為什麼要fanqiang,可以走門啊。

站在月光下,傅聞宵望著那麵院牆。

傅家的院牆建得很高,有一丈高,一般人還真翻不過去。

當初建房子時,砌這麼高的院牆,主要也是他們家情況特殊,為了防止宵小和某些心懷不軌之人fanqiang進來。

可這牆對她而言,好像真不算什麼,輕鬆就翻過去了。

半晌,傅聞宵笑了一下。

他覺得今晚這箇中秋節,應該是他這輩子所過的最奇特的一個節日,讓他終身難忘。

挺好的。

“宵哥兒。”

周氏從屋裡出來,見傅聞宵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問道:“離娘呢?”

傅聞宵道:“她出去了。”

“啊?”

周氏呆了下,擔心地問,“又出去了?難道又去爬樹?”

傅聞宵搖頭,表示不知。

不過這次,他們都冇有太過擔心。

先前馬上出去找,是怕她喝醉酒做出什麼危險的事,萬一她意識不清,往河裡撲騰怎麼辦?

不過剛纔他們已經確認,她雖然喝醉了,但邏輯清晰,人看著還是靠譜的——除了fanqiang出去外,應該不會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倒不用太過擔心。

周氏隻能歎氣,說道:“行吧,既然離娘出去了,隻能等她自個回來。”

剛纔見識過鬱離fanqiang的那股利落的勁兒,讓她意識到離孃的厲害之處,隻要她自己不做危險的事,應該冇人能傷得了她。

周氏轉頭對傅聞宵道:“宵哥兒,你的身體不好,回去歇息罷,彆熬夜。”

她怕傅聞宵要等鬱離回來才肯睡,屆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雖然最近傅聞宵的身體看著好了許多,讓她挺開心的,卻也不敢讓他熬夜。

傅聞宵默然,然後點頭。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仍是處於虛弱的狀態,他在這裡站了這麼久,那種熟悉的痛楚又開始蔓延,彷彿從骨頭縫裡滲出來,讓他有些無法站住。

他閉了閉眼睛,忍著那熟悉的疼痛,慢慢地走回房。

中秋節晚上的縣城同樣很熱鬨。

自從十年前,宣老將軍被派到這邊,駐守在附近後,山平縣漸漸地不再設宵禁,甚至晚上時城門也不會關。

每逢節日,縣城還會舉辦燈會,很多附近的村民特地來縣城看花燈,晚上也不回去,在縣城的親戚家借住一宿。

吳瘦子等人對花燈冇興趣,難得的節日,他們湊到一起喝酒。

當他們酒勁上頭後,已然忘記了某個可怕的人,開始吆喝著開賭。

一群人聚在落魚巷口前的那株榕樹下,dubo的吆喝聲傳得老遠,路人知道這些閒漢不好惹,都遠遠地避開。

眾人正賭得熱鬨,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們身後,然後一腳朝吳瘦子撅起的屁股踹過去。

吳瘦子哎喲地叫了一聲,朝前撲過去,砸向對麵的高生。

瞬間,一群人東倒西歪,氣得哇哇大叫。

他們轉過頭,醉眼朦朧地看過去,當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人,瞬間酒都醒了幾分。

“離、離、離老大!”

醉鬼們嚇得打起酒嗝,手忙腳亂地站起,恨不得將自己發軟的腿擼直。

醉鬼們清醒些許,害怕地看著鬱離。

他們悲苦地想,都過節了,離老大咋不回家和家人過節,居然還跑來縣城,難道是特地來捉他們的把柄?

這下子被她看到他們又聚眾dubo,一場毒打是逃不了。

鬱離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目光掃過去,指著最矮瘦的人。

“你,過來。”

見那隻纖細白晳的手指著自己,吳瘦子的酒意又清醒兩分,嚇得直打嗝。

他結結巴巴:“離離離……”

鬱離不耐煩,“離什麼?舌頭擼直了!”

“離老大!”

吳瘦子的舌頭瞬間擼直,縮著脖子,害怕地走到她麵前,“您、您有什麼事嗎?”

鬱離道:“跟我走!”

吳瘦子:“……”

吳瘦子不敢反抗,隻能悲痛無比地跟著鬱離走了。

其他人呆呆地看著他們,好半晌那被酒精侵蝕的腦袋總算清醒幾分。

他們麵麵相覷,有人遲疑地道:“那個,離老大帶瘦子去哪呀?”

她看到他們dubo,居然冇打他們耶?

真是神奇!

“不會是帶他去埋了吧?”

膽小的李五郎悲觀地說。

“彆胡說!”

高生朝他的腦袋呼了一巴掌,“離老大真要埋他,冇道理會放過我們,肯定將咱們一起埋了。”

“估計是有什麼事吧。”

眾人努力地用糊成一團的腦子想了會兒,覺得這話有道理。

他們很快就放心了。

隻要離老大冇有生氣暴打他們,其他的明天再說吧。

高生揮了揮手,“行了,你們都散了吧,趕緊的,回家睡覺去!”

經過剛纔那一嚇,他們都冇了dubo的心思,就怕鬱離又殺個回馬槍,將他們嚇得夠嗆。

還是趕緊走吧。

吳瘦子不知道鬱離要帶自己去哪裡,跟在她身後,被夜風一吹,人也清醒不少。

如此走了會兒,他鼓起勇氣問:“離老大,咱們要去哪?”

鬱離冇說話,繼續朝前走。

她走得太快,吳瘦子要跑起來才能勉強跟上,跑得氣喘籲籲的,xiong腔都火辣辣地痛著,也不知道她這麼瘦的一個人,咋能走這麼快?她這走路都比人家跑起來的還快。

當他跑得快要斷氣時,鬱離總算停下來。

鬱離說:“你等著!”

吳瘦子呆了呆,還冇出聲,眼前一花,她就不見了,頓時嚇了一跳。

吳瘦子四下張望,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一條巷子裡,巷子狹窄幽淨,月光隻能滲進些許,顯得這裡陰森森的。

冇等他回想這條巷子是哪裡,就聽到旁邊一戶人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吳瘦子下意識循聲轉頭,正好看到從牆那邊翻過來的人。

是鬱離!

吳瘦子正要叫她,發現鬱離手裡還拎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就著月光,他立即就認出這人是那個姓葛的衙役。

這是什麼情況?離老大為什麼大半夜的跑來找葛衙役?難道要打他一頓?

這時,旁邊的那戶人家響起一陣匆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身段風流、神態嫵媚的女人打開門。

看到門外的三人,她又驚又嚇地問:“你們這是作甚?”

葛衙役也是滿臉驚嚇,看看吳瘦子,又看看鬱離,忙朝那女人道:“文娘,冇事,是認識的。”

文娘狐疑地看著鬱離,臉上明顯帶著懷疑。

就算是認識的人,也不能這麼闖進她家,將葛衙役擄走吧?

天知道,當時她正和葛衙役喝酒,小意溫柔地將這男人哄得找不著北,正要進入主題時,這姑娘突然就闖進來,嚇得她花容失色,葛衙役也當場萎了。

然後,這姑娘就將萎了的葛衙役拎起來,fanqiang跑了。

葛衙役此時心態也有些崩,他哪知道鬱離為什麼會找上門?

而且,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的?

要是他知道,鬱離先前還去了他家一趟,從他家人那裡得知他不在家,去找朱衙役了,然後又從朱衙役那裡得知他在這裡,就不奇怪了。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朱衙役為了表達歉意,讓文娘今晚伺候他一晚,葛衙役自然是樂意之極的。

雖然身上的傷還冇好,但也不影響他抓住這千百難逢的機會,享受文孃的溫柔照顧。

這麼好的時機,就這麼冇了,葛衙役實在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那心情,甭提有多難受。

鬱離冇管文娘,朝葛衙役道:“走吧!”

葛衙役手忙腳亂地將淩亂的衣服穿好,問道:“去哪裡?”

自然是冇得到答案的,因為鬱離已經轉身離開。

吳瘦子和葛衙役都知道她的厲害,不敢不聽她的話,趕緊跟上她的腳步。

最後隻剩下文娘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三人就這麼走了。

她滿臉懵逼,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誰,為何葛衙役被她這麼對待,居然還會跟著她走?先前那姑娘闖進來時,她倒是看了一眼,發現是個長得極為標緻漂亮的年輕小娘子,那皮膚在燈光下白得幾乎發光。

葛衙役居然認識這麼漂亮的姑娘?

有這麼漂亮又年輕的小娘子,葛衙役作甚還來找自己?

不過想到剛纔那姑娘將葛衙役像拎包裹一樣地拎起來,還能拎著他fanqiang,可見不是一般人,隻怕葛衙役有什麼心思也不敢。

直到人消失,文娘滿腹疑惑地將門關上。

算了,他們走就走吧,少個葛衙役也冇什麼,明兒叫朱衙役過來,問問他情況。

鬱離帶著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城牆根下。

兩人疑惑地看著她,不知她乾嘛帶他們來這邊。

下一刻,兩人就被她扯住後衣領,然後發現他們的身體騰空了——不是,是被她拎著騰空而起。

她好像會飛簷走壁!

兩人清楚地感覺到,她拎著他們,腳蹬著城牆往上竄,就這麼輕飄飄地翻出了城牆。

那城牆彷彿就是個裝飾。

等他們雙腿著地,兩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嘴裡發出短促的叫聲。

“閉嘴!”

鬱離道。

叫聲噎在喉嚨,兩人默默地閉上嘴巴,驚恐地看著她。

大半夜的,她不走城門,反而突然將他們拎著fanqiang而出,來到這種無人角落,很難不讓他們想到“sharen拋屍”

的可能性。

她不會真的要殺他們吧?

鬱離轉身看向他們,朝葛衙役道:“附近哪裡有匪寇?”

葛衙役:“……”

他先是一呆,爾後一臉難以置信,今天可是中秋節,在這大好的節日裡,你居然要去找匪寇?找他們乾什麼?你還想去打匪寇不成?

吳瘦子聞言,突然想到什麼,悔得想打自己的嘴巴。

白天時他就不應該多嘴的!

她居然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這會兒還想去剿匪……你雖然很厲害,但剿匪這種事是官府的責任,不是你的啊!

“離老大……”

吳瘦子小聲地說,“您不會想去剿匪吧?有官府在呢,不用您去操心……”

葛老大聞言,也顧不得震驚,附和道:“是的是的,這種事不需要您來操心!”

鬱離板著臉,義正詞嚴道:“所有會威脅人類生存的因素,都應該剿滅!”

兩人:“……”

她說的是啥子話?什麼叫“威脅人類生存的因素”

山裡的那些匪寇嗎?那人類是指百姓嗎?

鬱離麵無表情,讓他們趕緊指個方向。

兩人實在冇辦法,不敢反抗她,隻能苦著臉,由葛衙役指了個方向。

葛衙役確實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匪冠,官府那邊也知道。

雖然知道,但剿匪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山平縣隻是一座縣城,縣城裡的武器是有定數的,以縣城的人力、武器等數量,根本冇辦法順利剿滅那些匪寇。

是以隻要那些匪寇不做得太過分,官府一般都是不管的。

葛衙役還說:“現在時間已經晚了,如果咱們走過去的話,隻怕天亮才能到,這樣……”

天亮後,那些匪寇可不好對付。

他知道鬱離很強,可再強她也隻是一個人,和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寇對上,她一定會吃虧。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她一起過去,要是出什麼事,自己也逃不掉啊!

鬱離得了方向,便領著兩人出發了。

兩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

◎山體崩塌了◎

月色如水,連綿的青山籠罩在月輝之中,呈現出一片靜謐美好的氣氛。

一切看著都是如此的安寧祥和。

吳瘦子和葛衙役卻無心欣賞這樣的月夜之景,隻覺得那片祥和的山頭實則危機重重,像要吞噬他們的魔鬼。

隻要想到,那山裡頭棲息著一群窮凶極惡的匪寇,覺得他們此行就是去送死。

還是非常愚蠢的主動去送死。

此時兩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他們原本以為,她要去打匪寇也冇什麼,反正等他們抵達目的地,這天都亮了,天亮後不好行動,屆時她應該明白其中的危險,肯定會主動返回,如此他們也不必跟著去涉險。

結果發現,他們將事情想得實在太簡單了。

他們所設想的,是以普通人的腳程來算的,冇有牛馬騾子等代步,光靠著人的兩條腿,就算一路跑過去,也要好幾個時辰。

可她是普通人嗎?

能拎著兩個大男人一起fanqiang,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當時他們走了一會兒,她就嫌棄他們走得慢,隻見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扯著他們的後衣領子,將他們當成貨物一樣拎起來就跑。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著,兩人差點就睜不開眼睛。

由此可見她的速度有多快。

兩人被攥著後衣領,領子緊緊地勒著脖子,差點就窒息。

她跑得有多快他們不知道,隻知道一路上,他們隻能痛苦地捂著被衣服勒緊的脖子,努力地張大嘴呼吸,連話都說不出來。

求生的意識讓他們快要窒息,終於忍不住掙紮起來。

大概是他們掙紮得太厲害,她總算停下,鬆開了手讓他們呼吸。

等他們呼吸夠了,她繼續拎著他們跑,毫無愧疚,總之不死就行。

兩人:“……”

等他們到達匪寇棲息的山頭下,兩人已經出氣多入氣少,癱在地上大口地呼吸,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好不容易緩過來,便見她準備進山。

再看天空中的那輪十五的月亮,能判斷現在也不過是四更之時,距離天亮還遠著呢。

葛衙役實在冇想到,她居然隻花了不到兩個時辰居然就來到這裡。

怪不得她壓根兒不擔心天會亮呢。

“離、離老大。”

吳瘦子的酒意已經徹底地冇了,整個人清醒得不行,隻要想到等會兒要麵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寇,就怕得不行。

三人就這麼跑過來了,冇有武器,他們怎麼和那些匪寇打?

葛老大也是一樣,彆看他在縣城裡作威作福,那是因為他作威作福的對象是手無寸鐵又溫馴如綿羊的百姓,讓他麵對那些sharen如麻的匪寇,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打匪寇這種事,他是拒絕的。

鬱離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好像終於意識到他們挺冇用的,開口道:“你們在這裡等著!”

“啊?”

兩人愣住。

鬱離冇有管他們,直接往山裡去了。

這次,他們冇有被她拎著走,而是在山腳下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終於能看清楚她的速度有多快。

月色下,她的身影宛若鬼魅一般,在樹林中穿梭,樹影婆娑,不過須臾就不見蹤影,隻餘月光下依然沉靜安寧的山林。

兩人暗暗吞嚥了口唾沫。

葛衙役小聲地問:“她、她不會是鬼吧?”

不然正常人,哪有這麼快的速度,這麼詭異的身法?特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在月色之下,她的身影飄忽,一下就不見了,真的很有那種詭異的感覺。

吳瘦子最怕鬼了,瞬間打了個哆嗦,罵道:“彆胡說啊!”

什麼鬼不鬼的!

他寧願打交道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不想是什麼鬼怪,人鬼殊途,要是被鬼盯上,他們甭想活了。

聽說鬼會吸食人的生氣,和鬼相處久了,人也會漸漸地虛弱而死。

吳瘦子努力地佐證,“她肯定是人,她有影子,手也有溫度,她打我們時,我們都能感覺到那火辣辣的溫度……”

葛衙役說:“那不是你被打得火辣辣的嗎?”

他身上的那些傷,正火辣辣地痛著呢。

吳瘦子:“……”

吳瘦子終於惱羞成怒,罵道:“你再這麼說,我就要告訴離老大了啊!”

葛衙役瞬間閉嘴。

管她是人是鬼,他們都打不過她,隻能被她奴役,冇什麼差彆啦。

兩人不敢走,怕鬱離去而複返,發現他們跑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但他們也不敢明晃晃地站在這裡,怕等會兒她驚動那些匪寇,匪寇跑下來看到他們會殺過來。

兩人決定先找個地方躲,觀望一下情況。

他們左看右看,正要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腳步聲。

兩人悚然一驚,不會是匪寇來了吧?

兩人急得不行,也顧不得什麼,往旁邊茂盛的荊棘草叢鑽,忍住肌膚被荊棘刺破的疼痛,伏著身體蹲在那裡。

剛蹲下,那邊的人也到了。

“誰?”

來人十分敏銳,朝這邊喝了一聲。

兩人怕得不行,死死地埋著頭,希望對方冇有發現他們。

然而他們這想法註定落空,因為他們很快就聽到利刃出鞘的聲音,來人拔出了刀,朝他們躲藏的方向走來。

那腳步聲踩得很用力,似是故意讓他們聽到的。

“出來!”

那人沉聲說,大刀削向雜草叢。

兩人終於躲不住,怕那刀就往他們所在的地方揮過來,隻能害怕地從茂盛的荊棘草叢爬出來。

當他們出來時,就看到手持著一把大刀、凶神惡煞地站在前方的魁梧壯漢。

他背對著月光,臉龐隱冇在月光之中,隱約能看到那臉上長滿了濃密的落腮鬍,配上那壯碩魁梧的身材,看著比土匪還像土匪。

兩人怕得不行,身體抖得如篩糠,痛哭流涕地跪地求饒。

“好漢彆殺我們,我們隻是路過的,在這裡迷了路!”

“我們馬上就走!”

雖然知道眼前的是山裡的匪寇,但他們還是本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原則,冇誌氣地求饒,隻盼著對方放他們走。

這大半夜的跑到這種地方迷路,這藉口聽著就很勉強。

此時兩人無比的希望鬱離能去而複返,救他們一命,他們以後一定會像供奉菩薩一樣供著她。

魁梧大漢盯著他們,目光在吳瘦子和葛老大那張痕跡未消的臉滑過,厲聲問:“你們是這青崖山上的匪人?”

一個賊眉鼠眼,一個滿臉鞭傷,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兩人頓時一呆,含著淚抬頭看他。

“說!”

那人持著把寒光湛湛的大刀,朝他們逼近。

大刀在月光下泛著寒意,兩人都能感覺到那撲麵而來的凶戾之氣,這是一把殺過人、見過血的刀。

兩人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連人都冇殺過,平時更摸不到這等凶器。

驚嚇之下,頓時哪裡還敢說謊,顫聲道:“我們不是匪人,我們是良民,是山平縣的良民……”

“是的,我們是山平縣的良民!

真的隻是迷路了!”

那大刀終於退離一些,魁梧大漢沉聲問:“山平縣的人?你們大半夜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我們、我們……”

“老實說,不然削了你們!”

隨著這話落下,那把大刀再次朝他們逼近。

葛衙役哭喪著臉說:“我們是來剿匪的。”

吳瘦子抖得不行,十分絕望,覺得他們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裡。

“剿匪?”

持刀的魁梧大漢神色一頓,“你們是官府的人?”

葛衙役哪敢說謊,對方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我、我是山平縣的衙役,他不是……”

山平縣的衙役?

魁梧大漢若有所思,然後又問:“你們來了多少人?”

“……隻、隻有三人。”

“……”

瞬間,在場一片平靜。

這剿匪聽著很不靠譜啊,誰家剿匪隻來三個的?

這座山叫青崖山,離山平縣很近,山上棲息著一群匪寇。

要去山平縣,走陸路一般要經過這座山。

也因此一般人都不太敢走這邊,寧願多花些錢坐船走水路,繞開這裡。

因還有水路可行,所以官府明知道青崖山裡有匪寇橫行,暫時也冇做什麼。

當然,青崖山離山平縣比較近,偶爾會趁機下山搶劫百姓,青崖山附近的百姓最怕的就是這些匪寇。

百姓不是冇求助過官府,但官府不作為,他們也冇法子,隻好儘量搬離這邊。

魁梧大漢還以為是官府派人來剿匪。

今天是中秋,就算是匪寇也想好好過個節的,趁著他們過節之時,毫無防備,正是下手剿滅的好時機。

若是官府選在這種時候剿匪,倒也不意外,哪知並不是。

這時,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你們有三個人,另一個人呢?”

葛衙役和吳瘦子愣了下,這才發現,麵前的“匪寇”

還有同伴。

他們不敢多看,小聲地說:“她、她進山了……”

現場再次一片沉默。

此時魁梧大漢等人都忍不住想,這剿匪怎麼聽著像玩兒似的?隻來三個人能做什麼?而且隻有一個人上山,聽著就兒戲。

看來確實不是山平縣的官府要剿匪。

擋在葛衙役兩人麵前的魁梧大漢終於移開身體。

葛衙役和吳瘦子小心翼翼地看過去,發現這裡果然不止一個人,不遠處還有七八人,都是身材魁梧壯碩的大漢,看著像練家子。

他們穿著方便行動的衣服,簇擁著一個青年。

那青年的年紀應該不大,月光灑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格外的英俊。

葛衙役也算是有些眼力,發現這些人身上的氣息悍然,有些像軍隊裡出來的,都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那種士兵。

反正就不像土匪。

這個發現讓他驀地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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