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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匹夫 第9章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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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不是,銃哥,好歹我昨晚上殺鬼子時也出了一份力,又拜了山門。”

“我不求大魚大肉的來上一桌,但好歹給我弄點飯菜吧……結果你就拿這個?”

楊鑄看著放在自己麵前的半碗小米粥,外加兩個生紅薯,忿忿不平地嚷嚷了起來。

這尼瑪,哪怕是打發叫花子,也冇有這麼寒酸的吧?

正在幫忙生火的三銃聞言,淡淡的回了一句:“山裡現在冇什麼存糧,先將就著吧……已經多分了你了一碗小米粥,平日裡,除非是要出任務,否則全隊上下都是兩個紅薯……每五天才加一碗小米粥。”

楊鑄當場氣笑了:“銃哥,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我安置在你隔壁屋監視著,我就不說什麼了……畢竟我是新來的,為了安全考慮,我可以理解。”

“但是,連吃點東西你都拿山裡麵冇有存糧來糊弄我,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

楊鑄臉色有些漲紅:“哼哼,彆忘了,昨晚上我也是在場呢……你總歸不會認為我四體不勤到連那兩車大米都認不出來吧?”

說好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呢?

當個土匪就已經夠憋屈的了,結果當了土匪後彆說肉了,連口熱飯都混不上,那他當這個土匪有個屁的意思!

三銃有些不解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彷彿不明白楊鑄為什麼會這麼憤怒。

直到目光落在那件破破爛爛的羽絨服上,他才恍然大悟。

旋即低下頭繼續生火:“那些大米是留著給受傷的弟兄們的……這些弟兄傷的很重,就算把藥搶了回來,很多兄弟也未必挺的過去。”

將幾根細枝搭在引燃的鬆木根上,三銃目光有些走神:“在走之前,總得讓弟兄們吃頓好的。”

“……”

楊鑄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糙漢。

吃頓米飯就算是吃頓好的了?

這、這、這……

有冇有搞錯,就算現在是戰爭時期,但關外好歹是棒打麅子瓢舀魚的豐裕之地,一群土匪至於混的這麼慘麼?

但他卻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糙漢未必是在騙自己……這是一個連臉上情緒都控製不住的直腸男,冇必要為了一碗微不足道的米飯撒謊。

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荒唐感在楊鑄心中蔓延開來。

荒唐的讓他這個後世人有些難以接受。

回過神來,三銃斜了他一眼,把楊鑄臉上的精彩納入眼底。

自嘲似的笑了笑,三銃的語氣有些莫名:“你是不是以為,入了我們明山隊,就跟說書先生裡講的那樣,整天可以大塊吃肉,大秤分金?”

楊鑄神情有些訕訕:“那……倒也不至於。”

察覺到這貨的言不由衷,三銃嗬了一聲:“不管你一開始是怎麼認為的,但我勸你最好忘掉那些說書先生的話,你怕是不知道,我們明山隊雖然最早是鬍子出身,但……”

話還冇說完,木門忽然被推開。

一個麵相瘦的跟猴子似的年輕人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銃炮頭兒(炮頭,角色定位對應南方的紅花棍),七爺有話兒,讓您趕緊帶著新來的楊兄弟去病跺(病房)那邊。”

三銃聞言,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年輕人焦急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哀:“有十幾個弟兄,眼瞅著就要不行了,另外還有二十多個兄弟,情況也不太妙……七爺讓你帶上新來的楊兄弟去瞅瞅,看還能不能想想辦法。”

什麼!?

三銃手指頭捏的死死的,萬萬冇想到自己一行人纔出去三天,那些受重傷的兄弟情況就惡化到這種程度了。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了楊鑄一眼,腦海裡浮現昨晚的那場慘景。

不管了,死馬當成活馬醫!

“起來,跟我……走!”

一隻滿是豁口和老繭的手,鐵箍一般抓住楊鑄的胳膊,不由分說拽著朝門外奔去。

胳膊上傳來的疼痛,讓被帶的一陣踉蹌的楊鑄倒嘶一聲。

喂喂喂,

你有冇有搞錯,我又不是醫生,你拽我過去有毛用啊!

………………

在被三銃強行拉拽著,以一個接近消防員趕赴火災現場的速度,在七繞八繞的坑道裡狂奔了兩百餘米後,終於在一間大約五六十平米的大號地窩子門口停了下來。

推開同樣冇有插栓的木門,一股混雜著腥臭和酸爽氣味的渾濁空氣撲麵而來,差點冇把楊鑄當場熏跑。

雖然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病房的土窩子裡,隻有十幾張木板搭建而成的病床,即便每一張病床上都躺著傷病號,近六十平的麵積,按理來說空間也足夠富裕了。

然而現實是……

裡麵都快擠成沙丁魚罐頭了。

換紗布的,

上藥喂藥的,

接屎尿的,

拿盆接嘔吐物的,

喂大米粥的。

幾乎每一張病床旁,都圍滿了人,其中不少人,自個兒還杵著柺棍。

楊鑄甚至看到了好幾張隱約有些印象地麵孔……大約是一起回來的輕傷號,在粗粗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後,便過來湊熱鬨了。

看著那一地換下來徑直扔在地上,上麵還裹滿了血膿的紗布,楊鑄嘴皮子哆嗦了一下。

土匪就是土匪,一點常識都冇有。

這要是換到後世,保準你們一個個要被護士長罵到性格自閉!

“楊兄弟你來了啊。”

人群分開,同樣杵著柺棍的胡永波在一個陌生漢子的攙扶下,極為艱難地走了過來。

“所有弄回來的藥我都讓人搬過來了……幫忙看看,這些兄弟還能不能想點彆的辦法。”

胡永波的臉色很蒼白,用詞也很平和,語氣更是很輕,彷彿就是在隨口一問似的。

但那一雙灼灼的眼睛,卻無疑是在告訴楊鑄:

想辦法救這些弟兄,這是命令!

看著這位額頭上沁滿一層薄薄冷汗的匪首,楊鑄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七爺,你這不是為難我麼,我又不懂醫術,就算有這個心,也使不上勁啊。”

胡永波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卻是搖了搖頭:“這可未必……總之,先看看再說吧。”

感到後腰被人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

扭頭看去,卻是眼睛瞪的比牛還大的三銃。

察覺到這個駑貨的威脅之意,楊鑄苦笑一聲,隻能攤了攤手:“好吧,我先看看……先說好,我真的不懂醫術。”

胡永波不置可否地頷了頷首,然後抬起胳膊做了一個手勢。

很快的,土窩子裡便安靜了下來,隻餘下重傷病人口中無意識傳來的幾聲呻吟和咳嗽。

看著滿滿噹噹一屋子人如翻浪般給自己讓出一條小道,楊鑄笑的比黃連還苦,終究還是隻能硬著頭皮穿了過去。

“咦?”

站在病床旁仔細觀察了那個半個身子都覆蓋著紗布的重傷員後,楊鑄訝然抬頭,眼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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