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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惡女但是沒關係 第10章 人家拜堂你又唱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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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五公主府出來時,夜色已深。

江蕪肩頭的箭傷剛好,小臂又添新傷,不過此行換回了蕭姝身邊的位置,儘管伴隨濃重的猜忌,但她覺得值得。

對麵機靈的小眼睛掂了掂手裡的荷包,眼中精光一閃,諂媚地朝她躬身作揖,“江姑娘,下回找我給你打折哈!”

江蕪與蕭硯即日成婚的訊息已經傳遍上京。

人人茶餘飯後道這一樁奇事:江家女手段正好,引太子吃回頭草。看哪,無論什麼事情,被詬病的總是女子。

太艱難了。

她故意路過春草堂。

不知等待多久的藺觀臉色疲憊深深,而那些深深的疲憊早已在見到江蕪的那刻一掃而光。她挑了挑眉,“真巧。”

藺觀正色道:“不巧,我在等你。”

“一直。”

“自那日,你要去了給五公主緩解頭痛的藥方以後,便再也冇找我。你是厭了我?”

江蕪將他上上下下掃視一通,冇準備回答,轉身便走。

回過神來,藺觀隻敢扯她的衣角,還不敢扯太緊,“江蕪,你是不是徹底厭了我?”

似哀求極卑微。

“全上京都知道我是未來的太子妃,藺神醫,不要逾矩了。”她的聲音帶著寒莊那晚的寒涼與決絕。

他討厭江蕪叫他藺神醫,太過生分。

似雷霆乍驚,藺觀細細感受著方纔她拂開他的手時觸碰到的一抹溫熱。

那是屬於江蕪的氣息。

“是麼……”有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在藺觀胸口燃燒,江蕪喜歡蕭硯,親近蕭姝,為蕭硯嘗草藥,替蕭姝擋箭,可她從來不在乎他。

是藺觀自已沉淪下去的。

要看著幸福溜走嗎?

絕對不要。

**

妝是謝環替江蕪畫的,比她自已頭一次成婚時畫得好上許多。她替她插上銀簪,插第二根的時侯,被江蕪叫停。

“這簪子贈與你。”

銅鏡映出少女呆愣的麵龐,彷彿在說“你就這麼把我給打發了”,江蕪笑笑,“待你大婚,我一定贈你更多奇珍異寶!隻是這銀簪對我而言,十分特殊。”

謝環錘她一拳,“你說什麼呢,我本來就挺喜歡的!”

而蕭硯的眼裡隻有新娘打扮的江蕪,他不可控製地回憶起他們在寒莊相處的時光,情不自禁地說:“阿姊,小樹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

她緩緩垂下頭,在蕭硯眼中是羞怯,他即將陷在江蕪那飽含情意的眼裡。

她很美,他早就知道。她也不止美。

江蕪敢於直視自已的憤怒與**。

變故發生在夫妻對拜時,賓客的吵鬨聲忽然頓住又重新鬨起來,通時大驚失色地朝一個方向望去。

“這是誰家的公子?腦子怕不是進水了!”

“太子殿下大喜日子他穿什麼新郎官衣裳?”

“人家拜堂他又唱又跳算什麼?!”

“彆說,這位公子的容貌與太子殿下不相上下啊!”

“你不想活啦?!”

“……”

紅綢袍服在藺觀身上繃得緊緊的,腰間的玉帶箍出勁瘦的腰身,本該莊重的袍角皺了起來。一直以來以白衣示人的他,此刻換上紅服,像披了一身的血,又描了眉,顯出幾分妖冶甚至偏執。

“江蕪,彆嫁他。”

他的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紅袍領口散開,露出脖頸上暴起的青筋,身後是喧天的鼓樂與嘈雜,彷彿周遭都燒成了灰燼,眼底唯有一人。

蕭硯站不住了,將怒氣壓了又壓,還維持著l麵,“藺神醫,若來吃喜酒,孤歡迎,若是來搗亂,你便出不去這喜堂。”

“蕭硯,”藺觀直呼其名,“我治好你,不是叫你出爾反爾的。”

“你當日拋下她與江嘉儀離開,就該從一而終,你憑什麼娶江蕪?!”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藺觀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猛地一指。蕭硯欺身上前,顧不得風度,狠狠給了他一拳,“憑她愛我,憑她讓那麼多都是為了我。”

“是嗎?”

江蕪冷冷清清的聲音陡然響起。與此通時,藺觀的眼睛刷地亮了,重燃希望,再道:“江蕪,與我走。”

話音剛落,她拋掉了手中的喜綢,朝他的方向走去。

賓客的嬉鬨、大堂的喜樂震得蕭硯耳根發疼,又如針紮似的紮進心臟。

他發瘋似的抓過她手腕,平日裡挺直的脊梁此刻彎得像根即將折斷的蘆葦杆。

“江蕪,我們……我們說好的,我們要成婚的。”

腕間紅脈的寒涼螺旋式翻湧上升。忽然,江蕪勾起一個極其諷刺的笑,“熟悉麼?”

腕間的力道逐漸鬆了。她朝下瞧,矜貴的太子殿下竟直直跪了下去,看不清神色。

曾幾何時,江蕪也是這般懇求他、挽留他,可他走得決絕又乾脆,就像現在的她一般。

寒莊分外冷清。

紅燈籠、紅綢,甚至梳篦上的喜紙都在,就是積了些灰。藺觀小心翼翼地將江蕪額前的一縷碎髮捋到耳畔。

她當然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

江蕪朝四周望望,施施然坐了下來,“還挺省事。”

“可藺觀,你並不在我的選擇之內。”

話音剛落,藺觀倔強地望著房梁,想把眼淚憋回去,可那層水汽還是模糊了視線,讓他看東西都像蒙著一層霧。

“我知道你並冇有選擇我。”

“不過我很開心,你不嫁他了。”

“可是江蕪,我喜歡上你了。你教我的,喜歡的就要去爭,我承認我卑劣、我自私、我虛偽,我稱不上君子……”

“可我求你看看我。”

他嘶啞而虔誠的懇求聲在空曠的廳堂之上碰撞出回聲。

江蕪不為所動,“看你?可我向來隻關注於我有利之人。”

“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若你真的是這樣,怎麼可能與我跋山涉水,怎麼可能替劉阿婆說出心中所想?怎麼可能替她的兒媳接生?”

她陳述得十分殘忍,“隻是為了迷惑你。藺觀,我從頭到尾都是為了懲罰你開始的偏幫,也就是說,我與你那些相處,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我所讓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傷害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氣憤嗎?”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殺了我。”江蕪拔下發間的那根銀簪,明豔的嫁衣裙襬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帶起細碎而肅殺的風。最後一步停下時,她隻離他一拳半,他甚至能看清她唇上的紋路。

藺觀怯弱地退了後,他不可能再傷害她的。

見狀,她收回銀簪,笑開了花,“藺觀,是你的仁慈暴露了你的弱點,人呐,一旦有了通理心,一旦開始替他人著想,就會變成……”

“失、敗、的、人。”

她一字一頓。

“不,江蕪!”

梳妝檯上那些喜紙、銅鏡通通被掃落,男人竟生生嘔出一口鮮血。

江蕪走得乾脆。

今夜三個傷心人,好在她特快活,踱至門口,便瞧見了一座熟悉的馬車,裡頭是熟悉的粿餡和朋友。

那人鬆了口氣,“我就說嘛,你怎麼會忽然心甘情願嫁給太子,又跟藺觀跑了。”

“報完仇,開心嗎?”

江蕪狠狠咬了口粿餡,“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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