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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不過斷腸詩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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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爺厲寒霆貼出尋人啟事,尋找六年前救他的女人。

看著彆墅裡烏泱泱的一群女人,他卻歎氣:

“阿妤,如果當初救我的人是你就好了。”

我隻是笑笑沒說話。

上一世,聽到他這麼說,我忍不住坦白我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當場向我求婚,讓我成為港城人人豔羨的厲太太。

可結婚五年,他身邊的女人卻從沒斷過。

為了給母親治病,我不哭不鬨。

沉默地遞上一張張支票。

直到他帶回一個賣花女,將離婚協議扔到我麵前。

“離婚,財產分你一半。”

我卻搖頭:

“任何女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當晚我重病的母親,就被吊在了頂樓。

“薑妤,這是你逼我的。”

隨著一聲巨響,母親的鮮血濺在我臉上。

我在絕望中失去意識,再睜眼,我回到厲寒霆貼出尋人啟事這天。

這一次,我不再坦白,連夜買了機票。

隻想帶母親徹底逃離他身邊。

……

見我不說話,他眼底難掩失望。

“阿妤,其實我……”

“厲總。”

我打斷他,“當年我和厲家簽訂的合同,還有三天就到期了。”

六年前,為了給母親看病。

我把自己賣給了厲家,做厲寒霆的貼身保鏢。

現在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厲寒霆皺了皺眉,剛要開口,管家卻激動地跑過來。

“厲總,人找到了!”

他身後跟著的,是一身白色長裙的沈書儀。

“真的是她?”

厲寒霆聲音透著不滿。

“這麼瘦弱,能替我擋槍?”

可是沈書儀卻將當日的情形全部說了出來。

甚至扒開衣服,露出了肩膀上的槍疤。

她聲音怯怯的,“六年前,我救了您以後就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有人懷疑她。

當初那件事,時隔六年,知情的人都不在了。

隻有我微微攥緊了手心,心尖發顫。

聽著沈書儀的話,厲寒霆的臉色漸漸軟下來。

“既然你救了我,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保證,讓你擁有一切。”

沈書儀紅了眼眶,“我願意。”

熟悉的場景,可主角卻換了個人。

看著他們相擁的模樣。

我鬆了口氣,可酸澀卻爭先恐後地往心尖上冒。

我默默轉身回房間收拾好行李。

等待著三天後的離開。

當晚,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聽到腳步聲,我的手摸上牆壁,卻被攥緊了手腕。

“阿妤,彆開燈。”

厲寒霆聲音喑啞,溫熱的呼吸噴薄在我的耳畔。

他像往常一樣抱住我,將手伸進我的裙擺。

隨著指尖的規律擺動,我喉間溢位嚶嚀。

“不要……”

三年前的一次宴會上,厲寒霆被下了藥。

我強製成了他的解藥。

第二天,我們彼此默契地什麼也沒提。

可從此以後,他幾乎每晚都會進入我的房間。

唯獨不肯開燈。

或許是嫌我身上沾過鮮血,嫌我臟。

其實他但凡開一次燈,就能看清我背上猙獰的十個槍疤。

我緊緊咬住下唇,正要推拒他。

厲寒霆卻從我身上坐起。

他點燃一根煙,目光暗沉。

“阿妤,不要讓她知道我們有過。”

“她雖無趣,不討人喜歡,但她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太太。”

“我明白。”

我扯了扯嘴角,逼回眼淚。

不喜歡嗎?

厲寒霆不知道。

上一世,他就是為了這個無趣的女人,將港城攪了個天翻地覆。

第二天一早,沈書儀就搬進來了。

她穿著高定,戴著拍賣會的珠寶。

一掃昨日身上的窮酸氣。

見到我,她笑著招了招手,“薑小姐,你跟在寒霆身邊這麼久,能不能跟我說說他的喜好啊?”

“畢竟我聽下人說,你是寒霆養的雀兒。”

她笑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後退一步,“厲總的喜好,管家那裡有記錄。”

說罷,我轉身要去替她拿。

胳膊卻被掐住,沈書儀尖利的指甲戳進我的肉裡。

她在我耳邊輕飄飄道,“薑小姐,六年前,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平靜搖頭。

“沈小姐認錯了。”

她冷哼一聲。

“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主動離開阿霆,我眼裡可容不下沙子。”

我拂開她的手。

“你放心,三天後我就會離開厲家。”

皮鞋落地的聲音靠近。

厲寒霆拿著財經報紙,催促沈書儀。

“書儀,二樓有妝造團隊在等你,下午陪我去參加宴會。”

下午是裴太太的生日宴。

整個上流社會雲集。

厲寒霆是想讓她去認認臉。

我打了聲招呼,轉身要走。

卻被他叫住。

“我給你準備了禮服,你也去。”

“書儀人生地不熟,我怕她出事。”

“好的厲總。”

我生疏的語氣,
讓厲寒霆忍不住皺眉。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宴會上。

我寸步不離跟在沈書儀的身後。

向她介紹每個人的身份。

可她卻不耐煩地推開我,“我纔是厲太太,不需要你指點。”

我識趣的閉嘴。

直到裴太太穿著禮服從二樓旋轉樓梯上下來。

所有人都上去送禮。

沈書儀也笑著迎上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裴太太,聽說您一直沒有孩子,這是我親自去寺廟裡替您求的,是找大師開過光的。”

盒子開啟,裡麵赫然躺著一尊送子觀音。

場上的人所有人瞬間變了臉色。

港城誰不知道,裴太太的兩個孩子在早年裴家內鬥時就被綁架殺害了。

就連她也被毆打致終身不孕。

無法再有孩子,是裴太太一生的痛。

整個裴家都不敢提這件事。

可沈書儀卻公然將裴太太的傷疤撕開。

隨著一聲悲痛的尖叫。

裴太太淚如泉湧,暈倒在裴先生的懷裡。

精心準備的生日宴被破壞。

裴家怒不可遏,讓厲寒霆給個交代。

沈書儀紅著眼躲在厲寒霆身後,“阿霆,我不知道,我好害怕……”

厲寒霆看著他,眼神有瞬間的恍惚。

沉思幾秒,他轉頭看向我。

“薑妤,你跟了我六年,看在我的麵子上,裴家不會動你。”

我諷刺一笑。

不過一天,沈書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就遠遠超過我這個陪伴他六年的人。

早該知道的。

可為什麼,心臟還是這麼痛。

厲寒霆把我交給裴家。

“書儀什麼都不懂,禮物是她準備的。”

“但我希望裴家彆做的太過。”

我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可厲寒霆卻摟著沈書儀轉身,沒再看我一眼。

直到裴先生叫住他。

“厲總,這個小丫頭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們厲家的保鏢。”

沈書儀搶先道。

厲寒霆沒有反駁,隻是加快了腳步。

我苦笑著閉上眼。

為了給裴太太出氣。

裴總讓人把我吊起來,用帶著倒刺的鞭子。

鞭打了三天三夜。

隻要我一暈厥,就會被鹽水潑醒。

劇烈的疼痛吊著我最後一絲神經。

耳邊的看守朝著我狠狠淬了一口。

“媽的,這臭表子身上全是疤,讓人一點**都沒有。”

“你瘋了,這畢竟是厲家的人……”

“厲總早就不管她死活了,三天了厲家都沒派人來接。”

“你們沒聽說嗎,為了慶祝新婚,厲總買下了十棟商場送給厲太太呢……”

聽到厲寒霆的名字。

我呼吸變得急促,可血塊卻堵在喉嚨裡。

隻能發出嘶啞的嗬嗬聲。

這份溫柔,我盼了六年纔得到。

可沈書儀隻出現一天,就奪走了厲寒霆所有的愛。

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這樣。

我忽然想起六年前。

我剛被厲家帶走,讓我貼身保護厲寒霆。

就碰上他被仇家追殺,逼進了巷子裡。

他氣息微弱地躲在垃圾堆旁。

是我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偽裝成他,引開了仇家。

身中十槍,丟了大半條命。

可醒來的厲寒霆卻傷了腦子,失去了這一段記憶。

母親告訴我,這是我身為保鏢的責任。

我沒有邀功,隻是默默守在厲寒霆身邊。

這一守,就是整整兩千多個日夜。

上一世,新婚夜也是今天。

厲寒霆吻著我,目光虔誠:

“阿妤,這一天,我盼了好久。”

“除了你,我再也愛不上任何人。”

此刻聽著耳邊對他們恩愛的讚歎,我卻覺得無比諷刺。

原來從始至終,我的堅守都隻是一場笑話。

裴太太心善。

不僅讓人把我放了,還找人給我治療。

從裴家離開後,我想去醫院辦轉院手續。

卻接到母親主治醫師的電話:

“薑小姐,您母親去世了,節哀順變……”

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我瘋了一般趕往醫院。

卻隻見到母親冰冷的屍體。

那雙曾經擁抱過我的手,此刻冷得像一塊冰。

我看向一旁的護士,聲音顫抖得變了調,“怎麼會,我母親的病情不是好轉了嗎?”

護士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昨天厲太太手指受傷了,您母親的血型正好適配。”

“可沒想到,抽血劑量過大,你母親她……”

後麵的話,護士沒說完。

可我卻明白。

我母親是被抽血,活生生抽死了!

我想起在裴家暗室裡聽到的話。

“你們不知道厲太太有多得寵嗎?就因為手指劃傷了一個口子,厲總就專門為她準備了一個血庫。”

原來這個所謂的血庫,是用我母親的命做成的!

就連我母親的遺物,都被當成垃圾,丟進了垃圾桶裡。

我在垃圾桶裡翻找了一天一夜。

才找到了母親生前貼身佩戴的銀鐲。

還有十幾袋貼著我母親名字和血型的鮮血!

一股腥甜湧上喉間,我雙手顫抖得握不住袋子。

原來就連我母親的鮮血,在他們眼中也如此低賤。

氣憤衝毀了我的理智。

我趕回彆墅時,厲寒霆正在陪沈書儀插花。

那雙三天前還帶著嫌棄的眼睛。

此刻卻盛滿了愛意。

厲寒霆有些不悅地掃了我一眼,“誰讓你進來的?”

我紅著眼看向他,“你們憑什麼抽我母親的血!”

沈書儀有些無措地抬起食指。

上麵有個厘米大的口子。

“對不起啊薑小姐,我昨天割傷了手,阿霆一時著急才讓你母親輸血的。”

連著兩次我母親都死在了他們的手裡。

我原以為這一次我能帶著母親離開,可最後還是沒有逃掉!

我咬牙,一字一句道:

“厲寒霆,你這個畜生!”

話落,狠厲的耳光落在我臉上。

我踉蹌跌倒在地,額頭狠狠撞上桌角。

鋥亮的皮鞋落在我麵前。

厲寒霆蹲下,勾起了我的下巴,聲音陰沉:

“薑妤,你是什麼身份,敢和我這麼說話?”

“彆忘了,你和你母親都隻是厲家養的一條狗而已。”

我嚥下血沫,雙眼透著怨恨。

“厲寒霆,合約今天就已經到期了,我不再是你厲家的人!”

“那就續約。”

厲寒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

“你也不想你媽沒錢治療,被丟出醫院等死吧?”

他語氣裡滿是篤定。

篤定我會為了母親,像以前一樣對他百依百順。

可他不知道,我母親已經被他們害死了!

苦澀蔓延在我的口腔裡。

眼淚怎麼也流不完。

我閉上眼,聲音啞得不像話:

“厲寒霆,我恨你……”

“那你就恨我吧,阿妤。”

厲寒霆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除了我身邊,你哪兒也彆想去。”

我以為重來一世就能改變一切。

但我忘了,厲寒霆他一直是個瘋子。

厲寒霆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來治療我身上的鞭傷。

而我隻是默默計劃著逃跑路線。

直到他陪沈書儀從拍賣會回來的那天晚上。

他讓人給我穿上了情趣套裝。

“書儀看上了一條項鏈,可是被郭家拍走了。”

“郭少說,隻要你陪他一晚,他就願意把項鏈讓出來。”

我錯愕抬眸,撞進厲寒霆眼底的一片冰冷。

郭家大少爺是出了名的虐女成性。

落在他手裡的女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

可現在隻是為了一條項鏈,厲寒霆就要送我去死!

看清我眼底的絕望,厲寒霆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放心吧,等拿到東西,我立馬讓人進去救你。”

我扯了扯嘴角。

“如果我不肯呢?”

沈書儀在一旁,拉了拉厲寒霆的袖子。

“阿霆,彆忘了你答應我的。”

厲寒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轉而看向我,眼底透著警告。

“薑妤,我有一萬種辦法送你過去。”

“想想你在醫院的母親,她還等著你送醫藥費呢。”

我閉上眼,鼻尖酸澀發脹。

上一世,厲寒霆每次帶回彆的女人。

我都會發瘋,崩潰,質問。

可他永遠居高臨下地告訴我:

“薑妤,想想你母親。”

我最愛的人,成了他威脅我的籌碼。

再睜眼時,我眼底一片清明:

“好,我去。”

當晚,我被送上了郭少的床。

看著我的身體,他果然也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轉而將我關進了他專門打造的地宮。

裡麵有他找人設計的一百套刑具,用來滿足他的施虐癖。

鐵根狠狠插進我的身體。

郭少掐著我的下巴,滿意地看著我痛苦掙紮。

“你就是厲寒霆寵了六年的女人?”

“隻要這些刑具全部用完,你還能活下來,我就送你出港城,怎麼樣?”

劇痛傳遍五臟六腑。

我氣息微弱,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死了,厲寒霆也不會放過你……”

沉默一瞬後。

郭少爆發出笑聲,“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落到我手裡的,有幾個能活著出去?”

他當著我的麵,撥通了厲寒霆的電話。

“厲總,那套珠寶,我已經讓人給你送過去了。”

電話那頭,是壓抑不住的粗喘聲,我再熟悉不過。

郭少看了我一眼,“那這個女人?”

電話那頭停頓幾秒。

傳來厲寒霆冰冷的聲音,“歸你了。”

聽到他的話,我忽然笑出了聲。

眼淚流了滿臉。

老天啊,如果可以,我多想重生回六年前。

那樣,我絕不會心軟,一定親眼看著厲寒霆死在麵前。

看著男人陰笑著拿起刀朝我逼近。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

接到電話後,厲寒霆徹底沒了興致。

他從沈書儀身上坐起來,滿眼不耐。

“還要再等嗎?”

沈書儀笑著攀上他的肩膀。

“再等等,阿霆,你相信我。”

“薑妤她真的是你仇家派來的奸細,隻要過了明天,她就會被人接走!”

厲寒霆點燃一根煙,沒說話。

他想,如果薑妤真的一直在欺騙他。

那這次過後,他一定會把她囚禁起來,折磨糾纏到死。

厲寒霆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迫不及待撥通手下的電話。

他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顫抖:

“薑妤,她被接走了嗎?”

電話那頭還沒說話,樓下就傳來駭人的尖叫聲。

保姆驚恐地指著門口,大聲道:

“厲總,薑小姐被人送回來了……”

“我就知道,阿妤她不可能背叛我!”

厲寒霆激動地朝著樓下跑去。

卻看到客廳中央,靜悄悄擺放著一具屍體……

“這是什麼?”

厲寒霆瞳孔猛地顫動,他抓住把手的手不斷收緊,才勉強撐住發軟的雙腿。

大廳裡沒人說話。

可因為和我共事六年有了感情,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啜泣聲。

直到保姆沒抑製住的一聲嚎哭。

“是小妤,這丫頭才26歲,還沒我姑娘大,怎麼就這麼死了……”

厲寒霆終於被擊垮最後一絲防線。

他瘋了一般跑下樓,跪倒在我身旁。

顫抖著手掀開我的白布。

一具渾身傷口,血淋淋的屍體赫然呈現在他麵前。

“阿妤……”

厲寒霆抓起我的手貼向他的臉。

冰冷的溫度讓他心尖發顫。

“阿妤,你看看我,你睜眼看看我……”

可無論他怎麼呼喊,我都一動不動。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他抱著我的屍體,歇斯底裡地呼喊。

“寒霆……”

沈書儀怯怯地抓了抓厲寒霆的衣角。

“你彆難過了,薑小姐她應該真的已經死了……”

“滾開!”

厲寒霆怒喝,一巴掌反手扇在女人的臉上。

他語氣裡是抑製不住的怒意。

“你不是跟我保證,阿妤她不會出事嗎!”

沈書儀來到厲家當天,就帶來一疊厚厚的資料。

一切證據都告訴他,薑妤是他的仇家派來的奸細!

所以每一次他受傷或是被追殺,薑妤都在場。

所以他才會縱容沈書儀的提議試探薑妤。

那天晚上,她堅定地向他保證。

“當初我救你昏迷之前,親眼看到薑妤和對麵的人在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群人立馬就朝你們的方向追過去了……”

“你相信我,薑妤蟄伏在你身邊六年,他們不會輕易讓她死掉的,那群人一定會來救她!”

他動搖了。

厲家旁支無數。

在厲老爺子逝去後,各方勢力動蕩。

他遭受過無數的背叛和欺騙。

這些話,剛好戳中了他的軟肋。

他能接受所有人背叛他,但他絕對不能接受薑妤是奸細!

因為他早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女人。

想到那天把薑妤送進郭家時她絕望的眼神。

厲寒霆就覺得心如刀絞,悔恨幾乎將他吞噬。

他起身,猛地掐住沈書儀的脖子。

力道大得恨不得將她當場掐死。

“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挑唆,我絕不會同意郭家把阿妤帶走!”

“如果阿妤真的不在了,那我一定送你去給她陪葬!”

沈書儀拚命扒拉他的手,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我,我救過你……”

想起六年前的救命之恩,厲寒霆最終還是鬆了手。

“滾!”

沈書儀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寒霆,肯定是他們已經從她那兒拿到了你的秘密,所以纔不肯救她的!”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薑妤她真的不是好人……”

可此刻的厲寒霆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他隻是死死盯著女人的傷痕累累的臉,雙眼變得猩紅。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

“我隻知道,她是我的阿妤……”

一直到救護車趕到,厲寒霆才將人打橫抱起。

又叫來十幾輛車護送,確保中途不出意外。

親眼見到薑妤被送進急救室,厲寒霆才鬆了口氣。

他又想起薑妤的母親。

那天他得知薑妤是奸細後,氣憤不已。

這才縱容沈書儀抽她母親的血來作為懲罰。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在乎薑妤的身份了。

是不是奸細都行,隻要她好好活著。

不過要是她母親再出了意外,她醒來後一定會生氣的。

想到這裡,厲寒霆立馬吩咐身旁的助理:

“去買上好的補品送到薑母的病房,再讓醫生去給她做個檢查……”

“算了,我親自去看一眼。”

厲寒霆一路趕到薑母的病房,卻看見裡麵空蕩蕩的。

就連櫃子上擺放的東西也全都不見了。

他立馬抓住過路的護士,聲音急切:

“這間病房裡的病人呢,她去哪兒?”

“啊,你說那個阿姨啊?”

護士沒認出厲寒霆,隻是無奈地歎息道:

“就前幾天,首富老婆需要用血,就把這個阿姨給活活抽死了。”

“可笑的是,最後那些血她都嫌臟沒有用,讓我們丟到垃圾桶裡了……”

“你不知道,她還有個女兒,那天來醫院看到屍體的時候,都哭得快暈過去了,真是可憐!”

“什麼……她媽媽死了?”

像一道驚雷,猛地劈在厲寒霆身上。

他雙眼滿是不可置信,“怎麼會就這麼死了,不是隻抽了一小袋血嗎?”

“什麼一小袋?”護士皺眉道,“是整整十八袋血,活生生給抽死的。”

“這個賤人!”

厲寒霆紅著眼,一拳重重砸在牆上,可他卻不覺得疼。

當初薑妤就是為了她母親才留在厲家的。

可現在她母親死了,她還願意留在他身邊嗎?

想到沈書儀,他就覺得理智幾乎將他衝垮。

這個賤人,哪怕當初她救了自己,他也絕不能再把她留在身邊。

他撥通了下屬的電話。

“沈書儀呢?給她一千萬,讓她滾出港城,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可電話另一頭的下屬卻戰戰兢兢道:

“沈小姐她已經跑了……”

“還有當初那個巷子裡的監控,我們也已經恢複好了。”

“當初救您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薑小姐!”

“誰?”

厲寒霆扶住牆,極力穩住發顫的聲線。

“你是說當初救我的人是薑妤?”

“是的厲總,是薑小姐穿著您的衣服引開追殺,身中數槍才救下您。”

“至於姓沈的那女人,隻是個頂替功勞的冒牌貨!”

厲寒霆紅著眼,死死捏著手機,咬牙道:

“給我找,就算把港城翻個底朝天,都要把那個賤人給我找出來!”

“還有郭家,無論用什麼手段,我都要那個傷害阿妤的畜生付出代價!”

被捉弄的氣憤在他心底翻江倒海。

他混跡黑白兩道近十年,從沒想過會被一個女人騙得團團轉!

可他不明白。

既然當初救他的人是薑妤,那她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

難道她就這麼不願意嫁給他嗎?

厲寒霆苦笑一聲,靠在牆上捏緊了拳頭。

不嫁給他沒關係,不原諒他也沒關係。

他隻想要他的阿妤好好活著……

想清楚一切,厲寒霆趕往icu,想問問薑妤的情況。

卻看到醫生滿臉怪異地走出來。

厲寒霆迫不及待上前詢問,“阿妤怎麼樣了?”

“厲總,薑小姐我們救不了。”

“不可能!”

厲寒霆失了理智,不顧一切就要衝進手術室。

卻被醫生拉住胳膊。

“因為裡麵的根本不是屍體,是個假人!”

“薑小姐她根本沒有死!”

我當然沒有死。

此時的我,早已經到了大洋彼岸的一個小城裡。

在這裡,我開了一家咖啡店。

每天招呼客人,喝點咖啡,再擼擼貓看本書。

生活特彆愜意。

偶爾會想起一年前的時光,還有些感慨。

那天在郭家,我本來是要死的。

一百個刑具,誰來都抗不過去。

為了活命,我主動提出和郭少做一個交易。

他幫助我假死,我告訴他厲氏集團的頂級機密。

一旦攻破,足以將厲家從首富的位置拉下來。

當時郭少不可置信地問我:

“你跟了他六年不應該很忠心嗎,為什麼願意出賣他?”

可我隻是看著身上的傷口道:

“為了活著。”

他厲寒霆都能為了哄女人開心,害死我母親又差點害死我。

我就不能讓他受點教訓嗎?

郭家效率很高,在確認我提供內容的可信度以後,就連夜做了假人屍體,送去了厲家。

而我也帶著母親的骨灰盒遠走他鄉。

“cy,來一杯冰美式。”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撞進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呼吸猛地一滯。

無論看多少次,我都會被顧霖的這張混血臉給驚豔到。

顧霖,是我在這邊認識的華人。

初來那天,我在街道遇到搶劫,就是他幫我搶回了錢包。

“你們今天這麼早就下課了?”

我把做好的冰美式推到他麵前,又附贈一份小蛋糕。

“今天實驗專案結束早,我就來找你了。”

“諾,開啟看看。”

他拿出包裡的盒子,遞給我。

裡麵放著兩盒桃酥餅。

幾天前我跟顧霖抱怨來這邊吃不到老家那口。

沒想到今天他就給我找到了。

“顧霖!你簡直是我的神!”

我抱著桃酥餅愛不釋手,崇拜地看著他。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所以你就用你們店裡做失敗的小蛋糕來打發神?”

“節約糧食,人人有責,再說了本小姐做的蛋糕有不好吃的嗎?給你算便宜你了。”

“好好好大小姐,今天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三兩口吞下蛋糕,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兒?”

他沒說話,直到帶我進了一家小公寓。

剛進門,砰地一聲,禮花炮就在我頭上炸響。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樂!薑妤!”

看著房間裡的彩色氣球和桌上擺放的禮物。

我驚訝地捂住了嘴。

“你們怎麼來了?”

這些人都是我在這邊認識的朋友,可大家相隔較遠,能聚在一起很不容易。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怎麼可能不來?”

“大壽星,快來吹蛋糕!”

我回頭看向顧霖。

他抱臂依靠在門框上,笑眼盈盈。

我向他說了句無聲的謝謝。

圍在桌子前,大家三兩句講述著這段時間聽到的八卦。

我聽著有趣,直到有人故作神秘地開啟手機。

“你們聽說沒,這一年港城高層大洗牌了。”

“曾經的港城首富厲家沒落,被從前最不起眼的陸家取代了!”

“什麼?可我聽說的是郭家啊。”

“郭家?早就吃牢飯了……”

我笑笑沒說話。

他厲寒霆該死,郭少又是什麼好人嗎?

在他手裡,不知殘害了多少女性,我自然也不可能讓他好過。

作為厲寒霆的貼身保鏢,我隨身攜帶微型攝像頭。

出去以後,我又聯合被害女生的家屬。

將拍攝到的視訊和證據,一起交給了警方。

這些仗著權勢欺負人的,一個都跑不掉。

“真是可惜了,曾經的厲家多風光啊,現在不僅沒落了,當家人還瘋了。”

“誰瘋了,你說的該不會是曾經叱吒港城的厲寒霆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不過聽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哪怕散儘家財也要找到她。”

一群人對此唏噓不已。

我卻沒了胃口。

我不明白,為什麼厲寒霆要找我。

當初要送我去死的是他,現在發瘋的也是他。

察覺到我臉色的變化,顧霖出聲叫我:

“薑妤,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朋友們知道顧霖對我有意思,沒人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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