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墜落一萬次 0014 014 我那有權有錢有人脈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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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有權有錢有人脈的父親
一週很快就過去了,而李換光被允許探視的那天正好趕上了齊舒瑤開學的第一天,她起了個大早求著司機先跑去了看守所。
曾經被婆婆看不起各種歧視也能笑容麵對的女人如今麵容枯黃,眼睛裡永久的失去了神采和光,她對於齊舒瑤的到來明顯是意外的,短暫的驚喜之後便又迅速恢複了平靜,她將臉湊到了玻璃邊上,高挺的鼻梁幾乎被壓平了。
“我最近每天能看新聞,知道了裴家的事情,你千萬不要牽扯到裡麵去,記住姐姐的話,千萬彆相信男人,不要相信愛!呆在齊聿身邊!哪裡也彆去……”
“探視時間到。”
李換光被押送了回去,臨走時的樣子幾近瘋癲,齊舒瑤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心口一痛。
“小姐,該去學校了。”
司機上前提醒,帶著她快步上車飛速趕往學校,李換光最後的眼神和話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腦子裡亂轉。
“不要相信愛……呆在齊聿身邊……齊聿和愛……啊——”
她快瘋了,她知道自己的腦子根本摻和不進這麼複雜的鬥爭中,少女的心事被本不該她觸碰的東西拉扯著,整個人要被撕得四分五裂。
她突然後悔,自己從小就不該任性的纏著齊聿帶自己出席那些他工作的場合,她不想瞭解這些事,她寧願像宋瑜笙那樣,對於家裡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
車子飛快的開往學校,但已經開始早讀了,她刷臉繞過遲到排隊,直接去了教室。
罕見的,今天後門開著,她從後麵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宋瑜笙被癱倒在座位旁,胸前的衣領被扯開,露出了一大片麵板。
“你們乾什麼!”
齊舒瑤瞬間推開圍觀的同學上前給宋瑜笙披上了外套,轉身把桌子上的書全都推到了地上,直接發了脾氣,
“你們在乾嘛,就這麼看著她一個人被欺負,有沒有一點兒同情心啊。”
有同學小聲接話:“他們不是談戀愛呢嗎誰能上前啊……”
“誰和誰談戀愛?!”
“和我,怎麼了。”
楊尋從後門走進來,他的襯衫永遠都一半露在外麵一半紮好,校服外套隨意掛在肩上,剛去洗了臉,滿臉的水。
“宋瑜笙和你談戀愛?這是你昨天晚上做的夢吧。”
“你少一副老大的樣子,裝給誰看,你真的把她當成朋友嗎?什麼朋友一個假期都不聯係,她家破產你也不知道吧,她被蘇少謹欺負也是我把她救下來的呢。”
楊尋醜惡的嘴臉在她眼中不斷放大,齊舒瑤將他推開,轉身蹲下看著宋瑜笙,給她攏好了身上的外套。
“他胡說的,彆聽他的。”
已經麻木的女孩擡起眼,伸手抱住了眼前的閨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這輩子,大概就到這裡了。
而楊尋還在大聲念著他家的喜報。
“大家都看新聞了吧,我爸升遷陽城市長了,今晚我家有宴會,大家想來的都可以來啊。”
又一個靠甩鍋給裴於州的手下蒼蠅上了位,齊舒瑤怒氣衝衝的起身盯著他。
他則上前一步,聲音壓得很低,
“齊舒瑤,我是動不了你,但你也彆在我麵前太放肆,不然,我可說不定能做出來什麼,到時候,你就算殺了我,也回不到從前了。”
“是嗎,你就不怕我也動了你嗎。”
“怎麼說呢,世襲的,和搶來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和我,也不一樣。”
齊舒瑤直接擡手抽了楊尋一巴掌,教室裡霎時安靜下來,上課鈴聲終於響起,老師走進教室,毫無情緒的讓他們坐好。
楊尋瞪著眼睛又上前了一步,揚著巴掌也要還手,齊舒瑤直接推開他的手臂,毫不畏懼。
宋瑜笙也從地上爬起來拖著齊舒瑤後退,隻是她的理智已經被燒沒了,踢了一腳椅子,又反手拉著宋瑜笙走了出去。
老師就像沒看見一樣。
她們走到了樓後麵的小花壇,齊舒瑤被氣得語無倫次卻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回事?他一早上就犯賤嗎?這可以報警了吧。”
宋瑜笙收攏了肩上的外套,在下麵把衣領釦子扣好,沒什麼表情。
“也就扯開兩顆釦子,平時穿禮服露得都比這個多,沒事。”
“什麼沒事,自己露和彆人扯開的能一樣嗎,你怎麼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宋瑜笙輕輕的拿下來她的外套,疊好抱在懷裡,望著地麵很久才擡起頭望著朋友的眼睛,開始慢慢講起這短時間的遭遇。
“就姓裴的那個人的葬禮那天早上,一群人衝到我家裡,帶走了我爸,我逼著我媽問才知道,我們一家這些年一直窩在陽城的原因,就是很多年前就被姓裴的連威脅帶利用的替他們做事,表麵上是個物流公司,實際上都是給他們暗中運送各種違禁品,這麼多年早就結成了分不開的關係網,據說他們本來是想保住這條暗線的,可是偏偏他的女兒,我,卻和蘇少謹從小玩在一起,蘇家又被重用了,就有人懷疑他們私下勾結串通陷害,不分青紅皂白不聽人解釋,裴於州是死了,可是他的關係還在,這些人你和我結親我和你生孩子,誰家的關係都比我家硬,自然沒人理我們。”
也是,那幾家人家都是這種迴旋式的親戚關係,所以他們格外看不上半路竄出來的齊聿。
宋瑜笙還在繼續說,
“蘇少謹現在也被帶走了,估計是去了京陽吧,他爸都去當官了,他臨走前一天晚上,和我說,如果我那天給他,他就帶我一起走……我不同意,再後來,楊尋又來了,你知道他們倆那些恩恩怨怨吧,他們打了一架,蘇少謹臉上帶著疤走的。”
“蘇少謹是這種人?”
“誰知道呢。”
“你這些事情怎麼都不和我說啊?”
“我想說了,但也沒什麼用,齊叔叔也不可能和我們扯上關係,而且楊尋纏得太緊了,我爸不在家,他就威脅我媽不讓他進來她就翻窗過來強奸我,今天還直接在班級裡說我們是男女朋友,根本沒人接話他就又說是不是不信,我給你們證明……”
“我去殺了他……”
“彆動……”宋瑜笙將齊舒瑤拉住,平靜得不像是再說自己的事情,
“你爸一直讓你呆在陽城,不就是不想讓你摻和進來嗎,你也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
“不對,你想想,裴於州的事情,絕對不是碰巧查到的,他們家自己也應該有所耳聞,僅僅憑著你和蘇少謹關係好就敢這麼弄你們家,會不會是他們知道了什麼事情。”
“可我爸不應該會是泄密的那種人啊,他膽子最小了。”
“那是掩蓋證據?就像裴於州死了之後,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頭上,彆人就可以躲過去了。”
“我不知道,他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齊舒瑤在學校陪在宋瑜笙身邊一整天沒讓楊尋近她身,她自己也沒心思聽課,好像又從中悟出了什麼因果。
當時去參加裴於州的葬禮,她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為什麼他們家要在眾多攝像機記錄的靈堂裡又做法又暴露自家黑社會組織的,現在突然有個想法衝進了她的腦子裡。
如果一切都是故意的呢,會不會他們已經知道了未來會有一天,裴林兩家的事情會暴露,裴家幫的存在也可以印證裴於州的所作所為,讓一切都合理起來,死的人背所有的鍋,其餘人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那這群人是在利用裴於州的死,還是裴於州已經料到了,甘心毀壞自己的名聲。
如果是後者,他為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呢,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他考慮彆人,不考慮自己兒子以後怎麼生活嗎。
想到裴宥聞,齊舒瑤摸出手機,沒開學前他主動找她聊過兩次天,聊得都是畫畫方麵的,語氣客氣,看不出有什麼目的,就像是普通朋友。
那這個年輕人又在這場局裡麵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他真的像外界形象那般無欲無害嗎。
這種事情思考起來比做數學題難多了,頭發都多掉了好幾根,她越想越覺得齊聿好累,想著想著都能原諒他沒時間關心自己了。
晚上放學,齊舒瑤也和宋瑜笙一起回了宋家,她早早給韓媽媽發了個“今晚不回家睡了”,司機都沒從家裡出發。
齊聿最近每晚都從京陽趕回陽城,他特意把新家選在京陽相鄰的陽城城北郊,如果不是今天路上有事耽擱了,他還能趕上去學校接她放學。
可是進門後卻沒有一隻漂亮小鳥揮著翅膀落到他的懷裡,家裡安安靜靜的,顯得格外冷清。
“小姐呢?”
“去宋小姐家了,說今晚在那裡陪她。”
“馬上打電話告訴她我現在去接她。”他的語氣裡已經染上了夜一般的冰冷。
不一會兒,宋家彆墅下一輛車子呼嘯而來,駕駛室上冷著臉的男人拿起電話,
“馬上下來,回家。”
“乾嘛啊笙笙有危險,我在這裡陪她一晚。”
“楊尋每天都能去找她,你能每天都在她家嗎,她有危險她爸媽會保護她的,你趕緊下來。”
他居然對宋家的事情瞭如指掌,還知道宋父今晚確實已經回到了家裡,齊舒瑤轉身看了看宋瑜笙,握了握她的手,背著書包下了樓。
看她還算聽話,齊聿的臉色好看了點兒,但依舊臭的不行,靠過來給她係安全帶時身上都帶著冷氣。
齊舒瑤比他還倔,一把把安全帶搶過來,自己扣上了。
隻是她表麵裝的冷漠,其實哪被這麼對待過,也扭過頭不理他,委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