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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103章 老祖不講情麵,隻講因果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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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天崩地裂的巨響,而是一場席捲萬界的、無聲的坍塌。

彷彿支撐著天地法則的某根弦,在繃緊到極致後,被悍然斬斷!

嗡——

倒影祭壇上空,那張剛剛穩定下來的“信之網”劇烈地顫抖起來,光芒忽明忽暗,其上流轉的億萬記憶星點,竟有成片成片的區域瞬間黯淡下去!

塔頂之上,一直盤坐的南宮玥猛地睜開雙眼,手中的占卜龜甲“哢嚓”一聲,竟在原有的裂痕旁,又迸開一道觸目驚心的新紋!

她喉頭一甜,一口心血抑製不住地噴灑在龜甲之上,眼中滿是駭然與難以置信。

“不好!”她聲音淒厲,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始祖!‘記得’與‘遺忘’的法則天平失衡了!您將偽神本源以‘銘記’為籠強行囚禁,相當於將世間所有的‘正向記憶’凝聚於一點,抽空了其他區域的法則根基!邊境三州……已經開始出現‘逆溯之境’了!”

“什麼?!”一旁負責護法的阿骨打臉色大變。

“活人記憶倒退,身軀隨之回溯,壯漢轉眼變少年,少年眨眼成嬰孩!”南宮玥的語速快得幾乎咬到舌頭,“而那些剛剛死去、執念未消的屍身,會因為‘遺忘’法則的暴亂,重新睜開眼睛,遵循著最後的本能,呼喊著親人的名字!若不立刻穩固信之網,不出三日,整個北域都將淪為一片過去與現在交織、生死顛倒的記憶亂流墳場!”

話音未落,塔頂另一側,負責維係信之網運轉的柳青璃已然有了動作。

她臉色蒼白如雪,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沒有慌亂,而是十指翻飛,結出繁複法印,引動那紮根於祭壇核心的涅盤神樹根係,向著更深、更廣的地脈瘋狂蔓延!

隨著根係的深入,她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剛剛降生的“逆溯”嬰孩體內,竟自發地流轉著一絲絲微弱卻純淨的信念之力。

這些力量,正在本能地、笨拙地修補著他們腦海中斷裂的記憶絲線。

柳青璃心中猛然一震,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識海。

原來……始祖賜予的“不忘”真意,並非單純用來對抗謊言的工具,它本身,就是一種活的、可以代代傳承的記憶烙印!

“我明白了!”

柳青璃雙目陡然圓睜,再無半分猶豫,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蘊含著她畢生醫道感悟與生命本源的精血,噴薄而出,儘數灑在身前的共鳴陣眼之上!

“信我者,念我名!傳我道,誦我訓!”

她清叱一聲,將那殘缺的《始祖訓》篇章,以自身精血為引,化作一道道蘊含著生命律動的浩蕩音浪,順著剛剛鋪開的地脈網路,朝著最遙遠的邊陲村落,瘋狂傳遞!

“趁著那些初生嬰孩的識海純淨如白紙,趁著‘不忘’的烙印還能與他們共鳴,必須讓更多的人,重新‘念起來’!”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斷龍峽。

此處地勢險峻,一線天光,是押送首批覺醒信徒返回鳳氏主脈的必經之路。

宋驚鴻率領的殘軍正行至峽穀最窄處,周圍的空氣卻毫無征兆地變得粘稠起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自兩側崖壁的縫隙中滾滾湧出,瞬間將整支隊伍吞噬!

“結陣!戒備!”宋驚鴻暴喝一聲,那柄飽飲戰魂煞氣的骨刀橫於胸前,猩紅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駭人。

數十道模糊的身影,踏著虛空,從黑霧中緩緩走出。

他們身上穿著早已被淘汰的“裁決使”殘破法袍,為首之人身材高大,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被洗腦後的狂熱與怨毒:“宋驚鴻!還有你們這些被矇蔽的蠢貨!回頭是岸吧!鳳棲梧纔是真正的萬劫之源,她用謊言竊取信仰,當年更是屠儘三百仙門隻為獨攬大權!你們都被她洗腦了!”

被押送的覺醒者們聞言,臉上剛剛恢複的血色再次褪去,眼中流露出掙紮與恐懼。

宋驚鴻冷漠地掃過那群裁決使,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忽然抬起左手,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撕開了自己左胸處的衣襟!

“嗤啦——”

一聲裂帛脆響,一副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暴露在眾人眼前。

一道自鎖骨貫穿至腰腹、幾乎將他劈成兩半的猙獰舊傷,如同一條蜈蚣般盤踞在他的胸膛上。

那傷口周圍的皮肉至今仍泛著淡淡的魔氣黑紋,顯然是某種不可逆的法則之傷。

“三百年前,魔潮夜襲,我隻是鳳家外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巡邏小卒。”宋驚鴻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如重錘般敲在每個人的心上,“這一刀,是魔君親手所賜,是她……從王座上走下來,用自己的神血,替我這個無名小卒擋下的。”

他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為首的裁決使:“你,說她是暴君?”

那裁決使一時語塞。

“那你告訴我,”宋驚鴻一字一頓,聲音陡然拔高,“哪個暴君,會為了救一個螻蟻,而玷汙自己的神體?!”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那柄骨刀狠狠插入地麵!

“嗡!”

大地轟鳴,無數戰死的鳳氏英魂彷彿受到了感召,自刀身中衝出,化作一道道模糊的虛影,護衛在隊伍周圍,發出震天的咆哮!

“今日,我不殺你們,因為你們也是受害者。”宋驚鴻的聲音冷得像冰,“但誰敢再汙她名,我就讓他親眼看看——什麼叫死都不肯倒下的忠!”

地底深處,倒影祭壇。

阿骨打手持一塊地脈羅盤的殘片,正艱難地感應著那“遺忘之隙”逸散出的最後一絲氣息。

他的額頭布滿冷汗,最終,羅盤指標猛地一顫,死死地指向了一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位置。

“初代鳳祖……立誓之地的地底投影點……”他喃喃自語,眼中先是茫然,隨即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那是史書記載中,始祖鳳棲梧在平定荒古第一次動亂後,麵對滿目瘡痍的萬界,立下“護佑眾生,永鎮黑暗”誓言的地方。

據說,那是她漫長的一生中,唯一一次流淚的地方。

“他們選得真準……真他媽的準……”阿骨打咬牙切齒,牙齦都滲出了血,“老祖當年封山立誓,救的是他們的祖宗!可他們偏偏拿那個地方做藏汙納垢的邪穴!”

“那就彆怪我,用地脈反噬,把你們的老巢連同那段曆史,一起震成齏粉!”

他猛地咬破指尖,在掌心飛速繪下一道繁複古老的禁血符。

符成的瞬間,他一掌拍在腳下的岩層之上!

“敕令!萬脈歸宗,逆轉!”

轟隆隆——!

以祭壇為中心,七條潛藏於地底深處的主脈支流,彷彿收到了最嚴酷的指令,竟同時停止了正常的靈氣輸送,轉而瘋狂逆衝而上!

七道粗壯如龍的赤色靈泉血柱,裹挾著大地最原始的怒火,衝破地表,直貫天際!

遠方天際,幾道隱藏在雲層中監視的黑影,被這突如其來的地脈暴動嚇得魂飛魄散,倉皇後撤。

歸墟戒,小世界內。

鳳棲梧立於世界邊緣,指尖輕撫著劫燼劍冰冷的劍身,清晰地感知到夜玄寂那縷殘魂的波動,正隨著外界信之網的逐步穩定而漸漸平複。

“你聽見光了?”她低聲自語,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那就彆睡過去。我還缺一把,能為我劈開世間一切虛妄的刀。”

說罷,她轉身,緩步走入藥園深處。

在一片奇花異草之中,她徑直走到一株通體漆黑、葉片上卻泛著點點金色紋路的奇特植物前。

忘憂草。

此物乃她荒古時代親手培育,不入丹方,不入器譜,隻有一個作用——專克一切因記憶而生的幻術與心魔。

她隨手摘下一片葉子,指尖神力流轉,頃刻間便將其煉化成一枚通體溫潤的白玉符籙。

“青璃,”她的聲音直接在柳青璃的識海中響起,“去最亂的雲陽城,城南,找那個每晚偷偷燒毀《鳳史》,卻又在天亮前含淚重抄一遍的老書匠。他是這世上,第一個‘記得又不敢信’的人。”

當夜,因“逆溯之境”而陷入一片混亂的雲陽城上空,忽現異象。

萬千紙鳶載著一張張散發著微光的符紙,從城南一座破敗的書院中升空,飄向全城。

那符紙上,正是老書匠用儘心力謄抄的《始祖實錄》殘頁。

柳青璃立於書院屋頂,在紙鳶升至最高點時,悍然捏碎了手中的玉符!

忘憂草那無形無質的力量,如春風化雨,瞬間隨風彌散,融入每一張符紙的光芒之中。

城中,無數正因親人或變小、或“複生”而陷入癲狂的百姓,在接觸到那光芒的瞬間,身體猛地一震。

那些被強行灌輸的、關於“暴君鳳棲梧”的虛假記憶,如同被烈日照耀的冰雪,迅速消融。

而那些被深埋、被遺忘的、關於始祖驅散瘟疫、天降甘霖、斬殺邪魔的真實畫麵,則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

“啊——!”

一名抱著變成嬰兒的兒子、正要投河的婦人,猛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我想起來了……是始祖,是始祖在三十年前救了我們全村……我怎麼會忘了……我怎麼會把她當成惡魔……”

城市另一端,一名偽裝成乞丐、正在煽動民眾的監察使,突然抱著腦袋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臉上、身上的麵板之下,浮現出無數道扭曲的銀色絲線烙印,那是偽神信仰的根基。

此刻,在真實記憶的衝擊下,這些烙印正被強行剝離!

最終,在一聲不甘的嘶吼中,他整個人化作飛灰,徹底消散。

千裡之外的山巔,鳳棲梧一襲黑衣,負手而立,靜靜望著雲陽城上空那一片緩緩升騰的、由萬民悔悟與感激彙聚而成的璀璨光雨。

她的眸光幽深如夜,不起波瀾。

“想靠謊言續命,篡改我的曆史?”

她輕聲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好啊……現在,輪到我去你們的夢裡,一筆一筆地,討回這萬古的因果賬了。”

倒影祭壇,南宮玥看著信之網逐漸穩定,終於鬆了口氣真正的禍根,是那個連時間都無法觸及的“遺忘之隙”。

她臉色煞白如紙,但眼中卻燃起一簇決然的火苗。

她顫抖著舉起那塊布滿新裂痕的龜甲,對一旁的阿骨打和柳青璃道:“北域暫穩,但我還能再窺一次……最後一次。”

不等兩人勸阻,她將最後一縷本命精元悍然注入其中,雙目瞬間被一片混沌的因果血霧所吞噬,口中喃喃吐出幾個含混不清的字:

“在那裂隙深處,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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