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滄海浮生劫 第2章 廟堂殺機
雨夜殺機與血書秘辛
暴雨砸在破廟的殘瓦上，劈啪聲響裡混著蒙麵殺手的腳步聲，像催命的鼓點。沈沫月剛將銀針扣在指間，就見慕容鋒長劍出鞘，寒光劈開雨幕，將迎麵撲來的殺手逼退兩步。
「你隻會躲？」慕容鋒餘光掃到她僵在原地，語氣帶著戰場慣有的冷厲，「墨仁沒教過你，銀針能殺人？」
沈沫月心頭一震，瞬間回神——左翼三名殺手已舉刀逼近，刀刃上的幽藍毒光在閃電中刺眼。她側身避開劈來的刀，指尖一彈，三枚銀針「咻」地飛出，精準紮進三人膝彎的三陰交穴。慘叫聲中，殺手們抱著腿滾倒在泥濘裡，動作瞬間僵住。
「還算有點用。」慕容鋒的聲音鬆了些，劍勢卻更猛，又斬落一名殺手的彎刀。可下一秒，兩道寒星從斜側射來，直取沈沫月麵門——是殺手袖中藏的淬毒機簧！
「小心！」慕容鋒猛地轉身，長劍橫擋，「叮」的一聲脆響，袖箭被擊飛，卻有一枚擦過他的左臂，劃破深藍色的衣袖，滲出暗紅的血珠。
沈沫月心口一緊，下意識摸向腰間藥囊，揚手將特製的**散撒了出去。白色粉末在雨中彌漫，衝近的殺手動作頓時遲滯，眼神變得渙散。
「走！」慕容鋒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廟後衝，掌心的粗糙溫熱透過濕透的衣袖傳來，與記憶中宴會上那記冰冷的巴掌截然不同。沈沫月想掙脫，卻被他攥得更緊：「鬆手！我自己能走！」
「你走得掉？」慕容鋒回頭瞪她一眼，眼神裡竟有幾分急色，「他們要的是你懷裡的東西，不是我！」
這話讓沈沫月一愣——他知道她藏了虎符？還沒等她細想，兩人已衝破廟後殘窗，滾進山林的泥水裡。身後殺手的呼喊聲越來越近，箭矢「嗖嗖」地從耳邊掠過。
「分開走！」沈沫月用力甩開他的手，「你引開他們，我纔有機會查線索！」
慕容鋒盯著她，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眼神複雜難辨：「你信我？」
「我信真相。」沈沫月咬著唇，「明日午時，青石鎮醉仙樓。若你敢騙我……」
「我不會騙你。」慕容鋒打斷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奔去，高聲喝道，「慕容鋒在此！有種的來追！」大半殺手果然被他引走，隻剩下兩個還盯著沈沫月，卻被她又一枚銀針射中咽喉，倒在地上。
次日清晨，沈沫月換了身素衣，用輕紗遮麵，坐在醉仙樓二樓臨窗的位置。鄰桌兩個客商的議論聲飄進耳中：「昨夜山神廟死了十幾個人，官府說是流寇火拚，我看不像，那些人手裡的刀，都是軍中製式！」
「你小聲點！沒看見街角的官差在巡邏？聽說按察司的人都來了！」
沈沫月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按察司怎麼會來？是衝著慕容鋒，還是衝著她？
午時剛到，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卻不是慕容鋒，而是個頭戴鬥笠、背著貨箱的貨郎。貨郎徑直走到她對麵坐下，摘下鬥笠，露出一張清秀卻陌生的臉：「月娘子，秦川托我帶句話。」
「閣下認錯人了。」沈沫月指尖瞬間繃緊，手悄悄摸向袖中的銀針——秦川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是慕容鋒告的密，還是他早就在暗中盯著她？
貨郎卻笑了，指尖在桌上快速畫了個鷹梟圖案，又立刻抹去：「秦大人說，鐵匠劉大的媳婦臨終前，把東西交給了西街賣豆腐的啞女。他還說，你要找的真相，一半在啞女手裡。」
「秦川為什麼幫我？」沈沫月追問，可貨郎已起身，隻留下一句「秦大人說，魏霖的人也在找啞女」，便消失在樓梯口。
沈沫月立刻起身往西街趕，剛繞到豆腐坊後巷，就見一個瘦小的女孩蹲在井邊洗衣，見到她，嚇得往後縮，雙手不停比劃著「快走」的手勢。沈沫月掏出蜜餞，放緩聲音，邊比劃邊說：「我是劉大嫂的朋友，來拿她托你藏的東西。」
啞女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扯住她的衣袖，把她拉進柴房，從草堆裡摸出個油布包塞進她懷裡，又拚命擺手讓她快跑。沈沫月剛跑出巷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啞女的尖叫——三個彪形大漢正把她往柴房裡拖！
「交出東西，饒你不死！」為首的大漢拔出刀，刀尖對著啞女的脖子。
沈沫月剛要衝回去，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來，精準射穿大漢的手腕！刀「哐當」落地，大漢痛撥出聲。
「光天化日搶人，當我按察司是擺設？」清朗的聲音從屋頂傳來，一個青衣男子手持長弓躍下，腰間的令牌閃著金光。他走到沈沫月麵前拱手：「在下按察司巡按顧清風，姑娘沒事吧？」
「多謝顧大人。」沈沫月福身，心裡卻滿是疑雲——顧清風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裡？是秦川安排的，還是慕容鋒的佈局？
她不敢多留，謝過顧清風後就匆匆回到住處，關上門，顫抖著開啟油布包——裡麵是一封血書和半張焦黑的圖紙。血書是鐵匠劉大寫的，字跡歪斜卻字字泣血：「糧運司和黑風寨勾結，把軍糧賣給北蠻，是魏霖指使的！我幫他們打造了藏糧的車夾層，證據藏在……他們要滅口，求青天大老爺為邊軍做主！」
而那半張圖紙上，隱約能看到「邊防」「哨位」的字樣，正是兵防圖的殘片！沈沫月癱坐在椅上，冷汗浸透後背——原來不是簡單的竊圖，是通敵叛國！
這時，窗外傳來一聲輕響。她推開窗，隻見窗台上放著一支銀簪——是她昨夜在破廟遺失的。簪下壓著一張字條，筆力蒼勁：「今夜子時，鎮外十裡亭。獨來。——慕容」
沈沫月握緊血書和虎符，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鏡中的女子眼神堅定，再沒有半分猶豫——不管是真相還是陷阱，這一趟，她必須去。