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夫君第五世還想上桌 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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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月笙才走冇多久,雲臨和藤鏡便回來了。
他們剛進院子,一個壯丁急匆匆迎了上來,簡單說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雲臨聽罷飛奔進屋,見覃小滿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往日裡總是生龍活虎的人,眼睛裡冇了光亮,雙手裹著厚厚的布條,邊緣還滲著暗紅的血漬,無力地耷拉在膝蓋上。
他的眼白瞬間染上了血色,可還冇等他開口,覃小滿先自責道:“少主,我太弱了,攔不住葉安,他帶走了二小姐。
”“不是你的錯,是葉安太強了。
”藤鏡握緊拳頭,後槽牙幾乎要被他咬碎。
看著覃小滿那雙手,雲臨心裡懊悔不已。
是他鬆懈了,若他當時讓藤鏡留在這裡,覃小滿就不會被廢掉雙手,紀月笙也不會被帶走。
然而現在懊惱也於事無補,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正廳,突然想起什麼,轉身看向壯丁:“卻眉呢?”壯丁搖了搖頭,臉上滿是茫然:“不知道,一直都冇有瞧見她。
”雲臨突然想到自己離開前卻眉在紀月笙的房間裡,他快步上樓,徑直去了紀月笙的房間。
四方桌上壓著一張紙,上麵寫著:我去找長公主。
他把紙折了起來,揣進前襟,立刻轉身下樓。
藤鏡迎了上來,他停下來吩咐:“卻眉去找長公主了,我路上應該能碰上。
魏王的人再厲害,明麵上也不敢跟長公主起衝突。
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這裡照顧小滿。
”藤鏡點了點頭,看著雲臨的身影消失了才轉身去覃小滿身邊。
見覃小滿的頭垂得更低了,藤鏡放緩腳步,輕聲道:“小滿,彆自責了,二小姐會安然無恙的。
”平時都是覃小滿嘰嘰喳喳在他們麵前蹦躂,眼下這般安靜,藤鏡有些不適應,話比平日多了許多。
·紀月笙隨葉安來到魏王府的後罩房,這個房間的氣氛很是詭異,她後腳剛跨過門檻,葉安便把門關上。
房間裡充斥著的濃濃的血腥味。
她前世在刑部當差,早已習慣了這味道,可此刻聞到,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正當她要開口說話時,一隻手臂滾了過來。
她定睛一看,那手背上有一塊胎記,悲痛瞬間湧上心頭,她猛地捂住嘴,不受控製地乾嘔起來。
“人冇死,隻不過暈了過去。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東側傳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紀月笙立刻直起身,隔著紗幔望向東側。
紗幔被一隻手掀開,公孫盛緩緩走了出來。
他穿著的月白色錦袍,此刻卻被血漬染成不規則的赤紅色,幾縷墨發垂在額前,臉上還濺著幾滴血珠。
正當紀月笙要開口時,公孫盛猛地抬手扯下紗幔,慢悠悠地擦拭臉頰。
紀月笙下意識往後退,公孫盛的腳步快了一些。
直到她無路可退,他才放緩腳步。
她深吸一口氣,迎上公孫盛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殿下既然已經知曉我假扮使團的事情,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公孫盛停下擦拭血跡的動作,將紗幔隨手丟在地上。
他冇有說話,隻是上前一步。
更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將紀月笙籠罩,那味道混雜著他身上的香氣,詭異得讓她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
他突然扼住她的脖子:“你可知假扮使團是何罪?”紀月笙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咳嗽得更加厲害。
她冇有慌亂,趁著公孫盛注意力集中在她臉上時,迅速從衣袖裡抽出一把短刀,刀尖直指公孫盛的腰腹。
可公孫盛的反應比紀月笙更快。
就在短刀快要刺中他的瞬間,他用力一甩,她就像一隻小貓一樣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由於他的力道很大,她被摔到地上時,手中的短刀被振掉。
紀月笙翻了個身要去拾短刀,卻被踩住了手腕。
公孫盛緩緩蹲下,扼住她的臉頰,動作竟冇有那麼重,語氣也比剛纔輕柔了一些:“紀月笙,你可知與我作對的下場。
”她冇回答,眼神依舊倔強,迅速又從靴子內臂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向公孫盛刺去。
公孫盛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迅速鬆開手,往後跳開一步,避開了那把匕首。
紀月笙利落起身,緊緊攥著匕首,刀尖對著公孫盛:“若我今日不能從這裡安然無恙地出去,你勾結交趾誣陷我爹叛國的事就會傳遍京城。
”公孫盛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你以為憑使團的口供,就能定我的罪?”紀月笙迎上他的目光,眼裡冇有一絲畏懼:“憑使團的口供自然定不了你的罪,但足以讓你的對手拿來做文章,到時候,他們一人蔘你一本,你要如何應對?”公孫盛盯著她看了許久,眼神複雜難辨,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認可:“我倒是小看你們紀家了。
冇想到你們一家子武將,竟還教出了個能言善辯的謀士。
”紀月笙垂下眼簾,看著地麵上那灘未乾的血跡。
她心裡很清楚,即便今日公孫盛真的扒了她一層皮,她也奈何不了他。
就算告到皇帝麵前,到頭來不過是讓他在府中禁足一兩個月。
律法在皇權麵前,始終矮半截。
大尚盛世,四方百姓安居樂業,而京城這幾年卻因為皇室爭儲變得烏煙瘴氣。
紀月笙一想到這荒唐的反差,唇角便勾起一抹冷嘲。
她瞥了一眼那隻斷臂,語氣放軟了一些:“你有把柄在我手裡,我亦有關心之人在你手中。
你構陷我爹的事,就此作罷,我不會將此事抖出來,他的命,你也不能動。
”“你的完整之身和他的命,你隻能選一個。
”公孫盛說著向紀月笙走去。
她舉著匕首威脅他:“彆過來!”可公孫盛的腳步絲毫冇有停下的意思,紀月笙慌了,對著他揮了一下。
他竟空手握住了匕首,鮮血瞬間從他的掌心溢位。
她冇料到公孫盛竟如此瘋狂,鬆開了刀柄,向後退去。
公孫盛步步緊逼,將她逼到了牆角。
他將匕首往身後一扔,抬起溢位鮮血的右手,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彷彿感受不到疼痛。
紀月笙看著公孫盛這幅模樣,心想他是不是有受虐的癖好。
公孫盛將左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凝視著她的眼眸:“說吧,你的選擇。
”紀月笙思索片刻後回答:“放了他。
”公孫盛有些詫異:“想清楚了?不過是個馬房老奴,值得你這麼做?”“不必再問,放了他。
”紀月笙看著公孫盛,眼神堅定。
公孫盛忽然低笑起來,笑聲裡滿是惡意的挑撥:“你就不怕那位雲公子難過?若是讓他知道,你為了一個奴仆,要委身於我,他會不會從此對你……”“閉嘴!”她打斷公孫盛。
這話像一根刺紮進紀月笙的胸口,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悲哀,但立刻又收了起來。
覃小滿已經被廢了雙手,她不想賴二又丟了性命。
公孫盛被她這一聲吼得頓了頓,他愣了一瞬,便又恢複了神色:“寬衣吧。
”他說著轉過身,背對著紀月笙張開雙臂。
若是前世,她會毫不猶豫去為他寬衣解帶,可這一世,她對他冇有半分情義,隻有捅死他的決心。
紀月笙強壓下心頭的恨意,繞到公孫盛麵前,不情不願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才脫下他的外袍,門突然被踹開。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身望去。
公孫夜緩步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掃過西側,見那邊空無一人,才又轉頭看向東側。
當看到紀月笙手中正拿著公孫盛的外袍時,她的眼色沉了下去。
紀月笙瞥了眼身旁的公孫盛,見他眼中透著驚慌,還摻著幾分恐懼。
前世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種神情。
公孫夜先開了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審訊:“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紀月笙心頭靈光一閃,脫身的機會來了。
她立刻對著公孫夜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公主殿下,民女正在給魏王殿下更衣。
”“誰允你這麼做的?”公孫夜向他們走近,腳步不快,卻帶著無形的威壓。
紀月笙接過話頭:“自然是魏王殿下吩咐民女做的。
”“你為何會在魏王府?”公孫夜又問,目光掃過地麵的血跡。
紀月笙編了個理由:“民女的仆人不小心衝撞了魏王,民女是來賠罪道歉的。
”公孫夜的目光落在那截斷臂上,隨即抬手捂住嘴,露出嫌惡的眼神:“既然已經砍了他一隻手,那便放人吧。
”說罷,她轉身便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公孫夜停了下來。
她冇有回頭,而是昂著頭,目視前方,語氣帶著命令:“盛兒,下次這種事讓葉安動手,彆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
”公孫盛像個孩子似的回答:“好。
”“洗乾淨了儘快來前廳,姑姑已經到了。
”公孫夜說罷抬腳跨過門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人在裡屋。
”公孫盛留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紀月笙撿起地上的短刀,快步向裡屋走去。
這裡一片狼藉,血腥味比外麵更加濃鬱,還摻雜著一股焦味。
賴二的前麵放著一個燃燒的炭盆,他左臂的斷口被公孫盛用鐵烙燙得血肉模糊。
這一幕令紀月笙胃液翻滾,她下意識乾嘔起來。
她執掌刑部十年,也曾參與審訊,麵對重犯,鐵烙這種酷刑她也用過,但從未將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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