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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賦 第八十一章 上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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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

夾雜喘息的低沉命令傳來。

竹步有條不紊的吩咐侍從,快馬前去玄觀,清退觀中閒雜人等,準備接駕。

又遣退一眾圍在車周遭的侍從,自己垂首跟在一旁,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到了玄觀後,竹步看到大汗淋漓的孫權,有些衣衫不整,抱著深埋在懷中身裹大氅的周瑛,赤白的腳裸一直到小腿都露在外。

車內被撕碎的螢白衣衫上沾有點點血跡,竹步的心震盪不已,立刻囑咐所有隨從,牢守玄觀,不得向外透露今夜所見。

玄觀後院的廂房,為平日孫權外出打獵休憩所用。

屋內陳設一應俱全,提前備好的碳爐烘的人心燥熱。

伏在床上的周瑛有氣無力,眼角的淚讓孫權又愛又憐。

當兩個熱融融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他終於感受到她的身子不再冰冷,她也終於屬於自己。

他的手,遊走在她身體的每一處,看著潮紅從她的胸口蔓延至臉頰,頸邊沁薄薄的汗被他貪婪的舔舐著。

暗沉沉的聲音不斷從她的喉間傳出,她再也裝不出平靜冷漠的語氣,喘息之間,讓聲音破碎得難以辨認。不由自主的失態,又勾起孫權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叫出來!”

他對著身下隨勢顛動的身體命令著。

“孤命你叫出來!”

他的征服欲漫漫燃起。

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像是對她的懲罰。

孫權喘著,看到她仰起的細頸,不斷吐息,擰眉之間,摟緊了他的脖子,不肯有一刻的放鬆。

此刻的她,隻有他能依靠抓住,這讓他更加興奮,似乎這漫漫長夜,還有無數事情可做。

當到達最極致的一刻,周瑛的身子不禁一顫,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中淌出,與孫權臉頰的汗漬融為一體。

玄觀的香火少有的涼息湮滅,一連三日的歡好,讓這裡成為不能踏足的禁地。

候在一處的竹步,看到侍女端著食案從廂房內退出,又立即囑咐侍從去備洗漱水送進去。

他第一次見孫權如此貪戀床笫之歡,不肯有絲毫節製的意思。

吳侯府的謝道華已經遣人問他,孫權的去向。他隻得搪塞說孫權這幾日在玄觀小住,以修心拜法。

可前方的軍情今日傳來,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叩響了房門。

進入廂房後,立在彩屏後,低垂著頭,回稟道:“至尊,前線的軍情,剛剛送達。”

須臾,抖動的帷幔靜止了。

床上的孫權抹了一把額間的汗,看到身前的周瑛傾倒在軟褥上,整個人疲軟到好似柔弱無骨。

他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隨便扯過一件衣衫,披在身上,下了床,扶著腰,接過軍情細看起來。

周瑜欲於烏林迎剿曹軍,這場大仗的主動權牢牢掌握在江東手中。

“備下車駕,今日回去吧。”

竹步受了孫權的吩咐,提心吊膽了三天,總算能鬆一口氣。

孫權返回床上,看到周瑛正淺眠著,輕躺在她身側,將她半身攬入懷中,就這樣安靜的抱著她,靜靜地看著她平穩的呼吸,鼻尖還殘留一點細汗。

這三日瘋的有些狠,他從冇如此癡醉過,少不得她迷迷瞪瞪之時輕哼擰眉。

也怪懷裡這人性子太犟,偏是不服軟,哪怕說幾句軟話暖他的心,他都不會氣性這麼大,瘋了般折騰未經人事的她。

不過,她越是冷淡,就越勾的他心癢難耐。

片刻,茫然疲倦的雙眸徐徐睜開,孫權又忍不住親吻了上去。

“仲兄欲率眾主動奇襲曹軍。”

他欣喜的和周瑛分享這個訊息,騰出來一隻手,輕順她纏繞在後背的烏髮。

彷彿兩人是相伴多年的夫妻,隻是在一個稀鬆平常的午後,聽聞一件讓人為之一振的喜訊。

周瑛的腦中立即想起周瑜囑咐過她的話,又走馬觀花似的浮現這三日的風月。

她直直的盯著孫權不說話,眼淚徐徐落下,衝動之下,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繼而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孫權吃痛的擰眉,卻不惱,隨她怎麼撒潑,他都承受。

“丫頭,是孤昏了頭。”他摟著痛哭的周瑛,愧疚地說,“待此戰結束,孤便和仲兄提親,娶你為妻。孤答應你的,必不食言。”

孫權吻過她的手,摟過她的腰肢,親吻她的耳垂,慢慢至下,低聲中又開始夾雜一絲喘息。

柏府樓台銜倒影,茅茨鬆竹瀉寒聲。

孫權回到吳侯府,迅速批閱這幾日堆積的奏疏,麵見了幾位將領,部署下月進攻合肥的事宜。

忙至深夜,直接去了謝夫人的亭華院,一眾迎駕的侍女仆從對他的到來,顯得驚訝不已。

掀開暖簾,他看到謝道華正坐在妝台前,出神的梳理鬢髮,並未察覺屋內多了一個人。

他輕咳了一聲,打破屋內的寂靜。

謝道華看到許久不見的孫權站在不遠處,欣喜的迎上。

這是今歲他第五次踏足亭華院。

侍候他沐浴時,看到他後背上佈滿了指甲抓痕,肩上像是被咬過,傷口不深,但都觸目驚心。

讓謝道華漸漸相信那個傳聞,孫權和一個山野農莊家的女子,在玄觀歡好了三日。

也隻有鄉野卑賤之人,才這般不知禮數,情樂放縱之時,傷了聖體。

她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身上的每一處,生怕失手傷了他,平添疼痛。

“給孤捏捏腰。”

躺在床上的孫權,向她吩咐道。

她一邊輕捏,一邊看向紅光滿麵的孫權,柔聲說道:“聽聞至尊在玄觀小住時,一直有位女子侍候在側。”

“不錯。”

孫權倒也坦白,唇邊不自覺的笑意,讓謝道華徒生一絲落寞。

“您若是喜歡那女子,妾明日派人給她接進侯府,隻是需得嬤嬤悉心教導,以後侍奉您,纔不會傷了身子。”

“她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哪個嬤嬤能教導了她。”

孫權嗤笑起來,他不要床笫之歡時循規蹈矩的女人,無味至極。

從前袁佩善勾人心性,讓人慾罷不能,雖是虛與委蛇,但也樂得閨房之歡。

試過這麼多女人,唯有周瑛,即便在他身下,也像匹不肯被馴服的小野馬。讓他生起的征服欲在床榻之間,消耗不儘。

“至尊既屬意,打算何時納入府中?”

“待此戰結束吧,孤定要風風光光的將她娶進侯府。”

一個“娶”字,讓謝道華的心涼了半截。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乾。

建安十四年,春上巳,寒氣消退。

春浴祓禊,洗除濁穢,去宿垢病,為大潔。

吳侯府內,宗室命婦,士族夫人女眷帶著兒女,聚集在千柳阜園。

百獸園中鶴嚦聲聲,遊玩采蘭,以驅除邪氣。

人人手捏蘭草,以求吉祥如意。

袁佩善領一眾女眷,由侍女捧春水沐手後,祭拜高禖神,除災避邪,祈求生育,延續香火。

徐若瓊拿起杯盞,和一旁的宗室命婦閒話道:“妾聽說去歲一山野卑賤女子,在車裡被至尊寵幸,還頗有些武帝和衛皇後的意思。”

“我也聽說了,好像在玄觀裡勾的至尊三日不肯回來,可見是個狐媚胚子。”

“再是個褒姒妲己之流又怎樣,你瞧這侯府有添新人嗎,不過是至尊一時興起寵幸了幾日,興頭過了也就拋擲腦後了。”

“難保生出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母憑子貴,可說不準哦!”

“咱們至尊也不挑,什麼來路不明的女子都敢要。”

“男人嘛,絕美珍饈吃膩了,總想換換口味。周瑛不還被至尊偏愛甚重嗎,如今不還是孤居在周府,都這個年歲了,也尋不到婚親。”

一眾女眷有些憐憫的望著流曲對麵靜坐,穿著繡袷長襦的周瑛。

“彆說了,一會在讓這個烈性的人聽見,指不定到時候怎麼辱折我們,這小丫頭年歲越漲,越像個冰山美人,彆人挨不得碰不得,更說不得!”

徐若瓊不服氣道:“有什麼說不得的,你們以為至尊還念著她嗎?不就是仗著周瑜才如此不知禮數,我就瞧不上她那個輕狂勁。”

“瞧不瞧得上的,周將軍如今功勳卓著,周女郎也有這個傲氣的底子。”坐在一旁的林薜荔,旁觀了許久纔開口。

“呦,周府一門得勢,還真以為原來的主子能記著你?提攜你呢?”徐若瓊斜眼瞥了林薜荔一眼,冷笑一聲。

林薜荔像被刺痛一般,剛想辯駁就看到謝道華朝這邊走來,立刻閉嘴。

“怎麼?臨水浮卵的遊樂還冇開始,你們就為爭這好意頭要鬨起來了?”謝夫人玩笑緩解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今日是個喜慶的日子,若是多嘴生舌衝撞了神靈,我可要罰你們了!”謝夫人說完拉著林薜荔入座。

“多謝夫人!”林薜荔對謝道華感激道。

“她是個酸臉嘴尖的性子,你何必在她那惹不痛快。”

“妾看不得她羞辱周女郎,之前又對夫人您百般不敬。從前憑著太夫人在,她才如此張揚,如今身後冇了依撐,還這般口無遮掩,不敬尊卑。”

謝道華歎了口氣,無奈一笑道:“你有心替我分明,我知曉你的心意。隻是下次勿再如此,被她折辱可不是什麼三言兩語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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