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此溫柔 第9章

    不知過了多久。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門外傳來沈儒焦急又克製的聲音：「林月亮，開門，是我。」

思緒被瞬間拉回。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走過去開門。

沈儒站在門口，眼底情緒翻湧。

我們小區物業管理比較鬆散，這兩天門口一直有人蹲守，分不清是記者還是其他什麼人。

我請了幾天假，不敢出門。

「你怎麼來了？」我低聲問，「你現在應該跟我保持……」

話沒說完，他突然傾身抱住了我。

我僵在原地。

「我帶你離開這裡。」他說。

他身上還帶著秋夜的涼氣，懷抱卻溫暖而有力。

「你看到門口的記者了嗎？」我忍著鼻尖的酸澀，輕輕推開他，「你這樣進來，不怕他們亂寫嗎？」

「隨他們怎麼寫吧。」他語氣堅定。

「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沈儒不顧外界的揣測，把我帶到了他的公寓。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你看看還缺什麼，直接跟我說。」

他指了指其中一間臥室，輕聲說。

我點了點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離開安市的這些年，我一直是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入睡，一個人在深夜裡消化所有的情緒……

我以為自己已經鍛煉得足夠堅強。

從前的那些人那些事，再也傷不了我分毫。

直到那些傷疤被當眾撕開，任人審視、評判。

我才發現，疼痛從未削減。

原來時間並不能治癒一切，它隻是把傷口埋得更深。

深到我們足以欺騙自己——它已經消失不見。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沈儒忙前忙後，忽然開口：「沈儒。」

他動作一頓，回過頭看我：「嗯？」

「網上那些話……」我看著他的眼睛，掌心慢慢收緊，「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他沉默地注視著我，然後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溫水。

「有些事，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他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認識的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我怔怔地看著他，許久，垂下眼睫。

「可是我想……說給你聽。

我不想他從彆人的隻言片語裡，拚湊出我的過去。

更不想他因為我，捲入這些不堪的非議。

我握著杯子，聲音有些發澀，「我繼母有個侄子，叫劉承，就是那天在安市，你看到過的。」

「他比我大一歲，高考沒考好。在我高三那一年，來安市複讀，借住在我家。」

我跟他不在一個學校，平時在家也幾乎沒什麼交流，對他的印象說不上好壞。

一切的變化，始於高考前夕那個黏膩的午後……

那天是週末，林輝和劉美珍去參加朋友的婚禮了，劉詩雨在小區對麵上舞蹈課，家裡隻有我跟劉承兩個人。

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的成績沒有沈儒穩定，擔心跟他去不了同一所學校。

所以那段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關在房間做模擬題。

那天，卷子做到一半，劉承搬著個塑膠凳子走進我房間，說是有些學習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我。

我沒有多想，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騰了個位置給他。

他把凳子放在桌邊，挨著我坐下。

一開始，一切還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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