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此生明月溫柔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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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的陽光,似乎比國內更溫暖透徹一些。
在沈聿細緻入微的調理和叮囑下,江梔的身體逐漸恢複了元氣,甚至比以往更加健康。原本因憂懼和傷痛而蒼白的臉頰重新透出健康的紅潤,眼眸清亮,那份被苦難磨礪過的堅韌沉澱在眼底,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獨立而耀眼的光芒。
她的公司,憑藉著過硬的核心技術和她精準果決的運營,在新市場上勢如破竹,幾個關鍵項目接連取得成功,不僅穩穩紮根,更是呈現出蒸蒸日上的蓬勃發展之勢。她正一步步,朝著父親期望的方向,堅實而有力地走去。
生活彷彿終於掀開了嶄新的一頁。
她在市郊一處靜謐的墓園,為父親立了一個衣冠塚。那裡綠草如茵,視野開闊,冇有國內那些令人窒息的過往。她時常會帶一束父親喜歡的白菊,在墓前靜靜地坐一會兒,說說公司的近況,說說母親的安好。冇有痛哭流涕,隻有平靜的告慰。
母親也逐漸從喪夫的巨大悲痛中走了出來,在江梔的鼓勵下,開始嘗試著出去旅行,看看這個世界。照片裡,母親站在異國的風景前,笑容雖然還帶著一絲歲月的痕跡,但眼神裡終於重新有了光亮。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那些鮮血淋漓的過往,似乎正被時光溫柔地覆蓋、沉澱。
這天,沈聿來公寓為她做最後一次常規檢查。放下聽診器,他看著她恢複良好的各項指標,溫和地笑了笑:
“恭喜,江小姐,你的身體基本康複了。以後,就不需要再來醫院定期複查了。”
他的語氣帶著醫生宣告病人痊癒的職業性欣慰,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江梔抬眸看他。窗外陽光落在她側臉,勾勒出柔和的線條。她安靜了幾秒,然後唇角微微彎起一個清淺的、真實的弧度,輕聲反問:
“那還可以和你說話嗎?沈醫生?”
她的聲音不再是最初的冰冷疏離,也冇有刻意親近,隻是自然而然的,帶著一點或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和詢問。
沈聿明顯愣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眸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那訝異化為了更深的溫潤笑意,如同春水漾開漣漪。
“當然可以。”他聲音依舊溫和,卻比剛纔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我的私人號碼,你不是早就存了嗎?隨時歡迎阿梔。”
他自然地換回了朋友間的稱呼。
江梔點了點頭,冇有再說什麼,但空氣中那份因“醫患關係”結束而產生的微妙距離感,似乎悄然消融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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