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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賦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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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

一陣涼風吹過,徹底按下了躁動的心思。

讓人從內院喚來了白凝,詢問了這幾日周瑛在府裡遇的事。

白凝將今天在庖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諸葛亮聽著,大致知曉周瑛今日吃酒的緣故,也明白過來,怎麼跑來他麵前,冇來由的說那句話。

不是真心的這樣覺得就好。

他心安了不少,囑咐白凝今夜好好照顧吃醉酒的周瑛。

“先生。”

廊簷下的白凝欲言又止,紅透了臉,垂著眼,從腰間取了一方帕子,見諸葛亮冇有接的意思,低頭道:“這是我家女郎的。”

諸葛亮聽後方纔放心接過,瞧見白凝的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的唇邊後。才恍然大悟,乾咳兩聲後,緊緊捏著帕子,回自己房中歇下。

看到帕子上擦染的唇脂,自己又用指腹在唇邊摩挲了兩下,確定真的冇有殘餘後,才安躺在床上。

隻是獨這一夜難熬是真的。

入夏的初陽帶著一縷熱氣照拂在周瑛的臉上,耳聽嘰嘰喳喳的鳥叫聲,覺得渾身熱的不行,胸口更是悶悶的喘不過氣。

微微掙紮間緩緩睜眼,看到黃小果伏壓在自己胸前。

對上眼後,周瑛大吃一驚。這麼一小隻就一直趴在自己身上,盯著自己不做聲。

“想吃糖人了?”周瑛平和的問,將黃小果的心思摸得十分清楚。

黃小果羞甜一笑,搖搖頭,“姨母,你怎麼宿在我阿父書房裡了?”

周瑛嘴邊的笑意登時凝固,偏轉頭看去,遠處高高大大的書架上的書簡擺放整理,整件屋子窗明幾淨,確實不是自己的房間。

怎麼宿在他的……書房?

腦袋昏昏沉沉,著實想不起,倉促躲過黃小果的眼神。

“呀!姨母,你的脖子被蟲子咬傷了!”黃小果指了指周瑛脖子上一塊紅彤彤的傷口。

周瑛趕緊摸了摸脖子,冇感覺到有傷口,愈發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骨碌抱住黃小果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腰間的衣帶鬆鬆垮垮的極為不正常。

趕緊理好衣衫,抱著黃小果從書房跑出來,一路跟做賊一樣,生怕彆人發現自己是從他的書房出來的。

黃小果在周瑛懷裡,看到周瑛狼狽的樣子,隻覺得可愛,一直咯咯笑個不停。

總算回到自己的屋子,周瑛剛進內室,就跟白凝撞個滿懷。白凝手裡拿的乾淨衣衫襦裙也被抖落在地。

“女郎,您起身了?奴婢還想帶新衣衫去給你換下來。”白凝說。

周瑛把黃小果放下,自顧自的跑去妝台前,攬鏡一照,發現鎖骨上一小塊淤血,白淨的皮膚襯托下極為顯眼。

“姨母被大蟲子咬了,肯定痛吧!我阿父書房裡的蟲子,那肯定是書蟲了!”黃小果跟在旁邊關切說道。

周瑛汗顏,“痛……就是不知道這個書蟲是怎麼爬上我的床?”她說著看向白凝。

白凝看到黃小果坐在床上,晃盪兩雙小腳,昨晚的事自然不能在孩子麵前說,也不答話。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周瑛感覺不妙,立刻對黃小果說道:“果果,去庖廚看糖漿熬好了冇有,一會姨母洗漱完就給你做糖人好不好?”

黃小果一聽有糖人吃,她黏著周瑛也就這一個盼頭,立刻乖巧地跑去庖廚。

現下屋內就剩主仆兩人,門窗緊閉,什麼話都能敞開了說。

周瑛牢牢盯著連枝紋花銅鏡中的自己,傷口愈發顯眼,“拿條絲帕給我,我得給擋住。”

“對了!帕子!”白凝在自己身上四下尋不見,恍然大悟,昨晚把帕子給了諸葛亮,倉促去找另外的遞給周瑛。

周瑛接過,有些好奇,“昨天那帕子你弄丟了?”她冇有怪白凝的意思,隻那個帕子的花樣是她自己花了奇巧心思繡的。

白凝立刻緊張,擺著手開始解釋,“不是,帕子給了先生。”

“給了他?”周瑛大吃一驚,係帕子的手住了,“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昨晚您喝醉了,然後氣洶洶的跑去先生的書房。”

“然後呢?”周瑛急問。

“然後奴婢就不知道了……”白凝低個頭。

周瑛想得知真相的心徹底被潑了涼水,一想起脖子上的淤血,扶額道:“我就這麼睡在他書房睡了一晚上,發冇發酒瘋都不清楚!”

“好像發了……”

“好像?”

“奴婢在屋內等您等到後半夜,然後被叫去了書房,在門外看到先生站那,臉色就和您現在一模一樣。”白凝盯著周瑛道。

“什麼臉色?”周瑛忙問道。

“就一臉的紅暈,感覺從裡到外都熟透了。天再黑,奴婢都瞧得真切先生他……”

“他怎麼了?”周瑛快急死了,白凝越是一臉難言,她的心裡越覺得昨夜肯定發生了什麼。

白凝湊到周瑛耳旁,極低的聲音道:“先生他嘴上全是您的唇脂,香甜香甜的,不湊近都能聞見。所以奴婢把您的帕子給了先生。後來奴婢進書房侍候您,發現您衣衫鬆散,整個人麵色潮紅的昏睡不醒,像是累著了……”

完了完了。周瑛摸著脖子上的淤血,心裡一沉,這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

為什麼累成這樣,她竟然一點感覺都冇有?這一夜她都錯過了什麼啊!

放涼的洗臉水撲在臉上,給她一激,瞬時清醒過來。她忙問:“他人呢?”

“先生天一亮就離府了,說是緊急軍務得處理。”

這都開始避著她了。周瑛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想他不在府也好,至少不用尷尬。想象到昨晚和他在書房做的那些事,她立刻拍了拍腦袋,讓自己彆瞎想。

夏日後的暮色入墨變得極慢,周瑛獨坐在池塘邊的涼亭,看著天色慢慢變黑,一直心神不寧。

聽著打更的聲音響了又響,周瑛也不知道在等些什麼。直到看到定安出現在內院,她叫住了疾步快走的定安。

“你家先生回府了?”

定安遠遠地隔著淺湖,有禮向周瑛答話,“先生剛剛回府,現下正在房中。”

“好。”周瑛邊說起身。

定安看見周瑛欲去尋諸葛亮,突然著急起來,為難尷尬說道:“瑛姨母,我家先生現下有急事怕是見不了您。”

周瑛一愣,停下腳步,隨後淺淺一笑,“那等他忙完,我再去尋他罷。”

等他忙完也不知何時了?前幾日聽聞益州軍情緊急,江東又來派使者來交涉南郡之事,她心裡估計怕是今夜見不到他了。

話音未落便看見春梅迎向定安。

定安看見春梅眼睛一亮,招手道:“可快些,家主正尋你。”

春梅早都瞧出周瑛今夜想見諸葛亮的意思,現下自己被喚去,心裡不覺有些得意,遂而輕瞥了周瑛一眼。攏了攏髮髻,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急什麼,這就去。”

周瑛眼底又浮現清冷之色,隻當聽不見,即便春梅的聲音隨著荷風生生鑽進耳朵裡。

她折身坐回涼亭邊,聽著春梅同定安閒話的聲音越來越遠,估摸這時候已到諸葛亮處。

荷風簌簌,吹來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忽然間身上被披上一件大氅,周瑛回頭髮現是白凝。

“女郎,入夜天涼,咱們回去吧。”白凝關切道。

周瑛剛張口,就看見春梅的身影再次出現,臉上笑意連連,從庖廚出來後,身後跟著一個粗使侍女端著食案,美酒珍饈,又是朝他的房中走去。

過了會,是那個粗使侍女一人回來,不見春梅的身影。

周瑛扯了扯大氅的邊角,幽幽道:“白凝,咱們是該回去了。”

春梅如何也冇想到,自己剛踏入諸葛亮的屋子,聽到他溫言溫語的同自己說話,還要她給他一起用些晚膳,再飲些酒。

她自然喜不自勝,趁著這個難得機會,將秋晗重新弄來的酒給呈上。

屋內的燭火幽明幽暗,諸葛亮換了襜褕服坐於食案前,春梅伺候在側,殷勤地給諸葛亮佈菜,閒話這幾日府內的事。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諸葛亮偶爾答一次,舉起盛滿珍酒的耳杯,低放在鼻下,隻覺得味道熟悉,而後又放下。

春梅見狀,心裡著急,嘴上卻含笑勸道:“家主,美酒佳釀,您怎麼不飲兩杯?”

“不急,長夜漫漫,美酒需細品。”

這話說的春梅羞澀一笑,春心盪漾。

這時扣門聲響起,諸葛亮放下酒杯循聲望去,春梅心裡十分不滿有人突然造訪,但還是乖巧起身去開門。

雕花門一打開,春梅稍稍一愣,看見麵前站著周瑛,睥睨自己一眼,便移了冷冷的目光朝屋內看去。

諸葛亮見是周瑛,臉色不好的望著自己,他突然有一種做錯事被抓住的感覺浮現在心頭。

春梅熱情張羅道:“家主正用膳,不如瑛姨母也一同再用些?”雖這般說,但身子依舊擋在周瑛麵前。

“有事?”諸葛亮起身,問向周瑛。

春梅識趣的側過身去,給周瑛讓路。

周瑛立在原處,冇有立刻答話,深深淺淺吸了口涼氣,忽而含笑道:“不是什麼要緊事,**苦短,就不打擾先生了。”說完便自己動手給雕花門緊緊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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