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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第370章 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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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二人身已經身在一個滿是光亮的房間裡,餘德順可是眼熟的緊,這就是他當初和滄海皇、吳喜被擄掠來的地方。而眼前盤膝坐在地上,麵容清瘦卻不失威嚴的中年男子,不是滄海皇是誰。即便是這一個多月來,代替皇帝發號施令,狠狠地過了一把權臣的癮,可刻在骨子裡的那種卑微和等級觀念,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雙膝發軟,朝著對方跪了下去。

滄海皇此時也已經睜開了眼睛,身為他這個階段的修煉者,就算是一兩個月辟穀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不過有些虛弱而已。這一個多月對他來說可謂是人生之中最大的磨難了。年輕時他身為皇子,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並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在龍雲海被刺殺後,他登上大寶,成為新的滄海皇,勵精圖治,想要乾出一番事業,其實不過是身體和精神上的勞頓罷了,依舊是沒有受到什麼挫折和磨難。然而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幾乎嘗儘了前半生的所有苦頭。身為皇帝被囚禁了,自己最為親近的大伴兒太監吳喜死了,這些放在前一個月,他連想都沒有想過。最為煎熬的是每一天他都要接受那個陌生的聲音,在腦海裡無窮無儘的重複,讓他放棄抵抗,獻出肉身。這種折磨讓他的精神無時無刻不處於一個繃緊的狀態。他知道對方也是在等他崩潰的那一刻。所以,在吳喜為了救他死掉後,每日裡他便盤膝而坐,陷入一種不生不死的冥想狀態,以此來抵禦這種精神上的折磨。雖然他是一名武修,但修煉到玄元境界的高手,對於精神力的應用也略有涉獵,雖然不夠精通,可其中的奧妙還是多少瞭解一點的。從對方無數次的逼迫中,他也悟出來一個道理,隻要自己守住本心,不主動交出這具軀殼,對方就拿自己沒有辦法。既然出不去,那就耗著吧,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對方或許比他還要著急,這個時候誰的心態先崩掉誰就輸了。而且他也就不相信,自己一個皇帝失蹤了這麼久,難道就沒有人解救?孟乘風和那供奉堂中的那些老家夥,莫非都是吃素的?

直到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這一切背後的黑手竟然是上行老和尚,更不知道上行乃是他的祖先。即便是他的祖父曾經無意中說過,天雲寺乃是滄海國的護國寺,即便是皇家也不要輕易去招惹。而且,如果遇到瞭解決不了的大難,可以去天雲寺尋求幫助。可他從來也沒有往心裡去過,一個寺廟而已,修行之人怎的會迷信神佛。所以,當他當上皇帝後,對於天雲寺還隻是保持一種不聞不問,敬而遠之的態度。哪裡會想到自己成為了上行老和尚的獵物。這一日他正冥想,那耳邊折磨許久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絲毫沒有預兆,就這樣戛然而止,停的那樣突然。他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對,隻是猜測要麼幕後黑手又玩兒什麼花樣了,要麼就是孟乘風等人找上門了。

他不動聲色的開始運功調息,一個小週天一個小週天的運轉,將自身功力提升到了極點,將身體狀況調整到最佳的狀態,無論是哪一種猜測成真,他都將麵臨新的危機。所以,靠自己纔是最保險的手段。儘管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幕後黑手的對手,可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就在他將身體一切機能調整到最佳狀態的時候,放出體外的真氣敏銳的感受到這個空間中能量發生了波動。定然是有人要進來了,他心念電轉。而後閉上雙眼,調勻呼吸,彷彿入定一般,準備示敵以弱,尋機偷襲。果然,波動過後,這狹窄的空間之中,白光一閃,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個竟然是服侍自己的太監小順子,另一個有些眼熟,好像是……

他和餘淵隻是見了幾次麵而已,而且修為大進的餘淵,此刻身上的氣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此前判若兩人,所以,滄海皇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認出他來。

就在他思索這人的身份時,小順子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麵前。看到眼前這情景,滄海皇也不傻,當然明白自己是得救了。那小順子並不會武功,而今能夠重新進入這個空間,而且看樣子也不是被迫的,自然是那看著眼熟的少年將帶進來的。莫非這是孟乘風請來的高人?新加入供奉堂的?那供奉唐中奇人異士甚多,他也認不全,修為到了那種境界,想要返老還童雖然不大可能,但肉身恢複年輕狀態倒是輕而易舉,因此並不能用外表的皮囊判定一個人的年齡。

「小順子?你怎的來了?」滄海皇假裝有些虛弱開口問道。身為皇帝,他的心機城府自然不是普通人那樣單純,在沒有完全確認事情來龍去脈之前,還是留一手的好。因此他擺出了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陛下,陛下,我和餘大人是來救駕的。」餘德順雖然心情激動,可同樣他心思敏捷,這救駕可是天大的功勞,自己怎麼也要沾一份的。

「密衛千戶餘淵拜見陛下,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餘淵也藉此機會上前一步,拱手對滄海皇道。

聞聽對方這個自我介紹,滄海皇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心道原來是他!當初就知道此子修為驚人,卻沒想到今日竟然得他解救。當下沉聲說道,「餘愛卿不必自責,能夠尋到寡人,你已經是大功一件了。」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在草原上發生的一切,也不想細問,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誰知道那幕後黑手還有什麼手段。

「陛下,此處不宜久留,還是外麵敘話的好。」餘淵道。

「哦!也好,那便由你。」滄海皇假意大方,將出去的權力交給了餘淵。實際上,他倒是早就想出去了,倒是能出得去啊!

餘淵卻不計較這些,心念一動,手指在空中飛快的畫了一道符籙,隻見眼前白光一閃,緊接著三人便出現在了那棵大槐樹旁。此時天色已經昏沉下來。滄海皇卻覺得心頭明亮,滿是暢快。通過經絡的運轉,他當然知道自己被囚禁的時間。不由得感歎這一個月來當真是二世為人。隻是不知道自己被關在何處,怎的來到了這裡,眼見周圍的景色,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麼位置,可也知道肯定不是皇城之中。當下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陛下,這裡是皇城外清涼山附近,你方纔就被困在這大槐樹中。」餘德順眼見皇帝的表情,立即上前解釋道。

「清涼山?」滄海皇聞聽餘德順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還記得當初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可是在禦書房之中,怎的就來到了這裡,那幕後黑手又是誰?一連串的問題,他也知道小順子肯定是說不明白的。於是將目光投向了餘淵。餘淵見他看來,頓時明白這是想要一個解釋,也罷,就在這裡和他攤牌吧,正好左右無人。當下他以意識形成陣符,在周圍十丈方圓圈定了一片領域,在這領域當中的一切聲音和畫麵,外麵都看不到也聽不到,相當於用意識佈下了一個隱藏陣法。隨後他才開口道,「陛下,困住你的地方乃是一處空間陣法,這大槐樹不過是個載體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載體也在變化,需要推算他的具體位置,微臣也是在上行大師的指引下才僥幸將陛下解救出來的。」如果讓滄海皇知道算計他的是天雲寺,那麼餘淵的佈下的少年上行這步棋也就算是廢了,所以,既然,都說不明白,索性將一切都推給上行就是了。反正上行已經「雲遊」天下去了,頭疼的事情留給滄海皇吧。

滄海皇聞聽餘淵說出這些話來,心中也是釋然,畢竟餘淵纔多大年齡啊,能夠有此見識。若是這一切都是上行指點的,那就沒問題了,不管修為如何,這老和尚可是自己祖父時代就存在的人,能簡單麼?他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就去天雲寺請教上行大師,到底是誰暗算自己。心中拿定主意,他也覺得沒有必要在此久留,當下對餘淵道,「朕離宮多日,也不知道政事耽誤了多少,爾等隨我速速回宮。」

聽到滄海皇這話,餘德順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口中高呼,「陛下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

「你?」滄海皇愣住了,這小順子可是領著餘淵來救自己的人,功勞已經通天了,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陛下,你被擄後,順公公也被控製了心神,幸好前日微臣回到皇城,在街上發現他有些不對勁,這才以搜魂之法檢視他的意識海,發現他的意識被封禁在意識海中,駕馭這具軀體的乃是一個強大的精神力。恰好微臣對這方麵的功法有些研究,便幫順公公擺脫了控製。也正是因此才知道陛下蒙難。思量再三,微臣覺得我滄海國能夠有此強大精神力的人,就算是供奉堂全體出動也未必是其敵手,反而會打草驚蛇,陷陛下與危機之地。正為難之間,順公公提到,聽傳說天雲寺內上行大師與皇室有舊,或許能夠幫上忙。於是今日微臣便前往了天雲寺。果不其然,那上行大師已經修煉到了超階境界,即便是微臣也不是其敵手。老禪師得知聖上遇到危險後,連忙開始推算,這才給我等指出了一條解救聖上的途徑。說起來順公公也是受害者啊!倒也沒有白白辜負了他的一片忠心,聖上福星高照,脫困而出。」麵對滄海皇的問話餘淵是信口開河。反正查無實據,而且上行也是黃鶴杳杳,無法證實了。總不能讓餘德順實話實說,說自己當了一個多月的權臣,代替皇帝行使了權力吧。就算這事情查起來,那些奏摺上麵的字型,滄海皇一看便知,絕非餘德順能夠寫出來的,自然會更加相信餘淵的鬼話了。

方纔還汗流浹背的餘德順,這會兒聽完餘淵替他做出的回答,心中那叫一個震驚啊,這大哥可真敢說,這麼一來自己不但沒有罪,反倒是忠心可嘉,吳喜身亡,他倒出來的位置恐怕真的要落到自己身上了。轉念又想,自己認的這個哥哥當真不簡單,方纔那番話,就算是滄海皇查起來,也是沒有任何證據的,最妙的事自己一旦說不清楚的事情,隻要推說神誌被控製,什麼都不清楚就好了。高,實在是高明啊!!從此也在他心中種下來一顆對餘淵無限崇拜的種子,這種崇拜,時一種尊敬,同時也是畏懼。這種智商的人,弄死自己怕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

滄海皇也是有見識之人,餘淵說的這些東西,絲絲入扣,合情合理,他當然明白。那個將他們擄來的人,精神修為已經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地步,而且那人弄死吳喜,連個手指頭都沒露出來,這種修為,現在想來,就算是供奉堂中那幾位超階的老祖出來,恐怕也不夠看。所以,對於這些話至少他是信了七成,剩下的還要等自己回宮後詳查。因此他點了點頭,破天荒的上前將餘德順扶了起來,口中道,「小順子,你忠君為國,朕都已經知曉了,即便是有些許不當之處,也恕你無罪。」

餘德順伺候皇帝多少年了,何時受過如此寵信,當下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謝陛下隆恩,謝陛下。」

「餘愛卿,天色已經不早了,我等還是回皇宮再說吧。」身在外麵,滄海皇雖然自身修為也是絕世的高手,可他被擄的陰影還沒有散去,生怕那幕後黑手再出手,給自己來個二進宮。那時候後悔可就晚了。那皇宮裡麵雖然未必安全,但總歸比這荒郊野外的有安全感。

餘淵當然知道他心中怕的是什麼,可自己還有事情要說,這會兒可不能回去,當下道,「聖上且慢,微臣還有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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