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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賦 第一百五十章 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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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妾

對於孫權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在座所有人的麵色皆浮現驚訝,除了周瑛,臉色平靜的像一譚死水,讓人瞧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她這樣的反應,原該得到孫權的滿意。可孫權卻愈加愈加不滿周瑛的冷靜,始終對他說的話做的事置若罔聞。

來鐘山一路,他主動同她說話,她不理,還撇下他帶著兩個孩子去玩鬨。現在他故意出言激她,她依舊連正眼都不願瞧自己。讓他覺得自己做這些小心眼的事從裡到外冒著傻氣,他何曾這樣過。

他在等諸葛亮的回覆,更在意周瑛的反應。

“至尊,臣有一事啟奏。”靜坐良久的諸葛瑾拱手道:“家母知二弟子嗣不盛,欲將臣的二子仲慎過繼至二弟膝下,以承香火。”

前一刻還吃著醪糟雞的諸葛喬,聽到父親這個無比突然的決定,口中的雞骨頭卡在那,不知怎麼吐出。他不解地看向母親顧景純,見母親的反應,應當也是第一次聽聞。

即便顧景純心裡明白諸葛瑾是在給自己的親二弟解圍,可突然間要奪走她的一個親生子,落在誰身上,一時之間都無法接受。

諸葛瑾依舊堅持,“過繼子嗣雖是家事,但事涉孫劉兩處。特啟奏至尊,望至尊恩允。”

深埋在裙邊緊握的手,手指死死掐在指節處,已經滲出了血。聽到孫權允諾的聲音,周瑛慢慢鬆開緊握許久的手,悄悄將血跡擦乾。無人可知,她逼自己忍到這個份上。

身旁的孫登麵現傷心神色,摯友不日便要遠赴益州。日後未必再有相見之時。

終於,她主動看了眼醉意熏熏的孫權。

這場鬨劇該結束了。

往孫登碗中夾了一筷箸的菜,周瑛道:“瞧你胃口不佳,等回去了,阿孃給你做糖葫蘆吃。”

“阿孃,我不想吃酸果子了。”孫登聲音低低地說。

周瑛憐愛地摸了摸孫登的頭,道:“那給你吃甜的,阿孃喜歡吃酸的。”

“夫人喜食酸莫不是有喜了?”顧景純驚喜道。

“阿孃可是把庖廚的酸果子全給吃了。”孫登像是在炫耀一件很了不得事,母親無論做什麼,在他眼中都是厲害的。

這個訊息無論真假,在得到醫摯證實之前,都足以讓孫權欣喜若狂。

周瑛未言是與不是,卻能聽到周遭湧上的賀喜聲。

杯中平靜無漣漪許久的酒微顫,諸葛亮端起酒卮飲罷。

宴席散罷,諸葛亮回到哥哥的府邸,商量完諸葛喬過繼的事宜已是深夜。

突如其來的決定,讓滿府上下無從應對。顧景純心中雖有萬般不捨但明白木已成舟,安撫完諸葛喬,便著手收拾行裝,命貼身侍女芥桃跟隨諸葛喬前往益州,有知心的人在旁照顧,她才能放些心。

做下這個決定,必得忍受父子分離之苦,可諸葛瑾還是做了。諸葛亮明白大哥諸葛瑾的苦心,解了吳主要給他許親的困局。娶一個江東女子前往益州,無疑是在給自己身邊安一雙眼睛。

書房裡,諸葛瑾站在那,看到還未撤走的炭盆,回憶起多年前,他截下的那份寄往荊州隆中的書信,就在此處被火舌繚繞,燒斷了所有的可能。

也許,也許……可世間哪有也許可言。

“兄長我,曾虧欠你和周夫人。”

虧欠?諸葛亮垂著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憾意。有太多太多的陰差陽錯和不得已鑄成了今日憾事。就像他說的,那輪滿月總是差那麼一點點。他漸漸接受此生如此的局麵,人聚人散好像是命中註定一般。他從不信天命緣說,可偏偏遇到她,想想這十幾年間發生的所有事,又怎會與緣分使然無關。

時至今日,所念不能言的就是她餘生安好,眾目睽睽之下,他緊盯著扇羽上附著的蒲公英絮,不曾側目,耳旁是她與兒子在叢中嬉鬨的聲音,風中夾雜著笑意吹到他這裡,將白絮吹散,腦海裡早已描摹出她的身影,也許鬢髮會被露珠沾濕,也要無所顧忌地舉起那朵花骨朵,笑得燦爛明豔。直到酒宴之上,餘光瞥見她緊抿的唇,心中五味雜陳,說下那句“恭喜夫人。”才能正大光明看她最後一眼。

餘生還有多少機會能再重逢。他算不出。踏上船板的那一刻,這些無解都消散在江風中。

江水濤濤,風裂霧重。

周瑛倚坐在廊下,腿上蓋著薄毯,靜看院中的柳條抽新芽,神思隨風盪漾。

今日他走了。此時應該坐上回荊州的覆船,飄蕩在波濤滾滾的江上,江風吹動扇羽。

她還記得昨日他同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恭喜夫人。”

我不要你的恭喜,不要你口口聲聲恭賀我與其他男人恩愛偕老,子孫滿堂。

可也隻能疏離地道一句,“謝先生。”

空曠無聲的內室裡,她躲在被褥中,咬著手臂,死死壓住啜泣的聲音。

忽而沉寂已久的內室又燃起了燭火,她趕緊擦完眼淚,恍然趁著手起身,還未張口喚白凝詢問怎麼了,就看見帷幔被人掀起。

孫權滿身的涼意讓周瑛徹底清醒,“孤遣了醫摯來,給你診脈。”

止住他命醫摯進內堂來診脈的心思,周瑛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而後掰著他的手指,唸唸有詞道:“至尊覺得咱們才成親半月未到,這麼快就能生根發芽嗎?”

興奮到失落就是一瞬間的事,覺察出孫權的不快,周瑛聳了聳肩,“原來我這個不受寵又跋扈的女人,隻有懷孕有喜了,才能見到夫君一麵啊。”

這才冷了她幾日日,怎麼弄得好像他徹底厭棄她一樣。

孫權顰眉,沉下臉色,且等著她還能說出什麼氣死人的話來。可她卻換了副模樣,低下眼簾,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主動緊貼著他的胸膛,攀上他的肩膀,深深嗅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氣,悄聲說道:“我知道錯了,仲郎。”

就這一句話,他徹底輸了。隻要周瑛稍微露出一點點被馴服的模樣,便能徹底瓦解他。況且此刻,她的眼眶紅紅的,實難再虎著臉對她。

他擁著周瑛,寬寬的掌心一下接一下撫著她的背,心情又變得大好。

“至尊。”竹步的聲音破壞了此刻的曖昧。

“何事?”孫權有些不耐煩。

“徐夫人遣人來請至尊去用宵膳,說是廚下又做了幾個新菜式。”

周瑛一聽,突然圈住孫權的腰腹,怎麼都不願撒手,嘟個嘴道:“不給走!”

透過薄薄的衣料,感受到那幾兩的柔軟正緊貼著他,生不出任何縫隙,他的下巴抵住她軟軟的發頂。

她明顯能感覺出他喉結滑動,眼眸濕潤,從他懷裡起來,咕噥道:“仲郎還在生我的氣?”

孫權冇迴應這個問題,而是給竹步遣走,屋內又迴歸寂靜。

突然捏住她的下頜,狀似逼迫一樣讓她擡首,與自己對視,

“冇穿褻衣?”

霎時間的驚慌閃過眼眸,像是什麼秘密被戳破,被玩弄的耳垂鮮紅欲滴,周瑛湊到他耳邊,吹著氣道:“何止——”

說完便笑眯眯地滾落到錦被裡。

清冷的麵龐時不時露出一絲勾人的邪氣,壓不住骨子裡的風韻,將他吃得死死的。

他緩緩闔下眼,覺得自己娶了個妖精回來。

指尖發白,死捏錦單的手鬆開時,有些發酸,周瑛覺得自己身子就快要散架了,喉間已發不出聲音,被孫權擁在懷裡,兩人都是不平穩的喘息。

他用手指玩弄著她的長髮,卷繞了一圈又一圈,懶懶腰歇好了,似不儘興,坐起身,又把癱軟的周瑛抱起,跨坐在自己身上,剛想繼續,就見周瑛撇過臉去。

“怎麼了?”孫權有些心急。

“過兩日我想回趟周府。”周瑛環著他的脖頸,商量道:“循兒遠在軍中,家中胤兒頑劣,瑢兒尚小,我嫂嫂未必治得住胤兒。”

孫權上前蹭了蹭她的鼻尖,笑問:“你回去就治得住了?”

“誰,我都治得住。”

藏不住的笑,周瑛挑起孫權的下巴,而後指尖慢慢一路輕滑他喉間、胸膛,微微刺痛感延續至下,那個敏感的地方,燎起是他的欲。

建業城中數一數二的富麗宅院除了建業宮便是周府的宅邸,孫權的恩賜。外人看在眼裡,羨慕止在唇邊。唯有周家人知道,這份殊榮是靠周瑜的餘光輝映,更是靠周瑛如今的身份,再也不會是靠著實打實的戰功能夠有底氣擁坐一切。曆練在軍中的周循無比希望早日征戰沙場,如父親那般,獲得殊勳,不必讓外人來指摘這份靠著姻親獲得的榮光。

終於得以睡一場安生覺,這間轉為她而置的閨房,陳設還是和吳郡周府的一樣。周瑛唯有回到周府才覺睡得安穩,隻要不會在半夜熟睡之際,被身旁的人撈起給折騰醒,她就喜歡,滿足。

大婚後一連三日不分日夜的帷幔悠晃,膝蓋都被磨出淤血來。到後來,她明白,他是喂不飽的,在這件事上更是不知足。後來總算尋到個由頭和他置氣,逼得他冷落了自己幾日,才能清淨些。又找機會回到周府,也能安安生生的歇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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