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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鐘離bg之小青龍穿越了 戎昭番外之燼中星(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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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京台的晨風裹著未散的霜花,石階積著薄如蟬翼的香灰,冷白得像未化的初雪。坎瑞亞災變的陰影淡去近二十載,荻花洲的風重新鼓滿歸離原的船帆,千岩軍甲冑鋥亮如新,唯有層岩巨淵深處偶發的沉悶震顫,像舊傷隱隱作痛,提醒著浩劫的餘燼未冷。此刻的玉京台卻陷在異樣的死寂裡——捧供品的民眾指節捏得發白,七星玄色朝服的下擺垂落石階,紋絲不動,連簷角銅鈴都噤了聲,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舌。

辰時三刻,祭文誦到“願岩固千秋,風調雨順”,天光驟暗。

不是烏雲蔽日的緩,是墨潑蒼穹的疾。流雲碧空被暗紫雲團一口吞儘,雲絮翻湧間,銀光像萬千岩刃在裡頭激烈碰撞,雷聲卻詭異地遲滯著。香案燭火猛地往回縮,焰心凝成一點幽青,供桌之上,飽滿的紅蘋果“啵”地裂開道縫,清甜汁液順著果蒂無聲淌下,在青石板上洇開一小片深痕。

“娘,看那裡……”前排孩童的驚呼還沒落地,一聲沉雷轟然炸響!不是天威怒吼,是岩層崩裂般的厚重,震得整座玉京台嗡嗡戰栗。

“璃月的根基,已被蛀蝕得千瘡百孔。”

聲音從雲渦深處漫出來,不高,卻像萬鈞岩磚壓在每個人心口。民眾齊刷刷跪倒,額頭貼緊冰涼石板,屏著呼吸。七星肩背繃緊如弦,天權星指間的玉圭邊角已嵌進肉裡,淡青的痕;玉衡星按在劍柄的手青筋浮起,銀灰發梢垂落肩頭——那是岩王帝君的聲音,卻失了往日的淵渟嶽峙,隻剩冰碴般的失望,和按捺不住的雷霆之怒。

雲團中,岩元素凝成的剪影漸顯輪廓,衣袂垂落處淌著星屑,每動一下,便有細碎岩屑簌簌剝落,像誰在無聲歎息。“所謂福利機構,”帝君的聲音又起,沉得像萬載玄冰,“本是收養遺孤的善地,如今倒成了愚人眾的巢穴!孩童笑靨下藏著密信,嬤嬤圍裙裡裹著毒藥!”

天權星上前半步,玄色衣擺掃過香灰,帶起細如煙塵的卷。“帝君息怒。”聲線竭力穩著,仍透出絲不易察覺的艱澀,“三日前已覺端倪,千岩軍全力清剿,已拔除愚人眾據點七處。”

“七處?”帝君剪影微側,岩元素冷光映亮她沉靜卻蒼白的臉,“可夜家二爺,已為此殞命。”

“轟——!”雲層銀光驟然炸開,像萬千碎刃傾瀉而下,卻在觸到玉京台結界時散作漫天星屑。人群裡響起壓抑的抽氣聲,有人認出“夜家次子”,正是那位總攜冰棱箭、去年海燈節還在港口為孩童拾花燈的溫潤術士。

玉衡星猛地抬頭,銀灰發梢沾了香灰:“戎昭先生壯烈殉國……我等必徹查到底,告慰英靈!”他按住腰間千岩軍調兵符,指腹重重碾過令牌上的“護”字,“愚人眾滲透之深,遠超預判!密信混進課業,暗號藏在童謠……”

“故此便縱容其盤踞半年之久?!”帝君聲音陡然轉厲,岩元素威壓像潮水漫卷,石階香灰瞬間被壓成薄片。“坎瑞亞的烽煙熄了才幾載?爾等就把‘防微杜漸’拋諸腦後!那些孩童,父母或歿於災變,兄長或埋骨層岩……爾等竟讓他們成了愚人眾的棋子!這便是爾等理解的‘守護’?!”

天權星臉色又白了些,躬身更深,玉圭幾乎觸到石板:“臣等失職,萬死難辭。但自戎昭先生截獲密信、捨身成仁後,所有孤兒已儘數轉移至千岩軍營地。由百戰老兵親護,結界密佈,滴水不漏。”她頓了頓,聲音添了幾分磐石般的硬氣,“愚人眾想借稚子動搖璃月根基,我等偏要護這些幼苗,長成撐起璃月未來的參天之木!”

雲中剪影沉默片刻,剝落的岩屑似乎緩了些。“轉移?”帝君聲音裡的怒意淡了,沉痛卻更沉,“可爾等知否,戎昭咽氣前,將最後一份密信付之一炬?他怕名單落敵手,連千岩軍都未交付,生生嚼碎了……吞進腹中!”

玉衡星喉結劇烈滾了滾,說不出話。前日弔唁夜家,伯陽遞來的那塊焦黑殘布上,半片歪斜的“平安”繡紋像灼目的烙印——那是林渙親手繡的箭袋護符。

“即日起,所有福利機構,悉數裁撤!”帝君聲音斬釘截鐵,雲中銀光漸收,“遺孤教養,由千岩軍一體承擔!一應用度,從七星庫銀支取,每月呈報,孤親閱!”剪影轉向匍匐的民眾,岩光柔和了些,“諸位的骨血,璃月必護。但守護從不是縱容,得擦亮雙眼,看清暗處的陰詭鋒刃!”

前排老嫗忽而泣出聲,懷裡緊緊摟著雙簇新的虎頭鞋:“帝君……那張嬤嬤……是好人啊…十年了,給娃娃們縫了多少暖和棉衣……”

“善者必察,惡者必誅。”帝君聲音終於帶了絲溫度,“可失察就是失察。七星瀆職,當罰;千岩軍懈怠,當訓!最該記著的,是夜戎昭用命換來的警醒——璃月的安泰,從不是孤一言可定!得爾等擦亮雙眼,挺直脊梁,一步一個腳印……踏出來!”

雲層開始散,像被無形的手撥開,露出後頭淡青的天幕。帝君剪影漸漸淡去,隻剩最後一句,像金石墜地:“三日後,呈徹查文書。若再敷衍……不必再來請仙!”

銀光徹底消了,玉京台銅鈴終於叮鈴作響,清脆得像在計時。天權星直起身,玄色朝服後背已被冷汗浸得深褐一片。她望著帝君消失的蒼穹,低聲對身側說:“去夜家,告訴伯陽先生,戎昭先生留下的情報脈絡……七星接了。”

“那林姑娘……”

“她自會懂。”天權星的目光落在石階上蜿蜒的蘋果汁痕,“風裡纏著她的氣……方纔雲散得那麼快,豈是帝君一人之力?”

風確實在動,卷著細香灰往港口飄,掠過玉衡星發梢時,捎來絲清心草的涼。他抬眼望,天邊流雲疾走,邊緣暈著極淡的青,像誰的裙角被長風掀起個角兒。

人群漸漸散了,有人捧著未燃的香燭,默默往夜家方向去。老嫗把虎頭鞋仔細揣進懷裡,一步三回頭望著福利機構舊址,喃喃:“好孩子……莫怕……璃月護著你呢……”

香案上,燭火重新挺直腰桿,焰心暖黃,靜靜映著那道未乾的汁痕,像條曲折的前路。天權星拾起玉圭,指尖拂過其上古老刻紋,忽然想起災變那年,層岩地脈崩裂的末日景象——也是無數如戎昭般的脊梁,以血肉填進深淵,才托住了沒塌的璃月。

“走。”她對七星道,聲音沉凝如鐵,“查!從福利機構每一筆爛賬查起!從每個孤兒的來曆根腳查起!從戎昭焚剩的那半片‘平安’……查起!”

長風卷著她的話,掠過港口帆檣,掠過層岩沉默的山口,最後盤在夜家大宅斑駁的牆垣外。一片銀杏葉被風卷得打旋,葉尖沾著點香灰,像個無聲的印——記著犧牲,也昭告著,總有長風如眼,望著璃月……步履鏗鏘,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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