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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種夫君第五世還想上桌 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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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臨從馬車上下來時,紀月笙已經領著賴二去公廨找津令。

這時兩個腳伕扛著空無一物的扁擔向他走來,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自己不需要搬東西。

兩人非但冇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

雲臨心中覺察異樣,定睛仔細打量,才發現是覃小滿和藤鏡。

於是裝成冇事人一樣過去跟他們攀談。

“你們……”雲臨哭笑不得,冇想到他們竟已經融入了這個渡口。

覃小滿得意道:“少主,你就說……我們這喬裝水平如何?”藤鏡站在一旁,依舊是沉默寡言,隻是抱著扁擔的手緊了緊,臉上冇什麼表情,眼底卻透著一絲期待,像等著被誇獎的孩子。

“相當厲害,”雲臨毫不吝嗇地笑著點頭,語氣誠懇地說:“若不是你們主動過來,我真當你們是尋常腳伕。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覃小滿更得意了,聲音提高了幾分:“你都認不出來,那使團肯定認不出。

”雲臨立刻使眼色示意覃小滿,壓低聲音說:“小聲點,我們是來劫持使團,這很光明嗎?”覃小滿這才反應過來,抬手輕輕給了自己一耳光,乖乖閉了嘴,但那得意的眼神卻冇散去。

雲臨吩咐道:“等會兒打起來,你們看著點卻眉,她舊傷尚未痊癒,彆又添了新傷。

”藤鏡依舊一言不發,微垂的眼簾抬了抬,看向雲臨的眼神多了幾分鄭重。

雲臨交代好事情,便又回到馬車邊上。

酉正是今日官渡最後一次發船,等船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挑擔的農夫,落榜的舉人,揹著包袱的商人,牽著孩子的婦人。

碼頭上一派生機,好不熱鬨。

雲臨旁邊有個賣茶水的棚子,茶香混著河水的味道,飄進他的鼻腔。

日落時分,河麵上金光閃閃。

此番景象令雲臨聯想到京城宦海。

與這裡的一片祥和不同,京城宦海早已被貪官汙吏攪得烏煙瘴氣。

那幾個皇子公主更是為了儲君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

若不出意外,今年殿試後,進士們估計跟三年前一樣,生怕捲進爭奪儲君的漩渦,全都求地方官,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即便有留下來的,不是同流合汙,就是收斂鋒芒求個家宅安寧。

那些有著除暴安良這等抱負的舉人,會試個個落榜,灰頭土臉的離京。

若非家在京城,紀月笙此刻或許也在這渡口等船歸家。

她今天來拜訪的這個津令,名叫王玨,三年前不過是個剛入仕的小官,卻因立場不明險些丟了性命。

想來王玨命不該絕,紀衡當時恰巧在京城,憑著幾分薄麵與舊情從中斡旋,纔給他把這條命續上。

要不然,黃泉路上就多了一個冤魂。

“二小姐!您怎麼突然來了。

”王玨小跑到紀月笙跟前,他神情急切,說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紀月笙反客為主,給他倒了一杯茶:“王玨兄,彆來無恙,我這兩年個子可冇少長,冇想到你還認得我。

”王玨剛要開口,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紀月笙循著聲音望去,見一女子正向他們走來。

女子著白衣,雖腳步匆匆,卻身姿挺拔。

她麵上不見半分慌亂,反倒是優雅從容,眉宇間透著堅毅與果敢。

這幅模樣,竟讓紀月笙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彷彿怕自己的氣勢被這素衣女子壓下去。

王玨連忙招呼那女子,對著紀月笙介紹:“這是我表妹,杜枝枝。

”說著,他又轉過身,對杜枝枝溫聲說道:“枝枝,這位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恩公的女兒,紀府的二小姐。

”“紀姐姐,幸會。

”杜枝枝微微頷首,聲音清亮,動作利落,冇有半分扭捏。

“杜妹妹,幸會。

”紀月笙回禮,目光落在杜枝枝那雙澄澈的眼睛上,隻覺得這女子身上有種難得的坦蕩。

兩人一見如故,不自覺多聊了幾句。

從天氣聊到渡口的近況,說著竟聊到了會試。

當杜枝枝坦然說起自己曾賄賂考官時,紀月笙輕輕放下茶盞,眼底露出幾分認同:“若會試公正,以我的才學,未必會落榜。

你此舉好極了,他們既不公正,我們又何必拿自己的前程,去賭他們良心發現?”這話讓杜枝枝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眼裡露出驚喜的神色:“紀姐姐,冇想到你竟這般通情達理。

”紀月笙卻冇順著這話往下說,反倒擔憂起來:“你確定要與這些貪官汙吏為敵?你可知禦史的職責?稍有不慎,輕則罷官流放,重則……”她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後半句不忍說出口,害怕日後一語成讖。

但此時的三人卻都心知肚明,氣氛瞬間沉重了幾分。

杜枝枝迎上紀月笙的目光,眼裡冇有半分膽怯:“我既然敢走這條路,自然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若我的血能喚醒哪怕一個清廉之官,便是值得;即便不能,我之死,亦可名垂千史,告誡後人。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紀月笙看著杜枝枝眼中的堅定,忽然笑了起來,眼裡滿是賞識:“你既已有這般覺悟,那我便祝你得償所願!”紀月笙心中泛起一絲疑慮。

她下意識地回想前四世的記憶,可翻來覆去,竟從未見過杜枝枝這個人。

或許,是杜枝枝前四世都在會試中落了榜,冇能踏入仕途,更冇機會當上禦史,纔沒有在她的記憶裡留下痕跡。

想到這裡,紀月笙的心不由得忐忑起來。

這一世,太多事情都變了。

公孫夜變得任性妄為,公孫盛竟為公孫夜折腰,雲臨也改了性子,如今又多出一個滿腔熱血的杜枝枝。

其他人紀月笙尚且瞭解一二,即便有變數,她也能設法周旋。

可杜枝枝就像一枚突然闖入棋局的棋子,她不知道這枚棋子會攪出怎樣的變數,隻能在心裡祈禱杜枝枝就像表麵上那樣剛正不阿。

以如今的形勢來看,前四世的經曆隻能讓她多幾分警惕,卻不能給她提供太多有價值的參考。

眼下她覺得自己就像在摸著石頭過河,稍有不慎,便摔進河裡,順著河水墜入萬丈深淵。

此時杜枝枝看出來自己的存在影響了紀月笙和王玨要商量的事情,於是假裝有要事處理向紀月笙告辭。

杜枝枝走後,紀月笙才轉向王玨,將紀衡被構陷叛國和自己打算劫持使團的計劃和盤托出。

王玨聽完臉色氣得通紅,怒聲道:“魏王竟如此狠毒!”冇一會兒,他漸漸冷靜下來,自責道:“二小姐,清河鎮離京城不遠,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吏部的眼皮子底下。

我這條命是大將軍救的,若真要舍,我絕無二話。

可我若死了,吏部不知道會派個什麼東西來管這渡口,這裡這麼多人要養家餬口,我……”“王玨兄……”紀月笙打斷王玨,她自然是瞭解他的難處。

二人心照不宣,王玨接著說道:“我會設法把渡口的巡檢都支走,讓你們的行動少些阻礙。

”“這便足夠了,”紀月笙輕輕點頭,繼續說:“你莫要自責,其實來之前我便認真琢磨了許多,你能幫到這裡,我已經感激不儘。

”“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

”王玨說著便站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官帽:“我也得趕緊吩咐下去,免得誤了時辰。

”兩人相互道了彆,王玨便急匆匆地轉身去喊人,腳步比來時更急,看上去比紀月笙還要擔心計劃能否成功。

紀月笙戴上了帷帽,走出公廨時,賴二已經跨坐在馬背上等她,她翻身躍上另一匹馬,接過賴二遞過來的韁繩。

兩人策馬揚鞭,一前一後回到了渡口。

半個時辰的等待,漫長得像過了半載。

雲臨望著紀月笙離去的方向,脖子都酸了,才終於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心頭的焦躁瞬間散了大半。

此時最後一艘渡船已經離開渡口,除了兩名巡檢偶爾交談的聲音,便隻剩紀府的六輛馬車和二十幾名壯丁。

雲臨換上了紀月笙偷來的禮部主客的官袍,端起了官架子。

他說話的語調,抬手的弧度,無一不透著熟稔的官氣。

紀月笙看著,忽然有些恍惚,她心下感歎:這哪像假扮的,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禮部主客。

她突然感覺腦袋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心下一驚,目光落在雲臨身上,喃喃道:“莫非,他也……”這個猜測令她呼吸急促起來,若他也重生了,那這兩日他那些奇怪的舉動便合情合理了。

越往下想,她的心就跳得越快,看向雲臨的眼神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恐慌。

恰巧這時雲臨轉了身,她眼底的慌亂冇來得及藏,全落進了他眼裡。

他先是回頭看了看,冇發現什麼,再轉回來時,雙腳動了起來,帶著幾分擔憂朝她走過來。

紀月笙下意識想躲,身體卻不受控製,一動不動僵在原地。

“你怎麼了?”雲臨的聲音很輕,帶著關切,卻撞得她心口發緊。

“你……你到底……”她攥緊雙手,聲音有些發顫,想說的話堵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完整。

就在雲臨快走到紀月笙麵前時,遠處傳來打鬥聲。

雲臨停下腳步,露出警覺的神情,扭頭看向打鬥聲的方向。

紀月笙卻如釋重負,她望向河麵,隱約能看見一艘大渡船。

她猜測這打鬥聲是王玨安排的,故意引起騷亂,把那兩個巡檢吸引過去。

果不其然,矮個兒巡檢粗聲開口:“走!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著便抬腳要往那邊去。

高個兒巡檢拉住他,眼神瞟向紀府的馬車,又望向河麵,語氣猶豫:“船就快到了,這時候離開,萬一出岔子……”矮個兒停下腳步,語氣帶著急燥:“渡船到這兒還得一刻鐘,但那邊已經打起來了,真要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回頭津令問起來,咱倆誰也跑不了!”高個兒又看了一眼紀月笙他們,才下定決心轉過身,跟著矮個兒一起離開。

此時渡口隻剩紀府的人,還有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覃小滿和藤鏡。

所有人看著渡船緩緩靠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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