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堂春事 第25章 王爺頭頂有點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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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隻看了一眼,但沈玉竹腦海之中反覆回放著方纔的場景。
那玉石吊墜乍一看確實是像,但自己藏好的東西絕跡不會有人搜到。
那玉佩上的“沈”字刻的倉促,玉質也透著一股生硬的冷意,絕非沈家當年常用的南疆暖玉,這顯然便是詐她的。
沈玉竹狠狠地咬在趙珩手上,跟一隻被激怒的小貓崽一般。
虎口處被咬出清晰的齒痕,隱隱還滲出些血跡。
楊氏看著這二人親密的樣子,背過去臉,低低地咳嗽一聲。
“王爺,您可不能**熏心啊。”淩薇跺著腳,此刻也不夾著嗓子說話了,滿目全是豔羨。
“你是個傻子嗎。”沈玉竹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之前,忙疾走兩步奪過那描金漆盒。
將玉佩重重地擱置在趙珩手上。
“我雖不知道你們所言的沈家是個什麼人物。但姑且動動腦子。”沈玉竹瞪著趙珩,她指著玉佩,聲音清晰而沉穩:“細觀這玉佩,可有不妥之處?”
趙珩低頭看去,那玉佩青白色,刻著“沈”字,看著確實像舊物,不耐道:“這玉佩有何不妥?”
“貼身佩戴多年的玉佩,通體定會有包漿,可這玉佩邊緣雖做了舊,可這字根深處仍舊是全新之態,透著股刻意打磨的生硬,分明是新仿的假貨。”沈玉竹說得擲地有聲:“爺若想讓我死,也不必如此麻煩,周富商之事我已認了,下牢獄殺頭都絕無二話。”
沈玉竹的話是字字往趙珩心窩子裡戳。
薑蓉站起身子,往前望了一眼,語調淡淡地柔弱道:“我瞧這東西也並不像出自沈府的。傳聞沈大人愛妻如命,他夫人身體寒涼,府中所有玉器皆是暖玉所製,寒玉從未入過沈府大門。瞧這青白色料子顯然是寒玉,想來是不是下人們矇騙了淩妹妹。”
趙珩歎了口氣,他最煩後院這些嘰嘰喳喳的事情。
遂指著地上已經瑟瑟發抖婦人道:“那老婦說在沈府當值十年,是誰尋來的,可當真?”
陸婉臉色煞白,哆哆嗦嗦不應聲。
“王爺隻需派人查一查便知。”沈玉竹抬眼,目光清亮而堅定,“老婦自稱在沈府當值十年,可她若真在沈府待過,這些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能不知曉?再者,那老婦衣著破舊,卻不似長期受苦之人,想來是有人特意找她來作偽證。”
“爺,我定好好審問這婦人。您……您莫要怪罪妾身,妾身也是好心辦了壞事。”陸婉掉了幾滴淚,看得趙珩更是心煩。
可陸婉心頭仍是氣不過,這般好的機會竟讓沈玉竹給圓了過去。
楊氏瞧著今日之事八成也就這樣了,遂也冇再糾纏下去。
周富商的家眷被趙珩的人拉走,有他護著沈玉竹自然不會真的坐牢。
趙珩站起身,語氣緩和了些,“你回院待著,無令不得出,本王會派人去查。”
盯著沈玉竹的眼睛,那雙眼眸裡冇有絲毫慌亂,隻有冷靜。他心頭不由深想了一分。
沈玉竹也並未糾纏他,扭著屁股大步就走。
待人都走遠後,他立刻召來心腹侍衛武成。“你去查兩件事,”趙珩沉聲道,“一是那老婦的來曆,二是再去盤查沈氏下落,務必要到當時沈家瓷行走一遭。記住,此事要秘密查,不可讓任何人知曉。”
那老婦的訊息倒是很容易盤查。
不出半日武成便帶回了訊息:“王爺,那老婦卻曾在沈府當過差,但手腳不乾淨做了一月便被趕了回來,陸姨娘給了她五十兩銀子,讓她按說辭指認沈氏;至於那玉佩,是淩姨娘前幾日讓錦兒去古玩街的‘寶昌閣’買的,掌櫃的說那是仿舊的假貨,隻花了二兩銀子。”
趙珩捏著武成遞來的供詞,臉色沉了下來。
瘋狂給他後院塞的這些人,他都冇記清楚誰是誰,如今裹脅在婆婆媽媽的事堆裡,怎能不讓人生厭。
翌日。
趙珩將惹事的三位姨娘喊到了沈玉竹的院中。
幾人麵麵相覷,倒真是尷尬。
沈玉竹像看傻子一般看著趙珩,不知道他做的這事是在噁心自己還是安撫自己。
陸姨孃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淩姨娘更是彆過臉,不敢與沈玉竹對視。
“昨日之事。可還有什麼話要說”趙珩坐在主位上,目光掃過那三人。
陸姨娘很是識趣,慌忙起身行禮,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王爺恕罪,妾身……妾身也是被那老婦騙了,並非有意陷害沈妹妹。”
“我二人也是聽信了讒言,還望妹妹見諒。”老五、老六也極不情願地道了歉。
趙珩冇再追究,可他也冇給幾人好臉色,隻淡淡道:“日後做事仔細些,莫要再聽信外人讒言。”
沈玉竹站在一旁,垂著眼冇說話。
她知道,趙珩不處置幾人,既是顧全大局,也是對她仍有防備。
這場危機雖暫解,可她在王府的處境並未好轉。
看著趙珩走了,沈玉竹也鬆了口氣,喊了雨露去溫了一壺熱酒。
是夜。
夜深露重瞧不見半點月光,外頭黑漆漆的,甚是嚇人。
沈玉竹喝了半壺酒,白日不能走動,隻能夜裡拉著雨露走走散散心結。
一小盞兔子燈的光薄弱得很。
行至院子假山時,便聽見嬌嬌弱弱的喘息聲。
“是不是有野貓,怪嚇人的。”雨露嚇得白了臉,拉著沈玉竹不敢往前走。
沈玉竹一聽便知其中有蹊蹺,悄悄熄了兔子燈,讓雨露待在原地,自己悄咪咪地靠近假山。
兩人聲音壓抑,低低的喘息聲竟說些淫詞浪曲。
“大伯哥,再深,再深些……”女人顫著嗓子問:“你到底何時才能得手,我在那殺神手底下守活寡的日子過夠了,奴家的身子可是早就給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沈玉竹細細聽著,總覺得這聲音像是趙珩的某個姨娘。
“彆急,我自不會虧待你。”男人聲音低低的:“三弟活不過幾日,我再給你一包毒藥,彆讓沈氏懷了孩子,到時這王府富貴,都在我們二人身上了。”
這男人的聲音也頗為耳熟。
沈玉竹心道過癮,堂堂王爺成了“綠頭頂的小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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